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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 第62章 第62章 红杏

作者:布丁琉璃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8:05:09 来源:就爱谈小说

越瑶楞了一下, 而后摆摆手笑道“殿下, 你在开什么玩笑。”

萧长宁诚恳道“本宫没有开玩笑。”

越瑶继续哈哈笑着“怀孕太监怎么会让你怀孕呢臣虽然是不学无术的武官,但常识还是懂的”

萧长宁只是托着腮看她,没有说话。

越瑶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 半晌,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长宁的神色太过认真,于是她不笑了。

而后, 越瑶极其小心地试探道“所以说你是真的怀孕了”

萧长宁点点头, 坦然道“是真的啊。”

越瑶张了张嘴, 猛然起身, 一副深受震撼的模样, 片刻才凌乱道, “发生了什么殿下怎么还可以如此淡定”

萧长宁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有些糊涂, 反问道“本宫为何不能淡定”

“你、你”越瑶在屋内来回踱步,而后又挨着萧长宁坐下, 紧张道,“沈玹知道这事么”

萧长宁刚要回答,越瑶却是打断她道“定是知道了。怪不得沈玹将你送回了洗碧宫, 还命蒋射的人马寸步不离地看管你,想必是他早已知道你有身孕了”

萧长宁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沈玹一向关照本宫,说起来,本宫有孕之事还是他先发现的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 越瑶又是一惊, 愕然地看向萧长宁。

萧长宁往后缩了缩, 小声道“越姐姐,你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越瑶道“孩子他爹是谁”

萧长宁“什么”

“不行,臣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沈玹那疯子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来。”说着,越瑶一把拉住萧长宁的手腕,低声道,“放心,臣拼死也会将你救出去”

“等等。”萧长宁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沉默了一会儿,方问道,“你是否误会什么了”

见萧长宁淡然自若,越瑶也有些糊涂了,问道,“殿下是否在嫁给东厂提督太监后,有了身孕”

萧长宁点点头,“本宫是有了身孕,但沈玹他”

“门外的番子和蒋役长,是不是沈玹派来看管你的”

“是这样不错,但沈玹”

越瑶抬手,示意萧长宁不必多说,沉重道“那应该没错了,殿下不必多言。臣与殿下从小一同长大,一直拿殿下当亲妹妹看待,不管殿下犯了什么错,臣永远站在你这边”

“不本宫觉得有必要同你解释一番。”

“不必说了,臣都懂。沈玹再位高权重也不过仅是一个太监,殿下青春正盛,没必要为了他守活寡。天涯何处无芳草”

“越瑶”见她越说越离奇,萧长宁憋得肚疼,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本宫红杏出墙了”

越瑶一副活该沈玹倒霉的神情,“反正他也配不上你。”

萧长宁没忍住伸手去捏她的腮帮,直将她的脸颊拉扯变形,这才低低笑道“越姐姐啊越姐姐,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姑娘啊简直是一根筋的活宝”

越瑶被扯着腮帮,一脸莫名,含糊道“什么意思”

“自己猜去罢。”萧长宁笑眯眯道。

不过以越瑶的直肠子,兴许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沈玹竟然是个铁铮铮的假太监。

越瑶望着萧长宁,似乎在认真地替因红杏出墙而被软禁的长宁长公主忧虑着,沉思良久才道“长宁,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宫的。”

闻言,萧长宁又心酸又感动,在心里说了声傻蛋,笑道“好啊好啊,本宫等着。”说着,自己倒扑哧一声笑趴在案几上。

她笑吟吟的模样,哪里像是被软禁的模样越瑶饶是再粗枝大叶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一双明艳的眼睛盯着萧长宁眨呀眨,以掌覆在萧长宁的额上,问道“你没事罢长宁,我怎么觉得你的样子有些古怪”

萧长宁摇了摇头,只拉着越瑶的手笑道“谢谢你对本宫这么好。不过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等再过些时日,本宫会将全部真相都告诉你的。”

越瑶心想还有什么真相会比红杏出墙更复杂呢

“这又没什么,当初贵妃娘娘也对我很好。”越瑶仍有些不放心,又询问了一番,“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本宫命好,总是遇见贵人。”萧长宁用力攥了攥越瑶的指尖,真诚道,“越姐姐,遇见如意郎君可要把握住呀,早日成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越瑶被她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弄得浑身发颤,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道“真不知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了,臣手下有一名女千户,身手甚是不错,可要让她假扮宫女进宫照料你”

萧长宁却是摇头“不必,蒋役长将洗碧宫安排的很好。”

“可是”

越瑶仍有些不放心,萧长宁道“城中细作未除,你们正是用人之际,就不必再分流来本宫这儿了。本宫身处深宫,虽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也不该拖你们后腿才是。”

越瑶又坚持了几番,见萧长宁不同意,只得放弃,起身道“那臣先回去了。虽然受伤不能前去杀敌,但府内的公文还是要处理的。”

“去罢。”萧长宁笼着袖子笑眯眯道,意有所指道,“要对温指挥使温柔些呀。”

闻言,正起身的越瑶一个趔趄。

萧长宁又拖长语调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哎呀呀,好一段良缘佳话呀”

气得越瑶在她腰间挠了几把痒痒,这才神清气爽地离去。

越瑶这活宝一走,洗碧宫又一下安静了下来,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水,倒映着萧长宁的孤寂。

奇怪,以前独自在洗碧宫生活了六年,也不曾体会过孤独是何滋味,现今不过与沈玹分离数日,便尝尽了离别心酸。

午后的阳光正盛,有暮春的颓靡之气,萧长宁叹了一声,起身拿起了那两罐青金石黛蓝颜料。

熟稔地铺纸研墨,画万丈山河,一笔笔画出远山起伏的轮廓,浅墨晕开宛转的河流,黛蓝的墨润了水,一层层晕染在山峦之上,极致的蓝和黯淡的青交相辉映,一幅旖旎明丽的山河图跃然纸上。

为了使颜色更富有层次,需要在一层颜料干了之后再染下一层,如此反复十余次,方能绘成一幅。萧长宁趴在案几上等墨干,趴着趴着便犯起困来。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便总是容易体乏嗜睡,每日午后总要小睡一番养精神的。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回到内间,命阿朱一个时辰后叫醒她喝药膳,这才脱了鞋袜上榻,安心睡去。

窗外的柔风阵阵,卷起书案上的纸张哗哗作响。宁静深沉的梦境里,萧长宁仿佛又闻到了沈玹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而另一边,从宫中出来的越瑶提着两罐桃花酒,哼着小曲儿回到北镇抚司,刚进门,便见站在门口执勤的刘千户干咳一声,眼歪嘴斜地给她使眼色。

越瑶福至心灵,立刻会意,转身就走。

然而已经晚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清冷的嗓音“越抚使。”

越瑶现在一听见越抚使三个字就头皮发麻,也不知这上司哪来如此多的精力,每日没事干就总爱来北镇抚司查岗。但毕竟是借着公务之便强吻过温陵音的,越瑶心里想逃,脚却因心虚而钉在原地,背对着温陵音干笑“好巧啊,温大人哈哈哈哈。”

沉稳的脚步声靠近,接着一柄绣春刀沉沉地压在越瑶未受伤的那边肩头,警告似的拍了拍。身后,温陵音用古井无波的嗓音道“越抚使伤势未愈,不宜饮酒。”

偷偷饮酒被爱管闲事的上司逮住,该如何置之

然而越抚使自认为是极其聪慧的,很会随机应变。她伸出一根手指,将肩上的绣春刀拨开些许,这才转过身,将酒坛递到温陵音面前道“没喝酒,这是卑职孝敬给温大人的,温大人日夜操劳实在是辛苦了。”

听到孝敬二字,年少英俊的温指挥使眉毛一拧。

酒坛是用稻草绳串着的,粗粝的绳子勒在越瑶的掌心,令她指尖微微泛白,像是那时初见的梨花飘雪。温陵音望着她的指尖半晌,而后伸手将酒坛草绳攥入自己的手中。

温陵音的指尖在越瑶掌心划过,一触即分,一个忍不住心弦微动,一个却仍是情窍未通,只心痛地望着两坛好久落入温指挥使的魔掌之中,咽了咽口水。

温陵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如此,便多谢了。”

“应该的”越瑶挤出一个笑来,眼底却写满了不舍。

话说,锦衣卫有规矩不许私下受贿的罢不知温指挥使公然拿走她两坛好酒,算不算得上受贿呢

但这个念头仅在越瑶脑中过了一遍,转瞬就烟消云散。温陵音活得太端正清高了,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好似的不逾矩,自制力强到可怕,偶尔露出贪婪的小性子,倒也比他冷冰冰的模样要可爱得多。

如此想着,越瑶心里的那点不舍也没有了,觉得那两坛酒送得值。

越瑶跟上温陵音的脚步,竭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可靠些,问道“温大人,北狄细作的事,可有眉目了”

温陵音嗯了一声,“那些人都是北狄死士,一旦发现危机,便会服毒自尽。”

越瑶同仇敌忾道“那大人岂不是又白忙一场了”

“有一个活口,但被东厂捷足先登。”温陵音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立即有下属牵来了他的骏马。温陵音并没有立刻上马离开,而是站在阶前,身披阳光,提着酒坛道,“接下来,就看东厂能不能审讯出有用的线索。”

越瑶点点头。虽然东厂和锦衣卫一向不和,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没必要去较个高下。

春风袭来,衣袂翻飞,越瑶敏觉地发现了温陵音深色的袖口处有几点深色的印记,不由担心道“温大人,你受伤了”

温陵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袖口上果然有几滴暗红。方才去城中稽查回来,先是与那群碰头的细作交了手,半路又杀出一队东厂番子,将现场唯一活着的细作劫走了。酣战一场,衣裳上不知何时沾了血渍。

“府中有药,属下给您包扎”

越瑶拉起温陵音的手,温陵音却是一怔,而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和在乐坊强吻之后的反应如出一辙,说不出是厌恶还是慌乱。

“不是我的血。”

越瑶愣了一会儿,没有丝毫被拒绝的尴尬,反而饶有兴致地风流一笑,“放心啦温大人,这次属下绝不会再乱来。那日乐坊之中实属迫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走了。”温陵音拧眉打断她,几乎是有些急促地翻身上马,将酒坛抱在怀中,单手执着马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唉。”越瑶有些惆怅地倚在北镇抚司阶前的石兽旁,叹了声,“忽冷忽热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长宁睡得不稳,梦里总觉得自己抱着一只大火炉,热得慌。

浑浑噩噩地醒来,睁开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她怔愣的模样。

萧长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抚过那双凌厉的眼睛,用睡后慵懒软绵的声音小声道“本宫不是在做梦罢”

翠色的纱帐微微晃动,光线朦胧而温馨。

沈玹摘了官帽,亦没有穿官袍,只披着单薄的中衣,胸膛微微敞开,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他抓住萧长宁的手包在掌心,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得更近些,吻着她的脸颊道“如果是梦,那定是美梦。”

他炙热的唇和微痒的呼吸都是如此真实,萧长宁感觉自己一个期待已久的夙愿终于达成似的,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记得自己还在生沈玹的气,但见到他眼底有疲色的模样,却又不忍再生气。

“怎么不同我说话嗯”沈玹的手在萧长宁腰线处游移,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求,与她鼻尖对着鼻尖轻蹭。

萧长宁闷闷道“你总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哪里用得着同我说话。”

沈玹知道他上次不辞而别,萧长宁醒来后一定生气了,便含着她的耳垂轻吮,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敏感的轻哼声。

“桌上的画,我见着了。”沈玹在她耳畔低语,“青金石的颜色很适合你。”

那千金难买的颜料,也不知花了沈玹多少心思,想到此,萧长宁的气消了不少,只道“回头画好之后便送给你,左右是你买的颜料。”

“好,”沈玹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沈玹已经许久不曾在她面前自称过本督了,而是以你、我称之,似乎随着两人关系的深入,不服管教的野兽心甘情愿地收敛爪牙,匍匐在她的裙裾之下。

萧长宁更用力地环住沈玹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问道“你的事,解决了吗”

沈玹沉吟了片刻,方用低沉好听的嗓音道“有了眉目。我来看看你。”

那应该还没结束,下次见面可能又是十天半月之后。萧长宁有些失落,轻声说“听越瑶说,厂卫之中有内贼通敌,你们折了不少人马”

“是折损了一些,不过抓捕到的细作已经招供。”那名北狄细作还未来得及服毒,便被沈玹利落地卸了下巴,敲了牙齿,便是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这才抓到活口。

“内奸是谁”萧长宁有些紧张。她生怕从沈玹嘴中知道某个自己熟悉的名字。

沈玹并未隐瞒她,只道“霍骘。”

万万没想到是他萧长宁讶然道“霍骘不是已经死了么”

沈玹道“霍骘的确已死,不过他在入宫营救废太后之前便做了两手准备。”

锦衣卫曾经在祭祖之时攻破过东厂,对东厂格局十分了解,且霍骘本人又曾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对锦衣卫的人员布防乃至朝中重臣的家宅俱是一清二楚。他料到营救梁氏此行凶险,便昧着良心通敌叛国,将京师布防拱手相让,乞求获得北狄人的支持,推翻根基未稳的小皇帝,将他的情人送上金銮大殿的龙椅

然而霍骘的计划还未完全实现,便死在了自己一心想要营救的梁氏手中,一箭穿喉。

霍骘已死,北狄人却不甘心就此放弃中原这块肥肉,他们得到京师布防图,轻而易举地偷潜了进来。蛮夷之族兵力不足,只能靠暗杀取胜,所以才有了朝臣接连遇刺之事,闹得京师人心惶惶,险些不攻自破。

“真是阴魂不散。”萧长宁道,“若不是霍骘和梁氏作乱,我们如今也该是太平盛世日。”

“甘露寺的萧万安逃走了。”

沈玹的声音冷了几分,又抛出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件,“甘露寺监管她的老尼姑和侍卫一夜之间全被灭口,光靠她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兴许北狄人入侵京师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萧万安和霍骘都是疯了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长宁拧眉道“在佛门重地造下杀孽,她是要遭天谴的。”

说着,她抬首望着沈玹道“所以,这些就是你将我丢在洗碧宫一走了之的理由”

沈玹不说话,只是用力地亲吻她。

萧长宁却不吃这一招了,伸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愤愤道“有什么不能摊开和我说的,非要藏着掖着你以为这是为我好么,可我不喜欢这样。”

“长宁,我很想你。”沈玹在她耳畔哑声道,“可我的脚步不能因为思念你而停留,在战场上,我必须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沈提督,你可明白”

沈玹极少说缠绵入骨的情话,所以才会显得弥足珍贵。萧长宁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一软,抵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被沈玹趁虚而入,捞入怀中来了个深吻。

“等等”半晌,萧长宁红着脸,喘息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沈玹眸色深沉,嗓音沙哑。

“我不信,你沐浴过了,是不是为了掩盖血腥味”萧长宁有些急切地从他怀里挣开,“你脱下衣裳给我看看。”

下午的阳光慵懒,连光线都变得暧昧,点亮空中浮动的尘埃。沈玹轻笑一声,摩挲着她的脸颊道“我怕这衣裳脱下来,就穿不回去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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