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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第25章 第 25 章

作者:凝陇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13:14:36 来源:就爱谈小说

镇国公和蔺承佑一走,中堂再次热闹起来, 客人们忙着推杯换盏, 想借此掩盖宾主之间的尴尬。

鼓声急如骤雨,胡人们在阶前跳起了胡旋舞, 舞步妖娆绚丽, 渐渐旋转如飞,可惜无论主人还是客人,都无心赏鉴眼前的美景。

诸人心里百味杂陈,段家今晚是收不了场了, 段小将军欺人太甚, 明明有婚约在身,背地里却与董二娘绸缪缱绻,而且为了不让董二娘受苦,情愿把毒虫引到自己身上。此事传出去,别说滕绍这等国之重臣, 哪怕寻常门第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

女眷席有不少人同情地打量滕玉意,滕玉意脸色奇差,黯然放下酒盏, 默默以手支额。

杜庭兰痛心道“阿玉, 是不是不舒服”

滕玉意恹恹地“喝醉了有些头昏。”

杜夫人沉着脸起了身, 上前搀扶滕玉意“好孩子, 我们走。”

段老夫人和段文茵猛然回过神来, 杜夫人和滕玉意这一走, 两家再无转圜的余地, 今晚席散后,段家必定迎来满长安的议论和指责。

段老夫人颤动着抬起手,冲身旁的段家女眷道“快、快劝住杜夫人和玉儿。”

段家女眷强打起精神,纷纷围上去抚慰道“夫人先别急着走,玉儿喝醉了酒,这时出门难免呛风,不如到旁室歇一歇,等酒醒了再走。”

杜夫人冷笑道“不必了,玉儿高高兴兴来给老夫人贺寿,怎料一再受辱,她是个心善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先前为了顾全两家体面一再隐忍,无奈有人欺人太甚”

她忍着气冲席上敛衽一礼,掷地有声“今晚的事各位可做个见证,待明日玉儿的阿爷回来,一切当有个公断。”

众宾客心里都明镜似的,哪怕不能公然附和,也都暗自点头。段小将军做出这样的事,任谁都没法替段家圆场。

段家女眷拦不住,灰头土脸看着杜夫人离席。

杜夫人领着滕玉意和杜庭兰走到段老夫人案前,恭敬道“老夫人保重。玉儿身子不适,晚辈也还未大好,叨扰了一整晚,这就带孩子们告辞了。”

段老夫人颤巍巍推开婢女,亲自拽住杜夫人的手。

“夫人且按耐,大郎的品性如何,做长辈的心里都清楚,今晚之事乱如丝麻,其中说不定有误会,何不等大郎解了毒让他亲自向玉儿解释要真是他犯糊涂,老身绝不姑息,一定亲自打死此獠”

她泪光闪烁,语调轻颤“老身病痛难捱,早盼着这两个孩子结亲,今晚就这样散场,两家难免遭人议论,并非老身要护短,只是天造地设的一桩姻缘,错过了何处再寻真要退了婚,对两家都没有好处。”

杜夫人暗啐一口,都到了这地步,还指望玉儿委曲求全。

“老夫人这话,恕晚辈听不明白。”她含笑道,“何谓对两家都没有好处犯错的是段小将军,又与滕家和玉儿什么相干。今晚高高兴兴来给老夫人贺寿,没想到一再公然受辱,原本一直抱着一丝希冀,只盼着其中有误会。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话可说说实话,滕杜两家都是厚道人,一向做不出瞒心昧己的事,今晚做到这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夫人偏疼儿孙没错,但自家孩子的错需自家担待,外人不想担待,也担待不起。外头风大,老夫人请留步。”

段老夫人和段文茵被这话活活哽住,眼睁睁看着杜夫人带着两个孩子离席。

这边杜夫人刚到门口,男宾席上也有人离席了,到阶前的灯影中一站,却是杜裕知父子。

席上的宾客神色一凛,杜裕知虽然脾气孤拐,但素有清高直谏的好名声,诸人纵是不喜他的臭脾气,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正直敢言。

杜裕知领着儿子过来给杜老夫人道“老夫人,杜某本该陪席,眼下却不得携妻孥先告辞了。另有一言,想请老夫人转告段小将军。君子行走世间,当俯仰无愧。行差踏错不怕,改恶从善即可,最忌毫无担当,一味掩过饰非”

说完这番话,杜裕知叉手作揖“言尽于此,老夫人保重。”

杜绍棠面无表情冲老夫人磕了个头,起身随父往外走。

段老夫人张嘴望着杜家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捂住心口,软软地往后一倒。

女眷们大惊失色,惶然拥上前“老夫人”

段文茵急声道“祖母素有心疾,这是犯病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尚药局请余奉御。来,快把老夫人扶到内室去。”

中堂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杜绍棠和杜夫人原本走得决然,谁料老夫人说犯病就犯病。

杜夫人心里暗恨,万没想到段老夫人为了给自家圆场,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想是打算用这手段拖住她们,再软言好语劝玉儿打消念头,料着玉儿年轻皮薄,糊弄起来也容易。只要玉儿肯原谅段宁远,外人自然不好再多事。

只恨她明知如此,偏生又走不得,老夫人高寿,眼下突然发病,若是不顾离去,未免太糊涂失礼。

正不知如何是好,滕玉意松开杜夫人的胳膊,作势要过去探视段老夫人,不料还未上台阶,她脚下一趔趄,一下子也昏了过去。

“阿玉”杜庭兰急趋上前。

杜夫人忙也冲上去搀扶“玉儿”

望见滕玉意惨白的脸色,杜夫人吓得心直抽抽“我的好孩子。这是气血逆行昏过去了,凶险得很,快备车回府。”

杜裕知父子急得跺脚,混乱中找来肩舆。

一时之间,女眷们忙得不可开交,顾了这头又去顾那头,比起段老夫人那红润的气色,滕玉意才像真患了病,诸人七手八脚着将滕玉意搬上肩舆,段老夫人那头反而无人问津了。

段老夫人躺在榻上哼哼,但众女眷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转移到滕玉意身上去了,除了段家自己的小辈,几乎没人顾得上老夫人。

段文茵执意拦着滕玉意的肩舆“夜风甚紧,回去这一路玉儿的病情恐会加重,已经去请奉御了,何不先让奉御给玉儿看过再走。”

“多谢夫人美意,不过不必了。”杜庭兰面色淡淡的,一味催促下人起轿,“阿玉这几日的药都是现成的,不便临时改方子,刚才急怒攻心昏过去,急需回府服药,玉儿的面色夫人也瞧见了,再耽搁下去恐会变重。”

段文茵有心再拦,陡然察觉周围投来的复杂目光,只好硬着头皮笑道“这话也是,快送阿玉出府。”

上了犊车,杜夫人忧心如焚,一边替滕玉意掖被子,一边仔细察看滕玉意的面色,哪知犊车刚启动,滕玉意就一骨碌爬起来了“姨母,阿姐。”

杜夫人瞠目结舌,杜庭兰扑哧一声笑出来“阿娘,阿玉是装的。”

杜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狐疑地搓了搓滕玉意的脸颊“装的”

滕玉意笑嘻嘻道“搓不下来的,得用专门的药粉洗。”

杜夫人回嗔作喜“你这孩子,吓死姨母了。这是何药你从哪弄来的。”

“我让程伯弄的,饮酒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抹在脸上,不然怎么装病。”

“装得这样像,连姨母都哄过了。”

滕玉意摆摆手“欸,哪比得上段老夫人,她老人家白眼说翻就翻,谁见了不得信以为真。”

杜庭兰忍笑道“想是不甘心段宁远名声有污,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你们没瞧见段家那些女眷的脸色,个个像开了染坊似的。”

杜夫人啐道“段家世代功勋,外头瞧着体面,谁知里头已经如此不堪,要不是玉儿准备周全,退婚的过错全都推到玉儿身上去了,今日请的人又多,士庶勋贵都有,这一出闹得这样大,我瞧段家怎么收场”

滕玉意筹谋了这几日,终于了却了最大的一桩事,当晚回到滕府,睡得极其酣甜。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躺在床上不肯起,嘴里却没闲着“春绒、碧螺,什么时辰了。”

春绒和碧螺喜气洋洋进来“过了午时了。”

滕玉意霍然睁开眼睛“你们怎么不叫我,阿爷回长安了吗”

春绒笑道“老爷连日行军,天不亮就回了府,叫婢子们别吵娘子,用过早膳就去镇国公府退亲了。”

滕玉意怔了怔,赶忙掀被下床“把程伯请到中堂,我有话要问他。”

梳洗完往中堂去,程伯穿着一身簇新赭色团花短褐,脸上隐有喜色。

滕玉意边走边打量程伯,程伯虽不像端福那样常年面无表情,但一贯老练沉稳,突然这样高兴,定是因为阿爷回了长安。

“娘子起了。”程伯满面春风迎过来,“老爷早上回了府,娘子估计知道了。”

滕玉意故作惊讶“程伯,你该不是为了迎接阿爷,特地换了身新衣裳吧。”

程伯低头看了看,笑呵呵地说“杜夫人早上令人送来的,说娘子托她们给老奴和端福做衣裳,只因不清楚老奴和端福的身型,先送了一套过来让老奴试试,老奴试了颇合身,听说是娘子的意思,便穿来给娘子瞧瞧。”

滕玉意笑着点点头,程伯办起事来,方方面面都想的细致周全。

新衣裳一上身,她这个主人高兴,送礼人高兴,阿爷回来看到府中下人精神焕发,自然也高兴。

“很好,很好。”她笑得合不拢嘴,“还是鲜亮的颜色更衬我的程伯。”

程伯心知滕玉意心里高兴,笑着摇头道“娘子,你就别打趣老奴了。”

滕玉意坐到石桌边,含笑问“段家有消息么”

程伯正了正脸色“昨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坊闾街曲都在议论段小将军和董二娘的事,今日老奴出门打听,连百戏的本子都写出来了。”

“哦”滕玉意益发来了兴致,“都写的什么”

“不过是些浓词艳曲,说出来怕污了娘子的耳朵。”

滕玉意啧啧摇头,长安城落第的儒生多,为了维持生计,常编些艳曲志异来售卖,估计这帮人正愁没有现成的才子佳人来编故事,段宁远与董二娘这对苦命鸳鸯就跑出来现世了。

兴许过不了多久,这些人便会以段董二人为原型编出十套八套百戏出来,到那时候街衢巷陌,茶余饭后,处处有人传颂这段佳话。

她兴致勃勃“接着说。”

“今晨京兆府正式开审董二娘的案子,不巧狱吏又在董家的管事娘子身上搜出了一些物件,一查都是段宁远早前买的,加上昨晚的事,两人有私情可谓板上钉钉了。早上镇国公上朝,本来要奏请段小将军册封世子的事,因为出了这样的事,镇国公自觉颜面尽失,也就没好意思再提。今早老爷上门退亲,镇国公当着老爷的面把段小将军绑起来重重打了一顿,听说骨头都打断了,任凭老夫人和夫人哭天抢地,也不许医工上来诊视。”

滕玉意道“阿爷怎么说的。”

“老爷一言不发,在堂前看着镇国公打完段小将军才说话,退了与婚书,还要回了答婚书,末了连盏茶都未喝就走了,镇国公说自己无颜面对老爷,一路送到府外,还说好好的一桩姻缘,硬叫孽子葬送了。”

滕玉意想了想又问“董明府听说也不是什么贤善之辈,女儿名声尽毁,董家难道就没有半点动静”

“怎会没有。今早董明府带人去镇国公府闹了一场,董家的老夫人也在其中,董明府只垂泪不说话,老夫人却当场闹将起来。说她家二娘一向规矩懂礼,定是段小将军纠缠二娘污人名声,还说镇国公府若不给个交代,董家老夫人便要吊死在镇国公府的门前。”

滕玉意差点没笑出声,董二娘还在狱中,受过杖刑双腿必定留下毛病,眼下她与段宁远的事又传得满长安皆知,来日出了狱,自是无法再攀扯中意的婚事。董家好不容易养出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又怎甘心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必定缠死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纵算想挟权倚势,但董明府也有官职在身,况且此事世人皆知,国公府如果不想让段宁远再背上个始乱终弃的恶名,便不敢随意处置此事。

两家官司还有得打。

滕玉意心情益发见好“阿爷什么时候回府,让人准备些酒食,我要给阿爷洗尘。”

程伯惊讶万分,打从扬州回来,他就觉得娘子对老爷的态度隐约有了变化,虽说依旧很少提起老爷,但偶尔提到时,至少不像从前那样冷漠生硬,这回娘子居然要主动给老爷接风洗尘,更叫人喜出望外。

他赶忙藏好眼底的喜色“圣人把老爷叫到宫里去了,老爷头先令人送话回来,说今晚不知何时能回府,叫娘子早些歇下。”

滕玉意有些失望“好吧,干脆令人备车,用了午膳我去杜府。”

“对了,这是早上静德郡主让人送来的。”程伯拿出一份泥金帖子,“郡主要在成王府举办诗会,邀娘子和杜娘子赏光前去一聚。”

“静德郡主”滕玉意奇怪,今生阿芝与她连句话都未说过,怎么突然想起来邀请她了。

程伯道“静德郡主的下人说,昨日郡主就想结识你,哪知镇国公府临时出了乱子,郡主也就没顾得上相邀。”

滕玉意接过那份帖子,帖子上的字迹大概是阿芝自己写的,秀雅归秀雅,但力道仍有不足。

不知是纸还是墨里羼入了香料,帖子一展开,清冷异香幽幽浮上来。

滕玉意对香料也算有些心得,一时也闻不出这香的来历。

程伯道“听说静德郡主小时候憎恶诗文,诗会是成王妃替郡主张罗的,请了国子监的老夫子在场,几乎每半月就要举办一回,都是些善诗文的小娘子和小郎君,清雅有趣值得一去。娘子,你初回长安,往后免不了与各府走动,既是静德郡主相邀,娘子不便推却。”

滕玉意嗯了一声“不知这诗会要办到什么时辰。”

万一阿爷早早回府,她却不在府中

她想了想道“先不急着回贴,去宫里问问消息,看阿爷大约何时能出宫,顺便帮我打听这回去诗社的都有什么人,最好尽快弄份详尽名单来。”

程伯应了,下去安排。

滕玉意自行回到内苑,坐到桌前展开一幅卷轴,令春绒研了墨,提笔写写画画。

程伯过来回消息的时候,滕玉意刚画好一幅画。

“回娘子的话,这次诗会邀的人不少,除了喜欢诗墨的各府千金,还有好些久负盛名的文豪才子。”程伯说着,令春绒把一卷名册交给滕玉意。

滕玉意接过,一眼就扫到排在前列的三个字,卢兆安。

没想到阿芝的诗会竟邀请了这个小人。

“你派人去卢兆安处取阿姐的信件,可取到了”

程伯忙道“小人派人跟了几日卢兆安,本来要下手,可就在昨晚,突然有另一拨人也开始盯梢卢兆安,下人尚未弄明白对方底细,决定先按耐一两日。”

滕玉意狐疑道“会不会是蔺承佑派去的姨父昨日才把阿姐去林中见卢兆安的事告诉了蔺承佑。”

“老奴暂不敢确定。”

滕玉意沉吟,阿芝郡主的诗会突然邀请卢兆安,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好,这诗会我去定了,今日先去会会那个卢兆安。备车备车,去杜府接表姐,端福骨伤未愈,让霍丘跟着吧。”

“娘子不等宫里的消息了”

“明日再给阿爷接风也使得。”

滕玉意边说边思量,这诗会既是在成王府举办,为了防止蔺承佑找她麻烦,最好再多做些准备。

“对了,成王府不会准许外人带护卫进府,霍丘太高壮,你在护卫里挑两个骨骼纤细的,让他们扮作我的随身婢女入府。”

程伯一愕“府里这样的护卫倒是有,但就算身量纤细,也是一副粗相,遇到细心些的,一眼就会穿帮。”

“今日来不及细细挑了,你先让他们临时应付一下,嘱咐他们不要开口说话即可。”

程伯心下纳罕,但还是应了“老奴交代下去。”

滕玉意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画的画,将其捧起来递给程伯“程伯,你可见过画上这个人”

程伯接过画卷,见是一位披着乌黑斗篷的人,奇怪这人连脸都未露,身上却莫名散发出一种森冷可怖的气息。

他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末了摇摇头“没见过,此人单单只有这件斗篷么,有没有旁的辨识物”

“没有。”滕玉意叹气。

“他身上这件斗篷的料子呢,是皮料还是毡料”

滕玉意暗忖,皮料论理有光泽,当晚月光如昼,那人身上的斗篷却灰扑扑的。

“应该不是皮料。有点像毡料,不过里头缝着裘皮也未可知。”

“娘子可瞧见了此人的袜舄”

“没瞧见。”滕玉意起身踱步,“不过此人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因为动作很轻捷,身量么,大概比端福要高半个头。这个人非常危险,从即日起,你找人日夜打探画上人的消息,只要见到此人的行迹,马上给我回话。”

程伯并不多问,卷起画轴收入怀中“老奴这就着人去办。”

滕玉意正色道“程伯,这件事得你亲自来做,切莫打草惊蛇。”

程伯怔了怔,抬眼看滕玉意面色凝重,缓缓点头道“老奴知道了。”

下午滕玉意拾掇好出门,门外果有两名护卫候着了,都穿了石榴襦裙,扮作侍女的模样。

滕玉意绕着两名护卫走了一圈,勉强算满意,便让他们另乘一车跟在她的车后。

到杜府接了杜庭兰,姐妹两个便在车里闲聊。

“听程伯说,卢兆安如今也算长安的名人了,世人都夸他文章秀逸,郑仆射素来爱才,尤其对卢兆安青眼有加,有意将二女儿许给卢兆安,只等着吏部的选考结束了。卢兆安这小人近日忙着去京中各名宦府中拜谒,不知结识了多少权贵。人人都说此子风骨奇秀,日后定为良相。”

杜庭兰默默听着。

“阿姐,你难过了”

杜庭兰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当初为何会看上卢兆安。这几日我偶尔想起此人,倒也不再伤心难过,只奇怪那时候怎么就迷了心窍。”

滕玉意腹诽,图他皮相好图他会花言巧语

她咳了一声,把程伯整理的名单展开给杜庭兰看“阿姐你瞧,这名单上都是善诗赋的少年郎君和小娘子,当中不乏才德兼备之人,你要是愿意,在诗会上多加留意。”

杜庭兰脸一红“我说你为何非要拉我来参加诗会,原来打着这主意。”

滕玉意哼哼“我知道阿姐自小喜欢诗墨,当初倾心卢兆安,怕是与此人惯会嘲风弄月有关。程伯跟我说了,这诗会往年有成王妃亲自把关,赴会者先不论诗才如何,大多品行端正,只因最近成王夫妇不在长安,才叫卢兆安这样的东西混进去了,待会阿姐不必理会卢兆安,他有我来对付,你只管瞧别的郎君就是了,若有瞧得上的,只管告诉我。”

杜庭兰扑哧一声笑起来“瞧你说的这些话,像个小大人似的。”

“横竖今日天气晴好,阿姐就当出来散散心吧。”滕玉意掀开窗帷往外看,“噫,外头那人可是卢兆安”

原来不知不觉到了成王府门口,阶前正有一位青衫幞头的男子下马,滕玉意前世见过卢兆安一面,只是不甚笃定,这人气度潇潇,相貌极其出众,一到门口就被请进了成王府,看样子颇受礼遇。

杜庭兰面色复杂“就是他。”

滕玉意点点头,拉着杜庭兰下了犊车。后头两个假婢女也跳下车,不声不响跟了上来。

下人笑吟吟过来道“是滕娘子和杜娘子吧,请随小人来。”

这老仆未语先笑,品貌端庄,滕玉意和杜庭兰随其入内,边走边打量成王府,沿路不闻喧嚣之声,偶尔有婢女们迤逦而来,立即会谦恭地退到一旁。

路过一处桃林时,林间忽然窜过来一道黑影,滕玉意和杜庭兰猝不及防,吓得连连后退。

假婢冲上来便要护主,滕玉意瞧清那黑影是什么东西,急忙大咳一声。

护卫们虽然疑惑,却也按捺着不敢再动。

那黑影嗷呜嗷呜叫着,趴伏下来挡住了滕玉意的去路。

杜庭兰看清是蔺承佑的那只小黑豹,瞬间脸都吓白了,忙把滕玉意护在自己身后。

蔺承佑笑眯眯从林间走出来,老仆不明白小主人为何要拦着滕杜二人,忙上前道“世子,这是郡主邀来的贵客。”

“我知道。”蔺承佑直视着滕玉意,“我拦的就是滕娘子。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问她。”

杜庭兰惊疑不定,强笑道“不知世子有什么话要问,若是想打听什么,当着我们的面问也是一样的。”

蔺承佑并不看杜庭兰,只笑说“滕娘子,我倒是不介意当众问你几个问题,不过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想让我在这儿问,还是在诗会上当众问”

滕玉意眼角一跳,早想好了怎样应对蔺承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心里挣扎一番,附耳对杜庭兰说了几句话,杜庭兰一惊。

滕玉意又看向身后的两名假婢女,二人点点头,戒备地退到一边。

蔺承佑冲老仆道“把他们领到一边去。”

老仆应了,低头把杜庭兰和护卫远远地领到林中另一头,确保能看见蔺承佑和滕玉意的身影,却听不见二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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