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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型男主打开恋爱脑之后 第193章 第 193 章

作者:花日绯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20:01:58 来源:就爱谈小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林悠是在一阵嘈杂的人声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 韩霁果然又不在了,要不是身子有些酸,她简直怀疑昨天晚上的热情只是做了一场梦。

外面的人声挺嘈杂, 国公府里虽然人多, 但还从来没有听见这么嘈杂的声音呢。

穿戴好后,对外喊了声, 却没人应她, 林悠自己开门出去, 就看见竹苑里竟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接连又是两声惊叫, 吓得林悠赶忙循声找去, 刚走到竹苑门口, 就看见两个丫鬟惊慌失措折返而回,看见林悠赶忙跑来, 边跑边喊

“世子夫人,出事了,好些官兵闯进来,说是要封府”

林悠愣在当场, 难以置信“什么封府是什么意思”

丫鬟说“封府就是咱们国公府的人犯了事,我们全都要抓起来, 然后, 然后”

丫鬟说到这里, 忽然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国公和世子都不在府里吗”林悠问。

看这架势,应该都不在了。

林悠看丫鬟们抱头痛哭已经理智, 知道问不出什么,干脆自己出去看。

从竹苑垂花门出去,就看见不少在府里乱窜的仆从,一些凶神恶煞的官兵, 跟在后面追,不时有一些被吓坏的丫鬟婢女们的惊声尖叫传来。

林悠第一反应就是前往鹤园,只见鹤园外也被好些官兵包围,安氏被今日带兵封国公府的副将亲自请出。

“祖母,这是怎么了”林悠跑到安氏身前。

安氏用冰冷的目光扫了林悠一眼,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却让林悠如置身冰窖。

她想追上去问安氏,却被官兵拦住,那副将对林悠说

“世子夫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便有两个官兵来押林悠,林悠甩开他们的手质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国公府犯了什么罪”

那副将说“抓人封府是陛下的旨意,卫国公和世子已经在宫中束手就擒。还请世子夫人莫要与我们为难,否则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韩凤平和韩霁在宫里被抓了

林悠只觉得眼前发白,脑子里一片混乱,陛下为什么要封卫国公府还这么突然,一点苗头都没有。

韩凤平素来受陛下重用,韩霁也是陛下默认的太子的左膀右臂,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让陛下对卫国公府下此狠手。

林悠被带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个可能。

老杨。

难道因为老杨是冯缘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陛下认定卫国公府与前朝有牵连

只有这样涉嫌谋逆的大罪,才有可能让陛下对一品国公府下手吧。

林悠心如擂鼓,脑子嗡嗡的。

这么说来,卫国公府是因她而遭难的。

怪不得安氏先前会那般怨恨的看着自己,连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

想到这里,林悠通体冰凉,满脑子都是她害了韩家这个念想。

老杨是她要认的师父,如果不是她跟韩霁回京,老杨是冯缘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整个卫国公府也不会受到牵连。

冯缘是先帝的人,他受先帝嘱托带走了先帝和元妃娘娘的孩子,那孩子若是以前朝皇子的身份振臂一呼,说不定就能形成一股反叛的力量。

所以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冯缘和那孩子对于陛下来说,依旧是梁上剑,眼中沙,与那孩子和冯缘扯上关系的人都有谋反的可能。

如今卫国公府被封了,府里这么多口人会是什么结局

顺义王府的谋逆案历历在目,韩家也会是那样的遭遇吗

如果府里这么多人都因为她而遭难,那林悠就算是死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够赎罪。

还有韩霁,韩霁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这是报应吗

是她穿越过来,坏了原本剧情的轨迹,引发了好多书里原本没有的剧情,崩坏这个世界后导致的后果吗

林悠被押走的一路,失魂落魄,连哭都哭不出来。

整个卫国公府都被关押到了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不知怎么回事,林悠是被单独关押的,无论她怎么要求把她和韩家其他人关在一起都没有用,狱中没有人听她的话。

她在狱中孤独的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看她。

林悠抱着双膝坐在还算干净的牢房床铺上,听见牢房外的锁链开启的声音,她循声望去,洛婉婷从门口走入。

她进来后,先是环顾一圈林悠牢房的状况,目光在牢房内的饭桌上的饭菜看去。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米饭洁白,餐具干净,可就是没有动过的痕迹。

“不和胃口吗”洛婉婷对林悠问。

林悠这些天没睡好,人有点憔悴,对洛婉婷问

“你怎么来了”

洛婉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饭桌旁搬了张凳子坐下,说道

“来看看你。”

林悠将几句话放在喉咙口犹豫了片刻后,对洛婉婷问

“你知道韩霁怎么样了吗”

韩家人都被下了狱,韩霁身为世子,日子肯定很难过吧。林悠心想。

谁知洛婉婷的回答让林悠意外

“他挺好的。”

林悠愣了愣,而后点头说“挺好就好。他是被关起来了吗陛下有没有说会对他怎么样”

洛婉婷笑了笑“你怎么,只关心韩霁一个人韩家其他人你都不关心的吗”

林悠晃了晃神,干涩的唇瓣说话时牵扯得有些疼,约莫是裂了口子,她沙哑着声音问

“其他人都还好吗”

洛婉婷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放心吧,没有受伤的。”

林悠张着的嘴巴合上,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韩家为什么会遭此番磨难吗”洛婉婷问林悠。

林悠眸光一颤,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脸埋进两膝中,耳中却清楚听见洛婉婷的声音在牢房中传开

“因为冯缘。听说他是你师父你这一身画技就是跟他学的”

林悠静静听着,她在这里关了三天,将韩家被封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又想,确实除了冯缘这个变数之外,没有其他可能。

洛婉婷兀自在那说话,却得不到回应,她也不生气,继续说

“你说你拜谁做师父不好,偏偏拜了冯缘。他当年带着燕王小殿下出宫躲避,还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陛下派人找了他好些年都没有抓到他,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藏了一辈子的冯缘,居然被你带到了陛下眼皮子底下。”

“韩霁也是倒霉,娶谁不好,偏偏娶了你这个把灾祸带到他家的扫把星,啧啧啧。”

洛婉婷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林悠的心上。

她抬头,目光空洞的看着牢房的某处,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从来不指望你是个雪中送炭的人,但也没想到你会落井下石。”

洛婉婷得了林悠这评价,美眸一转,昂首道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没想到是你眼光不好。”

林悠深吸一口气,将双膝放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说

“你的丫鬟在潘楼偷走了我的荷包,你可以还给我吗”

洛婉婷一挑眉“你那天看到了”

林悠点头。

洛婉婷纳闷“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可不像你啊。”

林悠此时不像与她多说这个话题,问

“我荷包呢”

洛婉婷嗤笑一声“你不觉得在这种环境下,问我要荷包有点不合时宜吗”

“那是我的东西,你得还我。”林悠有气无力说。

洛婉婷被这句话堵了一会儿,还真低头从自己袖袋中取出一只绣着紫藤花的荷包,将之抛到了林悠手边。

林悠拿着荷包看了看,问“银票都在吧”

洛婉婷白了她一眼“都在,我还会拿你的银票不成。”

她只是让丫鬟借偷荷包为由,引林悠去那雅间,让她看见自己和韩霁共处一室,相谈甚欢的画面而已。

林悠却好像不信洛婉婷的话,问完就把里面的银票一张张的拿出来数了数,确定数目没错后,才将荷包收入衣襟。

洛婉婷

数完了钱,林悠再次沉默,不理会还在牢房中的洛婉婷,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洛婉婷没想到林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淡定,不卑不亢,不惊不惧,若非她眼底透着青黑,洛婉婷简直要怀疑她在牢里过得还不错了。

“喂。”洛婉婷喊她“你想不想救韩霁”

林悠闭着的双眸微微睁开,看向洛婉婷,静静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洛婉婷被林悠看了一会儿后,从衣襟中抽出两张纸,一边展开一边往林悠走去,走到她身前后,将纸张递给林悠。

林悠直觉那纸上写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内容,但还是接过手,将那纸展开后,硕大的和离书三个字映入林悠眼帘。

“你签了这和离书,韩霁我来救。”洛婉婷说。

尽管林悠接过纸张的时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眼睛还是刺痛了一下。

“怎么样”洛婉婷在牢房中踱步,边走边说

“如今卫国公府已经被封,等待他们的就是削爵抄家,但我可以救他,也可以救下整个韩家,只要你签了这份和离书,今后你就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

洛婉婷说完这些,叫人拿了笔墨进来,放到林悠手边,为她蘸墨掭笔

“送上门的机会,你可要珍惜,如今韩霁的命和整个韩家的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洛婉婷将掭好的笔塞入林悠手心,一步步的引导林悠签字画押。

可就在笔尖快要碰到那张和离书的时候,林悠忽然发力将笔扔了出去,将和离书合上抛给洛婉婷。

洛婉婷一脸震惊,拿着两张和离书怒道

“林悠你现在还敢跟我耍脾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韩霁和整个韩家的命你都不在乎吗”

林悠屈起双膝,再次恢复到双臂抱膝的姿势,平静的说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韩霁和韩家所有人的命不在我手上,也不在你手上,陛下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让韩家几百口人赔命,同样也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小郡主的求情而赦免韩家,你无须用这种话来蒙骗我。”

洛婉婷很意外林悠能说出这些话,这女人是不是有点冷静过头了她被关了三天,不正是最绝望的时候,这时有人对他抛来救命的枝丫,她应该感恩戴德的接过才对吧。

“你这是不信我有能力救他们”洛婉婷坐在林悠的床边,说“我虽然只是郡主,可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如果只是我开口,当然救不了韩家,可若是我有办法让我父亲为韩家开口呢”

洛婉婷的父亲镇国将军洛徙臣,如果是他开口的话,确实

林悠心中做出了评价。

目光转向洛婉婷再次送到她面前的和离书,在洛婉婷的诱导之下,林悠第二次推开。

这回,洛婉婷有点怒了“林悠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你难道真想看着韩霁和韩家的人因你而死”

林悠当然不愿。

韩霁,韩凤平,安氏她不希望任何一个韩家人因她而死,可要她亲自签下和离书,她却做不到。

将头埋进膝盖,林悠闷闷的声音传出

“你让韩霁先签,他签了,我就签。我不想,主动放弃他”

洛婉婷看着林悠头顶,哪怕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洛婉婷也能想象她此刻有多难受。

不禁为之动容,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肩膀,给她点安慰,但很快又放下,什么也没做。

将和离书折叠好,不再逼她。

林悠听见牢房重新上锁的声音才缓缓将头抬起,婆娑的泪眼追着洛婉婷离去的背影

韩霁,如果洛婉婷真的能救韩家人,你就签吧,我绝对不怪你我只是有点自私,不想做那个主动放弃的人。

大约又过了两天,林悠从睡梦中听见牢门开锁的声音。

洛婉婷走入,见林悠躺着,嘴角勾起一抹笑,说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在牢里都能睡的着。”

林悠从床上坐起,用比两天前还要憔悴的目光盯着洛婉婷。

洛婉婷往桌上换过的新饭菜瞥去一眼,见那些饭菜虽然有被拨弄过的痕迹,可量却不见少,她忍不住说

“不过你这光睡觉不吃饭怎么行肚子饿着也救不了韩家不是”

林悠不想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低着声音问

“你又来干什么”

洛婉婷从衣襟抽出两张纸,在林悠面前扬了扬,说

“自然是为了这个啊。怎么样,还记得这是什么吧”

说完之后,洛婉婷高兴的将两张纸展开,摊放在桌子上对林悠招手

“过来签字吧。”

说完,特地顿了顿,见林悠仍坐在床沿不动,她才补充一句

“韩霁已经签了。”

林悠心中的信念强被洛婉婷的这句话给推到了一点点,她半信半疑的走过来,目光落在被摊开和离书的落款处。

韩霁那铁画银钩的字迹普通人模仿不来,林悠将他的字早就刻入脑海,一眼就认了出来,的的确确是韩霁亲笔写的。

不声不响的在饭桌前坐下,盯着韩霁那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用指尖轻轻触摸,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她看见的不是一个写在纸上的名字,而是看见了真正的人般。

洛婉婷见她笑了,担心她精神不对,轻轻推了推她,说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韩霁签了你就签吗别墨迹了,再拖下去,韩家就真没救了。”

林悠回过神来,这回倒是没再找借口,自己蘸了笔墨,在韩霁的名字旁边,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林悠两个字。

两张和离书上都写了,然后将其中一张小心翼翼的折叠成块,放入自己的贴身荷包里收好。

站起身对洛婉婷深深鞠了个躬,说

“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没想到林悠这回这么干脆,洛婉婷肚子准备了好长时间的劝说词都没机会说出来。

被她鞠躬感觉有点不自在,洛婉婷干咳一声

“我当然说到做到了。你,你没别的话跟我说吗”

林悠淡淡摇头“没什么说的了。”

“也没什么话要我带给韩霁的”洛婉婷又问。

林悠犹豫了一下,对洛婉婷说“那就劳烦郡主,你帮我告诉他,我很高兴能陪他走一程,这几年是我偷来的,我过得很开心,是该还的时候了。”

说完这些,林悠牵起洛婉婷的手,认真说道

“他那个人嘴硬心软,你多缠着他些他就拿你没办法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陪了他几年,他对我就那么好,等以后你比我陪他时间长了,他自然也会对你一心一意。”

洛婉婷见她说得很平静,有点疑惑

“你真舍得把他让给我”

林悠忽然笑了“他又不是我的东西,是个人。不能叫让。我只是教你如何与他相处,我怕你任性,让他受委屈。”

洛婉婷嗤笑“切,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怕他受委屈”

林悠并不在意洛婉婷的态度,说道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全家的命都压在你身上,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林悠的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碰到洛婉婷的怒点,只见她面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会儿,然后将另一张和离书收好,转身走了。

林悠站在牢房门边,一直看着洛婉婷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到床上。

看见韩霁签的字,林悠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下来。

肚子有点饿,想起来自己这些天没确实没怎么吃东西,虽然关在牢里,但一日三餐送来的饭菜却都挺好的,只是之前心里压着事情,没什么胃口。

林悠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八宝酱鸭正要吃,可也不知是食物凉了还是怎么着,总觉得有点腥气,放下鸭子,夹了块豆腐,可豆腐也有点腥,瞬间把林悠的胃口给弄没了。

放下筷子,林悠再次躺回床上,打了个哈欠。

算了,等下顿的热饭吧,那之前可以再睡睡,把前几天没睡的觉补回来。

林悠在狱中又等了几日,虽然她坚持问每天送饭的狱卒韩家的事情,可狱卒就跟什么都听不见似的,送完了饭就走,半句话不肯跟林悠说。

这日林悠在睡觉,听见牢门开的声音,以为洛婉婷又来了,没想到来的是个有点眼熟的老太监。

老太监对林悠和善一笑

“林画师可还记得老奴吗”

林悠将他上下打量,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您是太后身边的杜公公吗”

那老太监点头“正是老奴。”

林悠站起身与他打了个招呼“杜公公怎会来到此处”

杜公公说“老奴自然是奉了太后的指令前来,太后有令,请林画师到立佛寺小住一阵。”

林悠不解“立佛寺”

立佛寺是皇家寺庙,皇家祭典除了在太庙进行之外,就属立佛寺的祭典最多,太后为什么让林悠去立佛寺小住林悠纳闷。

杜公公说

“太后想在立佛寺新建的东大殿画一幅佛像像,想让林画师挥毫泼墨一番,不知林画师可愿为太后效劳”

原来是画佛像。

林悠想了想,对杜公公说

“能为太后分忧,林悠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想亲自面见太后,我总要问清楚,太后想要我画一幅什么样的佛像,很多细节想要跟太后确认一下,不知杜公公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要人画画,人家当然要先问清楚画的要求,这很合理。杜公公便做主应了,让林悠收拾一番后,他便直接带林悠出了监牢,往宫里去面见太后。

林悠和杜公公坐在入宫的马车里,林悠稍微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杜公公就干咳一声提醒,林悠只得将帘子放下。

她对杜公公问

“杜公公,不知卫国公府如今怎么样了”

杜公公说

“卫国公及世子涉嫌勾结前朝余孽,此案仍在审理中。”

林悠激动说“这件事的主因在我,为何这么多天却没有人来审我这个主因呢韩家人是受我牵累,他们”

杜公公打断林悠的话

“林画师,咱家只是个传话的,审理案件之事可不归咱家管,你与我说这些可没什么用。”

林悠没办法只好闭嘴。

杜公公见林悠神情落寞靠着车壁,一把年纪了,到底有点于心不忍,提醒道

“林画师与我说这些没有用,若你真有话,可以趁现在好好整理整理,待会儿入宫见了太后,与太后说说。太后这人心软,耳根子也软,你试着多求求她,若能为韩家得她一句好话,可比你在外头求爷爷告奶奶强了不知多少倍。林画师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林悠得了杜公公的提醒很意外,她往杜公公看去一眼,不解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只见杜公公对她笑了笑,小声说了句

“你师父的为人还不错”

这么一说林悠就明白了。

转过身对杜公公做了一揖,算是道谢。

杜公公甩过拂尘一点头,算是回应。

一路无话,入宫去。

到了太后宫中,杜公公直接把林悠带去了内殿,请她稍事等待,他进去通传。

很快太后便宣林悠觐见。

林悠见了太后,行过礼,太后叫人给她搬了张椅子在她的凤座旁。

“哎哟,这才关了几日,就瘦了好些。”太后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悠感慨道。

林悠谢过太后关怀,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太后忽然问

“你有没有话与哀家说”

林悠愣了愣,在杜公公的提醒下,果断在太后面前跪下,说道“回太后,我有话说的。”

太后点头“说说看。”

林悠没敢耽搁,将她在马车里想好的话都在太后面前说了出来

“请太后帮帮韩家。众所周知,我与韩霁是在外面成的亲,当时他与家里争吵,负气出走,涉世未深,被身边老奴陷害,欠了我无良舅舅的债,被困在安阳县走不了,我舅舅与他身边的老奴联手骗他,让我嫁给他当妻子,我和他虽然拜过堂,签过婚书,但那都是在韩霁被逼迫之下才做的事情。甚至按照京里的规矩,我和他的婚事都不能算礼全。”

“我和冯缘的师徒关系,也是我私自定的,而且那时候,冯缘化名杨福,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来韩霁考了功名,是我硬要跟着他回京,进了韩家的家门。”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我师父杨福就是冯缘,可他在我和韩霁回京之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韩家绝对没有跟冯缘勾结。”

“若说韩家和冯缘有关系的,那也只是我一个人。我可以被千刀万剐,但韩家的人全都是无辜的。”

林悠路上想了很多说辞,但最终选择了最朴素的一版,她把自己和韩霁当年的相识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没有丝毫隐瞒。

太后静静听着林悠诉说,见她把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禁暗自一叹,问

“你真愿意替韩家揽下所有罪责”

林悠说“韩家本就没有罪,如果非说有,那也只有我一人,而现在我也不是韩家人了,就更不应因我牵累他们。”

太后叹了口气,说

“事情若如你说的这般轻巧倒也好了。只可惜,你与韩霁在安阳与冯缘多番接触,谁也无法证明冯缘未曾与你们表明身份。他是悬在官家头顶的一把剑,又岂会凭你三言两语就化解呢。”

林悠膝行两步上前哀求

“求太后仁慈,救救韩家。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后您菩萨心肠,不会让那么多无辜人受牵连的,求太后救救韩家”

林悠被关了十多日都没有哭过一回,此时她将隐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尽数宣泄在自己的泪水中,哭得停不下来,太后平生最见不得人哭得伤心。

而林悠又是素日得过她欢心的,太后没过多会儿就受不住,叫贴身嬷嬷将林悠扶起来坐到绣墩上。

“你别哭了,哭得哀家心头难受。”太后说“韩家事出突然,如今官家正在气头上,难免严厉些,可韩家毕竟历经几代,有自己的根基,官家不会完全不考虑,直接对韩家动手的。”

“你也别求了,哀家答应你,只要有机会,会替韩家说情。”

得了太后这句话,林悠总算放心了些,太后又说

“你这阵子别回牢里了。去立佛寺,新修了一座东大殿,殿里缺一尊佛像,哀家不喜欢泥塑的,想要你去画一幅,那篇幅约莫要比泰和殿的猛虎图更大。”

“哀家是个信佛之人,也信因果。哀家答应你为韩家说情,你也要为哀家尽心尽力的画那幅佛像,若是画得好,哀家重重有赏,明白吗”

林悠连连点头

“是,我一定尽心尽力,那韩家之事就请太后多费心了。”

太后也点了点头,便叫杜公公带林悠准备准备往立佛寺去。

林悠走后,洛婉婷从内殿的屏风后走出,太后仍在对着林悠离去的背影感慨

“是个有情有义的,韩霁那孩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洛婉婷也跟着附和

“是啊。都不是韩家人了,还肯为韩家出力奔波。”

太后转而问洛婉婷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洛婉婷说“二十天之后。”

太后对洛婉婷招了招手,洛婉婷坐到太后凤椅的脚踏上,将脑袋枕在太后膝上,说道

“此去也不知顺不顺利,若我出了事,便再也见不到太后娘娘了,婉婷舍不得。”

太后问“可后悔”

洛婉婷摇头“不后悔。”

太后轻抚她的头,斜阳照入殿中,将门口的香炉影子拉得很长,洛婉婷枕在太后的膝上,看着那条长长的影子,为她即将要做的事情暗自担忧

林悠要去立佛寺画画,首先就是要回画院取画具。

回到画院,遇到几个林悠曾经教过的画学生,宫人们允许林悠与他们说几句话。

“冯院正和孙院正都在吗”林悠问。

两个画学生压低了声音说“十几天前,两位院正都被刑部抓走了,至今还没回来。”

这结果林悠猜到了,她知道宫里有眼线,却不知道眼线会这么多,她和冯如、孙良只不过是在画院里说的一些话,居然就被有心人禀告给了皇帝知晓。

皇帝抓了冯如和孙良,问过之后再抓韩凤平和韩霁,还把卫国公府给封了。冯、孙两人如今应该是证人,在韩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们都不会被放回来。

“林画师,卫国公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会这么突然”另一个画学生问。

林悠苦笑一声,敷衍回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了,太后命我去立佛寺画佛像,我收拾一下画具就要启程了,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林悠拿了她从前用的画具,交给随行的宫人检查,颜料什么的要等她到了立佛寺,实地看过场地,画出草图以后再决定用什么颜料,到时候再叫染院配了送过去。

宫人们检查完林悠的画具后,林悠把老杨给她的两本书取了交给那两个画学生,说道

“等以后冯院正和孙院正回来之后,你们把这两本书转交给他们。”

两名画学生应承之后,对林悠作揖,林悠回礼,真是走出画院,跟着宫人往立佛寺去。

立佛寺的东大殿是新修的大殿,在原来的东殿的东边又修了一座全新的大殿,这大殿修的比较华丽,到处彰显着皇家风采,连屋顶都是用的琉璃瓦。

殿中有一面接连直殿顶的空白处,便是留给林悠画佛像之处。

这佛像的篇幅比泰和殿的猛虎图还要大不少,林悠坐在大殿的门槛上,画了两天的草图,最终确定这幅佛像画的方向。

来立佛寺的第三天,林悠才开始动工。

东大殿刚刚建成,还未对外开放,自从林悠来了以后,门口就多了几队巡逻的官兵,林悠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殿里就只有林悠一个人,太后似乎并不想早点完工,只说让林悠尽量画,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所以这幅佛像从上到下的所有事情全都要林悠一个人来完成。

这样也挺好的,林悠自己安排时间。

除了每天早上起床有点困难,变得有些嗜睡,其他事上也算井井有条。

她的一日三餐就跟着立佛寺的僧人们吃,僧人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立佛寺的主持派了两个小沙弥每天给林悠送饭,开始是送的四菜一汤,然后是三菜一汤、两菜一汤。

不是立佛寺亏待林悠,而是林悠发现,每天送的菜太多她根本吃不完,吃不完就浪费,特地让小沙弥少送一些。

现在一日三餐都是两菜一汤,就这林悠也很难吃完,也不知怎么回事,吃一点就饱了。

白昭仪挺着快生产的肚子来立佛寺看望林悠的时候,正赶上林悠吃饭,见她端着碗白饭,面前只放了一盘清蒸素鸡和两碟小酱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怎么就给你吃这个来人来人来”

白昭仪生气的对外唤人,林悠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赶忙上前拦住她“别别别。我自己要吃这个的。”

白昭仪指着桌上的酱菜,根本不信林悠的话

“你自己要吃这个的你怎么不说你想吃糠咽菜”

林悠见她生气,不禁笑了

“糠咽菜什么味道,可以尝尝。”

两个随行宫婢听了白昭仪的传唤上前来听命,被林悠挥退

“没事没事,昭仪没事。”

宫婢往白昭仪看去一眼,白昭仪知道林悠不想闹事,只得让宫婢先退下,自己坐在林悠的饭桌前看着桌上简陋到令人发指的菜生闷气。

“别小看这两碟酱菜,立佛寺的厨子师傅为了给我做这个,可费了一番功夫呢。”

林悠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特别想吃腌制的泡菜,可这里哪有泡菜,于是她将腌制方法和用量都写在纸上,让送饭的小沙弥带去给厨子师傅。

厨子师傅研究了好几天,才做出这两碟不太像泡菜的泡菜,不过特殊时期嘛,林悠也就不讲究了,稍微尝个鲜过把瘾就得了。

因着多了两盘子泡菜,她就让小沙弥今天送一个菜来,没想到正好被白昭仪看见。

听了林悠的解释,白昭仪仍半信半疑

“你口淡吗竟然想吃酱菜亏你想得出来。”

林悠被她责备了也不生气,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来看她的都是不怕牵连的好朋友,说她两句又有什么相干。

“娘娘,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说我想吃酱肘子,他们做得出来吗”林悠笑着说道。

白昭仪听到酱肘子三个字,眼前一亮,唤来那手上拎着食盒的宫婢进来,神秘兮兮的让她把两只食盒放下,就又把人赶走。

只见白昭仪挺着个肚子亲自起身将食盒打开,一股喷香扑鼻的气味钻进林悠的鼻间。

她放下饭碗,忍不住咽下了馋虫,等着白昭仪把一盘子切得整整齐齐的酱肘子肉端出来。

“看这是什么”白昭仪说。

林悠看得眼睛发直“肘子。”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佛寺,你就这么带肘子进来”

白昭仪说“我又不信佛。为什么不能带肘子”见林悠那副馋虫快落下来的样子,忍不住笑问“所以,你吃不吃”

“吃啊”林悠态度坚定“巧了,我也不信佛。”

两人相视而笑,白昭仪不仅带了肘子肉,还带了宫里做的荷花饼,把肘子肉蘸一些酱包裹在荷花饼里吃,那味道绝了。

林悠这段时间在立佛寺里胃口不太好,想来想去,觉得可能就是吃不惯素菜,虽然她从前也没有多喜欢肉食,可每天多少都会吃一点,如今来了立佛寺,虽然素斋的味道也很好,但跟真正的肉比起来还是少了点滋味。

林悠咬下一口荷花饼夹肘子肉,久违的肉味让她感动得想哭,就着白昭仪带来的乌鸡汤喝,简直绝了。

“实在是太好吃了。”林悠忍不住对白昭仪夸赞。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带了好多呢”

说着,白昭仪又把八宝鸭和炙肉端出来,送到林悠面前。林悠的眼睛和胃都素了好久,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笑眯了。

林悠边吃边赞美,吃得十分欢快。

白昭仪看林悠吃得这般香,先是高兴的为她夹菜布菜,可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林悠见她哭了,不禁放下筷子,拉住白昭仪的手轻问

“怎么了”

白昭仪转过身子,悄悄擦眼泪“没什么,你先吃。”

林悠当然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重新拿起碗筷,尽量多吃点,好叫她心中稍稍宽慰一些。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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