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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54章 第 54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1:57:17 来源:就爱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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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到极点的沉默蔓延在一方偏殿里, 皇上的小胸膛剧烈起伏,身上的杀机一丝丝渗透进每一个人的身体灵魂。

四位阁老和六位尚书,就感觉一股凉气直透脚心, 他们拼命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没错, 自己都是为了皇上好, 他们在做为人臣子的本分然而,他们已然没有反抗的意识。

偏殿的大小四个门大开,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 皇上因为他们的“死谏逼迫”, 身上的杀气弥漫出去, 院子里的鸟雀花草都瑟瑟发抖。

皇上已经不是刚才的愤怒,面容平静下来,一双通红的眼睛也平静下来,皇上已然动了杀心。

这个时候的皇上,并没有想起他爹那句“谁惹你不开心, 你砍谁的脑袋。”也忘记徐景珩教导他的, 不要和文臣硬抗,耍无赖。皇上仿若被人碰到逆鳞的幼崽, 冷酷地露出幼嫩的爪牙,要撕咬他的敌人,不管他面对的是谁。

“朕不同意”皇上喊出一嗓子,小奶音都是杀机。

皇上身上的气势不自觉地放出。

身边的余庆极力运转内力抵抗这股杀气, 张佐直接跪趴在地上, 红石头里的鬼鬼们都被惊动,所有鬼鬼一起大喊“朱载垣皇上朱载垣你想想指挥使,你不能杀光天下人。皇上朱载垣”

“指挥使”三个字听进皇上的心里。陷入魔障中的皇上呆呆的, 长长的眼睫毛动一动,身上的气息瞬息一变,杀气消散于无形。

余庆浑身一松,后背湿透。张佐一屁股趴在地上死鱼一般,四位阁老六位尚书,直面皇上的杀气,就感觉,鬼门关走了一遭,人都傻掉。

大家伙儿都隐约感知皇上的杀心,平时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好,这段时间皇上因为徐景珩受伤,整个人变了不少,大家伙儿都以为,皇上懂得感情了,开始学会在乎了,哪知道

十来个人,还没从那份死里逃生的惊险中回神,皇上也没催他们,一个起身,快步离开小偏殿。

皇上直觉去找徐景珩,飞到一半停下来。皇上愤怒于内阁对他的逼迫,心里莫名的难受,皇上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小小的孩子站在太阳底下,眼泪花花,却是倔强地不在偏殿哭出来,来到外头也哭的无声无息。

外头阳光慵懒,花草虫鱼悄咪咪地伸出来身躯,似乎是安慰,似乎是害怕。皇上泪眼朦胧中看到,更是伤心,小胖手摸着一株收缩花瓣的墨菊,小胖脸上都是关切“不怕不怕哦,朕不打你们。”

花草虫鱼一起欢呼,尽情舒展身躯,墨菊蜷缩起来的花瓣伸开,仿若夏日里盛开的荷花,皇上含着眼泪泡泡欢喜地笑,自己擦擦眼泪,吩咐张佐“宣桂萼、张璁。”

张佐麻利地答应一声“奴婢去。”张佐肥胖的身躯快速不见,要不说张佐有本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爬起来的,什么时候跟到皇上身边的,皇上哭,他也硬忍住不去劝。

余庆看一眼张佐沉重的背影,担忧地看一眼皇上,只谨记指挥使的交代,要皇上好好练手。

皇上感知敏锐,一转身,疑惑地看一眼余庆,大眼睛里全是威胁不许告诉徐景珩。

余庆赶紧讨饶“皇上,臣不说,指挥使也会猜到。”

皇上吸吸鼻子,因为想起徐景珩会担心他,又几大颗眼泪出来,声音里都是哭音“朕会处理好。朕晚上和徐景珩说。”

余庆叫皇上哭得心肝儿都疼,低头弯腰,面对皇上的“不乐意”那个叫为难“皇上,指挥使要是问起来,余庆该说。”

皇上鼓着腮帮子,却也无可奈何,无他,锦衣卫要是不听徐景珩的话,才是大问题。

“恩准。”皇上生气,眼泪又出来。余庆的眼泪也出来,一时又叫皇上的孩子气笑出来,从怀里摸出手帕轻轻地给皇上擦擦脸,擦擦手,皇上的气还没消,瞪余庆一眼,继续安抚院子里的竹子,窗边的老梅,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不要害怕哦。”皇上双手捧着一只秋蝉,把它放到一株梅树上。

桂萼和张璁等在外院,跟着张佐一进来,就看到皇上明显哭过的模样,对着花草虫鱼,满心爱惜,心头一震。只他们也瞬间感受到,偏殿里不寻常的气氛,只能安耐住所有的担心,恭恭敬敬地行礼。

“臣桂萼张璁拜见皇上。”

“平身。”

皇上领着他们回去偏殿,偏殿里,还是静的落针可闻。应该说,在桂萼和张璁进来的时候,静的呼吸都听不见,仿若偏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皇上也没有先开口,大方地给予他们缓和的时间。

四位阁老和六位尚书,都是一颗心酸酸苦苦,眼里都是眼泪。

皇上刚刚,居然动了杀心。

特别是蒋阁老和谢阁老,看着皇上长大的老臣。历经三朝的老臣,当年先皇那般折腾,也从来就是拖一拖闹一闹,从来没有动过杀心,从来没有驳回内阁决定。

可他们瞧着皇上那湿润润的眼睛,平时的神采飞扬全没了,明显的哭过,更是伤心痛苦。

要皇上这般为难,何尝是他们所愿

压抑得死人的极静中,心疼皇上的张佐,暗示机灵的小太监送上来茶点,造型可爱色彩鲜艳的秋季小点心,和那六安茶的香气,香炉里沉香的香气一般,迷花人的眼睛

桂萼和张璁坐一张茶几,默默地吃,西山枫叶模样的茶点,在秋天里用,特别应景儿,各家各户都做,可都没有徐景珩这里的味道,这材料这味道,一吃就停不下来。两个人本是掩饰自己的震惊,哪知道越吃手上动作越快

皇上一眼看到,小鼻子惊喜地嗅嗅,这是皇上和徐景珩去西山找到的原料皇上顿时顾不得几位阁老脆弱的小心灵,抓起来一块小枫叶就朝嘴里送。

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一看,简直想要晕过去他们和皇上置气什么皇上就一个五岁的顽皮孩子

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一起看着皇上好似抢不到的模样,两只手一起飞舞,嘴巴里满满的,手里也满满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吃。

一边吃,一边眼泪出来。皇上还是一个孩子,再聪明能干也是一个小孩子心性,他们和皇上讲大道理,和皇上硬抗,他们这不是自找苦头吃

特别是想到皇上硬忍住杀气,一个人出去哭,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手上的动作就越发地快

十个人哭得欢,吃得欢,皇上一看,更着急地朝嘴巴里塞。除了皇上,两个人一张茶几,每个茶几上都有一模一样的一盘,一盘里也就十个。桂萼和张璁吃完自己的一盘,一起盯向其他人,皇上自己奋斗完一盘,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其他人

其他人“”

其他人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一起瞪眼皇上也就罢了,桂萼和张璁,你们两个还嫩着,也敢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抢

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人老肚子不老,一边吃一边喝,皇上这里的东西就是香。

皇上摸摸小肚子,从张佐手里接过来水杯,用一口牛奶汤挤出来这牛奶的奶牛,也是指挥使从边境特意找来的,放养在西山吃草,做出来的奶汤味道就是好。

桂萼和张璁一看皇上用奶汤,他们也用自己的六安茶,嗯嗯,皇上这里的茶也好喝天可怜见,他们就是吃得上瘾,他们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抢内阁的位子没看吏部尚书王琼都没捞到

上好的点心治愈肠胃,上好的茶水治愈心灵。顶级的六安茶“齐山云雾”,单片不带梗芽,色泽宝绿,起润有霜汤色澄明绿亮、香气清高、品一口,回味悠长。

新出的青白瓷茶具,不追求世人要求的灵巧秀气,胎白细致,釉色光润,薄如纸,白如玉,声如磬,明如镜

要不说徐公子就是徐公子徐公子要折腾吃喝玩乐,那就是独树一帜。一伙儿喜好风雅的大明文人,观察屋子里的摆设,齐齐叹服。

和豹房里头孩子气的鲜艳活泼,结合天然地理、皇家富贵不同。这座宅子,真真是大明文人的最高追求。当然,这是因为徐公子住,徐公子就是住茅草屋,那也是大明最美的茅草屋。

在座的都是四书五经的正经文人,甭管理学心学,反正都有大明文人的特点爱茶。

蒋阁老擦擦眼泪,清清嗓子,小尴尬地问皇上“皇上,这茶”

皇上小脑袋一扬,这茶他就尝一尝,天天看其他人喝

“茶枝嫩梢壮叶,叶片肉质醇厚,不采梗不采芽只采叶,于谷雨后开园,一芽二、三叶为主,扳片、精选、分离生锅、熟锅、毛火、小火、老火”

皇上手脚比划,细细地讲述,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魏国公亲手炒制的茶当然,这是魏国公跟着指挥使学着炒,茶叶是魏国公亲自安排人,从齐头山蝙蝠洞采的

众人都是品茶的行家,都知道那最后一道拉老火,对形成特殊的色、香、味、形影响极大,也最是考验技巧。

老火要求火温高,火势猛。木炭窑排齐挤紧,烧旺烧匀,火焰冲天。每个笼投叶片三四公斤,二个人抬烘笼在炭火上烘焙一个呼吸,立即抬下翻茶,依次抬上抬下,边烘边翻。

为了充分利用炭火,两三只烘笼轮流上烘。热浪滚滚,人流不息,实为华夏茶叶烘焙技术中别具一格的“火功”。每烘笼茶叶烘翻五六十次以上,烘笼拉来拉去,一个烘焙工一天要走二十多里路,直烘至叶片绿中带霜,下烘,趁热装入铁筒,分层踩紧,加盖后用焊锡封口贮藏

魏国公一番爱子之心,蒋阁老感叹“这茶,不吃梗和芽,吃叶子。也只有齐头山的茶树可以。”

喝人茶嘴短,谢阁老感叹“早就听闻,齐头山巍然兀立,如天然画屏。山上常年林木葱翠,溪流飞瀑,烟雾笼罩。更有一处人迹罕到的悬崖峭壁,大量蝙蝠栖居,故称蝙蝠洞果然胜地出好茶。”

皇上没有想那么多,眉眼弯弯,与有荣焉地显摆“大明的茶,除了蒙顶山、洞庭山、君山、狮峰还有黄山和武夷山很多很多地方,深藏老茶树。现在印度莫卧儿国的祁门红茶,张佐,那几样茶叶,都给打包一份。”

谢阁老“机灵”“皇上,还有这水如此好的茶叶,当然要有好水。”

皇上一点也不藏私“去西山泉眼接。带着茶具,两三个人,现场煮水泡茶最好。”

毛阁老笑“皇上说得对。喝茶于清幽之处,三两知己约在山水林木之间,大善。”

费阁老也笑“要不世人都说,喝茶就是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人一多,就失去那份儿隐逸静谧,情趣全无。”

众人都笑,唐人喝茶煮汤,宋人流行点茶法,大明人太祖皇帝出身贫寒、生活简朴,只觉得点茶法所用茶饼劳民伤财,一登基就下谕“罢废福建建安团茶进贡皇宫,禁止制造团茶,唯采芽茶进贡。”

都是散茶了,大明人以芽茶冲泡而饮,冲泡方法简单明了,喝茶便融入到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中。这一融入,便是开启茶叶之千古清饮之源,追求茶叶本质天然的味道,追求喝茶时候的心境、环境、水、茶具

清、活、甘、洌、轻。两三个好友于山间清泉之侧,抚琴烹茶,泉声、风声、琴声、与壶中汤沸之声融为一体;于草亭之中相对品茗,独对青山苍峦,目送江水滔滔

皇上天天跟着徐景珩一起,虽然都只浅浅尝尝茶的味道,但懂得很多,当即吩咐“张佐,内监新出的茶盅,也一人一套打包。”

十位老臣当即大喜。大明人喝茶,一般不用茶盏,喜欢用茶盅。洪武红釉印花龙纹茶盅、永乐甜白半脱胎龙纹茶盅、宣徳宝石红茶盅、宣德黄釉堆花绿龙纹荼盅都是文人的心头好,一听元和精品出来,第一波收藏,自是欢喜。

礼部尚书毛澄一个没忍住“皇上,这白瓷茶盅”

永乐甜白釉,也是薄到半脱胎的程度,光照见影,乃是在釉暗花刻纹的薄胎器面上,施以温润如玉的白釉,给人以一种“甜”的感受,故名“甜白”。

当今德化窑的纯白釉,釉色纯净,色泽光润明亮,乳白如凝脂;在光照之下,釉中隐现粉红或乳白,又叫象牙白、鹅绒白、猪油白。

可是手里的白瓷的白,仔细看,白而莹润,透着奶白和皇上喝的牛奶一般,没见过,想要。

皇上“”

“朕烧的”皇上的声音里透着委屈。要不皇上和徐景珩闹着减少功课文人学的要学,武人学的要学,风水易经八卦要学,雕刻建房子打铁烧窑皇上都要学皇上蹲在大火炉边轮着小铁锤,热的要升天

皇上的小模样,忒委屈。众人齐齐发懵。

“咳咳”“咳咳”,偏殿里都是咳嗽声。皇上还不到五岁啊,这就学的一身本事,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生气,有本事谁能和徐景珩说给他减少功课

“朕要在湖广开始土地改革。”皇上开口,六位尚书反应过来,震惊。四位阁老反应过来,面色那个难看,桂萼和张璁面露担忧,皇上一律无视,“河套打仗和土地改革没有关系。”

皇上理直气壮“朕打算派桂萼和张璁经略巡抚湖广,明天一早就启程,立即在湖广开始丈量土地。安全方面,还是有余庆派人保护你们,需要带上什么,直接和张佐要求。”

桂萼和张璁心里一震,他们也和其他大臣一样,都以为皇上暂时要放弃湖广的土地改革,此刻更是害怕皇上和内阁六部闹起来,就要跪下请罪,哪知道,皇上还没说完。

皇上小胖脸肃穆“桂萼、夏言、严嵩在边镇主持改革危险。这次也不要怕。朕的本意,能办成就办成,不能办成就拖。只要人安全就好。”

桂萼、张璁震惊,四位阁老和六位尚书更震惊。

然而皇上说的是真的。

皇上很珍惜徐景珩制造的大好机会,特别是外有战事,兴王不在湖广,楚王蹦跶不起来的时候。可是皇上也知道这般土地改革的难度,皇上担心,万一事情出来意外,湖广闹起来,真要徐景珩亲自出来收拾。

“朕已经安排好,湖南、湖北的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都会帮你们。你们这一去,没有必须成功的任务。兴王和楚王激怒朕,朕应下来,就要给办好,但不必须是今年,也不必须是现在。”

一切,等徐景珩伤好,等朕长大皇上压下去那份杀心,声音也是平静“能办到哪一步到哪一步。大明是朕的大明,大明的土地都是朕的土地,大明的人都是朕的子民。朕知道一个子民一个心思,但是,要乖”

皇上毫不遮掩他的霸道。大明是朕的,臣子也好,子民也好,都要乖乖的。

几位阁老内心剧烈震动,偏殿里的十多个人,胆寒心裂。

皇上自己看不到,他的一双眼睛,冷漠无情,仿若九天神灵,俯视人间,威压无声。这句话反过来听就是大明若不是朕的,若朕管不了,那朕就不管,大家散伙,你们另找明君。

皇上,赫然对这个皇位,没有一丝留恋。

徐景珩

这一刻,在座的人都恨不得去找徐景珩拼命,却只能死死地压住,快要昏过去的震怒。

上午的时候,皇上在池塘里玩倒立,好好的彩虹天突然雷声轰轰,现在皇上就有这个想法,徐景珩徐景珩众人都知道皇上这般模样,不是一天两天才有,但这更说明徐景珩的影响更恨不得手撕徐景珩

皇上感受到他们的情绪,警惕心升起,脸上就露出来。

看得十二个大臣坐不住这张椅子,身体颤抖。

皇上“”

大臣们“”大臣们再恨,这个时候也只能装不知道,皇上目前还没有这个意识,他们怎么能说出来。

桂萼和张璁对视一眼,顾不得四位阁老六部尚书的意思,“扑通”跪下,声音视死如归“皇上,臣等遵命。臣等一定在湖广保住性命,安全回来。臣等尽心尽力为湖广百姓,为吾皇,为大明,再建一个粮仓”

皇上果然眉开眼笑“红薯在河南、四川、山东、湖南、湖北、安徽都很好存活。目前先在湖南、湖北、四川推广,乃是为了西部的粮食。西部落后太多,西域商路重新开通,也是落后,先吃饱肚子。”

桂萼和张璁心里一热,眼泪就出来“皇上一心为大明,大明人都知道,皇上。”

皇上,你怎么能对这个皇位看得如此淡桂萼和张璁心里难受。四位阁老六位尚书的心里也难受。

皇上岂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只当他们不舍得,皇上也不舍得。皇上发现他们的眼睛都红了,自己的眼泪也出来,跳下来椅子扶起来桂萼和张璁,只说“莫怕莫怕。御马监的人也在湖广镇守太监处,都会帮你们。

你们代天巡狩,经略湖广,朕给予你们动兵之权。切记不要和百姓硬抗,老百姓能接受什么的方式,就用什么样的方式,耍无赖谋计策都好。如此改革,最怕好事变坏事,谨记王安石改革的教训”

桂萼和张璁热泪滚滚,只一声声答应。费宏看一眼蒋阁老,站起来“皇上,臣请问,是不是只在湖广这般改革”

皇上点脑袋,毫不犹豫地说大实话“这般机会,不多。朕还小。”

众人“”一起咬后槽牙,只能认了。至少十年之内,皇上不会有其他的心思,至于十年后,十年后的内阁六部该撞柱子的撞柱子,该跳湖的跳湖

皇上对众人的反应奇怪,等桂萼和张璁归座,看一眼王琼“水师接任人选,朕提议王琼。王琼在吏部主持改革,很好。如今吏部改革结束,维稳阶段,可有毛澄接任。礼部尚书,另选人。”

众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真要晕。王琼和毛澄,简直是以飞一般的速度起身行礼。

王琼有将才,当年做兵部尚书就做得很好。不能进内阁,手握兵权也一样

毛澄都以为自己要在礼部到退休了,哪知道天降的大机遇跳到吏部,可不是激动得要晕

就是桂萼和张璁都惊喜毛澄做吏部,那绝对支持改革

王琼和毛澄磕头,中气十足、声若洪钟“臣谢皇上恩典。臣肝脑涂地,一定不负皇恩。”

皇上瞄一眼脸黑黑黑的四位阁老,矜持且谦虚“都平身。这只是朕的提议。正式任命如何,要内阁六部九卿公选。”

在座的内阁六部“”呵呵呵呵,皇上真圣明,皇上你还记得这要内阁六部九卿公选

皇上一瞪眼“朕有提议权”

王琼和毛澄一起转身,跟着瞪眼“我二人接受公选。若不能选中,自是本事不如人。”

四位阁老四位尚书一起咬牙,一个个的,一张脸五颜六色的变化。

大明文人,就如同这偏殿里的两排禅椅一般,清雅但有为。胸有诗文万卷,腹有家国天下,脊背是宁折不弯。

禅椅弯曲较大的两侧扶手,更加舒适的藤装软屉,精雕细琢且富含寓意的纹饰等既显示出较高的艺术水准,也显示出大明文人越发追求禅道清修的心灵。

盛世来临,越发精致和讲究的大明人,所用的一桌一椅一架,都是尽情展现山水风云般的自然纹理,也越发显示出他们内心的风骨和追求,那是历朝历代中的文人中,最有抱负心,最会死谏的一伙儿。

大明的皇帝,除了太祖和永乐,其他的,哪一个都不敢打杀无他,你杀了忠臣,忠臣青史留名了,你不就昏君了吗大明人爱名声,那是爱到骨头里,灵魂里,民间挑夫讲义气,当皇帝的也要名声啊。

而当年太祖皇帝废除丞相,折腾一个内阁,内阁的权利类似丞相。

内阁建立至今,各种原因之下越发做大。孝宗时期,刘健、李东阳、谢迁俱在内阁,“同心辅政,竭情尽虑,知无不言。初或有从有不从,既乃益见信,所奏请无不纳,呼为先生而不名”。

先皇即位,一开始挺荒唐,刘健等人提出几条压制佞幸的办法,先皇不答应,令再拟。刘健等人力谏,谓所拟四疏,不敢更易,谨以原拟封进。先皇施展拖延之术,内阁数日再进谏

内阁的意思,皇上你不批准票拟,我们一起求退休

先皇每次拖延五六天,终究是答应。因为这个时候的内阁,经过百年的君臣斗争,终于将自己的意志强加诸皇帝。先皇再荒唐任性,也不能直接行使至高无上的皇权,迳直否决刘健等人的票拟。

司礼监和皇帝照批票拟已成惯例,要想否决,必须提出合情合理的理由,再有内阁再拟,再讨论。到皇上,皇上一个奶娃娃,刚识字。皇上也没有揽权的心,也信任内阁,除了自己关心的特殊事情,从不过问。

众人都可以听到皇上的心声徐景珩说得对,内阁做不好就换一匹,这活儿就是内阁的,朕不抢,朕比太祖皇帝聪明。

呵呵呵呵,我们的皇上真聪明。众人起身行礼,出来偏殿,感受秋日午后的慵懒阳光,抬头看看蓝天,心里头五味具杂。

人人争来争去的大权,皇上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该高兴啊,他们该高兴啊可他们高兴不起来啊摔

晚饭后散步,徐景珩听皇上说完过程,目光骄傲“皇上做的非常好。”

皇上小胸膛一挺“朕英明。”

徐景珩笑着摸摸皇上的小包包头,眼神儿宠溺“皇上英明。皇上,当年,先皇之所以示弱内阁,还有一个原因,先皇于大事上明白着,也知道自己的胡闹,面对内阁的票拟理亏,便只有拖。拖来拖去,脾气过了,就批准。 ”

皇上眨巴眼睛,不做声。

徐景珩告诉他,他爹也很英明,他爹知道自己爱胡闹,任由内阁严格管束。

皇上一脸倔强“朕乖乖”朕乖乖,但若有一天,朕和大臣、大明人站在对立面,朕不做皇帝,也不妥协。

徐景珩听懂了,奇异的,他没有一丝震惊。他微微低头,凝目,对上皇上倔强的大眼睛,在里面看到两个小人影儿,轻轻地笑。

“好。”

好。徐景珩说“好” ,皇上的一颗心大放烟花,眉间星辰缀点,水洗葡萄的宝石大眼睛里,胸腔里鼓动的,是怎么样一种欢喜。

皇上知道,徐景珩果然是不一样的。

半月挂苍穹,风吹月牙弯。夜幕降临大明,大明的老百姓睡得香香,大明的一些大臣翻来覆去烙煎饼。西郊,小燕山脚下的一处宅院,典型的大明风格,彰显大明人的严谨与风骨,建筑设计规划规模宏大、气象雄伟。

秋蝉声声,秋荷宁静。其中的一个院落,昏黄的烛光的摇曳中,皇上跟着徐景珩,给一个书桌修补好一个榫卯,给一副古画补上装裱,圆满完成今天的功课,洗漱玩水沐浴上床休息,嘴里还呱呱呱。

“徐景珩,朕今天倒立,好奇怪。朕又没练习不是普通人的功夫,它也打雷。徐景珩,国公哪天离开北京徐景珩,今天内阁为什么提议国公接任水师”

徐景珩躺好,姿势标准“皇上,它可能也是闹脾气。父亲,这两天就回去,父亲怕杨阁老已经在赶回北京的路上。为什么这般提议

皇上玩积木,玩斗拱模型,船和大炮模型,第一是开心,第二是学习。人在人群里的位置,和一块积木一样。”

皇上听懂了,大眼睛还有疑问。

徐景珩的目光,落在头顶满天星河的井口天花上,面容平静,语气慢吞吞。

皇上的眼睛瞪圆。

“徐家,两国公。大明的外戚都是出自一般人家,只有徐家是勋贵。徐家人,不碰兵权。南京魏国公一支,只担任南京锦衣卫指挥使。”

徐景珩来北京做指挥使,都是不应该的吗皇上无法理解。徐景珩只笑“皇上,这样才是应该。”

皇上盘腿坐在徐景珩的对面,一低头,脑门几乎贴着徐景珩的脑门,大眼睛里全是担忧。

却是徐景珩安慰皇上“太祖皇帝建国,徐家三个女儿嫁给皇子,都不是太子。燕王起兵,徐家作为外家,长子支持建文帝,要忠。幼子担心姐姐安危给其通风报信,死在建文帝的剑下,被永乐皇帝追封定国公”

“徐家百年来,大明内忧外患,摁起葫芦起来瓢,天天跟吊着最后一口气一般,南京一支只守在南京这是应该。”

徐景珩没有一丝评价,坦然接受。皇上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想问,不敢问。

徐景珩扶着皇上躺好,给皇上盖好被子,余庆吹熄蜡烛,一片黑暗中,皇上已然能在夜里视物如常的眼睛,也落在头顶的满天星河上。

若今天朕没有拦住内阁,魏国公会怎么做徐景珩那

皇上又想起今天国公骂徐景珩的事情,皇上的左手,抓住徐景珩的大拇指,紧紧的。

阁老们知道,皇上在乎徐景珩,借魏国公钳制徐景珩,进而钳制皇上的决定。

皇上和魏国公的感情,其实并不多深,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可是魏国公是徐景珩的父亲,这是皇上今天暴怒要杀人的原因。

皇上临睡前,好似明白几分徐景珩那份安静天下的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牵扯到我,我牵扯到你,撕扯着,博弈着,挣扎着

情理法的忠义仁孝,皇上都不在乎。皇上抓着徐景珩的大拇指,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朕不要认命。朕不要爹的妥协。

夜色安静,远远近近的灯火星星点点。徐景珩听到皇上的呼吸平缓,放下心来,睡着。

太祖皇帝的感觉,他的一颗鬼心,可算是保住了,又要没了。

今儿一整天,太祖皇帝和其他鬼鬼们一直在疑惑、担忧中度过,这滋味儿,红石头受损他们将要魂飞魄散也就那样了。

徐景珩要发疯,要搞那什么土地改革,一亩一亩地丈量土地。

徐景珩还教导皇上那般逆天的感悟。

而大明皇帝朱载垣,天赋过人,一学就会,一心要捅破老天,不做“天子”直接做“天”

当然,每一个人小的时候都有梦想,梦想远大很好,鬼鬼们并不大担心。徐景珩说自己“疯了”,说明他没疯,他知道怎么挽回局面,虽然愤怒不理解,但也不用担心。

但是皇上对内阁的放权,戳了鬼鬼们的心肺。无他,他们都是强权皇帝,咳咳,不强权的都蹲墙角不敢吱声。

一开始鬼鬼们都以为皇上年龄小的缘故,原来,皇上朱载垣,他真的不在意那些政务。

他任命一个尚书,也只是提议。凡事走流程,给予内阁六部九卿最大的理政大权。

太祖皇帝真的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其他的鬼鬼们都一起冒鬼汗这样连政务都不在意的皇帝,却天生的霸道,妥妥的暴君当年的秦始皇,汉武帝,都没有这份儿胆子大心大。

可这不是最刺激鬼鬼们的。

太祖皇帝当年防备徐家做大,一个是保护,一个是防备,很正常。徐家人神姿秀朗,慧心敏语,也都理解这份用心。可是造化弄人,本该是藩王的亲姐夫起兵,夹在忠义和家人之间,怎么都是两难。

安安生生一百年,遇到先皇早逝,新皇三天大,已经脱离红尘的徐景珩下山,来北京做指挥使,教导皇上,徐家再次处于风口浪尖徐景珩不娶妻不纳妾,在皇上长大之前不治身亡,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这是对于一般正常皇帝的最好。一群鬼鬼看着皇上睡着了,还紧紧地攥着徐景珩的大拇指,一起看大明太祖老朱,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出来这么一个子孙,吾等不敢以常理揣度。

大明太祖默然不语。大明太祖其实一点也不是画像中的鞋拔子脸,世人谁不看脸真丑人不能做皇帝,至少是没有疤子麻子五官端正。可是太祖皇帝此刻的鬼脸,是鬼鬼中最难看的一个。

如果徐景珩早逝,朱载垣会如何

曾经徐景珩问,是不是要他提前“离开”,太祖说不知道。如今太祖还是不知道。

大明大明

造化弄人,大明的太子早逝。造化弄人,大明的孙子无能,老四做皇帝造化弄人,大明有今天这般情势。

大明太祖冲出寝室,来到外面的满天星河下,也想冲老天咆哮,要问一问贼老天到底要做什么

我大明的忠臣良将,哪里比汉唐流血少,为什么要内忧外患,摁起葫芦起来瓢,天天跟吊着最后一口气一般为什么要把担子压在一个奶孩子的身上

太祖皇帝满心悲伧,克制自己那滴眼泪不流出来。

他已经可以猜测,大明的情况已经坏到一个程度,逼得徐景珩必须动狠手。

他十七岁那年父母兄长嫂子都去世,没银子买棺材,也是这般的痛苦。

第二天一大早,阴丝丝的,小雨却没有下来,桂萼和张璁来辞行,都笑着说,老天爷这是知道今儿是离别的日子,善解人意。

皇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看着他们,也没和以往那般哭,却叫他们更是心酸。

“皇上千万保重龙体。”

“朕保重,你们也保重。朕早上听国公念诗,谁辨北征东略。最怜世途局趣,只道书生疏阔。无可赠君,松阴庭院,菊华篱落。朕赐你们一人一座西山的新宅子。”

桂萼和张璁的眼泪到底是没忍住。

家里的子女都念叨,别人家都买了,他们也愧疚。

张璁恳求“皇上,臣感谢皇上赏赐,臣家里买不起。皇上臣等可以和魏国公说一句话吗”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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