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是大魏天子脚下,街道自然是热闹非凡。街上人流熙攘;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在两旁的空地上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摊上摆着许多有趣的小玩意。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生意络绎不绝。
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的二喜跑到了烙饼摊子前,盯着摊子上的烙饼笑语盈盈道:“老伯,我要两个烙饼。”
“好嘞,姑娘拿好,小心烫。”老伯手脚利索地将两块烙饼装好,笑呵呵地递给二喜。
二喜欣喜地接过香气腾腾又热乎的烙饼,从钱袋里掏出碎银。
“小姐,你怎么又吃上了?”跟在她身后的蓉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姐也和四小姐一样喜欢吃呢。
“吃东西可是最幸福的事,是不会嫌多的,来,这烙饼看起来就很好吃,我买了两块,分你一块。”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看着蓉儿手上拿满的装着果脯蜜饯还有糕点的包裹,心想自己也逛得差不多,二喜点了点头,也就应许蓉儿回府的提议。
咬了一口烙饼,抬眸,瞥见与自己错身而过的年轻男子面色苍白倦怠,脚步虚浮,还伴着咳嗽,二喜微蹙着眉头,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这时,还没缓过神注意周围的二喜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身子有些前倾,被一旁的蓉儿眼急手快给扶住了。
撞了人还不道歉,蓉儿气不过地回头对着那人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怎么不看人啊?”
“小姐,你没事吧?”怕那人不知轻重地将二喜撞疼了,蓉儿担忧地问道。
站定后的二喜无意间碰到腰间,低头一看,挂在腰间的钱袋不见了,当即反应过来是被刚才撞她的那人偷了,有些气愤的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蓉儿后,便冲着那人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边追边喊着:“快抓住那个人,他是小偷!”
“诶小姐小姐,不要追了,危险,快回来小姐”蓉儿焦急地跟在后面追了起来,却还是慢了不少,再加上街上人本来就多,阻碍着,也就没追上二喜。
街旁的酒楼雅间内,一人正透着窗子看着下面在人群中追逐的粉色身影。
男子身旁的侍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垂首恭敬道:“殿下,那女子好像是李尚书府的三小姐。”
“李尚书府上的?”男子的眉毛皱了皱,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看着消失在人流中那道倩影,良久才收回视线。
“看你还往哪里逃,你这小毛贼,竟敢偷本小姐的东西,还不快把钱包交出来!”将小偷逼到街尾的角落边,二喜两手叉腰,气鼓鼓哼道。被空间灵泉改造后的二喜,不仅面容变得更加清丽秀美,体质也好了不少,追着小偷跑了好久,也没有喘气,反而是小偷差点要逃得累倒了。
小偷没想到一个深闺小姐竟然有这胆子追了过来,而现在已没了退路,阻拦着的又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足畏惧,双目一凛,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二喜刺去。
“小姐,小心!”站在远处的蓉儿看到此情景,心漏了半拍,可是她离得太远了,保护不了自家小姐。
二喜见贼人掏出了刀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是多么危险,而这时,身后飞过一柄短剑,直直刺入那人的左腿,那人跪倒在地上闷声呼痛。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将军?属下拜见将军。”被骚动引来的巡城护卫,认出了不远处的叱云南,惊讶地单膝跪地行礼。
叱云南淡淡嗯了声,负手而立,凌厉的眸光扫向地上的贼人,沉声道:“把这人拿下。”
“是,将军。”护卫恭声应道,起身要将贼人押了下去。
“等等。”叱云南忽然出声道。
“将军有何吩咐?”
叱云南顿了一下道:“把他身上偷的钱袋搜出来给我。”
护卫将钱袋搜出后,呈上给叱云南,叱云南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而从惊乱中回过神的二喜见偷她钱袋的那人被人押了下去,回头望向叱云南,眼睛一亮,有惊艳之色,想不到救自己是一个酷帅的美男,便学着古装剧的套路,垂下眼帘,双手作辑答谢。“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少侠?”叱云南挑了挑眉,轻笑出声。
看着她明澈纯净的大眼睛透着一丝疑惑,叱云南眸光一沉,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常茹表妹,这是不认得本将军了?”
这人认识自己?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被跑过来的蓉儿一把抱住,蓉儿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有没有伤着?”
二喜转头,对蓉儿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见自家小姐是真的没被伤着,松了一口气的蓉儿还不忘嘴里絮叨着:“幸好小姐没事,小姐下次不能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叱云将军?!”目光无意间瞥见一旁的墨色衣袍的男子,瞬间惊愕,叱云将军怎么会在这里?所以是他救了小姐?!蓉儿先是愣了几秒,转而欠了欠身向叱云南行礼。
二喜闻言一惊,不是吧?他就是叱云南?李长乐和她娘的大靠山?偷瞄了眼叱云南,却恰好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二喜突然心头一跳,赶紧别开眼。
看着她突然震惊突然懊恼的样子,叱云南眉眼一挑,嗓音低沉醇厚,缓缓道:“常茹表妹不好好在府里待着,来这里——”叱云南没有说下去,而是对上她的眼眸,带着冷然和嘲讽,“本将军倒不知道常茹表妹竟如此胆大。”做出当街追盗贼的事来。
迎上叱云南冷冽幽深的黑眸,他身上隐隐的肃杀之气让二喜心中一颤,一时也想不到话来反驳。可以说,在得知叱云南的身份后,刚才对他生出的好感立马就荡然无存,唉,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遇到的人却一个比一个难搞。
蓉儿则慌乱跪下,“还请叱云将军恕罪,小姐自上次落水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行事难免会有不周之处。”
“蓉儿你快起来,没必要求他。”二喜将蓉儿扶起来,看向叱云南,不满地说道,清亮的眼眸里有着不服气的倔强。
“可是小姐……”
“噢?原来三小姐之前落水了,不知现在有无大碍?”这时,清润的男声将众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二喜抬眸便看到迎面走来的一黑衣男子对她报以一笑。
“南安王。”见拓跋余还有他的贴身护卫突然出现于此,叱云南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天空薄暮轻垂,暗蓝的星辉点点,一朵薄得像轻纱一样的浮云飘过来,慢慢地把月亮给遮住了。
在二喜走着走着因袭来的困倦揉着眼睛时,耳畔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叱云南偏头看向身侧的二喜,语气平淡道:“本将军很是好奇常茹表妹为何如此精通医理?连时疫这种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而你却有法子――”叱云南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倒是本将军,小看了常茹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