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做,家里人有的是人能代替我去做这些事,我至少能做的收敛一点,最起码能留个颜面,不置于彻底闹掰。”
楚然倒是有些不懂,见赵卓沉默,便不满地开口“那就不能不做吗”
“不能,因为有人拿捏住了王家的命脉。”赵卓解释道。
“殿下明鉴。”王松龄再拜。
“是谁”赵卓简单问了句。
王松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到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在桌子上展开。
桌子上的地图很简单,是田亩的图纸,而且是这附近军田的田亩划分。
其中一大半都被人划走了,只有一小部分上面写着一个王字,其他诸如钱、孙、李都有比王的区域大了几倍。
“这是侵占军田的数量一整个千户所,便只剩原有的不足三成,这怎么能养活上千户军民。”赵卓眉头紧皱。
“现在哪有那么多兵,一个千户所剩的有个三百就不错了,前阵子甘总兵又将剩下的兵全部带走,如今千户所里只剩些妇孺家眷。近日又有人来催让我们加快侵占田亩了。”王松龄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江南三面用兵,扬州府城的兵早就用尽了,也就总督署还留些保护秦总督的家眷,殿下今次涉险而来,小人也不说虚的,是织造局的人,而织造局来自宫里。”王松龄继续说道。
赵卓轻笑一声,面露不屑“你是在说我那父皇是在自己给自己添堵,把自己的臣民往绝路上逼吗”
他不了解如今的光孝帝,他这便宜老爹,但仅从两次交谈中,可以看出,算不得昏君,当然也算不得明君也是了。
这种自毁根基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他这老爹做的。
但若是王松龄说的属实,那这出自宫中的问题就很值得玩味了。
他来到大夏,还从没进过宫中,宫内宦官的权利怎样,他还不清楚,但光从这龙卫来看,绝对不可能有外戚宦官专政的可能。
那会是谁
王松龄没有打扰赵卓的思考,又给赵卓添了茶水,直到赵卓自己主动发言
“我对宫内的了解不多,但侵占田亩,不管是军田还是农田都是动摇国本,我若是没见过,自然不会多管,但我今日知晓了,便会管下去。”
“那些将士本就为国赴死,我们不能再亏待他们的家人,不然士卒离心,江南这平静的局面旦夕即破。”
“话说回来,你们收购百姓的粮田多少钱一亩”
王松龄犹豫了一番,一手比了个五。
“五十两”赵卓试探着说出一个较为合适的数字。
王松龄只是摇了摇头“五两银子加二十石陈粮。但我会安置那些失去了土地,也没了家中顶梁柱的遗孀,让她们闲余时养蚕,倒也能补贴家用。”
赵卓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秦总督知晓这些事吗”
“这是去年**月才开始的,秦总督当时忙着回京述职,一切事都交由巡抚去做,江南巡抚对这件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松龄再拜“我知晓这样做会有怎样的下场,我只希望祸不及子女,我尽量将事做的不那么绝,但是朝堂那些人,我又指望不上。若是殿下能帮小人解除此患,小人愿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就不必,你守好你这一亩三分地,不要亏待下面的百姓就够了,腰要挺直了,我会解决这件事。”赵卓笑道。
“殿下,我希望”王松龄恳请道。
赵卓知晓他的意思,只是轻轻扶起他“我知道你想两边都不得罪,如此也好,我会做足了表演,不过你若是想拉着我的身份做大旗,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首先得把腰挺直。”
“和光同尘固然是好的习惯,但若是没了自己的风骨,那不过是墙头草而已。”
赵卓起身,对着楚然说了句“开始砸吧。”
“砸”楚然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谈得好好的,砸什么。
“嗯,只有砸了,织造局中的人,才不会为难这个可怜人。”
赵卓笑着一脚将门给踹破。
楚然这才懂了,拔剑,也开始肆意毁坏,这些红装绿瓦之上一瞬间破碎散落一地,这动静将远处的王家侍卫吸引了起来。
但都碍于赵卓的身份,迟迟不敢近身。
王松龄看着两人的背影,面露一抹释然,无力地倒在地上。
整个王家开始混乱,各种哭泣声四起,但赵卓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从王家大门冲进铠甲具备的将士,郭之清穿着绯色的官服在官员的簇拥中走出“奉命缉拿王家家主王松龄,抵抗者杀无赦。”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