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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错换人生 第530章 053

作者:老胡十八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6 00:50:30 来源:就爱谈小说

第二天, 毫不意外的,母女俩醒来时宋致远已经在实验室待两个小时了。安然先到工会报道,看顾慎言不在, 据说是上市里开会去了, 也就跟陈媛媛打个招呼,“我今儿有事要去市里一趟,中午回来。”

今天陈六福要回红星县整理以前的房子,顺便问问能不能办私人诊所的事, 包淑英得跟着他去。所以安然就得把小猫蛋带身边, 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大院里。

“妈妈, 妹妹家。”

走了不远, 小猫蛋还记得,这儿是严斐家。

安然想了想, 为了以后不让她对性别认知有偏差,温声纠正她“宝贝,小斐是弟弟,不是妹妹哦,他只是长得漂亮, 其实性别是男孩子。”

“性别是什么呀”

“嗯,就是区分男女的,就像妈妈是女人, 爸爸是男人, 哥哥是男孩,你是女孩, 咱们都是不一样的,对不对”孩子的认知总是进三步退两步,往往是上个月才弄明白小动物要分男女, 这个月人类的认知上又分不清了。

小猫蛋拽着她的手,歪着脑袋想了想,但没等想明白,她们就遇到个熟人。

安雅跟刘向群,开开心心的刚从电影院里走出来,很久不见,她的装扮越来越洋气,带蕾丝花边的裙子,米白色的小羊皮靴子,还有一个同色的人造革皮包哪怕是搁五十年后,也是非常洋气的打扮。

就连她身边的刘向群,也是白衬衫解放裤,外搭一个驼色毛衣开衫这俩人还真是会打扮。

安然要说不羡慕是假的,差不多的年纪,别人没结婚,甜甜的恋爱谈着,想怎么打扮打扮着,可结了婚呢干啥都得第一时间考虑孩子,哪怕是想买件漂亮衣服,也得先计划这个月工资够不够,得先留足孩子的花用和储蓄计划,才能算计剩下的能干啥。

经常是,一算,就没心情买了。

当然,安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心态问题,跟钱多钱少没多大关系,可劝别人的话谁都会说,要真轮到自己身上,她还是舍不得。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安雅像只骄傲的孔雀,慢步过来,看了看她牵着的孩子,叹口气。

安然不知道她对着猫蛋叹啥气,也不想跟她多说话,谁看见上辈子的仇人能谈笑风生呢安然没找穿越芯子继续复仇就是她善良了。

可她想走,安雅却不让她走,伸手一把拉住小猫蛋,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姐姐,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的孩子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再怎么爱她疼她,以后还是白眼狼,你说对不对”

安然心头一怔,说得这么直白,莫非她知道自己上辈子曾经养出过小白眼狼但不知道其实她安然也换了芯子,已经避免了孩子被掉包。难怪她每次看见猫蛋的时候都是一副既讨厌又好奇的样子,安然还差点跟她干过一架。

她面上依然很淡定“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枪打出头鸟,有些事别做得太过分,知道吗”就她目前搞的那些投机倒把,赚的那么多钱,要被抓的话,别说坐牢,枪毙都是有可能的。小女孩还是太年轻了,她看不起的这个年代,看不起的这些灰头土脸的劳动者,其实才是这个年代最大的闪光点,最值得敬佩的地方。

这些点子不是他们想不到,只要能挣钱能吃饭,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只是遵纪守法,在什么年代就做什么事。

没有这些她看不起的低到尘埃里的劳动者,这一朵朵默默无闻的浪花的推动,能有她五十年后看小说当穿书者的优越感吗说不定她的国家,她的民族已经沦为帝国主义瓜分的对象,真应该让她好好看看第三世界国家的老百姓过什么日子再让她穿越。

走过电影院,小猫蛋咬着嘴唇,“妈妈,什么是白眼狼呀”

刚才她都听见了,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她都懂,就是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全新的词汇。

“就是没良心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

一连俩成语,小猫蛋更听不懂了,但不妨碍她懂前半句“妈妈我超有良心哒,对不对”

那副小模样,安然爱死了,抱起来亲一口“对对对,安文野最棒,最有良心。”还知道要娶个“媳妇儿”回来给她当保姆用呢。

没一会儿到了市公安局,正巧遇到胡子拉茬的严厉安肩上搭着衣服准备下夜班,“伯伯”

“哎哟小野,你们怎么来这儿了”严厉安揉了揉熬红的眼睛,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比自家那臭小子可爱百倍啊。

“我们来办点事。”

“办啥事要不我带你们进去,要找谁,就一句话工夫,省得你们不熟找不着。”

他倒是挺热心,可安然不能麻烦他,这事算是她“多管闲事”,不能把身份特殊的严厉安牵扯进来,万一因为他热心帮忙还受处分就不好了,所以她只是打哈哈,说她知道去哪儿找,只说两句话就走,让他快回去休息吧。

进了公安局,安然找到专门容留这次专项治理工作中被抓的投机倒把份子的地方,她也没急着上前,先在一旁观察,发现有七八个人排着队,都是来认领被抓的人的家属,有男有女。而公安也没为难,更不可能搞连坐,问清楚找谁,就指指后门,让人带他们过去说几句话,交代一下,还挺人性化,挺有人情味的。

“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独眼男人”

小公安了然,“你是石万磊的家属吧在后面。”

原来那独眼男人叫石万磊,安然跟着过去,在正在说话的几个家属前面的房间里看见他,正一个人双手抱头,坐在墙角,愁容满面。安然虽然同情他,但也没办法,犯法就是犯法。

这事不是她能解决得了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减少点损失,一共八十块手表呢,光成本也得上千,说不定本钱还是借的。

“石万磊,你家属来了。”

男人麻木的神情转为错愕,他哪儿有家属看过来,一个漂亮的小女同志,更加茫然了。

不过,待看见矮矮的踮着脚尖努力想要看见他的小年画娃娃,石万磊就想起来了。几个月前他在公共厕所被一个小女娃娃吓了一跳,还说是有人要拐她,让帮帮她。

事后证明,她确实是被拐的,人小娃娃家庭条件贼好,父母都是大干部,不可能骗他。送回去本来他想核实一下的,结果女娃娃轻车熟路从门口菜地里摸出一把钥匙开门,他就知道没错,所以也没等到家长回来就走了。

对了,她还甜甜的说过谢谢海带伯伯。

这样美好的声音,不是他这样的人配听的。

安然赶紧冲他眨眨眼,“死鬼还不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家里还有事呢。”冲着他的人品,赌一把,帮一把,就是给小猫蛋积福。

幸好,石万磊不是个傻子,电光火石间有了决定,赶紧笑着走过来,嘴上还说“媳妇儿你别怪我,我不会连累你,不行咱们转头就把婚离掉,绝不会连累你跟孩子。”

安然还没说啥,小猫蛋先不干了,她瞪大了眼,鼓着肉嘟嘟的嘴巴,她妈妈可不是这个伯伯的媳妇儿,是她爸爸的媳妇儿不过,她的观察力早就发现妈妈撒了好几个谎啦,应该是在做她不知道的事儿,她不能捣乱,于是又乖乖把嘴闭上看上去气哼哼的。

“先别说那些,我只问你,看看你手上的表,几点了孩子还没饭吃,上次我在后院草丛里捡到的八十个鸡蛋,你藏哪儿了孩子没鸡蛋吃,天天跟我闹脾气呢。”

一个没鸡蛋吃闹脾气的娃娃,气呼呼的小猫蛋莫名就装得挺像。

石万磊迅速捕捉到关键词,手表,八十,捡到。

原来他的存货还在,而且还被她捡到了,“我没藏,借给邻居王六叔了,你找他要去,要回来的话,你们吃四十个,留四十个给我,可以吗”几乎是在祈求,给她一半做报答,给他留一半吧,不然他坐几年牢出去,拿什么还债虽然,昨晚关一起的时候听别的倒爷已经在说,大不了关几年,货不要了,但欠的债肯定也不赔了,谁让他们倒霉呢

他石万磊顶天立地的汉子,人穷志不穷,只要他还活着,还有机会出去,欠债就得还钱。

安然知道了他的意思,虽然不会要他的东西,但还是问“那要供销社还在收鸡蛋的话,我把鸡蛋全卖供销社可以吗钱我先帮你收着,等你出来再给你”

石万磊连忙点头答应,能卖出去肯定更好,不然等几年后手表生锈,电子走干,他还得再拆开鼓捣,这种机械的东西一旦拆开过,就没原装的值钱了。再说吧,现在流行这样的手表,谁知道五年后十年后还能流行吗他是真的赌不起。

ok,得到他的同意,安然就知道该怎么帮他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了。接下来,该问问她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儿。

“两个月前你带孩子上公共厕所,是不是见过一个戴眼镜的老太太”

“是见过,我还记得她穿着一双黑色皮凉鞋,进厕所里抓咱们孩子。”他的原意是证实自己确实看见了,没说谎。

可安然却如闻天籁,“那你有没有听见她骂孩子”

“听见了。”

ok,听见骂小猫蛋,还看见她进去抓孩子,这就是妥妥的证据啊而且,他是神智清楚,完全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的证词绝对能把黄老太太送进监狱

“那你在里面一定要好好改造,坦白从宽,一定要配合公安的调查。”

石万磊怎么觉着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一出门,小猫蛋就忍不住了,搂着妈妈脖子,嘴巴凑到妈妈耳朵上,超小声地问“妈妈,你不是海盗伯伯的媳妇儿,对不对”

“对对对,妈妈今天说谎,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教育跟宋致远不一样,宋致远给孩子灌输的是做人不能说谎,哪怕不说一个字,也不能掺杂假话。

可安然呢,那是受过社会毒打的,知道有些时候就是不能说真话,宋致远有过硬的技术,厂里大部分人都求着他,所以他爱理不理爱说不说,可谁能保证小猫蛋以后也能拥有跟他一样的令人敬畏的技术呢

手上没两把刷子,还一副谁也不鸟的臭脾气,是诚实了,可以后的路得多难走

“乖,有时候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酌情说两句假话。”可具体原则是什么,怎么酌情,没遇到具体情况她也解释不清楚,“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

小猫蛋“哦”一声,又跟着妈妈去严斐家,妈妈小声跟严伯伯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都高兴起来,严伯伯立马拿起衣服跑出去,还让文静阿姨吃饭不要等他。

唉,她猜,估计就是妈妈说谎话起作用了叭。

***

冬日漫长,虽然新房子已经装上了全阳城市第一台家用空调,但只有两间卧室暖和,其他地方还是冷的。只不过比宿舍楼好的地方就是干燥,再也不潮湿了,安然掏钱,狠狠的足足的买了几十斤煤球,火盆子烧得热乎乎的,再把窗子一开,也不怕中毒了。

而在这样的雪夜里,煮上一锅热乎乎的的软软的盐水花生,烤上几个大红薯,一大家子围坐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儿。

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宋致远的项目终于告一段落,低温不适合战机发动机实验,他决定先给大家放几天假,等年过完再回实验室。

另一方面,他的团队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外地省份的,回老家过年,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礼拜。以前的他,完全不懂家里有牵挂的体验,可自从有了女鹅和妻子,他的春节不再索然无味。

甚至,他还想给他们准备个新年礼物。

“啥礼物”姚刚收回差点被吓掉的眼珠子,他们木头一样的宋大工程师居然要送礼物。

“送谁”

“安文野和她母亲。”

姚刚心说这嘴可真够硬的,你直接说你家那口子不就行了

倒是一旁的房平西,颇有深意地问“宋工终于想通,准备跟家属琴瑟和鸣”

宋致远轻咳一声。

他懂房平西的意思,他以前是不想琴瑟和鸣吗是他想不通吗他已经明确表达过数次那个意思,可妻子一开始是不愿意,后来是他没时间,再后来是孩子不让他臊她妈要想天时地利人和,真的太难了。

房平西是谁呢

那是姚刚的师兄,但跟姚刚的粗暴直接不一样,他是成精的老狐狸,心细如发,又特别长袖善舞,年纪三十不到,却已是军垦农场的场长,算阳城市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不是吧”姚刚后知后觉,忽然明白房平西言外之意,一个蹦跶跳起来,“宋工你不会是做了这么长时间和尚”

房平西笑得老狐狸似的“不然你以为,哪个已婚男人可以做到两个月不回家,回家也不过夜,就回去看看孩子的”

姚刚见鬼似的盯着宋致远看,重点当然是肚脐以下。

这还是男人吗他娶老婆干啥呀,有科研就够了,应该把他跟科研颁个结婚证才对。

宋致远坦然极了,他要看就看呗,大家都是男人,“我说真的,送她们什么礼物好”

他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懂的事可以问人,千万别闭门造车。

而且,姚刚跟妻子感情好,小日子蜜里调油,在他心目中这就是很成功的男人,值得他学习。

“你家属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呗。”房平西上上下下打量他,“你这身衣服你多久没买工作服以外的衣服了”

宋致远从来不关心这种事,有穿的就行。

房平西“啧啧”两声,“那你肯定也没注意到家属多久没穿新衣服了亏那么漂亮个小女同志,二十出头的年纪独守空房”

宋致远不舒服的皱眉,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自己妻子。

“好好好我不说,你别翻脸啊,我的意思是,年轻女同志都好打扮,你给送条新裙子,送双皮鞋,再送支口红香水皮包你要的东西百货商店都有。”

宋致远想了想,还真是,半年前妻子主持晚会的时候铁蛋就说了,他姨没裙子,他应该送她裙子。“那大概,所有,要多少钱”

“五六十吧,普通的。”

“那要是上档次一点呢”他咽了口唾沫,有点紧张。

总觉着,安然同志不是那种愿意将就的人,她吃的穿的要么就不吃不穿,要么就得是好的。

“那可就贵了,最少两百吧,阳城市没有,得去海城和京市才行。”房平西是京市人,家境优渥,对阳城这些就比乡村供销社好一点的“百货商店”很是看不上眼。

最少两百块,宋致远去哪里搞钱呢

他帮独臂书记设计的大功率拖拉机已经交付成功,八百块钱也上星期被妻子捷足先登取走了,他连钱是什么感觉都没摸到。

“那个,你们能先借我两百吗年后五月份还。”因为到时候战机成功了,702和部委都会给他一笔不菲的奖金。

“我的钱刚给家里那口子,师哥你有吗”

房平西耸肩“我工资还不够花呢。”他顿了顿,“你上次不是说可以再加大拖拉机马力,装上犁田机和收割机,让拖拉机一机三用嘛你还不如问问柳福安,他要不要,要的话给你点设计费。”

宋致远眼睛一亮,是啊,别的不敢说,但让拖拉机一机三用,他是有办法的。

当即就破天荒的,主动拿起电话,给市拖拉机厂挂电话了。

***

安然可不知道他为了送她个礼物费了多少周折,她最近心情好着呢,走路都能带风。

顾慎言本来想跟她一样办厂国庆节晚会,打响上任第一枪,谁知却弄巧成拙,把总厂书记给得罪了。

“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提前检修一下呢咱们安姐可是事先找不同的工人检修过四五次,确保灯光挂饰万无一失的。”结果,顾慎言直接无视安然的意见和建议,表演节目的时候,舞台两边的红色布帘子上头的挂钩松了,正巧总厂书记中途上厕所回来,经过舞台脚跟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脚,情急之下抓住布帘子。

“你猜怎么着那布帘子居然夸啦一声巨响,被他一把给拽下来啦”

布帘子掉下来,好巧不巧打在第一排领导席位上,打翻了一排烫烫的茶杯于是,晚会没结束,市里和总厂的领导们,就湿着裤裆,在群众的大笑声中仓皇而逃。

丢这么大脸,市里怪总厂书记,书记怪厂长,厂长当然是怪他的准女婿顾慎言同志。因为当初总厂本来以才办过劳动节晚会为由,不建议再次铺张浪费,可顾慎言竭力劝说,厂长也想给准女婿点面子,让他做出点成绩来,明年往上升才有支撑材料不是

可他竟然办砸了

还砸得这么丢脸,要不是宝贝胖闺女只喜欢他,谁也不爱的话,厂长直接就棒打鸳鸯了。

“安姐你那天是没看见,他脸都绿了。”陈媛媛冲另外一边空着的位子挤挤眼睛,那天安然刚好有事,请了假。

反正,晚会从计划提出到布置实施,演练彩排都是顾慎言亲力亲为,一人负责的,其他人就跟着跑跑腿啥的,有安然在跟没她在也没啥区别。

“算了,咱们少说两句吧,只要人没事就行。”

陈媛媛撅着嘴“哼,我就要说,他还想把刘小华安排进来,我就呸了,要不是咱们工人阶级团结,差点就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啊,说啥呢,赶紧干活吧。”

陈媛媛哼一声,忽然眼睛一亮“安姐你看门口的是不是严公安啊,他怎么又来了”

还真是严厉安来了,听说他要来安文野家,严斐就跟屁虫来了,一进胡同就哐哐哐往铁皮房子后面跑,他来无非就是找小野和黑花。

而严厉安来,则是告诉安然一个好消息“有石万磊作证,她知道拐卖儿童的罪跑不了,我们用了点办法,把她嘴撬开了。”

安然其实挺好奇是什么“办法”,但也知道不该问。以前没用,那是因为没证据证明她是犯罪分子,又有上头层层施压,现在证据确凿要坐牢的,他们就有法子了。

“的确是个狠人,普通男人顶多撑十分钟,她居然撑到二十分钟才松口,你猜怎么着”

安然哪猜得到啊,这两口子说话还挺有趣,一定要让别人猜,小孩子似的。

原来,黄老太太曾经也是侵略战争的受害者,十四岁那年穷得都吃不饱了准备出门讨饭,却被个鬼子兵给强奸了,但那鬼子兵还挺有“良心”,给了她一笔钱和粮食,帮他们一大家子度过难关,还说以后要带她回r本过好日子这不就是斯德哥尔摩患者吗被人强还强出爱情来了,随便给点小恩小惠就觉着是真爱了。

可惜好景不长,r军很快投降,夹着尾巴跑了,她却已经怀孕了,只能匆匆找个老实人结婚。

她怀的孩子就是何宝花的丈夫,没活几年就死了。她趁着新社会人口普查的时候把自个儿和儿子年纪给改小了,只要他们一家子不说,谁也不知道孩子是r本人的。

安然听得怪不是滋味,“那她是怎么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同流合污的”

严厉安叹口气,“当年撤军的时候,r本人许诺会回来带走她和孩子,但需要交一个任务给她,就是守护好那艘沉船,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占领华国后来武士会有人联络上她,这才”

“那联络她的是谁,查到了吗”

“查到了,已经抓起来了,一锅端了十几个呢,里头大多数是战败后潜伏在咱们本地的r本间谍,其他都是华国人,情况跟她差不多,都是受了人小恩小惠。”

安然松口气,又捣毁一个间谍窝子,阳城又能太平一段时间了。

“而且,她一招,咱们局的同志就在她说的地方挖出不少日式武器,比咱们整个局多好几个倍呢你猜他们每个星期定期开会,谋划什么好事”

安然心头一跳,严厉安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峻,“莫非是想要攻破咱们的公安系统”那是城市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对。”严厉安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要是再晚半年,他们的计谋就得逞了。这一窝子间谍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里头好些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咱们公安里头多少人才刚从下放的农场回来,连枪都不会摸了要真被他们反攻了,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到时候他们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宋致远。

安然这才后怕。

“现在好,她一撂,咱们一端就是一个间谍窝子。”严厉安难掩激动,“你家小野可帮咱们大忙了。”

要是没有她被拐还成功自救逃出来,没有石万磊的帮助和指证,就没法给坏人定罪,定不了罪又怎么可能顺藤牵出这么大个瓜呢

黄老太太吃枪子儿的事板上钉钉小猫蛋暂时是安全了,安然悬了半年的心,终于落回肚里。

“当然,要不是石万磊的指认,咱们还没办法破局,我已经向领导班子申请,应该能给他将功抵过,免除牢狱之灾。”

毕竟,当场抓获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三只手表,比其他夹带一身的倒爷好多了,严格来说也只是刚到判刑标准。他出面帮忙,也不算公权私用。

石万磊能免除牢狱之灾,是他用正义和善良换来的。

安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严哥你们今晚来家吃饭吧,咱们整几个菜,聚一聚”

说实在的,严厉安跟他们接触这么久,从来对接的都是安然和安文野,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宋大工程师还一个照面都没打过,他确实有点好奇小野爸爸到底长啥样,“好啊,小斐先在这儿玩着,我就过去处理点事,下了班带着他奶和文静过来。”

安然很想把好消息告诉同样牵挂的孩子爸,可人宋大工程师本来已经放假的人,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不到饭点不回家。家里要来人,她得去买点菜,顺带也跟陈叔说一声,让他下了班就过来。

这几天采买年货的人多,这个点菜市场也不剩多少东西了,安然只买到点洋柿子和莲藕。肉联厂的摊位已经收摊了,她只能去副食品商店,后门还有俩卖鸡鸭鹅的,不过她去得晚,只剩一只家养兔子和一只大公鸡。

“同志要兔子吗肉兔子,只要六块钱。”

安然摸了摸,确实是肉乎乎圆溜溜的,拎起来比家里的白白还重,做麻辣土丁,老妈兔头能让人香掉舌头。

但她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因为白白是安文野的好朋友,要是让她知道全家人吃了她好朋友的同类,不知道得多伤心。

“公鸡多钱”

“九块。”

安然咋舌,果真是快过年了,物价上涨得这么厉害,明明公鸡就跟兔子一样重,身上肉还没兔子嫩,居然贵了将近一倍。

可她转了一圈,没发现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咬牙买下,去找陈叔的时候顺便跟药房里买了点党参枸杞,回家把药材塞肚子里,一整只炖上。

她洗洗切切的时候,严斐和小猫蛋就在煤炉子旁蹲着,一会儿问“熟了吗妈妈”,一会儿捏着鼻子假模假样说反话“好臭臭”,一会儿又帮她通通火,扇一扇。

外头冰天雪地,厨房里暖洋洋的,各种食物的香味交融,就连黑花也摇着尾巴守在鸡汤旁,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女主人移动,仿佛在观察她要去哪里,它会不会有偷吃的机会。

鸡杂用芹菜和泡椒爆炒,鸡肉煮得软烂利骨后手撕成小块,一半放锅里继续熬汤,一半用辣椒油葱姜蒜和白芝麻拌均匀,就是一盆家常版的手撕鸡啦。

小猫蛋和严斐,早就抱着小碗碗,一面辣得吸着嘴,一面吃得停不下来。守了俩小时的黑花,也得到几根剔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卡擦卡擦”嚼吧起来。

“哟,真热闹。”高美兰和胡文静风风火火进来,“你们仨这就吃上啦”算上黑花。

“嗯呐”

严斐忙里偷闲“好吃。”

“来,我尝尝。”胡文静洗手,直接用手指捻起一块,“呜呜好吃小安你这做的啥,真好吃,是鸡肉吗赶明儿我把鸡送来,你帮我们做一盆怎么样”

安然当然没意见,石兰人都爱吃辣,小到两三岁的孩子,上至**十岁的老头老太,那都是无辣不欢。不过,宋致远是地道的海城人口味,清淡,喜甜,她还煮了一半清汤的,再加点嫩嫩的菠菜和茴香苗,就成了个简约版的鸡汤火锅。

高美兰本来清心寡欲的,可被儿媳妇拽着看了宋家的新房子,心里也有点意动。

他们其实还有一块宅基地,是早逝的老头留下的,上头半截土房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用怎么拆,随便一推就倒,再在宅基地上头盖栋房子,不也能住得宽敞明亮还干净

有了想法,吃饭的时候婆媳俩就一直打听盖房子的事儿,譬如他们花了多长时间多少钱,请了哪儿的工人,哪个部分用的是什么材料,安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猜错的话,严家应该不缺这几千块钱。不说他们家三口人领工资,就是严斐爷爷的抚恤金也不少,毕竟老爷子是抗援c时牺牲的旅长级别军官,解放前也是多年的老地下党。

这笔钱,老爷子当年家书里说要是牺牲了,有抚恤金就留给儿子严厉安结婚,可严厉安是个有骨气的血性男儿,坚决不肯花父亲的抚恤金,说要留着给母亲养老,可高美兰也不愿花丈夫的身后钱,都说那就留着给严斐吧。

更别说胡文静娘家条件也很好,只有一个哥哥跟她,父母又开明,家产都是对半分的。

所以,人这是强强联合,不缺钱。不像她跟宋致远,穷穷联合只能勒紧裤腰带的省。

“爸爸,我爸爸回来啦”小猫蛋跑过去,一把抱住宋致远的大腿嗯,膝盖,现在只能够着膝盖。

宋致远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多人,安然怕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赶紧挨个给他介绍,大家都笑着争着抢着跟这位市里大红人握手。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可在座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啊。

尤其高美兰,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难得的激动道“宋工,终于见面了。”

“老太太”神情冷静自持,可熟悉的人却知道,她的语调十分激动。

“你好。”宋致远就冷静多了,甚至说内心和比表面更毫无波澜。

安然心说木头啊,你可知道你现在握的是未来女省长的手这双手以后可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

当然,要论对祖国的贡献,在座的各位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她何其有幸,能同时遇见这么多时代浪潮的推动者反正,她知道没自个儿说话的份,就好好做饭吧。

孩子吃了辣的就要喝水,水一喝多吧,又得嘘嘘,小猫蛋还特别有主人翁意识“妹妹我带你去吧,我家嘘嘘你找不到哟。”

反正就在一楼,大人们也不以为然。可从卫生间回来后,小猫蛋的神色怎么说呢,很纠结,很难过,很紧张

安然一开始也没发现,她端菜上桌的时候小丫头就一直尾随着她,她端一盘她跟一趟,严斐叫她她也不去玩了,妈妈好容易摆好桌子坐下,她立马就扒妈妈腿上。

宋致远拿出她平时用的高脚小板凳,谁知她看也不看,就软软的窝妈妈怀里,喂她肉也不吃了,心事重重啊。

大人们都奇了个怪,“小野这是怎么啦小斐你欺负姐姐了吗”

严斐摇头,他也不知道啊,嘘个嘘,姐姐就不开心了。

安然赶紧招呼一声,自己也顾不上吃,搂着小猫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又捋了捋后背,柔声问“怎么,妈妈的小猫蛋这是不开心啦”

小猫蛋也是足够个霸性道,全世界只允许妈妈叫她小猫蛋,其他人都必须叫小野。这不,熟悉的一声“小猫蛋”,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妈妈怀里呜呜呜哭起来。

孩子一哭,所有人都赶来安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谁欺负她了,可问得越多她越难过,到最后都快哭得喘不过气了。

高美兰“嘘”一声,让大家都别说话。果然,小猫蛋的哭声就慢慢小了,情绪也平复了,安然这才轻拍着问“告诉妈妈,小猫蛋为什么哭鼻子,好不好”

孩子唯一一次爆哭还是半岁不到的时候,整整两年前了。

小猫蛋闭着眼睛,拱在妈妈脖子里,瓮声瓮气说“我,我没有妹妹的小,小牛牛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要要死了鸭,妈妈”

她之所以把“生病”跟“要死了”划等号,是因为前几天腊月头子上,大院里有个老太太,刚开始家里人都只以为是生病,肚子胀,吃不下东西,结果拖了大半月不愿看,后来是她儿子给背到医院的,一查就是胃癌晚期,没几天人就没了。

事情一传开,反倒是小猫蛋这样半懂半不懂的孩子被吓坏了。

“嗯”安然一脸懵,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你没生病,一点病也没有,健康着呢。”

小猫蛋松口气,那她就不会死了,妈妈不会骗她。

可下一秒,她又急了,擦擦眼泪,指着严斐的裤子说“那,那妈妈,我的小牛牛呢是不是忘忘在你肚子里啦”

可怜的小丫头,她只知道妈妈说男孩女孩不一样,可她只会从表面区分,头发长的漂亮的是女孩,头发短的是男孩,哪里知道本质区别啊。再加上平时宋致远和铁蛋在家都很注意,上厕所洗澡都是关着门的,大院里男孩子都比她们大,知道廉耻了,她还真没见过真实的那啥。

刚才去嘘嘘,她蹲着嘘完,半天不见“妹妹”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妹妹”居然是站着嘘的

伸头过去一看,就傻眼了。

她将一辈子记得今天的对话,她问“妹妹”这是啥,“妹妹”一脸奇怪而骄傲的告诉她“当然是小牛牛呀,姐姐你没有吗你的小牛牛呢”

心里还暗暗鄙视,姐姐真是笨死啦,他都跟着爸爸站着嘘啦,她还要蹲着嘘安然猜得没错,胡文静对儿子的性教育就只有一句话“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于是,一个有,一个没有,这不就不舒服了吗

才有找妈妈要小牛牛的一幕,大人们肚皮都快笑破了,对她又亲又抱,小傻妞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没有小牛牛的呀

嗯,现在的安文野和严斐不知道,等他们懂事后这将成为伴随他们终生的黑历史和社死名场面。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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