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我来带你们回去了。”赵卓环视着这个牢房,比他住过的要好太多,生活物资一应俱全,除了见不到太阳,简直和度假一般。
“殿下,草民有事禀报。”元洪看了眼一旁的王家家主,固执地跪地请求。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你跪着说的话,没人会放在眼里。”
赵卓见他还不起,难免有些生气了。
元洪这才和兄弟们起来,跟着赵卓来到外面,而且还带上了那具尸首。
赵卓着重翻看了那具尸体,他不是什么法医毕业的,看不出死亡时间之类的,但大致还是看的懂,比如致死原因应当胸口的那击重击,导致胸骨骨折,心脏受损,气绝而死。
身上有很多用棍棒打出的淤伤,但都不致命,只有胸口那一块儿是致命的。
看着赵卓毫不顾忌的翻看着尸体,元洪几次想制止,但终究没敢说出口。
楚然更是惊讶,知道这厮胆子大,但大到敢碰尸体这种,那确实是有点心大。
“胸口那一掌是谁打的”赵卓看着元洪问了句。
“不知道,我们见到时便只看到这厮纵容家丁施暴,我们把他拖出来时便没了气息。”元洪看向王松陵的眼神里充满着愤怒和怨恨。
赵卓没有立刻下结论,只是问王松龄“你可见到是谁打的”
“殿下莫要追问,小人不敢妄言。”王松龄只是九十度大拜。
两边都不敢得罪的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非让他得罪一个,他更愿意得罪他自己。
“你可知,两边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其实两边都得罪了,若是你想隐瞒的那人,得知我来将这些人领走,他又会如何”
见王松龄仍不松口,赵卓的话更尖锐了一点。
“莫非你真要将这捶杀军士之责揽在自己身上。”
“小人会将此事揽下,即日便可随殿下回扬州城认罪伏法。”
王松龄的干脆的回答让元洪一时也没了话说,人家都认罪了,难道还非要怂恿殿下抄了他的家不成。
“你是真不怕我”赵卓俯视着面前这个极为谦卑之人。
“殿下来了扬州,风评早就变了又变,除了昨日亲手杀人,并将其夷三族之外,殿下并无做任何以势压人之举,就连民间童谣都在唱着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一不惑之人,又有何惧”
王松龄平静地说着这些,看着赵卓,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到些许愤怒。
但赵卓只是轻轻一笑,听着别人称赞自己还是很满足的。
只是面前这种情况,总归是需要解决的,自己顶罪并不能抹去背后之人的罪恶,而且赵卓大概率猜到,应当是织造局的某位大人。
他现在还不想在这里拖延很久,而且朝中的事他不想参与,只想把这些麻烦事交给秦总督去管,自己好和秦诗诗卿卿我我。
“你们先回去,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赵卓对着一旁的元洪等人说道。
说着从身上摸了摸,拿出几两银子,交给元洪“去给你弟兄置办件棺材,尸体不能放的太久,早些入土为安。”
“谢过殿下。”元洪低下头,也就一个月前,还是他,说了几乎同一句话。
他愿意相信赵卓会秉公处置。
“我这次来的匆忙,还请家主安排马车将他们送回扬州城吧。”
王松龄看着赵卓的行礼,受宠若惊,连连应道“这是小事。”
在王松龄的安排下,将元洪他们送走之后。
站在门口,赵卓才面色肃穆地说道“我有一些疑问,还请家主解答。”
“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还请随我来。”王松龄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
这才领着赵卓来到一间不大的院子里,小心插好门锁后才将赵卓引到院中桌旁坐下,自己清理了一旁的灰尘才给赵卓和楚然倒了两壶茶水。
“殿下想问什么在下必知无不言。”王松龄在一旁跪倒在地。
“知无不言当真如此吗”
“还有,整日活在战战兢兢中不好受吧。”赵卓端起茶仔细看了眼,是寻常的茶。
“殿下明示,反正我也要入狱了,也该离开这鬼地方了,那我就不隐瞒了。”王松龄果然一副释然之色。
指着远处的高阁说道“那其中的娇妻美妾,明面上是明媒正娶来的,但我从来没碰过她们,其中的侍女大多都是各大世家来的细作。”
“若不是我对他们有用,他们还需要高品质的蚕丝,恐怕我早就死了。”
“至于外界那卖妻送女的名声,不过都是和别家闹翻之后,收回家中奴婢,而传出来的流言而已。”
赵卓听的有些惊异,但还是正了神色“我问的不是这些。我在按察使的臬司衙门,看到了告你强占军田的供状。”
“这是我做的。”王松陵如实地回答道。
“你知道若是按大夏律法处理,会如何”
“诛九族。”王松龄自然知晓,做别人的刀,自然要有被舍弃的准备。
“为何”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