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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顺1730 第5章 落后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14 22:11:44 来源:就爱谈小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钰不由紧张起来。

拔吊无情翻脸不认人简单,就戴进贤的数学水平,放在这个时代算是高手,但在前世上过学的刘钰看来也就那么回事,粗通微积分的水平吧

可就算是翻脸不认人了,以后不来往了,之前交往甚密那算怎么回事真要是将来出了事,会不会有人借机生事

刘钰只觉得后背有些汗湿,嘟囔道“是,儿子知道了。但西洋学问,确实有可取之处,若因此事,就断绝和西洋联系,恐对国朝不利啊前朝徐光启如此才能,尚且盛赞利玛窦大才,且有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等书流传。如今天下,非只有九州赤县”

刘盛叹了口气道“我如何不知之前绘制天下舆图,此等大事,兵政府职方司竟无一人能主持,只能让西洋传教士来做。舆图之事,国之命门,岂可轻易与人可也没有办法,咱们不会。法兰西国传教士测绘的天朝舆图,那我天朝关隘、山川,法兰西人尽知矣”

“测算历法,钦天监内无人能敌,只能哭喊宁可使中夏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却又何用一如西游记里车迟国斗法,赌命一斗推算日食,结果钦天监内国朝人全都赌输了,赌输了却又耍赖不肯死,我国朝颜面都被丢尽了。”

“前明万历野获编就说,国初学天文有历禁,习历者遣戍,造历者殊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难道我不知西洋学问却有可学之处可如今那罗马教廷遣人来此,措辞高傲,不准国人教徒祭祖,更要求全面开放诸城允许传教士自由来往。任谁,也不会允许的。”

刘钰也跟着叹了口气,前几年测绘天朝舆图的事他是知道的,靠的是法国传教士。

因为伽利略搞出了木星卫星做标准时间的经度测量法,世界上第一次出现了标准经纬度的地图,路易十四第一次看到标准经纬度的法国地图还曾吐槽过科学家弄没的土地,比我打一场败仗都多。

法国又是出了名的“天主孝子”,教廷那边因为礼仪之争和大顺扯皮,法兰西则抓住机会猛派传教士,甚至里面还有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

父亲刘盛说我国朝山川关隘,法兰西人尽知矣其实何止法兰西人尽知连神罗各诸侯里一些没去过中国的传教士,都能整理绘制完整的汉地诸省地图,标注清晰。

测绘,是国之命脉。刘钰很清楚。

前世所有的民用地图经纬度都是火星坐标,严禁别国测绘本国地图,鬼子侵华也是先派人到处绘制地图。

大顺也不是没脑子,兵政府职方司本就是干这个的,兵部四司,职责之重不能假手他人,国朝不是不清楚。

可如今却只能依靠西洋人,因为本土测绘法严重失真。

山川地形,西洋人都留下了副本,将来都是隐患。

极大的隐患,但凡有一点办法,测绘地图这种事也绝不能交给外国人来做。

如今东西方的差距已经拉开,瞎了眼能够心算微积分、解出日地月三体问题的猛人欧拉已经崭露头角,即将一统后世数学教科书的符号江山。

西法党与守旧党的党争偏偏在这时候爆发了,罗马教廷又死咬着礼仪问题不放,双方不可能调和的。

父子两人相对而叹,终究刘盛还是挥挥手,示意刘钰离开。

“你记下就好,此事也不要外传。我刚刚给你的那本小册子,你回去也好好读读,大有裨益。”

“是。儿子记下了。”

刘钰摸了摸手里的那几张纸,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的什么。父子之间还用打哑谜吗你直接说不就完事了

躬身行礼,迈着碎步倒退到门口,推门离开。

“看来,朝廷是要禁教”

从外书房走到外面,刘钰心里颇为压抑,初秋的蝉更是叫人心燥,吱吱地叫个不停。

馒头还老老实实地在马厩旁等着他,离着老远就看刘钰低头耷拉角的,心里也是一阵不祥的预感。

赶忙走到身边,刘钰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忐忑不安的小厮。

“没事,和你无关,你大可放心了。”

“呼”

馒头长松了口气,伸手抚着胸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我见三爷面色不好,以为又要跟着三爷挨打呢。既是无事,那小的先去泉柳居知会一声,也免得那些人担忧。”

“嗯,好。我就不去了,有些事,没心情吃酒了。你也别说我不去了,就说”

“这些话还消三爷教我就说三爷被国公叫住,询问学问。”

刘钰见他机灵,笑着从怀里摸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扔过去道“正好,今日初八,护国寺有庙会。你就去玩耍吧,我今日也不出去,没你的事了。”

这是自己的心腹之人,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待遇自然不同。

馒头接过钱,行了礼,见刘钰还是愁容满面,关切道“三爷心情不好”

刘钰点点头,心说心情好的了吗看着四海升平,实则天下剧变,老子又不想混吃等死,更不想让大顺重蹈百年后的屈辱,可思来想去,只能叹一句道“无奈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

馒头不再多问,自去马厩里取了马匹离开。

刘钰心情不好,有些事需要想清楚,只好先回自己的住处。

他还没成家,也没有什么职位,如今还在国公府的内院住着。国公府虽大,可印在骨子里的记忆不会变,还不至于找不到自己住在何处。

慢悠悠地穿过了外仪门,又是一个二十多丈宽阔的院子。正面是个五间开的大前厅,不过这也不是国公府的正房。

沿着满是花草的小路过了前厅,又有一道仪门,这是内仪门。

进了内仪门,再往前,才是国公府的正堂,七间开的厅堂,这是公侯府特许的制式。

士农工商之下,商人再有钱也不能盖七间开的正堂。那是僭越,杀头之罪。

照常来说,或是皇帝降旨、或是公侯来访,这正堂才能用,平时也就是个摆设。

刘钰住的地方还远,正堂这里有个穿堂,过了穿堂向右走个百余步,再走过两个院子,才是他住的地方。

礼法制下,兄弟姊妹之间不能一起厮混太久。一旦到了青春期,就必须要分开住。自己的姊妹们都在正堂后面的一些院落里,母亲也在那边,方便照顾教育自己的姊妹们。

都说脏唐臭汉,其实公侯府里并不太在意,主要是怕更进一步,直接弄出“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的骨科故事。

这里的规矩和前世截然不同,虽然文字相近,但其实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刘钰终究还不太习惯,只能慢慢适应。

挪到自己的小院,院落里有两株白果,阳光洒落,投下点点斑驳。

几个小丫鬟正在那洒水,还有两个小丫鬟提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挂着成团的面筋,正在那沾知了,大约是怕恼人的蝉鸣搅扰了公子的清梦。

才进门,一个穿着青黄裙的丫鬟便迎了过来,不等刘钰吩咐,就先打来了洗脸的水,手里拿着毛巾站在一旁候着。

“三爷今儿这酒怎么吃得这么快”

小丫鬟站的极近,吐气如兰,平日里也含些薄荷叶,丝丝清凉,吹的刘钰痒痒的。

不等刘钰回答,丫鬟便将毛巾递过来,让刘钰擦了擦手。嗅了嗅刘钰呼出的淡淡酒气,收回了毛巾,倩笑道“早知道三爷去喝酒,预备下了北边贡来的枫桦露,放的凉了,正好喝,去去酒气。”

边说着话,柔夷嫩手拖着毛巾,婀娜着身体去准备枫茶了。

脸上似乎还残留了一些女孩手指上的香粉味道,回身看着另外几个服侍的丫鬟,刘钰扳着手指抻了个懒腰,骨头咯咯作响。

心想这样的日子过着,怪不得勋贵们堕落的如此之快。都说在武德宫上学,一年要刷够一百天课时吃住在武德宫,否则评不到上等,可即便这样一些勋贵子弟都觉得苦。

感受着身边莺莺燕燕的小丫头,刘钰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了。这样的日子过着,谁愿意去武德宫刷课时啊不堕落才有鬼呢。

刚才那个侍奉丫鬟,名叫雨燕,长得极为标致,是母亲特意安排过来的。

这几年西洋的一些东西传入九州,既有诸如玉米土豆之类的作物,也有玻璃钟表之类的工艺品,但还有从美洲传过来的梅毒。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母亲是担心刘钰出去沉迷花柳,所以特意选了一个娇俏的丫头,盼着能让刘钰多留恋家里的,少去花柳巷。

倒不是说贪花恋柳是坏事,只是怕染了杨梅大疮,那可不好。

他母亲也是公侯之女,自小读过书的,也经历过丈夫偷腥的年纪,更知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的意思,在这种事上索性开放。只盼着儿子们在家多玩玩少些火气,出门便不会想着留恋章台败柳。

可等雨燕来了一阵,母亲一问,雨燕便说三公子平日里要么看书、要么撸石锁,倒是对她从不动手动脚、知守礼仪。

按说这是合乎“诗礼”的好事,可母亲一听却心急如焚。

贴身丫鬟派来,本就是为了公子们发泄用的,只要别信那些话本上的鬼话用平等的身份和主子谈情说爱就好。谈恋爱要打死赶出,但是玩一玩,家里还是支持的。堵不如疏,自家丫鬟至少干净。

雨燕也不是不明白刘钰母亲的意思,可又拉不下脸使些狐媚手段,只盼着哪一日水到渠成。

刘钰母亲听雨燕这么一说,这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对着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却无动于衷,莫不是儿子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还是说儿子年轻,倒不喜欢这样水灵灵的丫鬟,却喜欢那些熟透的妇人若不是碍着颜面,只怕早就把个府中出名风流的厨娘给安排过来了。

只好又安排下人私下嘱托了雨燕几句,都是些面红耳赤的话。既存着这样的心思,挑选的雨燕也自是人间绝色,更是乖巧可人。

这时候雨燕已经沏好了茶,又放了一些北边苦寒之地进贡的枫桦露,清香满屋。

刘钰喝了一口带着枫桦味道的茶,余香满口,倒像是嘴里含着满山枫叶的秋天。

含下了这口清茶,细细打量了一下雨燕。

十六七岁的年纪,瘦削的肩膀,腰身如柳,眉眼如黛,嘴角下还有一小点细腻的美人痣,眼神清澈,确实是个美人儿。

雨燕也注意到刘钰在打量自己,也没有脸色一红羞涩低头,做个笑脸,心道今日三爷却转了性

难不成那些说三爷有龙阳之好的传闻却是假的

刘钰回忆了一下,暗骂之前的自己真的是审美观绝逼有问题。

自己绝没有什么断袖分桃的癖好,只是跟着几个纨绔子弟去过一些风月场所。

与那些久在风月场里的女人厮混过,导致年纪轻轻竟喜欢上那种丰腴松软主动调笑的女子,风月场里的女子那可真是风情无限。

雨燕虽生的好看,可在之前的刘钰眼里,那就是个没长成的酸果子,吃起来牙酸没有滋味,远不如软糯糯的熟桃子好吃。

之前他是宁可对厨娘熟妇的腰臀冲动莫名,也不会对雨燕这样的涩果子有半点兴趣的。

此时换了心,再看就觉得颇有味道。又打量了一阵,看到雨燕脸都有些红了,他这才挪开目光。

雨燕心里咚咚乱跳,声若蚊蝇地问道“三爷是要午睡还是看会子书”

一说这个,刘钰也想起来了正事,父亲给自己的几张纸还不知道写的什么呢,便示意自己要去写字。

雨燕跟着刘钰久了,见刘钰进了书房,赶忙去研墨。刘钰进到书房,看看书架上摆的书,自嘲地摇了摇头。

“原来我的文化水平还真不低呢”

自嘲地笑了一句,目光扫过,只见书架上摆放的书还真有些水平。

前朝徐光启利玛窦合译的几何原本、泰西水法,这都是汉译本。

除了汉译本外,居然还有半卷手抄本的薄伽丘的十日谈。

看到这些书,刘钰更加确信自己之前那个“不务正业”的传闻不虚,和西洋传教士之间的交流不少,居然连拉丁文都懂不少。

而且从这几本书露出的信息量来看,自己结交的西洋人里面,怕是五花八门,不只是耶稣会传教士那么简单

没听说哪个传教士可以看十日谈,这与和尚看灯草和尚有甚区别

随手翻开十日谈,夹住书签的那一页,正是教士对着修女说“我腰间有个恶魔、你身上有个地狱,请你帮助我,用你的地狱收纳了我的恶魔”那一篇。

上面居然还有自己的批注此修女年幼,定然无味,弗如摆母鸡宴的蒙费拉特侯爵夫人有风情。青涩无味,无趣无趣。

除了这些诡异的西洋书之外,剩下的就都比较正常。

一套前四史,一堆李卫公问对、六韬、三略、蔚缭子等兵书,一支前明的“鲁密铳”火绳枪。

鲁密者,罗马、罗姆、鲁米利亚其实就是奥斯曼土耳其。

毕竟绿罗马也是罗马嘛。

明末的时候,鲁密铳就已经有些落后于西欧了,路子走的有点歪。

这是大顺五营精锐的制式装备,然而此时英国已经快要量产用到鸦片战争的褐贝斯了。代差已然浮现。窥一斑而见全豹,对于大顺的军力、阵法,刘钰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此时雨燕已经研好了墨,笔架上除了有写字的大小毫外,居然还有一套用来书写洋文的鹅毛笔。

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自鸣钟,自鸣钟旁还有一块产自威尼斯的玻璃镜子,旁边摆着一个如同楚王宫中细腰女子般的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一束鲜花。

桌上香炉里缓缓冒着一些紫色的烟气,不知道熏的是什么香,嗅起来很淡,正好压住了墨里面淡淡的怪味。

雨燕就站在一旁,乖巧地扇着扇子,小心翼翼生怕风太大吹的刘钰不舒服。

坐在书桌前,刘钰取出来父亲给他的那本小册子,扫了几眼,哭笑不得。 ,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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