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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 第 22 章

作者:这碗粥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7:26:04 来源:就爱谈小说

哪怕在电视上见过高楼大厦, 黄一衍也免不了东张西望。

在家时,再高的楼房塞在黄父的旧电视里, 只是有小方格。眼前所见, 高楼如同摘星的阶梯。

此时,宁火已经带着她穿过了拥挤的杂货市场,到了主干道。

原来并肩而行的二人, 距离越拉越远。

宁火回头。

她抬头仰望的角度像是头向后掉下去了。

他停下脚步。这土包子是第一次出门吗

这确实是黄一衍第一次到市里,乡镇哪有这般霓虹夜景。她向前走了几步,听到宁火问。

“你订了哪里的酒店”

她转头。距离远, 她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觉得初见他时,他沉如深山。如今灯火通明,他就成了波光粼粼的光海。

难怪黄父常说“人间如星月。”

白飞江可不就是人间星月

她沉寂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失神。

宁火又问了一遍,稍稍大声,“你订了哪里的酒店”

她继续走到他面前,“还没定。”她听黄父说,市里非常热闹, 酒店到处都有。

宁火再问“你带了户口本吗”

她反问“要户口本做什么”

宁火一听就明白了,她真的没有出过门。他双手插兜, “你没有身份证, 订不了酒店的。市里有几家旅馆,未成年人可以凭户口本预定。”

这倒是黄一衍失策了。她裹了裹背包, “我什么都没有。”停顿一下, 她说“只能睡天桥了。”

反正就一夜。小时候,黄父罚她背孔子孟子庄子, 总之就是一堆子。她背不了,赶紧跑出了家门。

邬山镇的邻居时常看到,黄父常常挥舞扫帚,满街找女儿。大家见怪不怪了。

有一回,黄一衍躺桥下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样活蹦乱跳的。

在那之后,黄父就不太捉她了。不知是了解了女儿的野性,还是担心她再睡桥底。

关于夜宿街头这件事,黄一衍非常淡定,至少看着比宁火淡定多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寸头少年才是混混头子。

静了很久,宁火才又开口“我有朋友在这儿住,你要不嫌弃,我送你去他那住一晚。”

“好。”难怪父亲常说,有失必有得。她遭到了小偷,同时遇上了贵人。回家记得给父亲称赞几句,否则他又要说“上天嫌我命长,给我送了三个野孩子。”

“走了。”宁火和黄一衍上了公交车。

坐了七八个站,到了朋友的住处。

下了公车,宁火问“几点了”

“要九点了。”黄一衍手腕戴的是黄父的男装表。表链太宽,她又拿了大姐的头绳给缠紧了。

宁火看一眼她的手表,“我赶不上老板的车了。”

“那怎么办”

“我也去朋友那住一晚,明天好上路。”他有些困意,神态变得慵懒。

她点头,“好。”

朋友的住处没有小区,就是街道口一楼梯直上。

宁火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好像不在。”宁火又下楼,在楼梯窗一个花盆底拿到了钥匙。又去小超市买了新内裤。

朋友的房子是一房,无厅。简单地说,只有一张床。

黄一衍虽然皮,可没有和男生同床过。除了她的弟弟。

她见到这张床,起了疑心,回头看宁火的表情变得清凉。

宁火似乎没有留意,他打开了空调,“今晚我们将就一下了,床够大。”

床是够大,但只有一张。黄一衍冷着脸问“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睡”

这下轮到宁火非常淡定了。“床上躺两个大人都够,睡我俩没问题。”

她说“我不习惯睡别人的床,再说了,睡脏了,你朋友不高兴。”

“脏了就洗床单。我以前过来,也和他一起睡。”

“我还是不想。”

“随你。沙发、地板,你想睡就睡。”宁火在空调口吹了一阵风,觉得不过瘾,他直接脱下了t恤。

少年的上身没有成年男性的线条,不过运动有度,倒也养眼。

黄一衍盯了几秒才移开眼睛。她常扮男生,和他的身段却差得远了。

“我去洗澡。”宁火随手把t恤一扔,走去浴室。

她放下了背包。如果回去和父亲说,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孩住了一夜。他又要气几升血了。她这回当个好女儿,不告诉他了。

宁火洗完澡,白灰的湿发像是盖住了眼睛,他走过来说,“到你了。”

“哦。”

她进去浴室,想锁门时,发现锁头坏了。

角度有三百六十度,个人看问题,一般只选取对自己有利的度数。

黄一衍以为,白江飞当她是兄弟,不屑偷窥她洗澡。

而宁火认为,既然都是兄弟了,看之前就无需打招呼了。毕竟,他和其他朋友去过澡堂,坦然自若。

他发现自己漏了毛巾在浴室。他敲了两声门,没等她应就打开了门。

“哇”黄一衍赶紧转身,双手捂住了脸。很快,她意识到不对,改为捂住下身。至于胸,她发育得迟,还是平得和男生一样,遮不遮都没差。

宁火解释说“我拿条毛巾。”

如果她不叫,他没心思看她,但因为她反应大,他反而望了她一眼。

有一道纤细的背影,在蒸汽中比雪更白,腰部往下,又换成了麦色。跟巧克力双色冰淇淋似的。

他知道她瘦,但是,那腰是不是细得过分了,仿佛一手就能掐断。

他忽然警铃大作,连忙关上了门。

他克制思路,不敢多想。

宁火擦干了头发,半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视。播的是他感兴趣的球赛,眼睛是盯紧了,思维却停留在前一刻。

黄一衍在浴室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完全是男生。难怪镇外豆腐佬的女儿喜欢上她。她这模样蛮帅的。

她套了宽大的t恤和长裤出来。

见宁火已经躺下了,她咳了咳。

她不知道他怀疑了没有。假如他有所怀疑,那么她睡床或者睡地板,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真有企图的话,不可避免要和他打一架。

因此,睡床反而能消除他的怀疑。

黄一衍自己跳上床,“我累了一天,还是床上舒服。”

“嗯。”宁火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过来。

“白飞江,我们才认识,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斟酌之下,她觉得要问个清楚。一旦不妥就立刻走人,睡天桥去。

他看着电视上奔跑的球员,“你像以前的我。”

“是吗你也剃头”黄一衍摸摸自己的脑袋。她这发型,即洗即干。

他的答案,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黄家小儿子,外号混世魔王。但是黄父念叨,小儿子继承了他的美貌。

关于这件事,三姐弟是不信的。

大姐问过母亲。

母亲脸上流露出一抹动人的温柔,“你们爸爸当年是镇上有名的美男子。”

三姐弟摇头,依旧不信。

然而不管子女信不信,反正黄父自己坚持小儿子和他一样帅。因此,哪怕小儿子再混,也没被赶去少林寺。

二女儿也混,黄父却整日要把她送上山。

人对于神似自己的人,格外开恩。因此,黄一衍相信了宁火的解释。

“”宁火真是懒得说了。他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挺招人厌的。

黄一衍起了聊天的兴致,盘腿坐在床上,“我和隔壁的胖虎打架,他七岁了,打不过五岁的我。”

宁火关上电视,转身装睡。

“还有三色帮老大,蹲在我面前喊我老大。”

宁火“”

她探头过去,“睡了吗”

“睡了。”他闭上眼。

“好。”

黄一衍这时在想,如果和宁火打一场,她的胜率有多少

她知道他厉害,或者比她更强。

但是邬山镇小霸王遇强则强,此时跃跃欲试,想比比究竟谁更厉害。

宁火睡得安稳,不理会她

那一场让黄一衍离家出走的音乐会,其实不是正规的音乐会。

一个餐厅请来了一支三流乐团,在大厅的舞台胡乱奏了几首。骗了不少门票钱。而且多是各乡镇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

黄一衍听完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要去音像店老板那儿砸场子。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善良的白飞江答应,和江飞白这个土包子在市里玩几天。

那时的黄一衍天不怕,地不怕。他敢邀约,她就敢受。

宁火所说的朋友一直没有回来。白飞江和江飞白两个兄弟,同床了三天。

黄一衍洗澡时,装了满满一大桶水抵住门口。

宁火再也没有乱闯浴室。

这一桶水,最终都是被她倒掉。

分别的前一天,宁火在洗澡。

黄一衍在床上欣赏她和他的照片。在旅游景点花二十元拍的,仅此一张。

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两个男生。回家得给弟弟瞧瞧,姐也继承了父亲的美貌。

正在这时,黄一衍在本地电视台见到了黄父的寻人启事。

黄父倒是了解女儿,在性别那一栏备注可男可女。

黄一衍得回去了。她和宁火说,“白飞江,我离家出走的事被我爸发现了。”

宁火点头,“你明天回去吧。”

她伸出手。

他和她击掌。

男生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默契。

第二天,说不上是谁先走的,彼此没有留下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就像白飞江说的,露水情缘罢了。

黄一衍拿走了那张照片。这是她离家出走唯一的见证。

在那之后,她再没见过白飞江

黄一衍像睡了长长的一场觉,又好像只打了个盹。

她如同一艘小船,摆渡的男人横跨了回忆和现在。时空仿佛静止,只剩一个磨人的东西不断撞击她的神经。

她睁开了眼睛。

宁火到底做了多久禁欲两个字,是不是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醒了”身后的宁火握住她的下巴。

她只得转过去看他。

他脸上有汗,浸湿了额角,慵懒又性感。他低头,给了她一个野蛮又贪婪的亲吻。

这是她熟悉的呼吸,没有十三岁时的烟草味。

如果告诉十三岁的黄一衍,她会因为一场情伤而沉如死水。那个嚣张的野孩子一定嗤之以鼻。

宁火在成长道路上似乎经历了更多的裂变。唯一不变的,是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就感知到的危险。

他叼着她的唇,呢喃细语,“老婆。”

“嗯”

“老婆。”

“嗯。 ”

“老婆。”

“ ”有完没完她不回应了。

“老婆。”他低唤,嘴上的节奏和身下的频率一呼一应。

黄一衍喘息连连,“我在。”

宁火笑了,深深吻她。

她紧紧搂住了他。

她没告诉他,她至今珍藏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眼睛,如星月耀亮,也如人间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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