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任点西皮谱 第78章 程灵素篇5

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江南太湖，月亮昏晕，星光稀疏，身穿鹅黄色轻衫的娇俏少女坐在湖岸边的石阶上，拾起一颗花石，投掷到湖里，水花荡起，少女神色一片黯然。

今日郭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伤到她的心了，她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在这时，黄蓉忽然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她猛然抬头，就看到年轻的娘亲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那一刻，她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委屈。

“娘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在为白天里的那个傻小子伤心？”

“嗯…”黄蓉闷闷地应了一声。

“娘亲想问问蓉儿为什么喜欢他？郭靖长得不怎么英俊也就算了，脑袋还不怎么好使，还有一群满口仁义礼信的老腐朽师傅，还任由他的师傅辱骂你，让你受了委屈。”

“在遇到他师傅之前，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什么事都顺着我。”嘴上是怎么说，但心里对程灵素的话却生不出一丝反对，所有辩解都无用，他不信任她，还隐瞒了他与别人有婚约的事实。

程灵素叹气，她知道刚才黄蓉是气头上，冷静下来的她还是没放下郭靖。虽说郭靖除了单纯点，傻了点，没有其他太大的缺点，但他们两人的观念和背景差太多，在一起会出现很多分歧。

“我遇到靖哥哥时，是小乞丐的打扮，脸和双手如黑炭似的，人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店伙计看不起我，我捉弄他一番，他想打我，是靖哥哥帮解围的，虽然没有他的帮忙，我也能把那店伙计打得落花流水。后来靖哥哥他带我去吃饭，貂裘，黄金，汗血宝马他身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他是不是很傻，也不怕别人骗他？”

黄蓉虽然被宠得有些任性，但在面对真心为她好的人时，她就会努力地为那个人做很多的事。

“我当时就在想，除了爹爹，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不过现在娘亲回来了，又多了一个疼爱蓉儿的人，蓉儿真得很开心。”

程灵素拍了拍黄蓉的肩膀，语气轻柔地说道：“蓉儿，你还小，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绝对，郭靖可以对你好，也可以对别人好，他太忠厚仁义了，难保那一天他会因为他师傅，做出伤害你的事，我和你爹爹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只对你好，行事光明磊落，有担当的人。比起被敌人暗算，被在意的人伤害要痛苦的多，我们不希望你经历这样的背叛。”

就像她和胡斐那样，起初帮她浇花，只是怜惜她是一个小小女子，又内疚别人踩了她的花，看着他一担担挑水浇花时，心弦不知不觉中被拨动，以致产生除了师父，他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坠入到错综复杂的情网中难以自拔，又或许是上天怜悯厚爱她，让她遇到药师，她贪恋他给她带来的温暖，这种爱已溶于血液，深入骨髓中。她不只一次后悔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胡斐，为什么她一开始就生活在没有他的时代中。她不想蓉儿遭受和她类似的苦痛，人生很长总会遇到最对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并非郭靖不可。

“我明白，虽然蓉儿不是爹爹和娘亲的亲生女儿，但蓉儿真的很想永远做你们的女儿。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爹爹很爱娘亲，十几年来，每每听到从弹指峰传来的萧声我就知道爹爹在思念着娘亲。”

“傻蓉儿你一直都会是我们的女儿，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的。”程灵素听后很是动容，她笑着摸了摸黄蓉的头发。

“你娘亲说的对，桃花岛永远都是你的家。”在树干上等待了许久黄药师潇洒地飞跃下来，淡漠桀骜的脸上出现只有面对妻女时才有的温情。

“爹爹！”黄蓉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黄药师，心中的郁气也随之消逝了一大半，她很怕因为她的任性和不懂事，爹爹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程灵素目光柔和的看着这对冰释前嫌的父女，嘴角绽放一个清雅如莲的笑容。

……

一夜过后，清晨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后的阳光，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依旧是一身青衣直缀，腰间别着一只青色玉箫。微风拂过他的轮廓，缥缈的雾气荡漾，使他的身影显得更加朦胧。

玉箫声从他的指尖流出，萧声回旋婉转，每个音节清晰可闻，几个盘旋过后，萧音低沉下去，低音极细极轻，如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之后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一把玉箫吹出一腔情思，清扬缠绵，一如最华丽的蜀锦，每一丝，每一缕，都明丽华美，难追亦也难舍。

孤清而飘逸的身影停驻在房门前，从窗户将屋内的情形一览无遗，有纱帐作挡的床上，隐约可以看到被子隆起的轮廓，稍刻便会动一下。黄药师嘴角上扬，想起她昨晚娇羞紧张的小模样，眼里凝着细碎的光芒。他并没有推开房门走进去，而是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程灵素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悠扬的萧声，她将脸颊埋在柔软的丝绸被褥里，身体传来的酸痛感，让她忆起昨夜的种种，白皙的双颊浮起异样的绯红，迅速漫向耳根。

不敢再深想下去，程灵素慢腾腾地翻开被子，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的束成一束，走到角落里的木架上盛着的铜盆前，就着清水洗了脸。待她收拾完妥后，背后传来黄药师醇厚的声音。

“醒了？”他瞅着她，眼里是疏朗的笑意，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个小碗，将之放在桌上，走到程灵素身旁。

程灵素一身水蓝色的衣服，如黑绸般秀丽的长发只用几根蓝色的发带缠住，几缕发丝垂在耳边，整张脸脂粉未施，仿若初萌芽的莲花般清丽脱俗，灵动的眼波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动人气韵。

“头发又不好好梳了。”黄药师宠溺地刮了刮程灵素小巧的琼鼻，牵起她白皙的柔荑望梳妆台前走去。他取出木梳解开程灵素头发上的发带，将乌黑秀发梳顺披散腰后，在脑后绾了一个精致优雅的发髻，簪上一支雕花玉簪。

黄药师扶着她的肩，看着铜镜笑道：“可惜这里没有黛笔，不然就可以帮你画眉了。”

程灵素朝他笑笑，拉过他的手“那回桃花岛后，你可要天天给我画眉，还有绾发。”

黄药师反握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在想什么。

程灵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她迟疑地问道：“药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可以吗…”

黄药师在她发上轻抚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中一丝幽暗一闪而过，他倾身在程灵素耳边轻语道：“素素，看来你是忘记昨晚我对你说的话了，我说过只有是你要求的事我都会去做。”

“我…才没忘呢…就知道欺负我，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黄药师看着她轻皱起一双秀眉，伸出一指抚平她眉间的褶皱，笑出声来，清润的笑声在她耳边低低回旋，好似一汪泉水流淌过山间。

程灵素微愣的看着他，从她回来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虽然有些生气他又在逗弄她，但不得不说，看到他笑，她的心安定了不少，有些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他的气息如兰似桂，缱绻清雅将她整个笼罩。

“药师，你终于笑了，我好高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黄药师揽住她的腰，轻抚她的背，像是要把她所有的不安抚平。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轻声道：“好了，去吃的东西吧，我想你也饿了。”

程灵素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被黄药师拉到桌子旁坐下，看着她乖巧又有些呆呆的样子，心里顿时柔得一踏糊涂。

“刚起来，先喝点粥，这会温热刚刚好。”他左手端碗，右手拿调羹，舀了粥递到程灵素嘴边，凤眸沉沉地望进她眼里。

程灵素见他要喂她，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拒绝，她小口吃着粥，米香浓郁，甜而不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绕于唇齿间，吃到肚里暖暖的。从昨夜到现在临近正午，她都滴米未进，一碗美味至极的小米粥，让她心情很好地微微眯着眼，全身洋溢着慵懒闲适，恬静美好。

黑眸溢满笑意，他的素素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所有的心神。他抬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自下而上有种膜拜的错觉，程灵素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吻她，小巧的舌微微颤抖着。黄药师眸色渐暗，舌尖细腻地描绘她唇瓣的形状，薄而柔软。她的唇幽香清甜，像最致命的罂粟，极尽撩人。

“味道不错，很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给人一种不知是说粥还是说人的错觉。

黄药师的眼神幽如一窟不见底的碧潭，程灵素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微低头避开他的眼神，道：“蓉儿呢？昨天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我怕她又会胡思乱想了。”

“放心，她只是到后山散散心，蓉儿她也不是小孩子，有些事她自己会想清楚的。”黄药师将空碗放回托盘上，平淡地说道。

“她一个人吗？会不会有危险？”程灵素担忧地问道。

“蓉儿有软猬甲护身，后山是乘风的地盘，危险本就少，纵是真的遇到危险，我也能赶到她身边护住她。”黄药师话里的自信狂狷，让程灵素悬着的心放定下来。

“药兄，老叫花子来看你来了，请出来相见！”浑厚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陆家庄，可见来人内力是多么深厚。

“是七公的声音，药师我们去看看吧。”程灵素嘴角含笑，正想奔到前厅，却被黄药师拉住。

“在我面前这么急去见别的男人。”不带一丝情绪的话却蕴含着危险，程灵素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没有人比她清楚他的占有欲是多么强，她拉着他的手讨好地笑道：“我是陪你去的，药师。”

而在前厅等待着的洪七公怎么也不想到，还没见面，他就被乱吃飞醋某人隐隐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