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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4 > 科幻 > 借剑 > 第163章 临别赠言这次来到底是亏了还是没亏,…

大玉周天此次派来的弟子,似乎都颇为精于藏匿之道,若非莫神爱适逢其会,绝不会这般轻易便被识破。便是已被众人暗中锁定,又有瞿昙越这个驱使虫豸的大行家两具化身在此,那五名金丹修士分头逃窜时,依然给众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一战耗时颇久,对阮慈等人来说,有徐少微带着风波平镇守身侧,倒是安危无忧,更可从容观赏金丹修士斗法时的气势场变化,不得不说亦是一番难得的机缘。

东华剑使和神目女同时驻跸在此,对大玉修士来说,便知道是诱惑他们前来交手的阳谋,亦是要飞蛾扑火地前来争取这最后一丝机会,瞿昙越等人自然也是法宝尽出,在半路上就将几人截杀。如此打斗了十数日,终于将大玉周天众修士剿灭七名,算上阮慈杀的那个筑基期修士,已有八名了账。

余下两名,是否死在绝境之绝那神秘金丹修士手下,可就不好说了,其中应该还有一名筑基修士,连来挑战徐少微的资格都没有,若是一心躲藏起来,众人还真拿他无法。

至于最后一名不知所踪的大玉金丹,便也不知是什么境况了,众人又找寻了一月之久,上到寒雨花田,下到黑水域表层,都已一寸寸搜过,便是连黑水域深层,那等闲金丹无法下潜之处,瞿昙越都令虫儿下去传讯,命那些情志稍微成熟些的元婴妖兽帮着找寻生人。但不论是那两名大玉修士,还是击退大玉来客,救出阮容的琅嬛金丹,都是毫无音信,仿佛融化在了这寒雨泽中。

域外入侵,非是小事,泽中数千名修士在几大盛宗牵头下,也是东奔西走,自掏腰包奔忙了许久,未敢有不尽心的。如今事态平息,众人又多是一无所获,离泽之心日益急切,偏生遥山宗大阵之力如今极是浓郁,休说金丹修士,便是筑基后期修士,都很难穿过大阵,倒是泽外进来了不少炼气使者,送来不少令牌,由徐少微、瞿昙越、薛无量等人共同掌管,众修士离去之前,必须由莫神爱仔细查阅,勘验周天出身无误,方能领令离去。

这般防卫手段,可谓是谨慎到了极处,但众盛宗修士丝毫未有不快,亦以为如此安排才是老成之举,若是真被大玉修士混入中央洲陆,实是后患无穷。尤其以徐少微、齐月婴乃至被众人顺便寻回的太微门弟子最为坚定。

福满子被救走,青灵门余下两个弟子都是筑基修为,自然说不上话,不过是听其余三柱指示罢了,这两人离容、慈、爱三女极远,简直是见了就要跑,毫无上前寒暄之意,据称二人在泽中全凭心意行事,到最后阴差阳错,走到距离绝境之绝最远的水域,倒是安然无恙,丝毫未被波及,还采了不少成色上乘的寒雨花。

莫神爱修行以来,第一次将天赋神通派上正经用场,也是十分勤勉新奇,徐少微也令阮容和她一起,试着辨别修士气机,找到救她的金丹修士。倒是阮慈成了个闲人,每日里拉着瞿昙越东游西逛,倒也不敢离众人太远,且瞿昙越到底是元婴化身,许多事需要他亲自安排。阮慈便唤醒灵兽袋中的王盼盼,令它也出来活动筋骨,说来众人入泽也有近一年光景,王盼盼一直在灵兽袋中沉睡,此时寒雨花落尽,方才能跳出来吃几尾寒水灵鱼。

泽中如此惊变,王盼盼自然也听得七情上面,又怨怪阮慈不早些叫醒她,阮慈道,“不是我不愿,寒雨花凋谢以后,我身边一直有七星小筑的人,要么就是和徐师姐在一起,你若是跳出来,恐怕徐师姐又要大动疑心了,她在寒雨花田擒下那精通空间之术的修士之后,差一些些就把容姐带走了,我猜她当时是想把容姐交给燕山,横竖泽中她修为最高,旁人也无奈她何,后来不知怎么还是忍住了,不然,如今且还有得折腾。”

王盼盼冷笑道,“大敌当前,她若还在为自己道途盘算,便是徐真人都不容她。徐少微自然也只能想想便罢了,不过她结婴最好的时机只怕也就是这数百年了,错过这次,下次不知何时还有机会换取阳气,心里自然也是焦急得很。”

阻人道途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修士为了突破瓶颈关头,做的很多事根本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譬如徐少微,从一开始就想着抓剑使去换阳气,这行为在上清门角度来看确实不对,但她不这样就只能身死道消,金丹九鼎也没有结婴之望,要让她束手待毙似乎也太过强人所难。阮慈并不因此就讨厌她,只是多了几分小心,皱眉道,“此时是同舟共济,便是她敢给,仲道友也未必敢接,等出了大阵可就不一样了。不知道门内会不会派出好手前来接应。”

王盼盼倒不担心这个,笃定道,“怕什么,此间事已经到尾声了,再不会生出什么波折来。此时寒雨泽外,肯定是元婴云集,只等着我们琅嬛周天的修士全都迁出,便要派人进来将此地因果彻底查清,重排寒雨花田,那么多大能在此,她就是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为了区区十名大玉修士,何至于此阮慈心中也有些不解,王盼盼道,“这些人本就是大玉周天出类拔萃之辈,便好像徐少微,金丹时的谢燕还、陈均,还有你师父一起,去到其余周天,便是漏了一个叫他们进去,假以时日都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更何况此地没有第三个大玉来客了,大玉周天在琅嬛周天映照的所有气运都归给他们,一旦离开绝境,他们的气运会是你难以想到的旺盛,说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也丝毫都不过分。你想想,若是你,你能让他们逃入周天内么”

原来气运一道还有这么多讲究,阮慈也是开了眼界,又觉得自己见识短浅,也怪王盼盼不肯告诉自己,王真人没有赐下典籍让她学习,不免好生埋怨了一番,王盼盼笑道,“这些东西,便是连许多茂宗长老都未必清楚,自来是口耳相传,除了青灵门,谁有本事把这些东西记载到典籍里不然青灵门一帮不知所谓的家伙,正常一些的世家一脉,又多是蝇营狗苟之辈,凭什么稳坐擎天三柱的位置,和太微、上清一起守望相助,共御外敌”

她对种十六抹黑鄙薄上清门之语极是不屑,哼道,“种十六知道什么,还说上清门不配持有东华剑我看他们太微门才是不配。两大宇宙级灵宝集于一门,那敌人只需要摧毁太微门气运,岂不是两大灵宝的威能都要受到影响越是大敌当前,便越要把气运之物分开,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阮慈道,“那清善真人为什么又要带走容姐”

王盼盼滞了一滞,叹道,“那自然是因为修士在自己的道途面前,都是讲不通道理的傻子,他最强,谁也打不过他,只好随他闹了。”

终究她对太微门之事知道得也不详细,有很多想来也是自己的猜测,阮慈只胡乱听着,并不当真。心知只怕等自己修为再上一层楼,回头看时,又能拼出不同道理。

难得王盼盼来到时鲜云集之地,阮慈便也不提别的,纵着它大肆捕食灵鱼,对外只说自己想搜集灵鱼回山品尝,众人也并不阻止,瞿昙越命虫群捕了许多灵鱼送来,徐少微道,“此地不知要封闭多少千年了,这些鱼吃了也是白吃。”

便分出一身来,在入阵通道左近寻了一处,设下法阵,在寒水中生火做菜,笑道,“这是火行之地采到的离火之精,因此才能在寒水中点燃,这道鱼羹冰火相济,味道最是特别不过。”

阮慈一尝之下,果然色香味俱全,灵力满蕴,而且别有一股勾人韵味,仿佛一个钩子伸入胃里

把胃口牢牢抓住,令人吃了还想再吃。阮慈不由得大声叫好,便是想拿回去给阮容、莫神爱分尝,也是没有忍住,将一整盆羹汤一扫而空,连自己都诧异道,“我这是怎么回事,何曾如此贪嘴了。”

因她出身宋国,自幼不曾尝过五味,因此平日对这些灵食灵酒最是上心,天录知道她有这偏嗜,时常送来美味佳肴,阮慈也算是吃过见过,这鱼羹味道固然鲜美,但也不至于让阮慈失态至此,因此她颇是纳闷羞赧。徐少微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也不可能解释,阮慈正猴着她纠缠,瞿昙越走来道,“别中了她的欲修种子。”

阮慈握嘴道,“欲修种子”

徐少微也笑够了,便和她解释道,“这也是念修法门的一种,情、欲大道都可凝聚念种。”

因她不知阮慈已有见识,还是解释了一下情种,和王盼盼说得大同小异,道,“欲种也是一般,和情种一样分了许多种,情种有爱情、亲情、友情等等,欲种也有**、食欲、贪欲、嗔欲等等。这食欲种子服下之后,若我时常催动,又给你送来美食,那么久而久之,你轻则非我鱼羹不吃,旁人的灵食都觉得没有滋味,重则为了吃我一口鱼羹,不惜杀人放火,完全沦为我美食的奴隶。”

又抿唇笑道,“不过这也要这法门修炼得炉火纯青,借此成道者才能拥有如此威能了,像是我这样只有少许涉猎的,最多便是让你此刻多吃了一些鱼羹,数日内还总想着再来罢了。终究食欲只是我们修士人身众欲中十分淡薄的一种,很少有人嗜吃如命,不过偶然品尝少许而已。数日过后也就自然散去,不会留下什么隐患。那些坊市食肆的主厨,多数都是修有此道,还有一些干脆便主修食欲,不过此道很难提升修为,多数都是筑基期的绝道修士这么转道修行。”

阮慈这才恍然大悟,也觉得开了眼界,心中不由纳罕道,“按说东华镇压,万法不侵,这食欲种子是怎么侵入进来的”

王盼盼知道她纳闷,待走远了方才传音道,“虽说是万法不侵,但也要你心灵没有相应破绽才好,你心灵破绽若是奇大无比,甚至显露于外,超过本体镇压范围,拔剑以前又无法御使此剑扩增防护,那也自然会被入侵少许,不过这侵入不到你的内心深处,便会被东华剑镇压散去,因此无甚大碍。”

她语气肯定,显然是从谢燕还那里听来,阮慈这才释疑,先嗔徐少微作弄她,忽而又明白过来,怒道,“什么叫做心灵破绽奇大无比,你意思我是个为了吃不要命的人”

王盼盼懒得搭理她,此时徐少微又做了一盆鱼羹,笑道,“走,我们去作弄容师妹他们。”

瞿昙越就站在一边,徐少微搂着阮慈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同行是冤家,就不给你吃”

阮慈心道,“师姐这是在提醒我官人也修有念种,她对我倒是关照。”

徐少微说得隐晦,不过阮慈也要有些反应才合理,回头略带疑惑地看了看瞿昙越。瞿昙越对她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似是让她不要相信徐少微的攻讦。徐少微冲他做了个鬼脸,揽着阮慈扬长而去她倒是很快就从莫神爱那里学会了不少独到的鬼脸儿。

二女来到通道前,徐少微自去慰劳阮容和莫神爱,阮慈却上前在那轮流通过大阵的鲛人中寻找滑郎,莫神爱吸溜溜地喝着鱼羹,道,“滑郎刚才已经出去了,他们鲛人幼崽此后也要全部迁出,这里不留任何元婴以下有灵智的修者。”

阮慈本待向他道谢,听闻如此,也只得罢了。坐回原地,望着那长队慢慢通过眼前。

阮容和莫神爱对徐少微的鱼羹倒都没什么反应,不过是各用了一碗而已,莫神爱便不肯再吃了,道,“我不爱吃这些,我只爱吃灵果,还有人欠了我许多芭蕉没给呢。”

阮慈和她实在极为投契,闻言忙笑道,“有本事你日后来我紫虚天内亲自采下来。”

两人便唇枪舌剑起来,徐少微问阮容道,“容师妹可要再来一些”

阮容摆手笑道,“我已是足够,还有些分给月娘他们吃吧,徐师姐手艺好,这鱼羹十分鲜美。”

徐少微也不由暗暗点头,便端着鱼羹又去捉弄旁人,她虽然修为深厚,但平日言笑无忌,也是调皮好弄,最要生事,众人都只得无奈地应付着。

鲛人走完之后,队伍已到尾声。紧接着便是元鹤显这些盛宗弟子前来告辞,这些人不过是一百多名,和莫神爱朝夕相处,早被看个通透,走个过场而已,很快也都走完了,此时场中只有寥寥十数人,仲无量等人都是笑道,“这次来到底是亏了还是没亏,已是算不清楚了。”

说着,逐一从莫神爱手中领过令牌,没入大阵,临行之前,也都是用神看向阮容。阮容神色淡然,由得他们打量。

崇公子拉着越儿,和几人遥遥致意,越儿藏在他身后,并不和另一化身照面,莫神爱掷了令牌过去,又附耳对阮慈道,“你小心些,那个男的心里对你的恶念增长了几分。”

她竟连这都看得出来,还都肯告诉阮慈,阮慈叹服之余,也是受宠若惊,忙道,“你还有什么看出来的,快都告诉我了罢,求求你了,莫姐姐。”

此时只余擎天三柱众人以及瞿昙越,两人从大阵中出去之后,便要分道扬镳,各随长辈归山,这已是最后谈话机会,莫神爱眼珠转了转,忽道,“我要你把养盼环也挂在自己脖子上。”

这有何难阮慈伸手一指,养盼环在她脖子上箍了起来,还伸得老长,把脖子拉得和竹竿一般,足有三尺来长,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令一个妙龄少女,看来形容极其可怖。

上清、太微众人皆尽莞尔,阮容瞪来一眼,怒道,“慈姑”

瞿昙越也不由微然一笑,莫神爱更是已笑得打跌,擦着眼泪道,“也罢,也罢,我就多告诉你两件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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