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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 第61章 第61章 误会

作者:布丁琉璃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8:05:09 来源:就爱谈小说

萧长宁坐在榻上, 侧首耸肩, 轻轻嗅了嗅裹在身上的披风。玄色的披风很大, 如一袭夜色裹住她的全身,她在上头嗅到了长途奔波过后的淡淡尘土味儿。

萧长宁问“北狄细作的事, 还未解决么”

沈玹并未回答。只将她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随手搭在榻边, 随即坐在她身侧问道“今日进宫,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触及沈玹眼底的关切,萧长宁有些内疚,小声答道“你近来如此忙碌, 本宫哪里还舍得拿这些小事打扰你本以为出门半日不会有事,谁知会这样。”

闻言, 沈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脸颊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低声道“以后莫要如此大意。你的事,比别的事都要重要。”

萧长宁笑了,乖巧点头道“好, 以后本宫出门行动,一定及时向你报备。”想了想, 她又问,“你一定还有公务要处理罢,我们早些回去好不好”

沈玹沉默了一瞬, 而后才抬起头来道“长宁, 今日不必回东厂了。”

萧长宁愣了一会儿, 才问“不必回东厂是何意思”

沈玹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像是无限眷恋般用指腹描绘她的眉眼,银铁护腕蹭在她的下颌处,带起一阵微凉的战栗。他唤她的名字,“这几日你暂时留在洗碧宫,会有人好好照顾你。”

“那你呢”萧长宁几乎是下意识地问,语气急迫,“暂时又是多久呢”

“兴许几日,兴许几个月。”沈玹安抚地吻住她的唇,眼眸深邃,极尽深沉道,“我会常来看你。”

萧长宁呼吸一窒,猛地推开沈玹。

“几个月”说话间,萧长宁眼底已有了水光,红着眼道,“自与你成亲,本宫从未与你分开如此之久。当初本宫对你避之不及,却偏偏躲不掉你,现在不想躲了,你又要弃我而去”

“你知道并非如此,长宁。”沈玹伸手去碰萧长宁,却又被她躲开。

或许从她昏迷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预料到什么了,此时听沈玹要将她独自留在洗碧宫,便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心中的忐忑与不舍都如洪水决堤,将她的心绪冲得七零八落。

萧长宁眼底有泪,抿着唇片刻,才将手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上,问道“你告诉本宫,本宫腹中是不是有孩子了”

“是的。”沈玹神情坦然,修长干净的手掌沿着她的腰线抚摸,最终落在她的小腹上,与她五指紧扣,嗓音柔和了不少,“我们的孩子。”

“这个月信期未至,本宫早该想到如此”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萧长宁面上划过一丝喜色,可很快,这一线高兴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从年关祭祖过后,宫中几番动乱,沈玹的身份秘密已在萧桓的猜疑下岌岌可危。而此番她意外有孕,无疑使东厂危如累卵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寒霜。一想起方才沈玹和萧桓在水榭中谈话的模样,又想到萧桓有些阴沉的面容,萧长宁更是心慌。

“所以你才急着要同我分开”萧长宁反扣住沈玹的手,“沈玹,你到底同桓儿说了什么我腹中的孩儿会给你带来麻烦对不对”

“这是喜事,并非麻烦。至于我的身份,皇上知道只是迟早的事,你要相信我能处理妥当。”沈玹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湿痕,声音沉稳可靠,“至于让你留在洗碧宫,是我和皇上共同的决定。东厂里杀气太重,女眷也少,厂中番子并不懂得如何照顾孕妇,对你养胎不利。”

萧长宁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她怔怔地望着沈玹俊美的容颜,望着他眉宇间残存的戾气,问道“你没有别的事瞒着本宫”

“没有。”沈玹道。

“你发誓”萧长宁眼角挂着泪珠,恶狠狠地揪着沈玹的衣襟,鼻尖几乎与他的相抵,认真道,“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但是你若骗我瞒我,哪怕是为了我好,将来我也定不原谅你”

见她强撑着气势,沈玹叹了声,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随即下移,将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萧长宁心中有气,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直到唇舌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玹低低地哼了声,非但没撤出,反而像见了血的野兽一般吻得越发热烈。

“别哭,长宁。”他在她耳畔低喘,温柔中夹杂着一丝初见时的狂妄,“我何时骗过你。”

萧长宁气势汹汹地质问只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她心中一闷,索性躺在榻上用被子盖住半张脸,转过身去不见他,仿佛在用背影诠释生气。

“长宁”沈玹摇了摇她的肩,萧长宁不理。

“夫人”沈玹捏了捏她的掌心,萧长宁甩开。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片刻便没了动静。萧长宁拥着被子侧躺在榻上,眼珠转动,耳朵捕捉着身后的气息,见久久没有动静,她也顾不上生气了,心想沈玹难道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不会真的丢下自己走了吧

再过了一会儿,萧长宁终于忍不住了,一骨碌翻身坐起,唤道“沈”

而后愣住了,张扬俊美的东厂提督正屏气凝神地坐在榻边,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原来他一直没走萧长宁登时气结,又羞又窘,直起的身子又倒回榻上,背对着不愿见他。

沈玹知道她若是真见不到自己了,怕是又该着急,便也脱了皂靴和外袍,与她并排躺在榻上,从身后侧身搂住她的腰,鼻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哑道“不生气了”

良久,萧长宁闷声道“生气呢。我知道你瞒了我事情。”

沈玹只是更紧地拥住了她,炙热的唇在她颈项处轻吻,慎重道“我这一生也许坐尽恶名,唯独你,我不愿伤及分毫。”

萧长宁心中一动,心里的气已消了大半,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惆怅,像是果糖,甜丝丝的,又夹杂着酸。

她在沈玹的怀抱中动了动,转身回抱住他强健的腰肢,脸在他的胸口拱了拱,随即在他心口处不轻不重地张嘴咬下,骂道“混蛋。”

沈玹竟低声承认“我是。”

日落黄昏,阿朱熬了热腾腾的水晶虾仁粥,配上一碟子醪糟鸭信和牛肉脯,沈玹同萧长宁一同用了膳,伺候她梳洗完毕,便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过多久,萧长宁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沈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发出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夜色悄然席卷大地,期间宫婢贴心地给殿内燃了烛火,罩上灯罩,又悄声退下。沈玹一直未睡,只望着怀中萧长宁安静的睡颜,眼神在跳跃的烛光中明暗莫辨。

良久,他在萧长宁微微张合的唇上一吻,这才缓缓抽回手,披衣下榻。

打开洗碧宫的大门,深沉的夜色铺天盖地而来,料峭的夜风卷起沈玹的披风,在灯火下荡开一抹暗色的弧度。

沈玹迎着火光,眸中的温情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气势。他按着刀站在猎猎风中,下颌微抬,冷然望着洗碧宫外严阵以待的百余名东厂番子。

番子们俱是一身暗黑色武袍,见提督出门,忙整齐下跪。番子们正要开口请安,沈玹却是沉沉抬手,示意他们噤声。

萧长宁在睡觉,他不愿吵醒她。

“厂督,锦衣卫已率先行动。”方无镜亦是一身黑武袍,用红绳扎着护腕,朝沈玹一抱拳道,“属下们都已整装待发,全凭厂督吩咐。”

沈玹点点头,问道“厂中牺牲的几个弟兄,可安葬妥当”

“今日已下葬,家中有父母亲眷的,各给了二十两抚恤银。”方无镜道,“听说锦衣卫那边也折了几名精锐,能在东厂和锦衣卫的范围内大肆暗杀,看来这群北狄细作对我们的人员部署摸得一清二楚。”

沈玹长眉一拧,狭长的眼中酝酿着杀意,缓缓道“远在万里之外的蛮夷,竟对京师厂卫的部署如此清楚,只有一种可能。”

方无镜把玩着指间的小刀,了然道“锦衣卫或者东厂之中,有叛徒通敌。”

沈玹拇指摩挲着刀柄,吩咐道“让有福留在东厂接应,重新布防。另外,将蒋射调来洗碧宫当值,你与林欢各领番队随本督外出缉拿细作。”

方无镜道了声是,随即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沈玹漫不经心道。

方无镜干咳一声,小心翼翼道“您特意将患有言疾的蒋役长留在长公主殿下身边,是不想告诉她东厂有人被暗杀的事么”

沈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东厂布防被泄露,已然不太安全,本督不愿她冒险留在那儿,倒不如卖皇上一个人情。”

那日诊脉,吴有福说萧长宁儿时受冻伤了元气,身子有些许薄弱,偏生又在此时怀了孕,是最要忌讳大悲大怒的。沈玹怕她知道了胡思乱想,本想再多瞒几日,等一切稳定了再告诉她,谁知临时横生枝节

萧长宁晕倒,皇帝知道她有孕的事实;厂卫接连被杀,东厂和锦衣卫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地。

这一场恶战甚至比年关的祭祖宫变要更加危险可怕,因为敌人隐藏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对他们的布防行动了如指掌。

“属下担心长公主会误会什么,毕竟您在她需要特殊照顾的时候离开她”

“此事她帮不了忙,知道了只会平添烦恼和担忧,对她身子的调养十分不利。”

闻言,方无镜便不再说什么。

沈玹定了定神,忍住想要回头望向洗碧宫的**,一挥手沉声道“出发”

萧长宁睡到半夜就醒了,伸手摸了摸身侧,被褥微凉,早已没有了沈玹的温度。

洗碧宫的翠色纱幔浸润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模糊难辨。萧长宁没了睡意,睁着眼睛躺在榻上,心里是十分生气的。

或许是孕期容易伤春悲秋,她气着气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沈玹又走了,甚至没有叫醒自己告别。萧长宁揉着湿润眼睫,心想下次再也不要理他了

然而真数日不曾见他,萧长宁心里又空落落的,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洗碧宫被蒋射的人马保护得很安全,便是连皇帝进来探视也要经过层层关卡。见到这般阵仗,萧长宁便是再傻也觉察到了局势的紧张,渐渐的,便不再询问沈玹的下落。

这日,萧桓退朝后来洗碧宫看望萧长宁。

萧长宁坐在窗边练字,望着一身绣金龙袍的少年帝王掀开珠帘走进来,不觉笑道“不经意间,皇上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年前萧桓还只与萧长宁一般高,仅仅是半年过后,竟然要比她高出两寸来高了,身形更加挺拔俊逸。若是再过两三年,定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只是,这俊逸的小少年眼底有一丝盖不住的疲倦忧虑,坐在萧长宁对面道“阿姐身子好些了么”

“托皇上的福,好多了。”说着,她笔下行楷不停,继而问道,“皇上呢”

“朕也挺好。”萧桓命人呈了一个锦盒上来,打开一看,却是两罐小小的石色颜料。萧桓道,“这两罐黛蓝送给阿姐,用其点染山水,可保画卷千年不变色。”

萧长宁笔一顿,抬首瞥过那两罐珍贵的黛蓝,“皇上怎么知道,本宫正缺这一味石色作画”

萧长宁只在一个月前与沈玹提及过这种颜料。这种极为珍贵的黛蓝色原产于波斯,乃是从青金石中提炼而出,极为珍贵,宫中虽然存过几两,但杂质颇多,远不及萧桓手里的这两罐纯粹。

那样鲜艳干净的蓝,应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且可遇而不可求。

萧桓显然被萧长宁问住了,顿了顿,方笑道“刚巧有使臣进贡了两份,放在朕这儿也是浪费了,想起阿姐正巧擅长丹青,便送来此处。”说着,他软声央求道,“阿姐请收下罢。”

萧长宁又看了眼那包装精美的珍贵颜料,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嗯了一声道“放在旁边罢。”

萧桓便将那颜料摆在案几上,又听见萧长宁问道“看皇上气色不太好,眼底多有疲倦,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自从搬回洗碧宫这几日,萧长宁便与沈玹断了联系,蒋射又是个不肯开口说话的闷葫芦,她心里记挂沈玹,却不得方法。正巧萧桓前来,她本想旁击侧敲打听一番东厂的形势,谁知萧桓也是个嘴严的,只道“一切安稳。”

萧长宁啪的一声拍下毛笔,也不练字了,只望着萧桓道“你莫要骗我了,你到底和沈玹说了什么”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或者说,你与他交易了什么”

“阿姐”萧桓有些委屈,弱声道,“难道在阿姐眼中,朕就是如此不顾亲情、攻于算计的人”

萧长宁望着他,没有说话。

萧桓解释道“沈提督假冒太监进宫,又霸占着阿姐不还,致使阿姐有了身孕,刚开始时,朕的确是很生气的,生气到恨不得杀了他。”

萧长宁倒吸一口气。

萧桓忙提高声音道“可是朕也知道阿姐很喜欢他。朕已经伤过你一次了,便是再恨沈玹,也不愿因他而伤你第二次,况且北狄细作在京师大肆暗杀,试图瓦解锦衣卫和东厂,正值用人之际,朕不会傻到在此时”

说到这,萧桓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慌乱地看着萧长宁。

萧长宁已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推测出了前因后果或许是因为东厂遭遇了危机,沈玹才决定在此时将她送入洗碧宫休养

心跳有些快,萧长宁竭力稳住心绪,对萧桓道“运筹帷幄的事也好,决胜千里的事也罢,本宫不太懂。本宫只知道,本宫的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萧长宁轻轻覆住萧桓紧握的拳头,坚定道“所以,此番动乱结束后,不管胜算如何,都请你放过沈玹,也放过你自己罢。”

萧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长宁似乎早料到他想说什么,打断他道“本宫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近来朝中流言颇盛,有人说东厂提督九千岁,加上长公主千岁,合起来便是万岁之尊。宫里只会有一个万岁,所以你害怕了,这次动乱,你既希望他活着回来,又不希望他活着回来,对么”

萧桓微微失神,随即自嘲一笑,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阿姐,你是这么想朕的么”

萧长宁只是微微一笑,放缓声音道“皇上现在该知道,被人误解和怀疑是怎样一种伤心的体会了罢”

萧桓一怔。

萧长宁望着案几上的黛蓝,轻声道“本宫不管史书如何评判,也在乎千岁万岁,只想同他厮守百年。”

萧长宁永远都是如此,没有苛刻的言论,也不曾哭喊大骂,但轻飘飘的一句话总能直击萧桓的内心,令他无从遁形。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姐姐只是同他一样表面柔弱天真了些,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细腻。

“对不起。”萧桓垂下头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道,“这颜料,是沈提督让朕转交给你的。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朕知道他很想你。”

萧长宁微微一笑,淡然道“本宫知道。”

萧桓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尽数咽回腹中,只让萧长宁好生养胎,便起身离去。

萧桓一走,萧长宁也没心思练字了,目光总不自在地被案几上的两罐颜料吸引。她索性拿起一罐颜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打开盖子,手指捻了捻黛蓝的粉末,仿佛上头残留着沈玹的温度,嘴角荡开一抹笑来。

“傻子。”指尖的黛蓝在阳光下闪着典雅的光泽,她低声道,“若你亲自送过来,本宫会更开心啊。”

萧长宁发了会呆,直到敲门声响起,蒋射清澈的嗓音在外头响起,一个字一个字艰难道“越、瑶。”

蒋射说话不便,萧长宁便猜测道“是越瑶来了吗”

门外,蒋射点了点头,而后又怕她看不见,低低道“嗯。”

萧长宁忙将颜料收起,拍了拍指尖的粉末,喜道“快让她进来。”

越瑶穿着锦衣卫的官服,长发束入乌纱帽中,披着阳光进门时仍在嘀咕道“哎,现在来洗碧宫看望殿下,还要被解刀了。”

萧长宁知道越瑶身份特殊,先帝开了恩,准许她面圣不必下跪,不必解刀,如今来洗碧宫还要搜去利刃刀剑,心中多半不太快乐。她道“蒋役长也是奉命行事,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越姐姐就别记恨他啦。”

越瑶行了礼,坐在萧长宁对面道,“你这个役长相貌堂堂,怎么就是哑巴呢”

“他不是哑巴,只是天生不太会说话。”萧长宁一把拉住越瑶的手,“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越瑶大方道“殿下请问。”

“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玹将我放在洗碧宫,已有好几日不曾露面了。”萧长宁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越瑶笑道“殿下放心,祸害遗千年,沈提督好得很呢。”

萧长宁见她说沈玹是祸害,佯怒般拧起眉,在越瑶小臂上轻轻一拍“又胡说。”

越瑶嗷地一声,疼得眉毛都皱在一起。萧长宁平时与她玩笑惯了,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忙道“本宫没用力怎么这么疼的么”

“臣受伤了的。”越瑶解开护腕,露出小臂上的包扎的绷带,皱眉苦巴巴道,“肩上还有一道口子,否则臣哪有时间休假来见你呀”

萧长宁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还不是因为那群莫名出现的北狄刺客。”越瑶三言两语概括了前些日子的遭遇。

话说那日,越瑶与温陵音便衣跟踪乐坊的那几名北狄汉子,顺藤摸瓜找出了接应他们的线人,竟是某位尚书家的管家,双方交战,北狄细作服毒自尽,线索就此中断本以为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谁知当天夜里,越瑶竟在锦衣卫总府述职时遇刺若不是温陵音及时赶到出手,她也许就难逃一劫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锦衣卫里头有人通敌。”越瑶省略了乐坊中强吻温指挥使的事,只捡了些惊心动魄的细节说,又转而道,“听说东厂也不消停,被刺杀了好几名番子呢。”

萧长宁心里一惊,案几上的五指不自觉蜷在一起。

片刻,她稍稍定神,给越瑶泡了杯热茶,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臂上缠着的绷带上,笑道“谁给你包扎的伤口,这个结十分特殊,听沈玹说好像是军营中惯用的包扎方式。”

“是么”越瑶抬臂看了看伤处,笑道,“温大人给我包扎的。”

“”萧长宁有些高深莫测地望着越瑶,“你觉不觉得温陵音对你有些怪怪的”

“有”越瑶一拍大腿道,“他总是跟踪监视臣呢”

越瑶回想过去的几日,自从乐坊一事过后,温陵音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便越来越多。她巡查归来,温陵音便站在北镇抚司的门口清冷地唤她“越抚使。”

她半夜翻墙喝酒回来,温陵音便站在门口阴恻恻地唤她“越抚使。”

她遇刺受伤,温陵音一边强势地拉起她的手臂给她上药包扎,一边眼神复杂地唤她“越抚使”

烛影摇晃,越瑶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纳闷道“是不是卑职做错了什么啊温大人”

温陵音淡色的唇张了张,而后才垂下清冷的眼睫,给她的绷带打了个结实的结,低声道“没,就叫叫你。”

越抚使、越抚使

越瑶索性落荒而逃,到洗碧宫来寻个清净。

听完后,萧长宁笑得肚疼。

越瑶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笑,问道“殿下笑什么”

萧长宁道“双喜临门,本宫不该笑”

越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一头雾水道“何为双喜”

“一是喜越姐姐终于觅得良人,二是喜”她将手覆在小腹处,微笑道,“本宫有了身孕,你要做大姨了。”

“噗”越瑶一口茶水险些喷出,简直不知该从哪一点开始震惊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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