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 第158章 158

‘我们只需要做英雄该做的事。’

那么, 什么是‘英雄该做的事’呢？

托尼·斯塔克身处百米高空, 他沉默地望着他的男孩儿的背影。钢铁侠沉默的注视着超人。

这就是此世最强之人的背影了。如此坚毅，如此强大。这就是超人, 这就是克拉克·肯特。

如果不是离得足够近, 你可能很难想象他竟然会是那样的脆弱……又那么的坚强。

托尼·斯塔克因某种奇妙的心理始终保持沉默。今日的他非常的好脾气。斯塔克先生既没因被睡眠不足而向他的恋人撒气, 也没因他男友的前女友竟搞出了这么多丧心病狂、耸人听闻的事而感到焦虑不满。

他就只是沉默着。像个轻喜剧里对恋人过往感情史没任何想法的‘标准’男友——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并未因拉娜·朗的疯狂而感觉地位受威胁。他的直觉令他在尚未得知真相时便意识到了那个女人可能还爱着克拉克，但他却并未因此感到焦躁。

不过好吧。或许还是有一点儿的——但这‘一点儿’焦躁的起因却并不是因为嫉妒或厌恶……托尼的不安只是因为他担心克拉克会因此再次受伤。

……而这种心情对托尼而言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体验。他很早便确信了自己并不是个多么会‘爱’的人。斯塔克一家的遗传dna里除了天才必定还有别扭。哪怕是他父母尚未离世时，他也不是个多么擅长表达爱的人。而在失去了霍华德和玛丽亚后, 他更是成功的变成了个‘失爱者’。他不仅不会轻易的给予‘爱’，甚至还深深的质疑着这种感情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是的。也正是因此。因为这段‘辉煌岁月’……此刻的托尼·斯塔克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克拉克·肯特对他的改造是何等的彻底。超人对钢铁侠的影响是多么的‘可怕’。

他或许还是那个悲观的前瞻者，但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过去的托尼从未有过在照顾自己情绪之前便先体谅他人的经历。但在此时此刻, 这个依旧十分自大的天才钢铁侠却满脑子都是面前那年轻的、心碎的、暗藏愤怒的超人。

一想到这儿, 一股闷闷的愤怒便从他胸口冒了出来。于他而言, 拉娜·朗本该是个令人尴尬的, 彻底疯狂了的麻烦罪犯。毕竟这是他男友的前女友，而他的小男朋友还立誓绝不杀人（他也非常支持）。这本该令托尼感到尴尬。如果他理智尚在，或许该像蝙蝠侠那样在瞭望塔里远程支持……

但他做不到。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被烧的焦黑的园子, 满脑子都是那个迷茫又愤怒的男孩儿。

这几年来克拉克已很少向他展露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他的‘男孩儿’早就是个男人了。这曾令他有些许遗憾，但托尼也却绝不想这遗憾被以这种方式满足。

那个疯狂的女人伤害超人的自尊还不够，她还要去伤害他与世界最深的纽带, 克拉克最后的安全感——她竟敢对他的父母下手。

钢铁侠简直想不通对方的逻辑。他只能认为拉娜·朗可能是个该死的施虐狂……托尼搞不懂为什么这女人能在爱着克拉克的同时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个青年。这令他感到了一丝奇妙的不安, 为了那淡淡的不详预感, 钢铁侠不顾可能会面对的尴尬, 非常不成人地跟上了超人的脚步。

而他的恋人也并未拒绝他的跟随。克拉克·肯特的心情远比托尼更加复杂……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好像每个线头都暗示着什么线索，但由于太多也太杂乱……克拉克完全无法理清头绪。

当纳撒尼尔·特莱恩的脑袋在他面前爆炸。超人在那一瞬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妖魔的尾巴。

似乎有个令人发毛的声音在暗暗低语‘这是个开始’。……如果特莱恩没有撒谎，那他就是克拉克超人生涯的‘开始’了……

好似有只冰冷又纤细的手贴上了超人的背脊。令这无敌之人莫名的心里发寒。这可怕的猜想令克拉克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感到了低沉的、微弱的愤怒——无论如何，将乔纳森与玛莎牵扯进来都碰触到了他的底线——但比愤怒更强烈的则是一股悲哀的无力，与强烈的羞愧。

……他依旧还为拉娜感到悲哀。依旧还为自己无力不能救她而羞愧。但这两股感情都不算非常激烈。他对托尼、对乔与玛莎的愧疚之情才压的他感到不能呼吸。

这毫无疑问是场以他为主角的闹剧。无论拉娜究竟是否与他所想的那样癫狂又悲伤，她都伤害了他的父母，以及那群无罪的、罪不至死的人们。

克拉克为自己三年前的逃避感到了羞耻，那时的拉娜与汉密尔顿还只冒犯了超人一人。所以他才选择了退让……但这毫无疑问令拉娜的报复升级了。无论布鲁斯说多少次汉密尔顿博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魁祸首’……克拉克都很难谅解过去的自己。

………但在这不算多漫长的思考过程中，超人也找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毕竟那时的超人还没有托尼·斯塔克。还无法相信自己已摆脱了那个无人可信的诅咒………

这短暂的安抚了克拉克那复杂到能令john当场眩晕的心情。超人也清楚自己不能以这种心态去面对拉娜与莱克斯。但这三年来他改变了太多，不再能像过去那般待敌人如冷酷邪神。

他曾因此被萨尔维与莱克斯抨击‘变成了一条软弱的外星爬虫’‘装成是神的小丑露出了真面目’……克拉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到了此时，他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他变了。他的确变了，托尼改变了他……这是好的改变。

这令超人‘变好’。

克拉克坚信这一点。所以当他们二人一同看到了那座纯黑色的铅制建筑物后，这氪星之子也只是面色复杂的回望了他的恋人。

超人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那张脸在此刻非常的像是克拉克·肯特。这令钢铁侠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时候不该像队长那样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吗？”他咽下了未出口的‘宝贝’，以提前刺激到防建筑物内可能监视着他们的人。“好吧……如果你不说。”

他无奈的向前飘了飘。轻轻的用自己的钢铁手指抚了下超人的后脑勺。

“走吧，超人。你的钢铁骑士与你同行。”

“——让我们去结束困扰你许久的噩梦。”

………………

15分钟前。

在莱克斯·卢瑟彻底醒来之前…他感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来自他后脑的疼痛。

这令他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给自己大脑上的巨额保险金。但随即他便彻底清醒过来，并睁开了那双碧绿的眼。

红光。

……红光。

满屋子的红光。一大厅的红光。

这光线、这热度刺的莱克斯打了个哆嗦，微眯了下眼。他的动作令他身后的比扎罗不安的哼了一声……这被迫打晕了自己‘主人’的苍白怪物兵不忍心看着卢瑟这么难受。但他的好心成功的帮了倒忙。

“你醒了。”

缥缈的女声好似回荡在幽冥之间。调试着红太阳射灯的拉娜·朗平静的问完，便‘体贴’的关闭了那些诡异的红灯。莱克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正被拷在一把椅子上。

这让他本能的挑了挑眉。但在暴怒的情绪上来之前，一种难得的，属于‘危险’的气味便令他冷静的判断出了目前的局势——这短短的几秒时间令他想了很多很多。莱克斯·卢瑟始终都不是那种会在危急关头大叫‘为什么！’的傻瓜。他很快就推出了几种可能，并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一直都被视为超人宿敌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略显刻薄的微笑。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依旧显得强势而自信。他的那双绿眼睛里闪动着奇怪的光芒，这男人冷静的回应面前的背叛者

“你想做什么？亲爱的拉娜……oor young oan，这才是你的计划？这才是你的打算？”

他的语速很快，但却努力的不让自己显得急切。莱克斯其实非常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但既然他能再次醒来，就证明了他的确还有一线生机。而莱克斯·卢瑟从不是个抓不住机会的人。他直视着面无表情走向他的拉娜·朗，在可怜过这个年轻女人后……一股真正的优越感竟真的升腾而起。

“天啊！”

他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并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笑容依旧是风度翩翩的同时还带着些点儿奇怪的邪意。这笑容好似他依旧是那个掌握着一切的人。

“你还爱着他，你并没放弃他……你做这么多坏事，你杀这么多人——难道都是为了超人吗？”

他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再次沁出了毒液。拉娜·朗的无回应令莱克斯感到了些许焦躁，但他依旧没有失态，依旧如毒蜘蛛那般织着属于自己的网。

“你还打算做什么？杀死我？杀死你自己？你想用这样的结局完结这一切？”

“你要以此令你可爱的‘超人’铭记你的名？以此为献祭铺平他的路？”

“你蠢到令我无法相信啊，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