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都市 > 专业剪红线[快穿] > 第115章 仙君断情绝欲(7)

专业剪红线[快穿] 第115章 仙君断情绝欲(7)

作者:狐阳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9:20:50 来源:就爱谈小说

魏舒白趴在地上看着那个男人, 对方一身黑衣,束腰束出了极为劲瘦的腰,一双桃花目似乎天生带着笑意,可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漫不经心和杀意。

他并不是在说笑, 而是在说真的, 魏舒白试图握紧拳头, 浑身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谷主。”

“你说的是他。”白竺才反应过来沈醇说的是谁,他连忙拉住了沈醇的手臂道,“他是从崖上掉下来的,只是来治伤的。”

“金缕衣, 蟒纹, 皇室中人。”沈醇看着魏舒白身上的衣服道,“今日外面那些来刺杀的人是追着你来的吧”

魏舒白看着他,知道这事无法狡辩“是, 你二人救我性命, 这一次待我脱身后, 必然重金酬谢。”

“他的伤还需要几日”沈醇询问着一旁的白竺道。

“再十日便可行动。”白竺说道。

“那我就先守上十日。”沈醇拉了白竺的胳膊道,“若我刚才未曾赶来,你的药再厉害, 总归是要受些伤, 下次别看见什么人都救了。”

“你不是赶来了么。”白竺略微沉吟道, “若要让他的伤势好全,可能需要半月。”

“他应该有跟手下联络的信号,只需不伤及性命, 以后回到了他自己的地方,有的是时间养伤。”沈醇松开了他的手臂,走到了魏舒白的面前, 蹲身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松松的将他放在了椅子上,“阿白,解药。”

宿主,人家是想让你多留几天。521说道。

这次就没有打算走。沈醇笑道。

白竺将一个小小的药包取了出来,沈醇接过,直接放在了魏舒白的鼻端,魏舒白逐渐恢复了气力,心下稍安“多谢。”

“客气。”沈醇将药包重新放回了白竺的手中道,“你先坐,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白竺摸索着椅子坐下,耐心聆听着这屋中的声音。

沈醇先是将落在地面上的尸体拎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屋外,然后捡起了伞,去将自己丢在地面上的包裹捡了回来,放在了白竺的脚边道“幸好当时包裹的严实,里面没有打湿。”

“这是什么”白竺问道。

“如你上次所说,这次带了不少衣服来,还有雄黄粉,佩戴在身上驱蛇最好。”沈醇将纸包放在了他的面前道,“还有一些布匹,新打了一副银针,零零碎碎的,一会儿给你看。”

“好。”白竺触摸着桌上的东西,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你去做什么”

他的神情在烛火下前所未有的柔和,柔和到了魏舒白觉得陌生和刺目。

“我先去把门修一下。”沈醇起身,找来了一些木头拼接成木板,然后将破损的地方修补好。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敲打的声音连续传来,在这个雨夜,白竺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回来了,这个谷底好像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门被装上,冷风和血腥都被隔绝在了外面,沈醇冲干净了手,直接坐在了白竺的身侧,从包裹里翻出了几本书放在了他的面前道“还有一些外面的医书,话本之类的,想着带给你解解闷。”

白竺碰到了那还泛着墨香的书问道“你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么”

“嗯,暂时没什么事了。”沈醇将包裹中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除了布料上有些许湿痕,其他地方都相当的干净。

他一一介绍过去,白竺虽心中喜悦,注意力却未全然放在上面“这次要在谷中住多久”

“那要看大夫你肯留我多久了。”沈醇看着他笑道。

“你要住多久,我便留你多久。”白竺说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人一直在。

“我倒是想久住,只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就这么一间屋子,他住榻上,我住哪里”沈醇看着一旁的魏舒白道。

白竺捏着香囊的手微顿道“他平常都住桌上,那榻还是你的。”

魏舒白看向了此处,默默的别开视线看向了屋外,这房屋里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就是这个人留下的。

那个榻也是他的独属。

友人呵

那人进来时谷主脸上的喜悦太过于明显,那人在这屋中行动自如,宛如在自己家中,他二人举止虽不如何的亲昵,可是言谈又哪里只像友人。

若是未知,说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是有人信的。

“多谢阿白。”沈醇笑道。

一应的东西需要慢慢的整理,沈醇带的东西颇多,白竺左右放着,却发现屋子里越塞越满满当当,一些瓦罐本来可以放在桌上,如今却只能摆在地上了。

多出一人,果然是有些麻烦。

夜色渐深,那桌上的东西总算收拢好了,白竺上了床,沈醇则脱去了鞋子上了榻上,魏舒白蹭上了桌子,他往常并不觉得难堪,如今却觉得自己在这个木屋中多余至极。

堂堂当朝太子,身受重伤时只能睡在桌上,若是传出去,何其可笑。

白竺虽是困意席卷,抱着被子却有几分睡不着,翻了几下身,本想与沈醇说几句话,却想到了屋中还有其他人,蓦然又翻转了几下。

“睡不着”沈醇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时问道。

“这几日总是下雨路滑,睡的有些多。”白竺说道。

“那我先睡了,我这几日都在赶路,有时候直接睡在树上,困的不行。”沈醇打了个哈欠道。

“好,你好好休息。”白竺说道。

沈醇应了一声,翻身闭上了眼睛,他倒不是不想跟白竺说话,只是中间还隔着一个人,有些话不想讲给对方听。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白竺闭上眼睛,听着屋中两道呼吸声,一个是魏舒白的,另外一个则是沈醇的,他的呼吸有些绵长,明显已经睡熟了。

魏舒白躺在桌上,本该好好休息,到此时却毫无睡意,敌人找到他的踪迹是一回事,这二人全然当他不存在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那睡在榻上的人言行好像都没有针对他,可他仍然觉得对方似乎在排挤他,宣告着这里的领地权以及那躺在床上的人的归属权。

狼子野心,他是,那个人也是。

只是他如今势弱,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些事情不能硬碰硬。

魏舒白翻着身,屋里响起了些许吱呀的声音,这长桌到底不是用来睡人的,一个大男人躺在上面,难免会有些不堪重负。

白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有点儿想让对方快点儿离开了“你轻声点儿,别扰了他。”

魏舒白本还按捺着思绪,此时却有些心头火气“如今我是伤患。”

“那又如何”白竺放低了声音道。

“他受伤时,你也待他如此冷漠么”魏舒白问道。

白竺想起自己初时对沈醇的态度,心中有些愧疚“那你要如何”

“不如何。”魏舒白知道自己不能如何。

因为他对于此处只是过客,对方对他的态度也远不如对今日所来之人亲厚,不能对比。

白竺觉得莫名,魏舒白心里忍耐着烦躁之意再次翻身,那长桌咯吱一声,在他心神提起的时候晃了一晃,本已平复,就在他慢慢松下心神的时候,不知哪里噼啪一声,整张桌子直接塌了下去。

轰的一声传出了很远,仿佛连这木屋都要抖上三抖,即便是酒醉之人都能在此时吓得清醒,更何况只是睡觉。

白竺蹙起了眉头起身道“你做什么”

沈醇睁开了眼睛,从榻上蓦然坐起,剑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抽出,划破了夜色般,直接架在了趴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的魏舒白的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魏舒白从未如此时这般狼狈,可那架在脖子上的剑寒气逼人,他只能勉强整理着思绪,忍着那份羞赧道“桌子塌了。”

“哦”沈醇自然看见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他轻笑了一声收起了剑,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看着趴在躺在断裂的木柴之中的男人道,“阁下可有伤到何处”

他的话语虽是关怀,可魏舒白却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伤口恐怕震裂了,疼的厉害。”

沈醇看向了他的腰腹,他倒也没有说谎,那处本来干燥的布上渗出了不少的鲜血。

“桌子塌了”白竺摸索着想要下床。

“嗯,他的伤口恐怕加深了。”沈醇说道,“你不用下来,我来处理就行。”

“你能治伤”白竺问道。

“这次带了不少的金疮药,要不然这大雨天里从哪里给他找治伤的药草去。”沈醇蹲身,将魏舒白扶了起来,说了一声得罪,直接将他拎起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白竺看不见不便,沈醇却没有什么滞涩的地方,直接拿起剪刀将那处剪来,弄干净了原本的药草,然后将金疮药洒了上去。

魏舒白疼的面上全是冷汗,咬的嘴唇发白“这真的是金疮药么”

“当然,虽然有些疼,不过见效快。”沈醇洒好了药粉,直接将那处包扎了起来,“阁下莫非怀疑我会害你不成。”

魏舒白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若真想害你,索性这谷底无人,直接抹了脖子埋在谷中,无人能够察觉。”沈醇笑道,“费不上这个功夫。”

魏舒白颇有些无从反驳,却也觉得对方的性情颇有些大胆,他已知他是皇室中人,却能够轻易说出杀伐的话,可见是有不臣之心。

白竺留意听着那处的动静道“你将他放在何处了”

“我睡的榻上,若真将他放在地上,他这伤一个月都好不了。”沈醇包扎好后去净了手道。

“那你要睡在何处”白竺蹙眉道。

“屋梁哪里都能睡,不拘泥于睡在何处。”沈醇抬头看着屋梁道,“放心,我定然不会压塌你这房子的。”

“我非是担心你压塌房子。”白竺只是不忍他住在房梁之上,他摸索着床榻开口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同睡这一张床上。”

虽然他这床不算太大,可躺下两个人却还是可以的。

魏舒白本还在深吸气平复着疼痛,闻言转头道“不行”

白竺蹙眉道“为何”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道“他若对你有何心思,岂非占你便宜。”

白竺微怔,握着被角的手微微收紧,若沈醇对他起了心思他们是友人,他怎能有此想法。

“我二人为友,岂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白竺开口时胸膛微微起伏,“你似乎对他颇为不满。”

魏舒白百口莫辩“在下没有,只是担心谷主。”

“比起你,我更信任他,我二人之间,不需你来置喙。”白竺冷声道,“你若再诋毁,便从此处出去。”

魏舒白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微微颤抖。

“阿白别生气,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沈醇说道。

“我自是信你的。”白竺往床榻里面挪着道,“你不必介意他的话。”

“好。”沈醇坐在了床边,看着床榻上散落着墨发的美人笑了一下。

其实魏舒白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他的确对他有着想法,只是想法归想法,这点儿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沈醇躺了上去,随手拉上了被子,这床不大,睡上白竺一人还显得宽敞,再躺上一个男人,这上面的空间瞬间狭窄了起来。

白竺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原本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却转为了另外一种紧张。

沈醇挥手熄灭了油灯,室内恢复了黑暗,白竺慢慢摸索着,躺下去的时候却跟沈醇抵住了肩膀。

谷中气温低,每每碰上阴雨时,他的被中总是有几分冷,以至于手足皆是冰凉的,可此时其中却温暖至极,身侧躺着的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竺轻轻挪动肩膀变成了侧躺,背对着身后的人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处过于快速的跳动。

夜色愈深,身后的人明显已经睡熟,白竺却毫无睡意,他轻轻翻着身体,屏着呼吸,换边侧躺时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沈醇垂在身侧的手,呼吸一下子提了上来,心中竟不知酝酿着何种思绪。

魏舒说沈醇若对他动了心思,占他便宜,可他心中每每想到此时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觉得胸口微热,似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有些东西即便内心再如何的否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沈醇动了心思,倾慕他,心悦他。

因而才会在离别时思念,因而才会喜欢他的亲近,听他的一举一动,听他的每一句话都觉得极好。

白竺不知自己是在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的被饭菜的香味唤醒,起身时摸索旁边,发现已然空了“沈醇。”

魏舒白早已醒来,见他初醒唤的是那人,开口道“他在灶房。”

“多谢。”白竺起身,摸索着穿鞋,走到了以往放着桌子的地方有些小心翼翼,摸过去时却发现昨夜塌下去的桌子已然完好无损的摆在了那里。

“醒了”沈醇从厨房出来时看着他的身影道。

“嗯,你将桌子修好了。”白竺说道,“辛苦了。”

“倒不是修好了,原本的那张破旧的厉害,我直接扔了,晨起新做了一张,跟原来的大小高低一样。”沈醇将饭菜放在了桌上道,“不用担心有什么不适。”

“我来帮忙。”白竺起身道。

“坐着就行。”沈醇按住了他的肩膀道。

两三小菜,些许清粥,魏舒白同样坐在了一侧,勉强适应了谷主做的饭菜,如今初尝,发现男人做菜的手法竟相当的不错。

不过比之宫中御厨还是差了许多,能哄住谷主,还是因为对方从未离开过此处。

饭后白竺去溪边清洗碗筷,沈醇则将那些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尸体一一拎离了原处,挖坑打算埋起来。

沈醇给的金疮药颇好,魏舒白虽仍然觉得伤口疼痛,却勉强能够行动了几分,他坐在窗口处看着谷中,那些黑衣人衣领上的花纹明显是当初追杀他的那些人。

那些人武功高强,连宫中侍卫都非是对手,明显专门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可躺在那处的尸体每个都是一击毙命,无一例外。

不说其他,那人的武功在这江湖上绝对能够称为顶流。

只是从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魏舒白看着沈醇随意拎起那些尸体的举动问道。

“无名,”沈醇报上了姓名笑道,“阁下呢”

“在下魏舒。”魏舒白知道他所说的绝对是假名。

“魏舒。”沈醇笑了一声道,“好名字。”

“不知谷主如何称呼”魏舒白询问道。

到了如今,他还不知那人的名字。

“你想知道去问他便是。”沈醇笑道,“他要是没说,我可不敢贸然违拗他的意思。”

魏舒白知道从他这处是得不来了“多谢。”

“客气。”沈醇笑道。

尸体搬运倒不如何困难,只是挖坑麻烦了许多,沈醇待到了无人处,直接以掌力轰出大坑,将那些尸体全部丢了进去,再填埋上了事。

谷中的雨在沈醇来了第三日的时候彻底停了,路面不再湿滑时又是三日后,风吹草低艳阳天,魏舒白勉强能够行动时,便需要去做一些活。

他对此倒无异议,只是从前养尊处优,不过做了些活,手指上便有了丝丝的血痕。

之前因为阴雨弄湿的衣服需要自行清洗,他想要擦拭身上,白竺也由着他去。

“路面当真干透了么”白竺询问着沈醇道。

“嗯,别往草深的地方去,其他地方已经干透了。”沈醇笑道,“你要出去”

“嗯,去采些药,摘些莓果。”白竺背上了背篓道。

“要我一同去么”沈醇问道。

“不用。”白竺断然拒绝道。

沈醇眸色微深道“出去时留意时辰,别错过了饭时。”

“好。”白竺迎着阳光出去了。

他倒不是想采什么药,也不是想摘什么莓果,而是想将之前丢下的伞捡回来。

沈醇即便发现他雨天出行也不会说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

莓果树下,白竺试探摸索了许久,才寻到了那日丢下的伞,其上已经干了,只是多了些许的泥泞和尘土,他轻轻擦拭后收起,然后放进了背篓之中,心下稍安。

木屋处魏舒白擦拭归来,总算除了身上各色让他自己都很难忍的味道,心情略微放松,却只在房中看到了正在处理着竹简的沈醇“谷主呢”

沈醇头也不抬道“出去了。”

“你放他一人出去”魏舒白拎着湿衣蹙眉道。

“若非放他一人出去,此时在下不应该在此处。”沈醇抬眸笑道,“他从前也是一人出去的,不必担心。”

“从前是从前,如今谷中并不安全,他一眼盲之人若是再遇上对方的人,要如何脱险”魏舒白看着沈醇道,“你未免太过于大意。”

沈醇停下了动作,把玩着手上的竹简道“你未免太小瞧他,从前擅闯谷中的人也不是没有,他住在此处十八载,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倒是阁下那日还需要他来保护,此时说这些担忧的话倒有些站不住脚了。”

魏舒白负在背后的手捏的极紧“我只是怜惜他眼盲罢了,是在下多虑,无名兄勿怪。”

“好说。”沈醇低头握住了竹简,继续在其上刻着。

魏舒白则转身出去将衣服晾了起来,其上金丝蟒纹在阳光下极为的耀眼,此时诸事不宜,不管何事都要等他出去以后再说。

午饭时分,白竺背着背篓回来了,他未曾进屋,先是将伞抽出靠在了原本的地方,这才进了门。

沈醇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动作,但对方已然做到了如此小心谨慎,不想被他发现,他也只能当一个睁眼瞎了。

“这是丝线”白竺在午后摸着沈醇递给他的线说道。

“是棉线,只是做的极好,摸起来像丝。”沈醇说道,“我这次带回来的布料不少,你就全当打发时间了。”

“好。”白竺摸索着那线说道。

纺车悠悠,谷中似乎一片祥和安静,沈醇偶然出行,崖边又溅落了不少的鲜血。

他每每都是清除了血迹再回来,可不管是白竺还是魏舒白都知道他是去做何事了。

桃树影里,每每晨间都有剑声划破空气,白竺最喜此时坐于桌前,轻轻摸着竹简听屋外的声音,觉得若能就此过上一生一世也是极好的。

白竺的布纺了不少,剪断时摸索着剪刀小心的裁剪着,以针封边,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素色方巾。

“你这是做什么”魏舒白不解他的举动。

盲人纺布本就困难,可他纺好后,却又将其任意剪裁,何其浪费。

“给他做些帕子。”白竺还记得当时沈醇说要用帕子擦汗的事情,他无太多的事情能为他做,便只能做些这些,让他在离开此处时仍能想起他。

“你就这般喜欢他”魏舒白终是没忍住。

“什么”白竺蓦然抬头,针尖刺破了手指。

“他有何让你喜欢之处你在这谷底生活许久,不见外人,他所做的那些,不过是平常人都能够做到的,若你离开此处,何愁无屋遮风挡雨,何愁无餐食饭饮,这些事情皆不需你动手,自有人送到你的手边,又何须因为这些事情而倾慕于他”魏舒白问道。

他的确不擅长这些事,可若在皇宫之中,这些事皆不需他动手,不需穿补丁的衣服,也不需为那些普通的新衣而高兴,更不需自己纺布,一应皆有人伺候。

若眼前的人愿意,大可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他这一身的风骨,若是穿上纯净的白衣,该是何等的风华。

“平常人都能够做到的。”白竺喃喃此语道,“即便他人皆能做到,可不是他,此种做法便是无益的。”

他心悦他从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是沈醇懂他,从不勉强于他,也从未因为他的眼盲而区别对待。

他约莫知道自己生的好样貌,以沈醇的剑术,若想在他未反应过来制住他容易至极,可他从未有过如此举动。

他倾慕他,只是因为他是那个人,换了谁都不行。

魏舒白看着他的神色抿住了唇,不再言语。

白竺除了制帕子,更多的事情是捣药,各种治伤的药,解毒的药装了许多,一一刻上了字码放在架子上,就像是在为某人的远行做下一次的准备。

他心悦他,却也知道不可能永远留住他,能为他做的,只能尽力做到。

“皇霜草”沈醇听到白竺说这种草药时道,“这种草不是长在山涧里么”

“你知道”白竺有些讶异。

“替你刻医书的时候也看了不少,大概知道一些。”沈醇说道,“那药草是用来解毒的,你做那么多解毒的药做什么”

“给你备的,若是遇上了什么用毒之人,也不必像那日般手足无力。”白竺说道。

“多谢阿白为我费心。”沈醇笑道,“不过山涧处离谷底极远,你不如详细描述一下,我去采回来。”

“皇霜草与其伴生草生的极像,且摘下时当即就要入药。”白竺思索道,“可否带我一起去”

“那就只能留魏兄一人在此等候了。”沈醇说道。

魏舒白开口道“在下无事。”

“谷中已洒了药,若无解药,寸步难行。”白竺说道,“不必担心。”

“多谢。”魏舒白说道。

他二人要寻药,当即便出发了,白竺背着背篓,沈醇则将他负在了背上,以轻功向原处疾行而去。

他二人远去,再不见踪影时,魏舒白起身,步行到了崖下,从衣襟之中撕开了一个小管,用火折子点燃,一道烟花升上了天空。

“什么声音”白竺远远似乎听到了些许异动。

“哪有声音”沈醇问道。

那一声后再无其他声响,白竺只当自己是幻听,抓着他的肩膀道“可能是我多心了。”

沈醇轻笑了一声“可是在担心魏舒”

“不曾。”白竺直接道。

他对那人并无好感,即便他眼盲看不见,也觉得那人的言行中似乎对沈醇颇为不喜,他也因此并不喜那人。

有那人在,他想要说何话时都要思量再三,有些举动那人还要过问,他只盼那人早早离开。

“他倒颇为担心你。”沈醇说道。

“他不过是好奇心发作。”白竺说道,“生活在金尊玉贵中的人,人人阿谀逢迎,从未历经过这些事,故而会觉得新奇,待回去以后,自不会再记得此处。”

“阿白真是这天下第一的明白人。”沈醇说道。

“或许吧。”白竺说道。

他宁愿不当这明白人,也好过放这人来去自如。

山涧的确离谷底颇远,即便沈醇以轻功赶路也走了半个时辰。

山涧颇深,环境愈发清幽,流水击打在碎石之上,清脆如玉碎,此处林深,鸟鸣之声有些许幽深,凉意似乎随着脚踝而上升。

白竺察觉沈醇落地时道“到了么”

“就是这里了。”沈醇扶着他的腿道。

“那放我下来吧。”白竺撑着他的肩膀道。

“此处都是碎石,行走不便,你且说那药草的特征,我若是看到了相似的再放你下来。”沈醇侧眸说道,“免得跌伤了哪里。”

“好,你若觉得重,可将我放下。”白竺说道。

“轻的很。”沈醇扶稳了他朝着山涧踏了进去。

此处蛇虫鼠蚁颇多,可因为二人身上挂着的雄黄香囊,甚少有靠近的。

沈醇行了一段距离,白竺动了动鼻子道“我似乎闻到了莫水草的味道。”

“止血的”沈醇问道。

“对,你果然记了许多。”白竺说道。

沈醇将他放了下来,单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一根树枝递到了他的手上道“慢些走。”

“好。”白竺用树枝敲打着地面,另外一只手借着他的力量,朝着味道散发的地方走了过去。

即便微有踉跄,也会被沈醇快速的搀扶住,不似以往那样手足无措。

待味道浓郁,白竺蹲身下去,摸着那处的草叶在鼻尖嗅闻道“就是这个了。”

他放下了背篓,从其中取着药锄,摸着那草的根轻轻挖掘着,沈醇拿出了另外一个药锄,看着他的动作道“这个要多少”

“此药药性极好,可多挖一些。”白竺说道。

“好。”沈醇松开了他的手腕,扶住了另外一棵草药,将其从根部挖掘了出来。

白竺握着药锄的手顿了一下,听着身旁的声音,默默的挖掘着药草放进了背篓之中。

莫水草挖掘了十几株,白竺停了下来“这些就好,不必挖尽了。”

“留些种子”沈醇笑道。

“嗯。”白竺起身时感觉到了手腕再度被握住时抿了一下唇。

皇霜草有些难找,其他罕见的药草倒挖了不少,白竺或是挖了放进背篓,或是直接处理用布包裹好,背篓的份量也愈发重了起来。

到了午间,沈醇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扶着他坐了下来,取出了一包点心,给他擦干净手后递了一块。

白竺低头品尝,神色间有些讶异“是桃子的味道。”

“谷中的晚桃就剩那些,也不好保存,我索性直接做了点心,放的糖不多,觉得怎么样”沈醇问道。

“好吃。”白竺说道。

山林间是不宜生火的,吃过了点心,沈醇又寻觅了几颗果子给他解腻,石边有流水哗哗,白竺净着手,有些享受此时的时光“你这次要留多久”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沈醇看着他低垂的睫毛道,“我和魏舒在,可是扰了你的清净”

“他有,你没有。”白竺说道,“我只是在想那些药来不来得及做好。”

“来得及,我近日都不会离开。”沈醇笑道,“你不必着急,要不然我总担心扰了你。”

“只是做好准备罢了。”白竺心底那口气微松了些,“谷中有人,我一直未曾问你出去办了何事,可遇上什么新奇的事了”

“遇上了两个孩子在抢一串糖葫芦,未免他们抢了感情,我直接自己抢了过来,为此他们同仇敌忾,非常的团结。”沈醇笑道。

白竺神色略柔“你就未曾被他们的爹娘追打”

“他们追不上。”沈醇笑道,“不过我还是赔了他们两串,免得良心不安。”

白竺可以想见当时的场景,他心中隐隐有关于沈醇这个人的印象,却不知自己想的对还是不对。

但不管这人生的平凡还是丑陋,他皆是喜欢他的“还有呢”

“路遇一人瞧不起我,所以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沈醇说道,“买东西时遇上了要宰我的,反被我宰了,那店家都快哭出来了”

白竺耐心听他讲着,待他讲完时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觉得它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的。”沈醇说道。

“可会烦扰”白竺说道。

“你觉得它在幽谷,何处都是幽谷。”沈醇说道。

白竺觉得他的说法极好,心中思忖“那你可有一二红颜知己”

那些浪荡的豪侠,多是有红颜知己的,美人爱英雄,自古如此,更何况这人性情如此讨人喜欢。

“没有,我素来对女子不感兴趣。”沈醇笑道,“阿白问起,可是年岁到了想娶妻了”

“非是如此,只是话本中所说罢了。”白竺心中稍安,撑着石头起身道,“我这般身体,恐怕也只会耽误别人。”

他虽不认为比别人短在何处,可若是真要有伴侣,的确是不及常人的,更何况他寿数有损。

“怎会”沈醇同样起身道,“阿白若真要娶妻,多的是人想嫁。”

白竺心下微沉,本要站稳,却因为这一瞬的分神,踩到了那石头的光滑处,脚底打滑,本是心神微紧,腰身却被人紧紧扣住了。

“小心些。”沈醇抱住他低头说道。

白竺扶住了他的胸膛,抬头时能够感觉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多谢我不会娶妻。”

他试图站起,却发现腰身处扣着的力量极紧,并未有丝毫松开,白竺紧贴着他的身体,心跳已然失衡,若在如此下去,只怕会被发现“沈醇。”

“其实魏舒说的不错。”沈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道。

怀中人一身清骨,眉宇间隐有愁绪,他眼盲之事沈醇当然会怜惜,正是因为怜惜,有些事情才会迟疑。

“什么”白竺问道。

“我的确对你有不轨之心。”沈醇轻轻低头,鼻尖与之交错,看着对方瞪大的眼睛道,“阿白,我心悦你。”

白竺的思绪在那一瞬间有些空茫,随即感觉到了落在唇上的吻。

呼吸交错,他虽不知所措,可心中却泛着一阵又一阵的喜悦。

手指慢慢的收紧,随着腰间扣紧的手而慢慢揪紧了他的衣襟。

吻分开时,白竺还能够听到耳边心跳轰鸣的声音“你何时”

“第一眼。”沈醇低头说道,“阿白,我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好。”

白竺摸索着他的肩膀,搂上了他的脖颈,紧紧相拥。

可他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人“那时我对你不好。”

“你隐居避世,又有眼疾,待人冷淡也属正常。”沈醇轻声说道,“况且你虽冷淡,却仍然救了我的命。”

“沈醇。”白竺叫着他的名字。

“嗯。”沈醇应了一声。

“我亦心悦你。”白竺在他的耳侧说道。

“我知道。”沈醇摸了摸他的头发道。

“你何时知道的”白竺从他的肩膀处抬头询问道。

“那日再见你,你匆匆奔向我时。”沈醇摸着他的脸颊道,“那时我便知道了。”

“那你为何不告知我”白竺问道。

“还有第三人在呢,若你我互通情意,夜晚躺在同一张床上,三人皆是尴尬。”沈醇说道,“况且我亦会忐忑,害怕自己判断失误,连朋友都没得做。”

白竺面上染上了薄粉“我见你夜夜睡的颇为踏实。”

“若不早睡,岂不想些乱七八糟的。”沈醇笑道。

白竺扶着他的手臂,头抵在了他的肩膀处道“我不知该如何做。”

他心悦这人与他情意相通,本是大喜之事,却让他手足无措。

从前的种种界限似乎在化解,他比想象中更想亲近他一些,又担心自己冒失,不同于从前,让他不喜。

“随心便是。”沈醇笑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你可否将之前的事再做一次”白竺轻声问道。

他从不知唇齿相交也能让他那般的喜悦。 ,无防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