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受了枪伤,他说他说是被人劫道,是昨天晚上。我觉得,这个事应该跟你说。少组长,是不是该跟你说”
“张先生,你应该跟我说。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现在。”
“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他住在南福巷九号,进去往东,十一号,就是东边第三个门。少组长,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一个可能是一个”
张伯为有意没有说下去。
左少卿此时真的警觉起来。
张伯为是以一种报案的口气在说话。而按他说的意思,这个人似乎应该是一名共一党分子这件事的诡异之处,让左少卿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
她干脆地说“张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等着。”
左少卿放下电话,回头叫了鲁城,让他叫两个弟兄,“快一点,跟我走”
五分钟后,一组监听室的一名监听员,手里拿着一盘录音,飞快地跑进程云发的办公室,“程组长,这是刚刚监听到的,是张伯为给左组长打的电话”
录音带被装在录音机上,张伯为结结巴巴的说话声,很快就在办公室里响起来。
右少卿反应敏捷,立刻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说“老程,这是送上门来的你跟处长报告,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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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张伯为打完了电话,提着买来的外伤药,匆匆地往回走。
这时,他清楚地注意到,确实有特务跟在他后面。
此时,最让张伯为心里焦虑的,就是那五十八张汇票这是一笔巨款呀关系着军火交易能否成功赵广文眼睛里的恐惧,担忧的也是这五十八张汇票
他明白,如果他身后跟的是特务,如果黄枫林也是特务,那么,就只有左少卿才能控制住局面
他回到黄枫林家里,把药放在桌上。
黄枫林注意地看着他,“张先生,你想了什么办法吗”
张伯为回头说“黄先生,不要着急,先给这位先生上点药,他血流得太多了。”
就在他们给赵广文重新包扎完伤口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张伯为急忙过去开了门。
只见鲁城和两个特务,举着枪走进来,严厉地瞪着他们说“都不要动,举起手,让我看见你们的手”
在他的身后,左少卿脸色有些阴沉地走进来,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她简洁地说“搜身铐上都蹲到墙角去”
一个特务搜查完黄枫林,给他戴上手铐,推他到墙边蹲下。
另一个特务搜查赵广文,也给他戴上手铐。
黄枫林瞪着张伯为,“张先生,你这是,你这是”
张伯为小声说“黄先生,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了,这样麻烦少一些。”
鲁城喝道“不许说话”
左少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默默地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张伯为竟然给她打电话,还用一种密探报案的口气跟她说话,说明这里的问题一定很严重。她竭力猜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很想单独把张伯为叫到门外,仔细问一问情况。但她不能这么做。张伯为的恐惧和求援,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她先转向侧躺在沙发上的赵广文,盯着他。
一望而知,这个人的伤很重。劫道劫道的人竟然会开枪这一点就让她奇怪。在南京,还没有听说抢劫会开枪的。
她盯着赵广文,说“你,姓名,职业,怎么回事”
赵广文有些吃力地说“我姓赵,赵广文,公司职员。昨天夜里,我下班回家,走在半道上,有几个人要劫我,我就跑。他们就在后面开了枪。后来,这位黄先生救了我。我走不动,他就把我带到这里。整个情况就是这些。”
“你怎么知道是劫道”左少卿冷冷地盯着他。
“他们,他们就站在前面路边,还看着我,就等我走过去。我就回头跑。”
“你身上有钱吗”左少卿问。
赵广文顿了一下,低声说“我没钱。”
“没钱你跑什么”左少卿的目光更加严厉。
赵广文的声音低下去,“我我害怕。”
张伯为小心地看着赵广文。听到他说“没钱”,心中有些惊疑。
他一回头,正看见黄枫林在盯着他。黄枫林的眼神让他深感不安。
他现在最忧心的,就是放在沙发边上的皮包,和皮包里的汇票
左少卿挪了一下椅子,转向黄枫林,“你你是什么人”
黄枫林结巴地说“我我姓黄,黄枫林。我是这位张先生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做一点小生意。昨天夜里,我回家,正走到前面不远,就听见响枪,我吓坏了,就看见这个人倒在地上。我当时我当时,也挺害怕的,就拖着这个人,躲在躲在垃圾箱后面,再后来就把他带回家里。”
左少卿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这个人让她怀疑。
他的结巴不自然,他看上去神色慌张,但眼神里却透出冷静和机警。
左少卿心里衡量一下,这个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身负重伤,还有一个就是这个黄枫林。张伯为给她打电话,他的恐惧和求援,应该是因为这个人
那么,这个黄枫林真的是一个生意人吗她很怀疑。
左少卿感觉到眼前的情况不明,因此不能仓促采取行动。她需要时间观察并考虑,也避免被动。
她回头对鲁城说“关好门,窗前警戒。我们在这里等”
房间里安静下来。房门被关好,一个特务坐在窗前,观察着外面。其他人都找地方坐下来。张伯为也盘腿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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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右少卿也带着人赶到了南福巷。
但她不想冒然闯进去,她想看一看再说。她派人守住街道两端,自己则带着两个人进了南福巷九号对面的小茶馆里,在桌边坐下。
她考虑片刻,示意一个手下进院子里观察一下。
她并没有注意到,茶馆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看报纸的人,那是黄枫林的手下,也是跟踪张伯为的人。
进院观察的特务回来,小声向右少卿报告,十一号的门窗上都拉着窗帘,里面的情况不明。在门外听了一下,里面也没有动静。
右少卿从时间上推断,她的姐姐应该已经到了,并且就在屋里。但屋里没有动静,那么,她是在“蹲坑”守候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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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枫林的房间里,窗前的特务小声向左少卿报告,说刚才有一个一组的人,在门外观望,现在又出去了。
左少卿点点头。她明白,张伯为的电话已经被一组监听,她妹妹已经带人来了。但是,她并没有进来。这样,自己更不能轻举妄动。
她要尽可能把这个屋里的事弄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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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和右少卿都不知道的另一件事,是老李的警卫班长小郑,已经得知赵广文就在南福巷九号,就带着手下的三名警卫也到了南福巷。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伺机劫走赵广文
但是,他们迟了一步,并没有看见左少卿已经带人进去。
不过,小郑等人却看到右少卿带着人来了,并守候在南福巷九号的对面的小茶馆里。这样,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分散躲在四周,继续寻找机会。
南福巷是一条复杂的小巷,小巷两边并不平顺,有突出的墙角,或者居民搭起的小厨房,有些门前还堆放着许多杂物。这就给他们了藏身的地方。
小郑缩在一个墙角后面,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冲进南福巷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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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到了南福巷九号。
李林奉杜自远的命令,带着两个人,也来了,他们也在寻找机会。
李林很快就注意到,有一些人进了九号对面的茶馆。以他的判断,这些人是特务。
他怀疑特务是在这里设伏。这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远处的角落里,向这边张望。
这时,李林注意到一个骑自行车的邮差,正摇摇晃晃地拐进南福巷。
他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
几分钟后,坐在茶馆里的右少卿,也注意到这个邮差。
她向身边的一个特务歪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跟上去。
李林背着邮包,在九号门前下了自行车。
他把自行车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摞信,摇晃着走进去,嘴里念叨着,“十一号,十一号。”他走到十一号门前,敲了敲门。
那扇门立刻就开了。门里的人伸出胳膊,一把就将他拉进屋里。两支枪同时顶在他的太阳穴上。这个情况,被后面跟进来的特务看得清清楚楚。
李林举着手里的信,不断地说“我是送信的,我是送信的。”
但屋里的特务并不听他的解释,把他肩上的邮包夺过来,扔在桌上,然后推着他在墙边蹲下,喝斥道“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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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热。上午的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暑气不断升高。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