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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第73章 第 73 章

作者:凝陇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13:14:36 来源:就爱谈小说

严司直愣眼看着蔺承佑, 半天都没回过神。

“这、这叫人如何比”他惊讶地笑起来,“蔺评事跟郡王殿下可都是人中龙凤。”

然而蔺承佑语气一本正经,竟是认真在发问, 严司直仔细一觑, 莫名忐忑起来,他这人严谨惯了,对方认真提问, 哪怕是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依旧忍不住慎重对待,想了想,斟酌着字句回答道“蔺评事俊如珠玉,郡王殿下风清月朗,二位各有各的好,但要是单论好看二字”

他微微把头后仰几寸,认真端详蔺承佑“蔺评事的五官稍胜一筹吧。”

说完这话, 悄悄擦了把汗。

蔺承佑略一思索, 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 是了,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滕玉意见过他也见过皇叔,如果她喜欢皇叔,那该对皇叔的事上心才是。

可她仅仅因为一个梦就老担心他日后会出事,除了辗转托人给他传话,为了让他重视她的话甚至不惜出动阿爷和小涯。

昨晚临睡前他琢磨这事琢磨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滕玉意对他的事很上心。她说不定早就喜欢上他了。

今日严司直又这样说,他就越发肯定这个结论了, 严司直已经娶妻了, 对这些事想来很懂, 照严司直这么分析,可能滕玉意就是更喜欢他的相貌吧。

这么一想,步伐不自觉轻捷了几分,可惜他这蛊毒多半是解不了了,也不知怎么才能打消滕玉意的念头,唉,暂时让她先喜欢着吧,回头再找机会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她还是坚持要喜欢他

那就

他认真想了想,记得师公说过,这世上最不好揣摩的是“人心“,最没法自控的是“爱意”,滕玉意非要喜欢他他也拦不住,那就让她喜欢好了。

严司直虽说严谨地回答了问题,心里却默默犯嘀咕,蔺评事突然问出这样古怪的话,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前头还打听小娘子因何喜欢某位郎君,咦,莫不是

严司直一惊,转头狐疑打量蔺承佑的侧脸,就见蔺承佑目光含笑,俨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他益发诧异,蔺评事或许是年纪小还未开窍的缘故,来大理寺任职这么久,从没与哪家小娘子有过攀扯。

他为此常感慨成王夫妇教儿子教得好,蔺评事骄狂归骄狂,却没有膏粱子弟惯有的纨绔习性,可看今日这阵势,蔺评事不但问话没头没脑的,还突然开始在意小娘子因何喜欢某位郎君,该不会是相中某家的小娘子了吧

蔺承佑正为了滕玉意喜欢上自己的事而苦恼,忽觉得旁边投来两道古怪的目光,转头看,就发现严司直纳闷地打量他。

他奇道“怎么了”

严司直一愣,这话该我问才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一指前方道“啊,锦云瀑快到了。”

蔺承佑笑意微敛,举目看了看那爿铺子,率先入了内。

为了方便查案,今日蔺承佑和严司直都穿着便服,伙计打量二人行貌,热情迎上来“快请入内,两位公子要给夫人裁衣裳吧”

“夫人”

“两位公子不知道我们锦云瀑历来只做娘子的衣裙。”

蔺承佑顺口胡诌“哦,没错。你先给我寻一间客室,顺便把你们主家找来。”

主家听到伙计描述蔺承佑的衣冠气度,料定来了大主顾,放下手头的活计,二话不说就冲上了楼。

“公子神仙似的人物,尊夫人必定也瞧不上普通的衣料。放心,长安城别家有的,鄙店都有;别家没有的,鄙店也都有店里最上等的料子全在此处了,小人敢打赌,再挑剔的娘子也不会看不上这几匹布料的。”

蔺承佑本来懒得听店家聒噪,听到最后几句时,忍不住瞟了瞟那堆光华如银的布料,再挑剔的小娘子也不会瞧不上倒是敢夸口。

他笑了笑,断然打断主家“阁下认不认识荣安伯世子夫人”

主家先是一顿,继而露出惊惧的表情“公子也知道这事前几日她还来店里裁衣裳,结果昨日就听说这位夫人唉”

蔺承佑顺理成章往下问“所以往日荣安伯世子夫人来贵店时可有过什么异常举止”

店家正要点头,忽又狐疑地看了看蔺承佑,似是奇怪他为何打听这些事。

严司直摊开讨来的笔墨,慢条斯理道“在下是大理寺的严司直,这位是蔺评事,我等是为了查案而来。”

店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所以面前这位小公子竟是成王世子他哪敢再搪塞,忙道“要说不大寻常的事,这位夫人自己倒是没有,不过小人昨日听说噩耗,马上就想起一件怪事。十七日那天,世子夫人来鄙店裁衣裳。伙计突然告诉小人,说那个脏兮兮的泼皮又来了,撵都撵不走。小人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只好亲自下楼去撵人,这时候世子夫人也挑好布料了,就同小人一道下楼,结果那个泼皮一看到我们就跑了,后来世子夫人上车走时,小人又看到那泼皮混在人堆里,看那架势,像是要跟踪世子夫人的犊车似的,小人担心出事,本想托人提醒世子夫人,可是过了两日,世子夫人来东市买水粉,小人并没有在人堆里看到那泼皮,想来那日不过是凑巧,小人也就没再多事了。不过世子夫人随从那么多,真有不对劲之处,身边人早该察觉了。”

“那泼皮长什么样”

店家道“个头很矮,大约只到小人下巴这儿。”

蔺承佑和严司直对视一眼,店老板已经不算高了,那人只到店家下巴处,那就跟庄穆差不多高,看来八成就是那位凶徒了。

照这么说,此人动手前还跟踪过小姜氏一段时日,不然不会对小姜氏的习性这样熟悉,也许正是因为提前将小姜氏在各处逗留的时辰都摸准了,才最终决定在西市那家香料铺布局和动手。

“那泼皮相貌上还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戴着一顶浑脱帽,头脸脏兮兮的。”老板仔细回想,“说到这个,记得有一年小人去关外采买皮料,途中在驿馆遇到一位官爷,那位官爷说,江湖上行走的人改易容貌是常事,但无论怎么易容,一双手和一双眼睛是改不了的。小人记住了这话,后来每回在外采买和行走时,都会这样打量同行的江湖人士。那日小人怕这泼皮进铺子偷东西,特地留意了他的手,双手脏得出奇,奇怪指甲倒是剪得很短,对了,他的手骨节很粗,手掌很大”

店家比量着说“大概有这么大。”

这样矮的个头,却有这样大的一双手,要么是天生异骨,要么是常年练功。

至于指甲很短双手可以临时弄污,指甲却没法临时长出来。

说不定这人平时就习惯把指甲剪短。

一个连指甲都注意及时修剪的人,分明养尊处优,又怎会是混迹市井的泼皮

蔺承佑“你刚才说那泼皮又来了,意思是他以前也来过”

店家“可不是,上个月这泼皮就在门口晃过,但那日只晃了几下就走了,不像后头那次在门外逗留了那么久。”

“那是上月哪一日店里都有什么客人”

店家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

蔺承佑“有个叫舒丽娘的客人你总该记得吧上个月她来裁过衣裳,前几日又叫你们店里的裁缝娘子送衣料上门。”

“春安巷那个”店家忙不迭点头,“记得记得小人暗猜这位舒夫人是某位外地巨贾的娘子,因为前后才不到一个月,她光是裁衣裳就花了近万钱。上月才做了一堆衣裳,没多久又叫我们店里的人再送一批衣料去,小人自是求之不得,但上月那些新衣裳都没穿过几次,这实在是太”

蔺承佑冷不丁道“你和裁缝不知道这位夫人怀孕了”

店家大惊“怀孕了难怪会如此。”

蔺承佑垂眸想,可见舒丽娘不像小姜氏那般张扬,平日在外走动时从不提自己有身孕的事,况且她怀孕才三月,身形应该看不大出来,郑仆射对这段关系讳莫如深,更不可能到处宣扬,那凶徒又是如何知道舒丽娘怀孕了

他想了想又问“舒丽娘是上月十一日来的,当日那泼皮可在门口晃荡过”

店家苦笑着摇头“记不得了,每日店里客人太多,小人哪能事事都记得。”

“你连这泼皮长相都能说得上来,总该记得他在店门口一共出现过几次。”

这个店家倒是很确定“小人亲眼看见过两次,一次是十七那日,一次是上个月的某日。”

蔺承佑摸摸下巴“舒夫人来店里时可与旁的客人攀谈过比如说好久不见你怎么也来长安了之类叙旧的话。”

店家暗觉这话古怪“没有,这位舒夫人每次都是独来独往。”

“你可见过她与小姜氏说话

店家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更没见过了。这两位夫人身边除了下人从未有过女伴,舒夫人应是来长安没多久所以没朋友,奇怪的是荣安伯世子夫人也如此,说到这个,我倒是听别人议论过几句”

“哦”蔺承佑一笑,“都议论了什么”

“说世子夫人”店家踟蹰半晌,尴尬地笑了笑,“小人并非要背后议论客人,但这些事说出来或许能帮着破案子。她们都说,别的世家夫人都不大瞧得上这位世子夫人,所以不大与她来往。不像荣安伯府前头那位夫人,来是来得不多,但身边从不乏世家娘子相伴。”

蔺承佑眼波微漾“你见过大姜氏”

“当然见过,我们锦云瀑也在东市开了好些年了。前头这位大姜氏有时候陪婆母来裁衣裳,有时候跟交好的娘子来,小人在旁听她们说话,就知道那些夫人都很喜欢大姜氏,小人还想,荣安伯府有这样一位体面的当家娘子,怎愁日后声望不高。后来听说这位夫人离世,小人也觉得惋惜。对了,那时候荣安伯世子也常陪妻子来店里做衣裳,这几年倒是再也没来过了。”

蔺承佑和严司直出了东市,严司直思忖着道“这也太巧了,假泼皮一共出现两次,一次是盯梢小姜氏,另一次是为了盯梢舒丽娘”

蔺承佑负手想了一会,笑道“让我猜猜啊,凶徒跟了一段时日,发现实在找不到机会在外头杀舒丽娘,而耐重急等着投喂第二具月朔童君,所以只好在她家里动手了”

严司直一震“蔺评事这话的意思是,凶手更愿意在外头动手”

蔺承佑笑了笑“此人盯上小姜氏和舒丽娘,说明他连她们过去做过哪些坏事都一清二楚,深知对方底细的人,又怎会不知道二人住在何处动手前大费周章在外头盯梢,只为了把二人平日常去哪些地方都摸透,这岂不说明他一直在盘算在何处动手或许凶徒一开始就没想过在受害人家里取胎”

说着转头看了严司直一眼,耐心解释道“这点在小姜氏身上很容易说通,荣安伯府戒备森严,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没法在伯府做出完美的局来,所以凶徒盯梢了小姜氏一段时日后,最终决定在香料铺里布局。”

严司直愕然道“但凶徒还盯梢过舒丽娘,春安巷那座宅子只有主仆六人,比起在人多眼杂的坊市里动手,难道不是直接在舒丽娘家里取胎更易得手”

蔺承佑思索着说“话是没错,但凶手动手前依旧在外头盯梢了舒丽娘一阵,说明除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在舒丽娘家里动手。”

严司直大惑不解“这又是为何”

蔺承佑意味深长一笑 “自是因为此人心思缜密,动手前务必排除所有能查到自己身上的线索。刚才你也听见了,连裁缝都不知道舒丽娘怀孕了,可见舒丽娘做衣裳归做衣裳,却从不在外人提及此事,然而凶手不但知道她并非善类,还准确地知道她怀孕了,由此推测,此人近三月,也就是舒丽娘怀孕之后接触过舒丽娘,甚至有可能在近日来过春安巷,至于为何不肯在春安巷动手”

蔺承佑一哂“也许是因为凶手知道哪怕用最上等的迷香迷倒下人,逃遁时也可能被舒丽娘的邻居撞见,而在外头动手的话则无此虑。”

严司直来回思量,渐渐露出恍悟的神色“是了,脸庞可以易容,身形却改不了。”

蔺承佑默了片刻,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顺着思路往下说“邻居若是不小心看见凶手逃遁时的身形,很快就能联想到此人身上来。凶手会有这种担忧,只能说明他是舒丽娘的某位熟人,最近还来过春安巷,不只舒丽娘主仆认识凶手,周围的邻居也认识此人,所以我们之前的思路错了,小姜氏不是破案的关键,舒丽娘才是。”

严司直精神一振,舒丽娘在长安只有一位亲戚。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找”

“舒长史。”蔺承佑冷冷道,一抖缰绳,马匹如箭矢一般飞窜出去。

二人赶到京兆府,京兆府尹和少尹都不在,底下官员亲自迎出来,听说蔺承佑是来找舒文亮的,微讶说“找舒长史他今日休旬假没来衙门。”

蔺承佑问清舒文亮的住址,又问“这位舒长史个头高不高”

“个头极矮。”

“矮到什么程度”

官员们纳闷归纳闷,仍旧在自己前胸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高。”

严司直和蔺承佑对了个眼色。

有位官员看二人神色有异,忙笑道“说到这个,舒长史当年还因为这个受过委屈,听说他十五年前本来中了进士,结果在参加吏部制举时因为相貌丑陋被筛了下来,他自负才气,便跑到淮西道去给彭大将军当幕僚,直到前两年才在彭将军的举荐下回京赴任。”

“这样”蔺承佑扬了扬眉,“多谢各位告知。”

纵马离开京兆府,却不急着去舒府,反而在最近的坊门口下马,找来附近的武侯和不良人,把自己腰间的金鱼袋解下“即刻去左右领军卫送话,马上封锁城门,今日有要犯要抓,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要犯什么模样”

“个头极矮。男女不知,但脸上一定做了易容,排查的时候务必要万分仔细。只要看到做了易容个头又矮的人,一概先扣下来。若那人自称舒长史,也照抓不误。对了,此人身手不差又懂邪术,抓人时当心被他暗算。”

“是。”武侯们领命走了。

安排好这一切,蔺承佑同严司直赶到舒府,府里只有几位看门的老下人,闻声赶出来“老爷接了友人的帖子,刚刚带着夫人和娘子出城了,说是要去辋川某位友人的别业里休憩几日,才走没多远。”

严司直恨得一击拳,到底来晚了一步,好在蔺评事刚才已经提前做了部署,或许来得及将此人拦住。

蔺承佑淡讽道“那位友人叫什么名字”

老仆果然直摇头“老奴不清楚。”

两人并辔出了舒府门前的巷子,严司直焦声问“我们现在去何处”

蔺承佑道“城里这些孕妇基本已经记录在册了,凶徒要取胎儿只能出城去取,我马上进宫一趟,烦请严大哥去大理寺找一找十五年前那堆 “邪党案”的卷宗。”

“邪党案”严司直诧异莫名。

蔺承佑思量着说“凶徒懂得如何搜集月朔童君,还懂得唤醒耐重,说明他本身极懂玄术,加上最近这几桩案子,可见这些邪术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我总觉得与十五年前那次朝廷大清扫有关,说不定就是当年那群邪道在作怪,我得进宫问问伯父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严司直若是找齐了当年的宗卷,赶快令人到宫里给我送话。”

两人在顺义门前分了手,蔺承佑继续赶往宫里赶,哪知半道上碰到宽奴,宽奴带着一帮护卫迎上来,像是寻小主人很久了“我的好世子,找了大半个城,总算找到你了。”

蔺承佑勒住缰绳“怎么样,查到了吗”

宽奴近前悄声道“我们跟了郑大公子一早上,没看到他去找哪位妇人或是娘子,世子会不会想多了,郑大公子或许只是惊讶于凶徒的凶残,所以昨晚才多问了一句。”

蔺承佑摸摸下巴,郑延让白日在礼部办差,回府后还要忙着与武家大娘订亲的事,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会有心思打听这些事而且昨晚郑大公子身上分明有女子的脂粉香气。

还是谨慎些为妙。

“一上午能跟出什么结果,接着给我跟。”蔺承佑瞥了瞥宽奴,“对了,前日要你们查的那几家药铺你们查好了吗,最近有没有妇人过来偷偷买堕胎药”

宽奴拍拍胸脯“放心吧。前日世子说过这事之后,小的们就一一查过了,近日城里共有三十七位娘子在各家药铺买过这种药,除了几位未嫁先孕的小娘子,大多是平康坊的暗娼,小的们寻到这些娘子的下处后,又特地找了稳婆上门,三十七位娘子吃过药后,目前都已经落胎了加上前头大理寺的衙役们、武侯们、不良人连日来的盘查,城里绝对不会还有未登记在册的怀孕妇人了。”

似乎是不会再有“漏网之鱼”了,但耐重和凶手的本事都非同小可,蔺承佑绞尽脑汁想了想道“你们再好好想想,女子通常还会有哪些怀孕不说的情况。”

宽奴苦着脸说“小人又怎能知道小人也没娶过亲,这种事又不比世子懂。”

蔺承佑“蠢货,就不知道问问常统领吗我现在赶着进宫,你们分一拨回去问问常统领,剩下的继续在各大药铺盯梢,若是有人偷偷过来买药,马上到大理寺给严司直送信。”

滕玉意回到梨白轩,本想换了男装练剑,考虑到寺中耳目太多,只好又打消了念头,负手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眼看春日迟迟,便决定到房里打个盹。

回房躺到床上,刚闭上眼睛,想起绝圣和弃智早上说的话,又翻身坐了起来。

咦,不知昨晚那个私自出门的小娘子是谁,明知耐重随时可能闯进大隐寺,那人也敢偷偷跑出去,难道就不怕半路被耐重给吃了

她自问胆子够大了,近日却也不敢深夜独自出门,所以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回想上回被尸邪弄成傀儡的卷儿梨,她渐渐不安起来,昨日蔺承佑和大理寺的官员一直在忙着找凶手,可惜凶手太狡猾暂时没有头绪,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蔺承佑没准是个突破口。

上回小涯说她必须靠斩除邪魔来破解借命之灾,只是这回的耐重法力实在太可怖,她觉得正面交锋是别想了,所以一直没敢动念头,但若是能帮着除魔蹭到一点除魔的功德,说不定能早日摆脱整日被邪祟纠缠的倒霉境地。毕竟耐重可不是一般的邪祟。

念头一起,她开始认真琢磨这件事。

昨夜绝圣和弃智只看到了那人的大披风

大披风她思量了半晌,简单,寺中娘子只有几个,虽说只看到这一点,也勉勉强强足够了。不过要弄明白那人是谁,还得先布个局。

她很快拿定主意,下床唤道“春绒,帮我叫端福进来。”

稍后等端福来了,滕玉意一边在院子里负手踱步,一边着手调派手底下这几个兵“碧螺,你去给东翼那四位娘子送个话看到她们,你就照我说的话去做;春绒,你去藏经阁找两位小道长;端福,等我确认完一件事,你让人赶快去大理寺找蔺承佑,若是他不在,就转托严司直,总之要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带到。”

蔺承佑进了宫,被告知皇伯父在含元殿面见几位臣子,皇帝听说蔺承佑来了忙递话出来,让蔺承佑到皇后处等伯父,说自己稍后就来。

蔺承佑看看宫外还没递消息进来,心知四方人马已经派出去了,再急也只能耐心等待,于是离了含元殿,一径到了皇后寝宫。

刚进殿门,就看见皇后把昌宜和阿芝搂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带着两个孩子选首饰。

蔺承佑目光落在皇后手里的那枚步摇上,忽然想起昨日滕玉意说她丢了一根步摇,丢在地宫里,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回来,正想着,阿芝和昌宜欢然从皇后腿上跳下来。

“阿兄”

皇后也惊喜道“早上你伯父还念叨你,来得正好,快过来挑挑首饰。别杵着不动,伯母知道你没有中意的小娘子了,这是替你两个妹妹挑的。” ,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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