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满月酒, 就这过了。
有笑也有泪,有得也有失。
席分三场,人请三批。
上午是我高家这边的亲戚,下午是他的妹妹、妹夫, 晚上则是郑贵妃。
我知, 他会同意我抛露面, 原本我都想好了, 和他天长日久磨, 要么私底下偷偷弄, 没想到郑贵妃一来,就将我的僵局破了, 让我朝前走了一大步。
且到后面,我听见她和李昭谈起赵家孤儿一事,这个女人逻辑缜密,布局清晰,并且阴狠程度与李昭相上下。
我必须清楚认识到,第一,李昭与她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和信任,是我、皇后还有曹贤妃都比上的;
第, 我绝对能得罪郑落云, 尽管这个女人知书识礼, 胸襟开阔,但我觉得,我们俩若能成为朋友, 也决能成为敌人。
前年在洛阳,我曾亲眼见过魏王的彪悍狠辣,我永远也忘了斩将台上满是鲜血的人, 还有城楼上悬挂着的迎风摆动的尸体。
这就是谋逆,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知,郑落云就是在这腥风血雨的战乱中,凭一己之力瓦解掉三王联盟的,她对付你,是说她能力手段如你,而是她根本没把你放眼里。
后面开了席面,我们三个竟然吃的非常融洽,一开始,李昭和郑贵妃在聊政事,譬如魏王近况、军政财的一些弊症。
有些事,我真的听懂,没法插嘴,也敢发表意见,只能闷默默吃菜。
没想到,郑贵妃仿佛察觉到我的尴尬,也再说这些,开始同我聊起妇人保养肌肤和饮食,又问了我生孩子什么感觉、带孩子辛辛苦。
我和李昭都吃酒,郑贵妃却好酒量,一个人喝了五瓶,越喝精神越好,而且她也好食量,几乎一个人将有羊肉都吃了。
说实话,是女人,都会生出比较的心。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并在容貌和段,而是气度、行事和察言观色,我的确离郑贵妃差的很远。
贵妃走后,我带了会儿孩子,让乳娘把他抱去偏房睡。
简单洗漱后,我披了件夹袄,行到书桌那边,翻看着众人送来的贺礼。
而此时,李昭刚沐浴罢,推门进来了,他穿着月白色绣金龙寝衣,喉结和胸膛微微泛红,俊脸白皙润泽,黑发还滴着水。
“在看什么”
李昭从胡马手里借过杯热牛乳,喝了几,挥手让胡马下去,他走到我跟前,很自然环抱住我,笑“原来在看满月礼,都送了些什么”
他的手从我的衣襟里伸进去,撩逗着。
离得近,我能闻到他上淡淡的茶香,耳朵触到他的鼻徐徐喷出来的气,痒痒的。
“四姐睦儿送了块百家被。”
我指尖摩挲着那块用各色布缝制的被子,鼻阵阵发酸,四姐手宽裕,送的礼最贵重,可却最有心。
“八弟送的是一套上等的狼毫笔,还有个紫檀木镇纸。”
我莞尔一笑。
八弟是读书人,送的也是这种文雅之物。
“还有呢”
李昭吻了下我的脖子,柔声问。
我怕痒,往开躲了下,打开手边的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两套毛茸茸的婴儿衣裳,可爱极了,是公主送的,跟前的盒子里是谢子风送来的一对镶嵌了各色宝石的玉如意。
“果然是世家子,出手就是阔绰。”
我莞尔,把玉如意搁起来,同时将他那只安分的手拉出来,随后打开四姐夫送的礼盒,原来是对金镶玉的镯子,蓦,我瞧见梅濂也送来了贺礼。
我呆住了。
“怎么打开”
李昭捏了下我的腰,咬了下我的耳朵,坏笑“没想到你那前夫还惦记着你呀,散朝后偷摸找到胡马,让他把礼你捎来,挺情深义重的嘛。”
“啧啧啧,有些人的话,都快把我的牙酸掉了。”
我撇撇嘴,抿唇一笑,当着他的面儿,把锦盒打开,原来是把平安如意金锁,锁下面垂了六颗金铃,稍稍一动,就发出叮叮脆响。
我将这把金锁随手扔到锦盒里,没再会。
依次打开其余的礼盒,袁文清送来了幅亲笔写的字,只有四个字,“兄友弟恭”;
郑贵妃送来只玉做的竹子,希望睦儿以后似竹子般虚心、坚韧拔。
“别人都送了礼,陛下怎么送”
我转过,没想到他堵在我前。
我往后躲了下,仰看他“对,陛下送了,送了妾一肚子气。”
“胡说。”
李昭指点了下我的额,坏笑“难朕是往你肚子里塞了个娃娃”
“你”
我脸微红。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是想做那事了,也是,他确实憋了很久,今晚拐弯抹角撩拨我,可我的子还未彻底恢复,在做,并好。
我故意岔开暧昧,手推了把他的肚子,把他往开推了寸许,含酸拈醋使性“妾也只有这个娃娃了,蛮似人家贵妃娘娘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怎么又恼了朕难又得罪你了”
李昭含笑,问。
“就那个生意嘛,我撒泼打滚求你,你就是松,人家郑贵妃说了一句你就同意了。”
我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坏笑“你们俩肯定有奸情。”
“胡说,那是明情。”
李昭往前一步,子压下来,吻了下我的唇,轻声呢喃“跟你才是奸情。”
“你学坏了。”
我有点紧张了,心咚咚直跳,怎么拒绝他呢
“跟你学的。”
李昭指尖划过我的锁骨,俯间,他的衣襟敞开大半,我能清晰看见他的胸膛。
“咳咳”
我重重咳了两声,闭眼扭转过,手往开推他“这位发情的先生,请停止勾引良家妇人,否则”
“否则怎”
他坏笑着问。
我媚眼横向他,咬牙切齿“否则我就把你吃干抹净了。”
话音刚落,他就吻了下来,唇舌交战了会儿,我们同时分开,微微喘气。
他用大拇指帮我抹唇,
笑着问“妍儿,假如朕要搞你前夫,你什么意见”
我愣住。
他干嘛这问我,是看我对梅濂有没有余情还是别的
我直面他,并未闪躲,正色“这条锦绣路是他选择的路,早已与我无关,而陛下的事,妾问干涉。”
说到这儿,我挑眉一笑,把话题从政局争斗拉到男女调笑“干嘛忽然提梅濂,好没意思,站着脚酸,咱们躺床上说话。”
李昭眼里少了几分笑意,知想起了什么,“之前你从梅府离开,带走了自己用过的有东西,落下只水杯,仁美他把杯子留了下来,日日摩挲喝水,用完后还收到锦盒里,宝贝得很。”
“胡说。”
我白了他一眼“他是长情之人。”
“你信信,朕若把你还他,他肯定会再娶你一次。”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立马站起来,用力推了把他,差点把他推得摔倒“你想甩了我好,我这就带着儿子找他去。”
“开个玩笑嘛。”
李昭笑吟吟上前来,死皮赖脸纠缠我。
“好笑么”
我瞪着他“若是我说你的皇后”
我猛停下,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好险,差点把皇后秽乱宫闱嚷出来了。
定了定神,我拳紧紧攥住,气“你成天在后宫抱着皇后、贵妃、贤妃睡,我可曾说你什么了是梅濂那子睹物思人,又是我让他这么做了,你什么意思嘛。”
“哎呦哎呦,怎么生了孩子后脾气这么大。”
李昭弯腰,凑近我,看见我真被气哭了,忙我擦泪,笑“好,朕知了,你念着他了,是他自作多情。”
我一个字都想说,转,背开他。
他的监视范围太广太深了,臣子宫嫔的任何动作都逃过他的眼。
“还气着”
李昭双手按在我肩上,轻轻摇我“朕是怕你还没事,在担心了。”
他紧紧环抱住我,吻着我的发,笑“你也别吃味,曹兰青在病着,无法侍寝,朕多去皇后和贵妃宫里。”
“那多好。”
我撇撇嘴“郑肥张瘦,可把你伺候爽快了吧。”
“气鬼。”
李昭用指节敲了下我的“如今朕初登基,日后打算变动一些政策,夜里常密召文清、仁美还有达齐进宫议事,落云细心,朕会让她在屏风后旁听,过后帮朕整一些事,鲜少让她侍寝。至皇后”
李昭顿了顿,笑“皇后得了妇人那种病,有点臭,朕闻得。每次去她那儿前,朕会吃泄阳的药,久而久之,她就以为朕行,朕也觉得朕行,我俩就安安生生睡觉,这已经很久了。”
听见素卿守活寡,我禁唇角上扬,转抱住他的腰,枕在他胸,忽然,我心里一咯噔,妇人有点病正常,太医院国手那么多,至调好,他碰素卿,莫是因为知那件事
管什么原因,反正素卿过的好,我就高兴。
“那个”
我仰看他,手轻抚着他的侧脸,怯生生问“自打怀孕后,咱们就没同过房,你、你会真得了阳痿吧,要要让院判大人你看一下。”
“大胆。”
李昭手指弹了下我的,虎着脸“朕好得很。”
“真的”
我放心问。
“真的。”
李昭一脸的哭笑得,忽然,这狗东西笑得极坏,扭着腰“要要验验”
又来,他又来挑逗了。
我决定对他实话实说,低声委屈“那个我子还没复原。”
“是那儿。”
李昭手指抹了下我的唇,明示“这儿。”
“你真是学坏了。”
我用手肘捅了下他的腹,抿唇偷笑,拉着他的腕子,朝屏风那边行去。
这把火他灭下去,他饶了我。
我也知过了多久,有点久吧。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病,好得很。
完事后,我倒了杯温开水漱,他清洗后,换了寝衣躺床上,手肘撑在枕上,看着我梳、抹润肤膏子、换衣我把自己从到脚抹好后,吹了蜡烛,搓着发凉的胳膊,跑着上了床,钻进他被窝里,寻到个舒服的位置,由着他搂住我,闭眼躺好。
他说话,我也说话。
我仍处一种兴奋状态,仅仅因为素卿此时痛苦能言的日子,更因为我即将要开始做生意,展开新的局面,这次和我以前在丹阳县的生意一,从前我为了支撑起那个家而奔波劳心,而这次,我是为了儿子和自己。
我叫妍华,谐音烟花。
以,我想要像烟花一绽放,哪怕只有一瞬,也要活得痛痛快快,轰轰烈烈。
我感觉心跳动得强烈,脑中断构想该做些什么。
公主说的那个火锅挺有意思的,而我以前也做过香料脂粉对了,我能以高妍华这个名字活动,那叫什么
我心一动,就叫丽夫人吧。
我想替丽华好好活一次。
“昭,你睡了么”
我轻声问,但他好像睡熟了,并未没应。
我笑了笑,眼睛盯着被月色笼罩住的纱窗,莞尔浅笑“等我挣够了银子,就咱们换个大宅子,好好”
“好。”
李昭手附上我的手,将我抱得更紧了些“睡吧妍华,早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