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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 第274章 第二七四章

作者:楚寒衣青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20:46:02 来源:就爱谈小说

叔叔

这绝不会是礼貌的称呼,那就只能是切实的亲戚关系。

但纪询是怎么知道的

“进来吧。”

何止是霍染因和孟负山错愕,就连ben,也感觉一阵惊疑。

但在短短的惊疑之后,他让开位置,让几个人走进室内。

而后他将灯打开。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也让厨师长的面容彻底暴露。

“你是”

“纪询。”纪询说,“褚兴发从这群人中逃离之后,改名纪兴发,娶了我奶奶。但我爸爸和爷爷没有血缘关系。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我爷爷有个宝贝银壳小镜子,镜子里有他抱着还是婴儿的你的照片。这张照片我出发时才看过,记忆深刻。”

ben眼中的疑惑褪去了。

他点点头“我也曾经远远的见过你们一次,记得你还有个妹妹。但你应该没有见过我,你是怎么把我和那个婴儿联系起来的”

原来如此。霍染因同样想。

他记得纪询在离开宁市的时候,确实先去了爷爷家一趟,事后纪询还给他发过短信。当时短信里写的是

“确定爷爷曾在福省生活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去了香江,换成香江户籍;爷爷可能认识胡坤。”

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线索。

没有镜子,没有照片。

霍染因和孟负山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纪询不经意间和霍染因双目对视,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真冷。

不会是刚才吹风吹得要感冒了吧

纪询疑神疑鬼,又裹了裹外衣,才简单回答ben

“容貌。你和我爷爷有同样的大耳朵,方下巴,还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胖,这些都是显性基因,很容易被遗传,再加上那本日记只会出现在当年的后人手中,彼此一串联,答案显而易见。”

“你确实很聪明。”ben由衷说,“除了一点以外,全部推断对了。”

“哪一点”纪询问。

“代表着倪老板失踪的重物落水声,不是机关,我有帮手。”

“女人”纪询拧拧眉,“我曾经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女人们失去了双眼,和盲人配合实在太难了,尤其是在女人们都在甲板底下的情况下。”

“凡事总有例外。”

“你的意思是”纪询恍然,“有个女人的眼睛能够看见”

有个女人的眼睛能够看见。

孟负山刹那联想到了自己和陈家树上来时候,旁观柳先生的船员将死去女人投入海中的过程里,曾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地上。

那个小小的影子,仿佛女人的影子

它会属于船上唯一能够看见的那个女人吗

纪询没有探究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霍染因和孟负山也闭口不言。

他们都有默契的轻轻放过这个女人的名字。

“说了之前的情况,该说之后的了。”纪询说,“我想吴老板没有死,是你所没有想到的,所以你才选择把日记本抛出来,作为一个诱饵,引我们上钩,但考虑到在此之前你不可能得知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这一招明显是不得已之下的险招你已经没有了别的后手,对吧另外就算没有吴老板险死还生的意外,我也没有想明白,最后你能怎么对付柳先生。”

“你打算

“和柳先生同归于尽吗”

胖胖的厨师点了点头,平静的像是他们议论的不是生和死,而是窗外恼人的天气。

“为什么”纪询问。

“我注意到你口袋里有药。”霍染因在旁边说,其余人的目光转向他,他简单解释,“是硫锉嘌呤,一种最常见的抑制移植排异反应的药物。而这种移植后的排异反应药,需要长期乃至终身服用。”

“你因为需要更换器官而上了这艘船”纪询接着说。

“与其说我为了更换器官上这艘船,不如说,到底谁才能上这艘船。”ben颇带深意地笑一笑,“你们上来得也不容易吧。不会认为,谁都能上来当船员吧”

“柳先生只会让他信任的人当船员。”孟负山突然插话。

“是啊。”ben的手,在腰间轻轻按动,“还有什么比同类,更加令人放心呢”

器官衰竭,需要更换,所以能够上船吗

这说得通,柳先生对于这类人,必然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在,凑巧ben需要更换器官,所以他成功上了船

是不是太凑巧了

纪询目光凝住

“你是为了上这艘船,为了让柳先生不怀疑,而特意去做了更换器官的手术”

到底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健康的人,更换掉自己健康的器官。

宁愿一辈子吃抗排异反应的药,也要上船来

这是纪询最想问的问题,现实中的谜题他都解开了,可人心里的谜题,那藏在比最深的鬼蜮还深的地方的谜题,他无法解开。

“我想不单单是因为四十年前在船上发生的那些事情,那毕竟是别人的故事;远在他乡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恐怕也不足以承担这样浓烈的感情。”纪询,“所以,为什么”

厨师换了个坐姿。

“我以为你们最关心的,是屏蔽器在哪里。”

“我们有三个人。”

“嗯”

“可以分一个人出去关屏蔽器,一个人打电话,最后一个人留下来听你的理由。”

“理由真的重要吗”

“对你应该很重要。”纪询,“这可以当做我对一个帮助过我的朋友的敬重。”

厨师仔细想了想。

“你说得足够动听。我也确实一直在考虑,死前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写在日记中没有手机的船上,就算有再多的劳作,心灵也在无聊的海洋中漂泊,外头已经落寞了的日记,在这里反而大行其道。”

“不过现在,似乎有了更好的决定这样吧,你们听我说一个故事,说完之后,我就把屏蔽器放在哪里,告诉你们。”

三人对视一眼。

霍染因与孟负山冲纪询微微点头。

ben是纪询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可也是连着犯下两起凶案的杀手。

他确实帮了他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无论如何,最好不要激怒握有最关键钥匙的人。

“从一切的开始说起吧突然有一天,妈妈突然带着我,背井离乡,远渡重洋来到大洋彼岸。

那时候我还很小,具体几岁,已经忘记了。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偷渡来到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没有证件,日子理当过得很清苦。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清苦。

因为我所期望的,比如好吃的零食,比如鞋子衣服,总会在我睡梦的时候,悄悄出现在我的枕边。

丰富的物资多少抹去了我置身异国他乡的孤单感。

但是虽然还小,我也很不理解,不理解妈妈为什么带我来国外,不明白本该见面从船上回家的爸爸,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好东西,好吃的食物,崭新的衣物,都只能放在房间里,不能穿出去。

那时候,妈妈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将这些东西好好藏着,说我之所以能拥有这些东西,都是爸爸带来的,是爸爸用再也不和我见面换来的。

她说爸爸虽然不和我们见面,但他对我们的爱,全化作了这些东西,东西越多,他的爱也越多。她说离开是奉献,是他的爱对我最无暇的奉献。

我无法理解。

那时候我和妈妈说,那我不要这些东西,我也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找爸爸。

没有结果。

爸爸永远在大洋的彼岸,在孩子的梦里。

孩子只能找新的东西,填补父亲的空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在华人街里交了新的朋友,和我一样的孩子,大家在街道里窜来窜去,撞每一个路过的人,有时候还会冲进商店,偷拿东西,再一哄而散。

都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孩子的世界里,也不缺乏攀比。

唐人街里的孩子,没有几个是富裕的,否则他们也不会进店里偷东西。

我和他们呆久了,虽然妈妈耳提面命的对我说不要将家里的吃的用的拿出去,但为了面子,为了在孩子们中的地位我还是忍不住把那些东西说出去。

一开始没有人相信。

他们说我谎话精。

后来我将东西拿出来,他们终于相信了。

众所周知,孩子是藏不住秘密的。

于是,孩子的父母们,也知道了。

这时候妈妈已经渐渐再唐人街里站稳了脚跟,盘下一个早餐店,每日里都有不少顾客,邻里也客气和睦。

但当那些超出我们展现出来的家底的东西暴露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那时候金条的威力是极强的,我知道家里有金条,我看见过,这件事我告诉了我的伙伴们,我想,他们也告诉了他们的父母。

而想象的魔力是无穷的。

我说的一根金条,他们想的,恐怕是一匣子金条,一盒子金条,甚至一箱子金条。

周围那些友好的邻居,像是生了二皮脸一般,没有任何征兆地换了张贪婪愤怒的脸孔。

先是早餐店里闹出了有人吃坏肚子的事情,妈妈想要息事宁人,做了赔偿。

这倒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一个又一个人吃坏了肚子,来这里讨钱,妈妈不愿意给,早餐店便被他们一气砸个稀烂,滚烫的热油兜头盖脸的朝我泼下来,妈妈为了保护我,背都被烫坏了。

那次,我们报警,可是洋人警察,根本懒得管华人的事情。

这条唐人街,是有帮派的,帮派才是这里真正的管理者。

我们报警的行为激怒了他们,整个华人街,都开始排挤我们,我们的窗户自那次开始,就再也没有完好过,总有人拿石头、酒瓶,手里的任何东西砸烂它,屋子里常常出现死老鼠,死猫,死狗。

至于各个角落,更不用说,早被想要发财的人们翻了个遍。

夜里的一点点动静,都会令我们从被子里跳起来,跑出去,因为我们很担心他们会放火,或者干脆冲进来,把我们杀害。

那时候我们睡觉也不脱鞋。

这并非绝对不可能。

有一天晚上,就有这么几个蒙着脸的人提刀冲进来。妈妈和我从床上跳起来逃跑,慌不择路地跑到隔壁邻居处用力敲门。

门一直没开。

邻居不想惹事。

但后院的篱笆,开了一角,里头闪过一个身影。

那是我的小伙伴之一,她叫苗真。

黑不溜秋的夜里,她的白裙子在篱笆上勾过,像是一道指引生路的真灵,放开了一个安全的空间,供我和妈妈躲藏。

这也是我和妈妈在这场因露富而引来的骚乱中,感觉到的唯一一点善意。

等到天亮了,我们再回到已经被彻底翻乱的房子里。

妈妈抱紧了我,她赌咒一般发誓

“不能呆在这里这泥潭一样的地方,你爸爸离开我们,是为了让你过上安全富足的生活是为了让你来这里过上等人的生活妈妈也会不计一切,为你铺平道路”

此后妈妈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离开唐人街。

转机很快来了。

妈妈在又一次前往警察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一个外国男人。

妈妈成了这个男人的情妇。

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妈妈保住了我们,保住了钱,更解决了导致这一切最初原因我的上学问题。

只有一个代价。

她告诉我,我必须离开她,独自、独立去上学。

妈妈将我送进了一所很好的寄宿学校。

每次从学校里出来,我再回到妈妈身边,都会觉得妈妈和前一次见面截然不同,每一次,她都距离我更加遥远。

妈妈有了新的家,新的孩子。

她远远的站着,可每次见面的短短时间里,依然不厌其烦地说着她和爸爸对我的爱。

爸爸给了我钱,她给我了尊严。

她和我之间越来越遥远的距离,正是她对我的无暇的爱的奉献的最好证明。

而我,确实,有了很好的学校,有了白人同学,和唐人街以外的亚裔同学,我进入了白人的学校,白人的社会。

当我读完高中,拿到大学入取通知书的时候,妈妈将爸爸多年前交给她的钱,交给我,再次回到唐人街的时候。

我看见了我过去的伙伴。

时间向前走了很多年,但他们,还是和当初一样,呼朋唤伴,横冲直撞,闯入商量暗偷明抢,再被追逐殴打。

他们的时光,仿佛停留在了当年。

我不得不承认,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

她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又将我从泥潭中推向光鲜的社会。

爸爸的离开,给了我成年以后足够富足的生活;妈妈的离开,铺平我通向成年的道路。

他们都有自己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也都用离开表达了对我最后的爱。

离开,这个字眼,对我而言宛若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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