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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4 > 科幻 > 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 >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伪装

前方不远处, 一个跪坐于地,上半身无力趴伏在路上的女人,正好挡住应鸾星的去路。

耳听着着应鸾星的脚步正清晰的一步步靠近, 这女人四肢抽搐般挣扎了以下,却仍撑不起浑身上下如同豆腐一般软绵绵的骨头。

女人的身影映入应鸾星默然无波的瞳心,又几乎空若无物地从中穿透。

冥路殿主的目光, 寒冷得像是经历过整整三个冬季的湖心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就仿佛她只是一棵草木, 或者一块石头。

倘若旁边还有第三人围观,那人一定能脱口断定应鸾星连脚步也不会停留, 只会整个地踩在女人身上踏过去。

哪怕这一脚落下, 会踏碎女人的脏腑,亦或踩断她的骨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女人终于奄奄地抬起了头。

在看清应鸾星冷酷而削练的面部线条之际,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最后,这女人仍然眼含希望,翕动嘴唇,以目光表达了所有期冀,喉咙里只吐出一句无声的恳求。

“”

应鸾星对她视若无睹。

像是这种拦路之辈, 说不准便在私下里隐藏了什么埋伏。

若在往常, 应鸾星想必会动动手指,放出一只蛊虫。

他前行的脚步上,不必留有预料之外的活口。

然而, 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 应鸾星甚至连杀人都提不起兴致。

连应鸾星自己也没注意到的一点就是这女人无论容貌、气质, 打扮、还是那股呆滞麻木的求生之气方方面面, 都恰好长成最令他败兴的模样。

女人长得并不不丑陋, 甚至有一点漂亮,但那漂亮仅仅浮于表面,像是一碗火候未足的夹生粥,香得浅薄而庸碌。

她那么衰弱可怜,却不是孱弱的羔羊,因为羔羊至少可用以祭祀;她已经奄奄一息,仍不像被踩倒在地的野草,因为野草最起码生命力顽强。

这女人令应鸾星讨厌,她长得像个废物。

蚊子也令人讨厌,但人在见到蚊子的同时,便会警醒地去抓它的翅膀。

她连一只蚊子都不如。

蚊子尚配让应鸾星动手,然而眼前的女人不配。

应鸾星并未发觉,他对这女人的厌恶恰到好处。女人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股劲儿,让他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是嫌恶地皱紧了眉头。

女人又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她小声说话,像是懦夫刻意压低了嗓子,唯唯诺诺地请求道“别对我动手。”

应鸾星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冷嗤,既觉得女人的要求十分可笑她也配死在自己的手上吗又深深以为这个请求极有道理她确实不配死在自己的手上。

应鸾星言简意赅地同意了这个请求“滚。”

在冥路殿主一生那几近于无的仁慈里,滚就代表活着。

女人缓缓哈出一口长气,像是要吐尽肺腑里凝结的霜意和血味儿。她艰难地扯动着自己的手脚翻动了一下,动作太慢,应鸾星短暂地考虑着要不要用脚帮她一把。

很有趣的是,他依旧没想过要杀这个女人。

这次不是因为厌恶,而是觉得女人先前那句“别对我动手”非常的有道理。

应鸾星是个湖了,他将她手臂脖颈上蛇纹般的斑淤尽收眼底,便知对方必然是受了什么暗算。

下一秒钟,这受过暗算的女人“嗝”了一声,猛地翻了个白眼。

应鸾星条件反射性地一愣,心想这可不能怨他,只算这女人命不好,因为此次他确实并未打算杀人等等,不对劲

刹那之间,只见一抹凤凰尾羽般曳丽的金红光芒,拖着碎光般的霁虹冲怀而出。

当剑光离鞘的一刻,无论是锋薄锐利的烟凤翎,还是那只持握着烟凤翎的手,亦或是烟凤翎之后的女人,她们全都华美如同满堂鲜花灼灼怒放,至美而至香。

女人一扫先前的积疲乏弱,目光炯炯,坚定得一往无前。

以此同时,她的身影逆光而起,金色的日轮将光芒扑在她的背上,隐隐照出一层层花海般绚丽的光晕。

正所谓是,满堂花醉三千客

应鸾星的直觉比其余感觉更快一步,早在破空风声之前,他身经百战打磨出的“感意”,便抢先嗅到了铁锈与火焰的危险气息。

几乎只在女人拔剑而起的同一秒里,应鸾星猛退一步,疾身直撤。

令应鸾星惊疑不定的是,即使在这种紧要关头,先前那种不想动手的感觉,依旧如附骨之疽一般,死死地黏着在他的思想里,让他回手抽刀的动作生生慢了一拍。

一步慢,处处慢。

那簇拥着女人的花海迎风漫长,像晨曦时分的阳光,像雪白的浪,像透明的泡沫,像冬日里的火光,像大团大团温暖的云朵像是世上一切承载着爱与美的东西。

花海幻境铺天盖地,汹汹而来,一瞬间几乎带着馥郁的香气,将柔软的花瓣扑在应鸾星的脸上。

能够满堂三千宾客醉去的花海,连侵占竟然也这般的不动声色而温柔。

若是此时站在剑下的不是应鸾星,而是其他什么人,想必便顺着心里的那股温柔之意在虹光里醉去,必定不忍心对着这宛如艺术的剑光动一下指头。

然而,应鸾星的心里没有爱。

至于他的眼底,也从没有一刻,曾在真正意义上容下过美丽。

他不懂爱也不懂美,所以这花开花谢的绚丽花海,对他而言便只是需要破坏的东西而已。

拔出的刀锋不对准眼前的女人,只冲着这些烦人的花儿。心里默念着这个想法,用它压过潜意识里的承诺,应鸾星终于挥出了刀。

盛放的百花在刀气之下粉销红碎,零落成泥,化作片片残瓣枯枝,应鸾星心里方觉快意。

那控制着他的古怪感受终于没了踪影,嘴角暴怒般凝结出一抹狞笑。

应鸾星旋身回劈,不想,他这一着,却是不偏不倚地迎上花海后的剑光

不过千分之一眨眼的时间,女人的剑芒便由金红变为银白。

这一次,再无花哨,再无温情,再无一切周寰折衷的余地。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令凤羽般的剑尖含着一粒刺目星芒,携横扫之势破空而来,笔直对准了应鸾星的剑门

在满堂花好以后,紧跟其后的,便是一剑霜寒十四州

比起持剑者,应鸾星先认出的是那道剑意。

他匆忙之间举刀相抗,与此同时,一声惊叫脱口而出。他断然喝道“云渺之”

伴随这声呼和一同喷出应鸾星胸腔的,是一口逆喉而上的淤血。

应鸾星的血,淅淅沥沥渗入了他自己漆黑的前襟,一时三刻,便和应鸾星那件饱含森严的暗绣长袍融于一体。

以有心打无心,以充足算仓促。

这一剑势不可挡地破去应鸾星周身护体罡气,削去应鸾星鬓发连着眼角一丝皮肉。

除此之外,纵横如潮般的剑气将他左肩的整条肩胛骨生生斩断,还在抽锋之际碎去了左侧一半的琵琶骨。

应鸾星肩膀上的衣料已经尽数破碎成粉,汹涌的赤血之间,皮肉绽裂,露出森白的骨茬来。

若不是多年经验让应鸾星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奋力躲闪了一寸,只怕此时落地的就不是他的鬓发,而是他的脑袋。

当然,持剑人此时也在想,为什么掉地上的不是应鸾星的脑袋。

一剑把对方直接了结,然后干脆上手摸尸,那该省了多少事

身负如此重伤,应鸾星的神色却冷静得好像断掉的不是他自己的胳膊。

当剑意如落瀑般倾泻在自己身上,最疾最重的那一刻,应鸾星薄唇微启,直接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你不是云渺之。”

他曾经见过云渺之一面,很了解这位剑客的风格。

稍作思考便会知道,云渺之或许会埋伏敌人,但绝不会以如此哀怜示弱的方式来求恳对手。

更重要的是

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云渺之,那么应鸾星已该死了。

男人任由肩头血流不止,右手并不按压伤处,只是握紧了自己的刀。

他的冷静、冷酷乃至生死一线时仍能做出精准判断的冷峭,足以称之为战斗楷模。然而,这一切仅仅维持到下一秒钟,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就在下一秒钟,应鸾星认出了对手的剑。

烟凤翎。

会精心挑选这种稀奇美丽的长羽,花费数倍乃至数百倍高于羽毛本身价值的灵材异宝进行打磨,让它成为一柄薄而锋利的兵刃,仅仅是为了这样更好看的人,应鸾星这辈子唯独知道一个。

解凤惜。

鉴于那人现在应该正狼狈而生死不知地躺在角落里腐烂发臭,所以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那他妈还用说吗

刹那之间,冷淡尽数化为暴怒,所有的冷静也都变成绽起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爬上了应鸾星的额头。

他怒极反笑,看着眼前的女人或者说,女人壳子里的少女,亦是他旧日里的徒弟。

当然是叶争流,只能是叶争流。

应鸾星平生防备自守,对待下属苛责严酷,遇到敌人丝毫也不留情。平生在狂信之外,唯一一撮堪称人性的回护,几乎全都洒在了这个叛徒身上。

叶争流曾照顾过濒死的应鸾星,所以她知道应鸾星的喜好。

应鸾星曾手把手地教她杀人,所以她知道应鸾星的杀机所向。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那样正正好好、不多不少、偏偏勾起应鸾星厌恶,又不令他骤生杀心的一个女人卧在道路中央

“叶、争、流。”

应鸾星缓缓念出少女的名字,速度不肯稍快一分。

就像是他生怕念得太快,那名字便无法粉身碎骨地在唇齿间被碾磨仔细。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叶争流蹭了蹭鼻尖,心知伪装已经没有意义,索性褪去了“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易容伪装。

她淡淡一笑。

“我仔细想想,自己并没做错什么事,所以并无不敢。”

说完这句话,叶争流忽然突兀地抬起头来,近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应鸾星几欲杀人的神色,确定自己没在其中寻找到半分的赞同。

发现了这一点以后,叶争流这才语气有点失望地说道

“哦,看来太过违背主观的言辞确实不行没事儿,别管我,您继续说。”

应鸾星“”

她在干什么

她在拿他做试验吗

叛离之行尚且不足半年,叶争流就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种叛徒但凡让她撒野两年,是不是都能学会就着前任师父的杀意下饭了 ,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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