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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女 第135章 各安其位

作者:我想吃肉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7:16:54 来源:就爱谈小说

“太子殿下让太子妃看着办, ”小宦官低声对太子妃说,“吴王病得有些沉重,殿下走不开。殿下说, 既已娶妻,这事儿就交给您了。”

太子妃心中打翻了五味瓶, 什么滋味都有, 不及细品便摆正了颜色“知道了, 上覆殿下,我必妥善照料良娣。”

小宦官笑道“是, 奴婢即去回报殿下。”

太子妃冲着小宦官急匆匆的背影发了片刻的呆,很快问道“宫中的旧例是什么样的”

桓嶷之前既无妻也无子, 自然就没有怎么对良娣的“旧例”, 要问就得问仁孝太子的时候。仁孝太子除了阿鸾还有过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也是庶出,不过都夭折了。

太子妃不等回答就说“罢了, 我去请教大嫂吧,”转过头去对朱良娣道,“你安心养胎, 我去去就回。”

太子妃此时就坐在朱良娣的床边, 朱良娣也听到了小宦官转述的话, 勉强笑笑“哪里就这么金贵了不急的, 您”

太子妃摆摆手, 拍拍朱良娣的肩膀“一家人, 不要这么生份。”语毕起身, 留下朱良娣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太子妃原打算婚后过个几天再接手东宫的事务,今天才是新婚第二天,庶务还没上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匆忙。与之相较的,她的堂姐前太子妃陆氏那里就安静成了另一个极端。敲黑板,前后俩太子妃都姓陆,现任太子家的写太子妃,前任太子家的就写姓氏以示区别了哈。

陆氏住在李淑妃那里,生活的重心就是抚养女儿,闲时虽也种种花、看看书、抚抚琴,但是一切娱乐都是静态的居多。闻报堂妹过来,陆氏惊讶地道“她不是才走怎么又过来了可是忘了什么事情吗”

通报的侍女也不知道,摇摇头“看起来有些焦急。”

“快请。”

前后两任太子妃见面,都是唏嘘。太子妃等不得,问一声“大嫂忙不忙”得到陆氏“我是最闲的一个人。”的回答之后,太子妃稍客气两句,便直指正题“恐怕大嫂以后要忙起来了,我有许多事情要请教大嫂的东宫良娣有了身孕,照例是怎么个处置的办法”

太子妃问东宫的旧人未必就不能问到旧例,但是她的心里有些不安,至少堂姐是“自己人”,见个一面自己心里能舒服一点。

陆氏愕然“朱良娣”

“是。”太子妃低下了头。

陆氏没有先说旧例,而是说“若能有个儿子,是你的喜事。”

轮到太子妃惊愕了“什、什么”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太子有了儿子,太子妃也得跟着高兴才是。转了一转才想到,堂姐只有一个女儿,哪怕有个庶子呢,现在的处境也不至于这般尴尬难熬。

“是啊。”太子妃讪讪地说。

陆氏道“先前的旧例都有档,不过世易时移,你也不要胶柱鼓瑟才好。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泥塑木偶不是”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将脸上定出一个笑容来“谢大嫂指点。”

未及告辞,李淑妃回来了。如今后宫以她为尊,许多事情都要她操心。今天不是李美人和王才人对着掐了,是王才人与王才人怄气了。桓琚的后宫里有两个姓王的才人,其中一个是当年凌庶人还是贤妃的时候贤惠地向桓琚推荐的,另一个就是桓琚的新宠。两人重了姓氏位号,宫里为了区别,就得给前面加点修饰语。好死不死,两人都住掖庭,口上不积德的人就管先前那一位叫个“老王才人”。

平时讲讲就罢了,当面说着就打脸了。更可气恼的是,桓琚昨天要王才人侍寝,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话,把“老王才人”给召了去。这位“老王才人”还不到三十岁,也是个美人儿,桓琚无可不可。被截和了,可将另一位“正经王才人”给噎住了她原本琢磨着趁太子娶妻皇帝高兴,想讨个美人来当当。

老少两个才人在掖庭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往点头之交,少的也没把老的当对手。今天不一样了就在太子新婚第二天,桓琚高兴地说“双喜临门”的时候,后宫两个王才人在掖庭狭路相逢了。

李淑妃就是去排解这场纠纷的。宫里什么时候这么乱过李淑妃的心情也不大好。

姐妹俩站起来迎接李淑妃,李淑妃的脸色才变回来“咦这”不是已经走了吗是有事吗

陆氏忙将太子妃的来意简要说了,李淑妃笑道“那是你们夫妇的喜事了。”顿了一顿,还是提醒了太子妃“三郎是个有心的人,你与他一心,他是会知道的。急他所急,想他所想,看他亲近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自己心里有个数儿。人呐”

语意悠悠。

太子妃又表示领训。

李淑妃扯出一抹笑来“你还新婚,千头万绪,稳住,回去吧。人是不能躲事情的。”

“是。”太子妃打起精神来,转回东宫。东宫里有人面有喜色,有人面带忧色,太子妃只当没看见,拿从陆氏那里打听到的“旧例”,命人翻出旧年封存的卷宗来,比照着加了一些,用来安排朱良娣。

她回来得很巧,前脚回来,后脚桓琚就派人赐了不少东西,太子妃也一一地都转给了朱良娣。趁势就接掌了东宫的家务事。

朱良娣有孕,在宫里动静也就这么大了,普天同庆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太子妃,也没有沉浸在这件事情里,她上手就开始清点起了家当。东宫的收入支出颇有盈余,太子妃先看支出。简单的说,看桓嶷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就能知道东宫的倚仗是什么。看桓嶷的钱都花到什么事上、花到谁身上,这些就是桓嶷看重的事、喜欢的人。

倚仗不错,大头是国家制度、桓琚的赏赐。其余是桓嶷自有的一些私产及臣下的孝敬,最近的一项大收入就是庆贺太子娶妻。这些太子妃不能完全支配,东宫有一班人专门管这个,她能干预其中的一部分。

除开维持东宫的日常开销,桓嶷会补贴东宫的官员、一些朝中清廉的大臣,然后就是给桓琚进贡,李淑妃的生日,梁满仓夫妇年节生日的赏赐。朱良娣与两个孺人则除了份例之外,并不曾得到桓嶷什么额外的赏赐,她们的父母在年节的时候则有一笔赏赐。

除了这些,桓嶷大笔的开支有两项其一、照顾仁孝太子的遗属,其二、给他三姨。这二者每季都有固定的丰厚赏赐,以及只要桓嶷想起来了,就爱给她们钱帛珍玩。这二者也没有亏待桓嶷,李淑妃在后宫里戳着,多少帮着忙,太子娶妻,梁玉一次就奉上了绢五千匹。

太子妃在心里画了两个圈儿。

心中有个数,太子妃就不再翻账本,转而问接下来东宫还有哪些应酬。世上总不缺见风使舵的人,太子妃既不失场面,底下的人也就少偷奸耍滑“还有设宴款待东宫属官。”

太子妃道“知道了。”她得等桓嶷回来问问,需不需要她接属官们的家眷。此外还有东宫的人员,这是个水磨功夫,急不得,得先观察。

琢磨到午饭时分,胡乱用了点东西,也没分辨吃的是什么。

下午的时候,桓嶷回来了。两人隔着三步远,桓嶷便说“九娘辛苦了。”太子妃在堂姐妹里排第九。

太子妃盈盈而立,笑道“常听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喜临门,何来辛苦倒是三郎,探望四郎去才是辛苦。不知道四郎怎么样了昨天并不曾听说。若是因为我们而耽误了,才是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桓嶷道“他病了有一阵了,前两天越发沉重,幸而今天有所好转。不要多心,人怎么会不生病呢并不是因为你。”

太子妃低头笑笑“去看看良娣吧,咱们这里也没个谁是生养过的,都慌得跟什么似的。我才请教了大嫂,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来。”

桓嶷道“好。”

两人一同去朱良娣那里,朱良娣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孩子是她盼着的,顶好是个男孩儿。可事情到了跟前,她心里在又没底了,又觉得来得太不巧。一看太子与太子妃也是一对璧人,并肩往上头一坐,她反而成了多余的了,也不是酸是苦,还得做个懂事的样子,对桓嶷道“今天生累娘子了。”

太子妃笑道“都是一家人,应该的。难道我有事,你不会为我操心吗”

桓嶷也笑道“是啊,都是一家人,自安其位和睦相处,就是大家的福气了。”

太子妃说两句话,便推说去看晚餐,将桓嶷留给朱良娣。

桓嶷不大会安慰自己的妻妾,没学过,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对子女是有期盼的,然而是龙是凤还不知道,朱良娣打头起又不是个妻,他对这一胎重视的程度还没有桓琚高。桓琚还盼孙子,桓嶷年轻,实无如此渴盼。

他关怀朱良娣,思忖再三,也只能想到一件事“你安心静养,明天让你母亲过来说说话吧。”此外是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关心朱良娣的。太子妃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没有桓嶷插手的余地。桓嶷想了想,实无话可说,撂下一句“我让他们不要来烦你,你不必操心其他的事情。”

转过头就去跟太子妃用晚饭了。席间,太子妃问了设宴的事情,又问桓嶷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她去办。太子妃的本意,乃是询问朱良娣。桓嶷道“这个月初十是三姨的生日,九娘帮我看看,准备得东西是不是妥当。往年都还小,也都不在意,今年她出嫁了,不能马虎。”

太子妃瞋目结舌不问朱良娣吗

桓嶷真就没问,朱良娣的母亲他都给召来看女儿了,还有什么要他准备的没有他还得准备着陪太子妃回娘家呢新娶的媳妇儿,不得领回去跟岳父、岳母面前露一露脸吗这样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太子妃眨眨眼“啊哦是”她这一天一脑门子的官司,险些忘了自己还能回娘家跟亲娘诉个委屈了。

晚间理所当然的是新婚夫妇同寝,次日同起,桓嶷陪着太子妃去陆府。陆府礼仪周到,太子妃的父亲陆侍郎领着儿孙跪迎太子。桓嶷一把将陆侍郎搀起“我今当行家礼。”将陆侍郎放到座上,给他揖了一揖,将陆侍郎感动得不行。

桓嶷又向陆侍郎致歉“昨日我在四郎那里,不得陪九娘,让她辛苦了。”

陆侍郎对这个女婿满意到了极点,后面太子妃跟亲娘却是抱头痛哭“我心里真是堵得慌。别劝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说的是我心里堵。都说大度,可你们大度的时候,没遇着个这样的啊哪家婢妾有这么难管来”

陆夫人抚着女儿的发顶,道“皇家的。”

是的,不嫁给太子,以后不做皇后,遇不着这么硬气的妾。但凡换个人家,拉出去打死了,婆家都得帮着平事儿。“不做太子妃”,只能是一句气话。她的父亲因此加了散官,正式的任命过两天就下来,她之前没有出仕的哥哥们都授了官爵,她的祖父、祖母虽已故去,也都追赠了。她的弟弟因名额不够没能入得了太学的,也都能入学了。

好了,还嫁太子吗

太子妃一头扎进陆夫人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更凶了“我、我、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哭完了,母女俩眼泪一擦,太子妃抽抽噎噎地道“三郎倒也没给我难堪,就是把朱良娣交给我,给我难题了。”陆夫人叹道“总比不交给你好。”

太子妃抹抹眼睛“阿娘,还有一件事”

这边母女俩哭,那头宫里朱良娣也与母亲朱夫人抱头痛哭一回。朱夫人本来是高兴女儿有孕的,结果女儿哭了个稀里哗啦,将她吓了一跳“你哭什么呢殿下很关心你啊就是宫妃有孕,也未必能够让娘家人这么早过来的。”

朱良娣叫一声“苦”“将我交与太子妃照看了。”

“她还能害你不成不至于吧”

“我怎么沦落到被人照看的份儿上了呢”

朱夫人被戳得心疼,陪着女儿一道哭,且哭且说“生下个儿子来就好了,纵使是女儿,将来也坏不了。你、你、你好好侍奉太子与太子妃,不要置气。”

“嗯。哇”

今天是太子与太子妃去陆府,朱夫人度着时辰,多陪了女儿一阵,赶在夫妇二人回来之前即离开了东宫。桓嶷夫妇二人没有见到他,太子妃嗔着朱良娣“怎么不多留夫人一阵呢”妻妾二人打了个照面,看到对方眼睛红红的,想到自己,不由交换了一个轻笑。

桓嶷道“想念母亲是人之常情,想了就见见嘛,你们都是。只要别太频繁招来言官就行。当年阿姨”他抿了抿唇,心里叫了无数次的“娘”,脱口而出还是“阿姨”,桓嶷难过得不想说话。

太子妃道“那我们姐妹便谢过三郎体贴啦。”

“一家人,应该的。”桓嶷喃喃地道。

桓嶷这个亲娶得,妻妾心里都不大痛快,他最关心的梁玉也为他忧心。然而太子娶妻,士民安心。上至萧司空,下至给梁玉赶车的王福,都觉得心口一块石头落地了。

梁玉原本打算再去东宫看望桓嶷,临了想起来桓嶷还得去陆府,又听说吴王病了,桓嶷去探望。接着太子妃跟着桓嶷去看望吴王,又有祭祀等事。没听到东宫有什么奇怪的消息传出来,只能暂时耐下性子,准备自己的生日。

她的生日很好,休沐日,袁樵、袁先都不用额外请假。她年纪也不大,又是新嫁娘,起先不想将生日过大。她之前做过一回生日,都是当年比较亲近的人,这些人还记得她的生日,提前将礼物送了来,梁玉不得不请示刘夫人,将生日酒多摆几桌。

刘夫人的兴致很高,笑道“何如广散请柬呢家里很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也该让他们多看看你。”

梁玉道“那等你和阿家做寿,我站到门口让他们好好看看去”

“淘气就这样了。”刘夫人有心将家务事移到孙媳妇手上,就想给她立威,一次大些规模的生日酒宴,是个不错的开始。

两人商议一回,杨夫人也认为适合做一次热闹些的生日,显得袁家重视新妇。梁玉道“好吧,我就轻狂一回呗。”准备起来也没有如何盛大,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过于嚣张,嫁给了袁樵,也还是桓嶷的姨母,这个烙印是去不掉的。外戚不安,有损太子的名誉。

最终,梁玉给相熟的人家送了请帖,刘、杨两位夫人也将袁家比较近的亲戚请了几位,又给两家表亲散了帖子。就在帖子送出去的时候,东宫又赐出大笔的财帛珍玩来。今年比往年都多,太子之外还有太子妃所赐之物,孙顺亲自过来,说“两位殿下都要过来,请三姨准备。”

这场面就大了起来,梁玉更关心的是“太子与太子妃看来很和睦了,是吗”

“这是自然。”

“良娣”

孙顺笑道“总算是没有什么龃龉。”

梁玉道“那我可真是太高兴了,来,见者有份,不能叫你白跑。”散了金帛与孙顺等人。孙顺笑道“三姨您老久不与人赢钱,总赏我们钱,可还够花”梁玉抬手弹了弹他的纱帽“打趣你三姨来了上覆太子、太子妃,我恭候两位。”

“殿下说,上回的野菜怪好吃的,要带太子妃尝尝。”

“这还不容易吗说珍馐或许差着,野菜管够哎,不许说出去啊哪有就招待人吃野菜的呢”

孙顺笑道“是。”

“吴王殿下好了吗”

“劳您记挂,已能下地了,太子殿下很高兴。”

“那就好。”

袁家连二拖三都接待过了,单太子夫妇来就很从容了。也因为有这个风声,似丰邑公主这样原本就打算来的酒肉朋友越发笃定要来,刘湘湘、刘洛洛姐妹俩连袂而来,严中和也跟着非凑个热闹,他还不死心,非得再赌一回不可。此外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刘氏姐妹俩的侄女,萧礼长子萧宏定下的未婚妻。

总之,热闹极了。

桓嶷与太子妃两个人着常服来,也没个架子,一到袁府,袁家老幼与已到的宾客一齐下拜。桓嶷急忙下车,先把刘夫人扶了起来“太夫人何必多礼呢我今天只是个来蹭吃蹭喝的外甥罢了。”转身把自己外祖母南氏扶起来“您比前几天看着精神好些了。”再把杨夫人给捞起来。

一顿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太子妃再次目瞪口呆。桓嶷这时候的灵活与在东宫里的木讷判若两人,个中区别耐人寻味。

那边梁玉则是被太子妃扶起来的,太子妃先捞的是丰邑公主,接着才是梁玉。梁玉看着桓嶷只管笑“哟,会说俏皮话了,果然是娶了媳妇儿开心的吧”丰邑公主跟着打趣儿“我看是,不然不能有这么周到。”

一同入内。

梁玉低声问太子妃“还好吗”

太子妃不能失了场面,笑答“很好。”

那一边桓嶷又与严中和说上话了,原本桓嶷是问袁先在太学读书怎么样,同窗是否好相处一类。袁先答的是,他有一个处得不错的朋友萧弗,今天也给他母亲拜寿来了。桓嶷又与萧弗说话,他知道萧司空的孙子是这个名字,确认之后也很高兴,问起他们俩功课来了。

严中和听得头大了一圈,小声嘀咕“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他生性活泼,又不大怕人,太子背后也敢哔哔。不幸被太子给听到了,桓嶷又将他给拎了出来,吓得严中和直想往外蹿。

刘湘湘看到了,跺脚道“你跑一个试试”严中和果然站住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桓嶷笑道“休要着急,我不逼他了,你将他领走吧。”

设宴本意是男一拨女一拨,桓嶷与太子妃来了,他想热闹,想看着所有人,就都并到了一起。席间,桓嶷看袁先忙上忙下的斟酒,道“阿先,你让他们忙去,咱们坐下来说话。”

丰邑公主碰碰梁玉的胳膊“你对这个儿子倒是尽心,他有你这个娘,我看是真的命好”

梁玉道“长子,哎,要指望养老送终哒,那不得好好养吗”

丰邑公主与她太熟了,撇着嘴做一个鬼脸“你比他大几岁,这样老气横秋的,不害臊。你养他什么啦要教的。”

“我带着他下田种地了,耕读传家,我教了一半儿,怎么样”

两人笑闹了起来。南氏与刘夫人看在眼里,心里美极了。刘夫人对南氏举杯“亲家,多谢许给我家一个好媳妇。”

梁玉与丰邑公主笑完,两人转将注意力放到太子妃身上,都来与她说笑。太子妃将东宫摸个七七八八,到袁府来是为了与桓嶷步调一致,架不住这对酒肉朋友尽拣开心的说,绝口不提糟心事,太子妃心情也舒展了起来。梁玉还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南氏眼睛一半在女儿身上,一半就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心里熨帖。

梁玉与太子妃周旋一阵,让位给丰邑公主,自己去招待到场的宾客,安排歌舞,又摆出种种游戏来,务必使人人都有事做,不漏下哪个觉得冷落了。倘使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又使美娘等小辈去应付。

这一日,宾主尽欢。观者以为太子亲近姨母,太子妃感触与旁人不同,她看到袁先就想到自己。心道怪道三郎独对这位姨母亲近,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我先有庶子,她有嗣子,虽不全无然相同,倒有可借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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