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此事,奴婢还要询问殿下,为何要与奴婢的人过不去呢只要殿下说句话,不管是银两还是美人,在下都会送至总督府,何至于闹出这等矛盾呢。”
杨公公倒是丝毫不见外,盯着赵卓低声说道。
赵卓却没搭理他,直接往里走。
这些将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任由赵卓闯进了审讯的房间里。
此时的郭之清坐在最上面,还在审问着下面的人证。
赵卓不想在这儿耽搁那么长时间,刚要入内,却被旁边的将士拦住了。
“郭大人有令,殿下可先到隔壁房中等待。”
赵卓看了眼这位尽职的将士,在他的引导下,来到了隔壁。
而就在这里,他见到了张三儿,此时他的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明显已经动过刑了,被两个酷吏按在凳子上,浑身无力地缩在那里。
赵卓径直朝着张三儿走去,张三儿听到脚步声,看到赵卓,连忙跪地叩首。
“殿下,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那些阉人可要把我阉了,我爹给我取名的意义就没了啊。”张三儿抱着赵卓的大腿痛苦流涕。
“先起来,从现在起,你没事了,把从昨夜开始的所见所闻,包括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详细说出来。”赵卓拿出自己的令牌,旁边的两位小吏连忙将张三儿身上的绳索解开。
张三儿起身悲愤地说道“说来也怪,昨夜等到殿下所说的那个名为王松龄的人送到牢房时,他就有些不省人事了,说什么也都不听,只是吃东西时才会张开嘴巴。”
“他的身上,已经有些疤痕了,但我都还没出手,以我之前在牢房里做事的经验来看,在关进这里之前,已经被审讯过一次了。”
“我看他身上的疤痕挺深的,我就没再加点伤,只是在审训时多抽了几鞭子空气,没有一鞭子打在他身上。”
“再往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因为殿下给我安排的职位太高,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依稀记得晚上听到几声闷响,此后便什么响动也没有了。”
“我问了问手下那些小吏,他们也说无事,我就当无事发生。
但是奇怪的是,第二天起来时,那个王松龄竟然和昨日完全不一样,极为精神,身上的伤疤也都还在,不过气质迥异,更像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后来,臬台大人审讯时,他就突然倒地身亡了。”
“而就在不到半刻钟后,那些阉人就赶过来了,检查了身上的伤势后,就一口咬定我是凶手,若不是我之前在臬台衙门还有些熟人能给我佐证,小人恐怕早就被这些没蛋的孙子们给害死了。”
张三儿说的极为气愤,赵卓努力从这些话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被审讯过一次
若是真的是在什么时候,在王家,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又或是在关进牢狱之前
“你确定你今日和昨日所见的是同一个人”赵卓只能试着用易容来解决这前后的矛盾问题。
“是同一个人,我能肯定,因为我注意到昨日送来的人,眉梢有一块斑,今日也见到了,但似乎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衣服不一样。”张三儿的话让赵卓一惊。
他努力回忆起昨日和王松龄会面时的样子,但印象里,王松龄眉梢是没斑的。
有人将王松龄掉包了
在这画像都不够精准的时候,自己的描述或许让张三儿认错了人,但还有一种可能,昨日见到的根本就不是王家家主。
“走,跟我去找尸体。”赵卓起身,便朝着房门外走去。
能光明正大地调换被抓捕的人,整个扬州城,此时应该只有一人有这个能力。
“郭之清,尸体在哪里”赵卓直接喊了句。
郭之清无语地推门出来,指了指远处的停尸间。
赵卓屏住呼吸,走进其中,这里面此时只有这一具尸体,或者说,这个牢狱本来就不该用来关这些无足轻重的犯人,像这样犯了命案的大部分都在县衙和府衙之内。
赵卓走进其中,阴冷的环境让他遍体生寒。
轻轻揭开尸体上面的白布,赵卓看着面前这与王松龄极为相似的人,觉得极为不可思议,难道江南就容易出这种长得极为相似的人
试了试脉搏和鼻息,应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尸斑已经渐渐开始显现。
赵卓重新将白布盖上,将玉珏扔给张三儿“你拿着我的玉珏,去城中找医师,就说有些药需要他们来辨别一下。”
这绝对不是王松龄,或者说绝对不是他所见到的那个王松龄。
究竟哪个真,哪个假的不好多说,但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见张三儿连忙跑出去,赵卓回顾着昨日有无纰漏。
假设一切都是真的,只有面前这个是假的,那当然是最简单的答案。
但是他不认为这个就是标准答案。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