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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40、四十

作者:写离声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09:48:12 来源:就爱谈小说

桓煊赶到麟德殿时,太子已经到了,垂首立在皇帝身边,眼圈微微发红。

此外还有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和御史中丞、礼部侍郎、宗正寺卿等一干官员。

陈王桓炯的尸骸收殓在棺木中,上面蒙着层黄色锦布,上面用梵文绣着地藏菩萨本愿经。

皇帝怔怔地坐在儿子的棺材旁,穿着一身家常圆领袍子,眼皮耷拉下来,鬓边白发又多了些许,看着越发像个寻常老人。

他一向不喜欢五子,嫌他骄奢荒淫,嫌他痴肥蠢笨,嫌他给天家丢脸。

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悲哀的,与送的是哪个孩子没有太大干系。

四年前他送走了长子,接着亲手赐死四子,如今又轮到五子,桓炯的死勾起四年前的回忆,儿子们的死亡像山一样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苍老衰颓。

桓煊看了一眼棺木,定了定神,走到皇帝跟前行礼“儿子拜见阿耶。”

皇帝看向芝兰玉树的三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与烨儿生得真像,也一样聪慧,一样能干,他身上还有烨儿缺少的冷酷和果决,实在是个莫大的安慰。

“三郎,你五弟”皇帝微微哽咽了一下,朝棺木挥了挥手“看看你五弟吧。”

桓煊道了声是,缓缓揭开棺材上的锦布。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看到尸骸的刹那他还是心神一震。

棺木中的东西简直已不能称作尸骸,只是一些零散的骨殖,包裹在锦衣里,骨头上可见斑斑血迹。

他和陈王从未亲近过,但看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手足下场如此凄惨,任谁也不会好受。

桓煊移开目光,将锦布重新盖上。

“怎会如此”他沉着脸道。

皇帝看了一眼大理寺少卿“华卿,你说。”

华少卿道“启禀殿下,陈王殿下的遗体是在城东郊外五十里处的山林中发现的,最早看到的是个采樵人,报了官,刚好羽林卫在附近搜寻,从衣裳残片和玉佩看出正是失踪的陈王殿下。”

桓煊道“是否可能是别人的尸骨”

华少卿道“仵作已验过,陈王殿下年幼时左臂曾跌折过,这具遗体上也有早年断骨愈合的痕迹。”

“还有什么线索”桓煊道。

大理寺少卿目光闪动了一下,觑了眼皇帝方道“附近还发现了一具女子的骸骨,血肉也已被野兽啃食。那女子的衣裳完好无损,距两人的尸骸有半里之远”

桓煊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陈王不带着女子去山林中幽会,野合时遇上了野兽,来不及逃命,双双被咬死啃食。

桓煊蹙着眉不说话,整件事情实在有些蹊跷,这种荒唐事确实是桓炯能做出来的,但林子到处都有,他光顾的那间道观后山上便有一片密林,为何要舍近求远去深山中

正思忖着,皇帝捏了捏眉心道“事已至此,朕叫你们兄弟过来,是想同你们商量一下陈王的丧仪”

遗体面目全非,又是横死,而且曝尸荒野多日,许多祭仪都不好操作,以礼部侍郎为首的礼官们讨论起丧仪来。

这些事既琐碎又麻烦,几个时辰都议不出个章程。

桓煊的思绪却飘远了。他闻弦歌而知雅意,父亲这是不打算明着调查陈王真正的死因了,毕竟涉及天家丑闻,走大理寺和刑部都不合适,多半要由亲卫暗中追查凶嫌。

他只是不明白,凶犯既然能将亲王弄出城去杀害,必定是心思缜密、手腕过人之辈,为何要抛尸在城郊山林中虽是深山老林,但方圆数十里外便有猎户樵人,尸体又没有掩埋,不出几日便会叫人发现。

为何不干脆深埋地下,或者绑了石头沉入河中,这样死无对证,谁也发现不了。

一个或者一群心思缜密之人,却做出个错漏百出的假象,一定是故意的。

他们想让人发现,想让人起疑

陈王一个毫无实权、几乎被全长安当作笑柄的富贵闲人,怎么会扯进这种事里

桓煊凝视着棺木上的佛经锦布,仿佛要穿透他看清楚里面的人,他这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弟弟,或许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正沉吟着,互听殿外传来一声女子的恸哭,接着便是内侍无奈的声音“淑妃娘娘,陛下在与臣僚议事,娘娘不能进去”

麟德殿是前朝的内殿,与后宫只隔了一条永巷,但从淑妃的宁舒殿到这里也有很长一段路,一路还有侍卫把守,众人闻声都觉诧异,也不知她一个宫妃怎么突破重围跑来前朝的。

皇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对中官道“放她进来吧。”

一看见她的人,众人便明白过来,她身上穿的是内侍的衣裳,鞋子不合脚,踢踢踏踏的声音在阒然无声的大殿中响着,听得人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淑妃年届不惑,因为心宽又保养得宜,仍旧风韵犹存,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但此刻她云鬓散乱,双眼浮肿,与平日那温婉娴淑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走上前去,“扑通”一声向皇帝跪下“妾拜见陛下,求陛下让妾看一眼妾的五郎”

皇帝看了她一眼,便不忍地移开视线“五郎的遗骸朕早说了,你看了只是平添悲恸。”

淑妃又磕头,额头磕在金砖上,“咚咚”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

皇帝对中官道“让淑妃看看陈王。”

淑妃一听皇帝已应允,不等中官走上前来,扑到棺木前,揭开上面盖着的锦布,只朝里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哀嚎,然后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群臣都有些恻然,皇帝让宫人和内侍把淑妃扶到侧殿,命人去请医官。

皇帝刚经历丧子之痛,又看到淑妃这凄惨的模样,只觉神思不属,揉了揉额角,对礼部侍郎道“郭卿回去拟个章程,明日呈给朕,朕有些乏了,今日且商议到这里吧。”

众臣退下后,皇帝对太子道“时候不早了,二郎也回东宫吧,别叫太子妃担心。”

又对桓煊道;“三郎府中若是没什么事,便在这里陪陪阿耶和你五弟。”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躬身道;“儿子在这里陪陪五弟,阿阮那里,打发人回东宫说一声便是。”

又关切地对皇帝道;“五弟这里有我和三郎陪着便是,阿耶早些回寝殿歇息吧。”

皇帝也不勉强他,微微颔首,对桓煊道“三郎扶我回寝殿歇息。”

桓煊应是,对太子道了失陪,便搀扶着父亲向殿外走去。

两人的步辇行至寝殿,皇帝屏退了宫人内侍,方才问桓煊道“五郎的事,你怎么看”

桓煊若有所思道“儿子觉得此事蹊跷,似有内情。”

皇帝点点头“朕也觉得蹊跷,但朕不知道该不该往下查。”

他的眼眶发红,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珠浑浊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桓煊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朕已命羽林卫继续追查,但朕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桓煊沉默半晌“阿耶节哀顺便。”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地向重重帷幔的深处走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拖着伤腿缓缓走回自己的洞窟。

当夜,桓煊宿在麟德殿的西侧殿。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窗前,已近中宵,正殿方向传来和缓悠远的诵经声,桓煊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王往日的言行,越回想越觉得这个五弟或许真的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不过所有人都被他蠢钝荒唐的表象蒙蔽了双眼,犹如一叶障目。

是所有人吗桓煊心头微微一跳,他与兄弟们不亲近,即便他和桓炯年岁差不多,但在崇文馆他只是埋头读书,连话都没与他说过几句,但其他兄弟之间未必如此生分。

据他所知当年长兄时不时会关心一下这个人见人憎的兄弟,有一阵更是三不五时去陈王府,替他寻调理体质的药方,督促他课业,众人都觉他做的是无用功,陈王是粪土之墙不可圬,莫非他看出了些什么

而长兄和太子是无话不谈的同胞手足,他对亲近的人向来不设防,会不会无意之间同太子说起过

正思忖着,忽听外头有内侍慌张道“齐王殿下,齐王殿下”

桓煊坐起身“出什么事了”

“启禀殿下,宁舒殿出事了,请殿下过去一趟。”那内侍道。

桓煊心头一凛,宁舒殿是淑妃居处。

他立即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殿中,见到那内侍形容却是一怔,那人并非宁舒殿的内侍,也不是皇帝的人,却是皇后身边的中官。

宿在东侧殿的太子也起来了,神色凝重地向桓煊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宫门外走去。

桓煊借着廊庑下的风灯瞥了眼兄长,只见他眼皮微肿,问道“二哥没睡着”

太子道“五弟落得如此下场,我怎么睡得着。”

顿了顿“三弟想必也没睡着吧”

桓煊“嗯”了一声。

太子长叹“五弟也太糊涂说起来也是我这做兄长的不是,若是平日多关心关心他,约束他一下,或许就不会出这事了”

桓煊道“死者已矣,二哥不必太过自责。”

太子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弟弟,只见他一张俊脸如冰雕一般,什么表情也没有。

“但愿阿耶别太伤神才好。”太子道。

桓煊只是“嗯”了一声。

太子问那引路的中官“宁舒殿究竟出什么事了”

中官欲言又止道“回禀殿下,是淑妃淑妃夜里自尽了,宫人来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赶去她殿中,叫了医官来查看,结果唉,奴也不知该怎么说,两位殿下赶紧过去吧。”

太子沉吟道;“陛下呢”

中官道“已叫人去通禀了,只是陛下夜里风疾又犯了,还在歇息。只能劳驾两位殿下先过去。

太子遂不再多言,两人默默加快脚步,上了步辇。

到得宁舒殿前,宫人和内侍都垂着头站在殿外廊庑下,仔细看还能发现不少人脸上挂着泪,像鹌鹑一样簌簌发抖。

殿中隐约传出女人的哭骂声和捶击声。

太子和桓煊对视一眼,快步走进殿中。

虽然大致猜到出了什么事,但宁舒殿中见到的情景仍旧出乎两人意料。

门帘掀起,冷风吹得殿中烛火摇曳,晃动的光影中,只见淑妃躺在榻边地衣上一动不动,微微凸起的眼珠像铅做的珠子,脸色青灰,嘴唇乌紫,显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尚药局的林奉御束手靠墙根立着,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而皇后站在他前,一边用笞杖狠狠抽打淑妃,一边恨声咒骂“贱妇毒妇胆敢害我烨儿我要你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显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笞杖“呼呼”带着风抽在皮肉上,那声音叫人心惊肉跳。

可淑妃已没了知觉,她的头脸也被抽了几下,脸上和颈项上淤痕交错,然而她的嘴角却含着一抹平静的微笑,似乎是释然,又似乎是嘲讽。

太子急忙上前,拉住皇后的胳膊,夺下她手中的笞杖“阿娘,出什么事了有事好好说。”

皇后尖声道“这贱妇与她儿子毒害我烨儿”

说着又要去抢夺笞杖“你若是我儿子就别拦着我,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太子悚然“阿娘,害死大哥的是贤妃母子”

“我们都叫这毒妇骗了”皇后声嘶力竭地打断他,“是他们母子害死你大哥的是这毒妇和她的下贱胚子不信你问他”

她一指林奉御。

桓煊一直静静站在一旁,此时方才问那医官“究竟怎么回事”

林奉御一向为皇后诊病,很得她信赖,此时也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道“回禀殿下,今夜淑妃忽然暴毙,臣奉命前来查验,发现她是服毒而死,症状正与故太子殿下当年如出一辙床边的匣子里找到了她服剩下的半瓶毒药,正是当年那种南海奇毒”

先太子暴薨的真相尚药局只有为数不多几个奉御知道内情,这林奉御便是其中之一,因他精研药理,从贤妃那里抄出剩下的毒药后便拿去给他研究,尚药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毒物,因此轻易认出是同一种毒。

桓煊又道“当年长兄中毒后并未立即毒发,为何淑妃即刻身亡”

林奉御答道“回禀殿下,此药并非无色无味,下毒时剂量太大容易被尝出来,故太子服下的毒少,而淑妃轻生,应当吞服下不少药丸,因此毒发快。”

桓煊点点头“有劳,奉御且去殿外稍候,待陛下过来还要传奉御问话。”

林奉御感激地看了眼桓煊“多谢齐王殿下。”

向皇后和太子行了礼,慌忙退至殿外。

皇后夺不回笞杖仍不肯善罢甘休,扑向淑妃的尸体,用手撕扯她的头发,抓她的脸,可她的恨意怎么也发泄不完。

因为愤怒,她的力气格外大,太子又不敢用力,竟然制止不了,撕扯之间,她左边的衣袖“撕拉”一声被太子扯裂了一道口子。

桓煊不经意看到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发白的伤疤,心头微微一动。

太子制不住母亲,只得向弟弟求助“三郎,你也来劝劝阿娘”

桓煊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跪下道“母亲”

皇后身子一震,双手不觉一顿,她似乎这时才发觉有这个儿子在,缓缓转过头来。

“母亲节哀。”桓煊道。

他忽然想起这是自长兄葬礼后第一次看见母亲,她与淑妃差不多年纪,却已华发早生,眼角和额头遍布着细纹,嘴边两道深刻的法令纹让这张刚强倔强的脸显得更严苛。

此时她鬓发散乱,满脸泪水,眼睛却因疯狂和仇恨特别灼亮。

皇后怔怔地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忽然双眉拧起,毒蛇吐信似地嘶声道“你这个克母克兄的煞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站起身,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捶打三子,可看到他的脸又下不去手。

桓煊的脸像是凝固了一样,双眼空洞,看不见一丝光,也不见伤心痛苦,他只是淡淡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皇后一愣,忽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捧着脸痛哭起来“你滚再也别让我看到,我这辈子不想再看到你滚”

话音甫落,重帷外响起一声怒喝“够了”

皇帝快步走进来,看看淑妃触目惊心的尸体,又看看坐在地上近似癫狂的发妻,再看看面无表情跪在地上的三子,忍不住老泪纵横“冤孽冤孽”

桓煊抿了抿唇,向皇后默默地磕了三个头,接着向父亲一礼“儿子告退。”

皇帝无言以对,抚了抚脸,只是摆摆手“你去歇息吧。”

桓煊退到殿外,上了步辇,内侍问他去哪里,他半晌说不出来。

他不想再回麟德殿去,便道“送我到承天门。”

王府的马车驶出宫门,月色已有些淡了,东天泛着铅灰色,那颜色让他想起淑妃那对死气沉沉的眼珠子。

他捏了捏眉心,放下车帷,疲惫地靠在车厢上。

内侍在车外小心翼翼地请示“殿下可是回王府”

“去山池院。”桓煊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于他而言,世上只有一个温暖的去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没参与下毒哈,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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