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爹那些年 王子胜（27）

“怎么样找着人了吗”王子腾匆忙赶回京, 见着乔喻披头就问，十分焦急。

能不焦急么，本朝幅员辽阔，何况已经隔了这许久，若是刻意逃跑, 都能跑到福建了，这样的情条件下, 要抓人何其困难, 可要是抓不着, 他们王家就要丢脸了。

为了便宜行事，乔喻特特安排了清岚寨的人“抢劫”了一回王家的商队, “弄丢”了一件祖传之物, 这才能将事情放到明面上大查。

“甄家所有姻亲故旧门生吏目凡有亲眷出自松江府者, 皆细细排查了一遍, 年纪身量行踪等略符合的总共也才六个，画像已经送去给人指认了, 想必马上就有消息，莫急, 坐下来等会儿罢。”乔喻给王子腾递了块帕子，“擦擦汗。”

王子腾点点头，随意抹了把脸, 不快道“我只恨甄家好大的脸，咱们这回在老家那里动静不小，只怕惊动了亲戚了。”

“这却无妨, 若是找到了人，只怕闹得更大。”乔喻微微一笑。这回完全是用逆推的法子顺着甄家人脉网找人，若是找错了自不必再说，要是找着了那也是好一番撕扯。

王子腾今日是特意赶回来等消息的，这事当今派了忠顺亲王协助，一方面也是监督，他又安排了二三亲信，临到头还是有些紧张，这要是弄错了，可就尴尬了。

乔喻就安慰他“除了甄家这一点线索，别处也无从下手，倒不如赌一赌，我倒是觉得除了甄家没别人了。”为了安他的心，又说一事“且上皇欲为六皇子聘凤儿为妃，我打听过了，甄贵太妃可没少夸凤儿。”

王子腾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乔喻道“不久前，圣上给我透的消息。”

王子腾紧紧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叹气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位皇子当今并不喜欢，不，说不喜欢还是轻的，简直是恨不得看不见这个弟弟才好，忠顺王更不用提，捡着机会就要踩上一脚。要不是这样，一个未来亲王的正妃位怎么就没别的适龄皇子了呢，王子腾更遗憾了。

乔喻看出了他的心思，摇摇头道“就算六皇子非甄家所出，甚至深得圣心禀性纯良，我也不欲嫁女给皇家，凤儿的性子叫我养得野了，不是能清静过日子的。”

王子腾不赞同道“凤姐儿哪里不好了，怎么就配不得皇子就凭凤姐儿的样貌身段和管家理事手段，我就不曾见过更出色的姑娘了。”王子腾还有一件隐秘的心思，他侄女这一身气度，合该穿正红配金凤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说出口，况且也确实只能想想，他们王家到底缺一点运势，当今的皇子里年纪最大的也才进上书房。

乔喻无奈，难道我是觉得我闺女不好吗这不是不合适嘛皇家的人哪里是好相与的，宗室还好说，却是凭借圣宠过日子的，大多都是空架子，只一个身份骄人，又不拿正眼瞧人，就凭他闺女的本事，太容易遭嫉恨了。而地位配得上的，又没有年轻才俊，让王熙凤嫁个平庸的丈夫，想想都糟心。

头疼地按按脑袋，乔喻刚想说话，就见王俞匆匆捧着一幅画卷进来。王子腾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可是找着了”

王俞不及喘气，连忙将画像递上，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乔喻，口中答道“郑戚和和尚均指认此人，乃是甄家五老爷、甄应嘉嫡亲弟弟新娶的继室的娘家侄子。”

乔喻将画像摊开，放在桌上，王子腾只粗粗瞟了眼，便去看乔喻手里的册子。

册子上详细列出了此人生平，出自松江府裘家，这个裘家与景田侯裘家却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一个普通耕读世家，世代居于松江府。不过自从这一代嫁了女儿进甄家，据闻在松江府也颇有名声了。这名子弟名裘良，庶出，据说极善钻营，少时既有读书天分，因此在裘家颇有分量，如今年纪轻轻中了秀才功名，又同嫁去甄家的姑母关系不错，于是时常登门探望。

这样一个人，的确有机会知晓甄王两家不和之事，也有动机拿王家给甄家当投名状。

乔喻顺手将册子递给王子腾，又对王俞道“派人盯住此人，只别动手，我去请忠顺王爷做主。另外，去查查劫掠内眷是谁的主意。”这关系到要怎么处置裘家。

王子腾啪地合上册子“我去寻王爷罢。”

乔喻摇摇头“我另有他事要与王爷商议凤儿的事，况且你身为京营节度使，还是避嫌的好。”

王子腾这才道“行，不过大哥要小心，忠顺王爷名声在外，不是好相处的。”

“你放心。”

王子腾便告辞“那我回去等消息。”

王子腾走后，乔喻就给忠顺亲王府递了帖子。

重游故地，王府长史官在前面领路，乔喻跟在后面，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面带微笑。

被领入前院书房，乔喻见到了还未蓄胡子的忠顺亲王，眉眼风流，唇红齿白，果然好相貌。

脑子里想着大不敬的内容，面上恭恭敬敬地请安“见过王爷。”

“快请起，伯爷可是栋梁之才，无须多礼。”忠顺连忙道。

“王爷谬赞了，如何敢当栋梁之誉。”乔喻客气道，心里却想，果然还是那个“不拘小节”的忠顺，朝堂上的大人们听见了又该弹劾了。

寒暄过后，便说道了正题，忠顺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晓，只有一件事不好办，即便查到了这个裘良，也无法直接指认甄家。甄家老太太尚在，只要甄应嘉咬定了不认，便是皇兄也不能将他如何。”

乔喻早有预料，因此只叹息一声“回王爷，我如何不知晓此事难办，只是我却咽不下这一口气。我王家子嗣凋零，膝下统共一子一女，甄家要做什么我们心知肚明，若是冲我来也就罢了，这对内宅下手可非大丈夫所为，着实令人不齿。”

忠顺冷哼一声“伯爷是个爽快人，本王便与你交个底。甄家现在是动不了的。你只想法子叫那裘良供认是甄应嘉指使，并签字画押，即便不能立刻问罪，将证据留下来攒一攒，什么时候攒得够了，数罪并罚，直接撕下一块肉来才好。”说起来甄家其实没得罪过他，还对他颇为奉承，但是谁让他们家姑奶奶没生个好儿子呢，他忠顺可是最小心眼不过的，动不了亲弟弟，还动不了一个甄家吗

乔喻心里一乐，却不打算照这样做，于是道“王爷容禀，我前些日子派了人去松江府和金陵两处调查时发现，那裘良近两年多居于金陵，一概行事裘家未必知晓，若是查处了裘良，却必然要牵连裘家，不免伤及无辜。”勾结匪寇可不是小罪，要说那裘良胆子是真的大。

忠顺并不同情裘家，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己养的苗坏了还能怪人连根拔起不成只是见乔喻神色仿佛有别的想法，便问道“你欲如何”

乔喻微笑道“却不知裘家可愿替甄家顶罪”

忠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好家伙，他差点看走眼了，只看这位“大善人”过往行事，又是救治百姓，又是无偿上交医术，平素里连早朝都不怎么去，还以为是个圣人了，没想到哇

忠顺随即却抚掌大笑“甚好岂以五男易一女，裘家主只要还有点脑子，都得乖乖听话，这事儿本王揽了，这便派人去松江府。”

“有劳王爷了。”

“哪里劳烦了，只待裘家闹起来，咱们便能看个乐呵，不治罪又如何，只要父皇信了，百官信了，百姓也信了，他甄家也讨不了好去。我这便进宫找皇兄要人去，我的人威慑力不够”

忠顺兴冲冲地进宫去了，留下乔喻下剩一半话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送回了府。

唔其实也无妨，乔喻想道。

他这回动作挺显眼的，上皇也该得到消息了，再心大，也不能给儿子娶敌对家族的女儿啊，不怕儿子家宅不宁、英年早逝啊。

乔喻猜得没错，上皇对江南的掌控力度犹在当今之上，他发动薛王两家查人，地点还是龙兴之地的金陵，早有人和上皇告状了。

上皇也有些为难，闹起来的两家严格来算都是他的老臣，按着亲疏远近他更亲近甄家没错，可这回这事儿却是王家占理，他总不能直接勒令受害者别闹了，真这样做，再忠心的臣子都该犯嘀咕了。

头疼的是，他好容易寻着的儿媳人选恐怕又得换人，权贵人家不少，能在他去后保全六儿尊荣的却不多，愿意嫁女的更少。两家这样一闹，贵妃面子上也过不去，亲事怕是不好做了。

只可惜了六子，相貌最肖他，虽张狂了点，皇家子弟本也有张狂的资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却拖到现在连个正妃都没有，想到这里，上皇再看重甄贵太妃也不免有了些不满。

再想起那个怎么都不肯开选秀给他弟弟娶妻的四儿子，上皇头更疼了，自太子去后，剩下的儿子们竟没一个能叫他满意的，四儿也是勉强看得过去，还差些历练。剩下的更别说了，能当个富贵亲王顶了天。

再不高兴，四儿子已经登基，他得顾及皇帝颜面。剩下的几个，尤其是六七两个不争气的，也不能让他们失了依靠。还有跟了他一辈子的老臣们，也得给个下场。

上皇这一日操够了心，以致于晚间又传了回太医才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蠢咕无故咕了一天，先道歉。

其实是昨天上午拔了牙之后就瘫倒了，还被母上大人缴了电子设备，所以连请假都没请qaq对不起

接下来两天在家休息and赶工补更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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