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走出停尸间,在一旁驻足了一会儿,等到郭之清走出,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抓的到底是谁”
“王松龄。”郭之清正色回答道。
“为何他与我昨日见到的不同”赵卓内心的狐疑之色更重。
“殿下怀疑我与织造局勾结,将其劫出用其他死刑犯前来代替”郭之清直接将赵卓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那我又何必再去通知殿下,若是我与织造局勾结,恐怕殿下来的时候,张三儿早已是一具尸体了。”郭之清直接将赵卓天真的想法戳破。
“郭大人可曾在今日审讯之前提前审讯”赵卓很难不同意郭之清所说的,于情于理,郭之清都没有通知他的必要。
立刻去通知他过来,只有一个可能,是想让他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扛起来。
“我今日是第一次审王松龄,昨日并未提前接触过他,殿下与我一样,本就是等着有人将他救走”正说着,郭之清降低了音量。
赵卓叹了口气,看着妖娆走来的杨公公,默默地说了句“看来里面死的那个,还真的是王松龄。”
现在要确定的是,是这些人狗急跳墙,怕王松龄说出什么关键事务才动得手,还是一开始,留给王松龄的就没有活路。
对侵占田亩案件的事,只是一个开头便无疾而终了。
明知道幕后主使就在这织造局中,但郭之清所做的一切却只是在和稀泥。
“江南不能再乱了。”杨公公来到赵卓身边,似在教导般地说了句话。
赵卓差点吐了出来,这次不是因为他很娘,而是因为,他很无耻,
满口家国大义,却行的是如此蝇营狗苟之举。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了,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好人,在这织造局中了借刀杀人之计时,王松龄已经注定要死了。
所以在见了赵卓之后,想要把一切托出。
但是江南的第二把手来了,他没将一切都说清楚,因为郭之清,包括秦朗身上都没那么干净。
扬州不能乱,所以那些闹事的退役人员,还有王家的人,各打五十大板就够了,两边各死一个也不是不能接受。
或许让织造局决定除掉王松龄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太过圆滑,没有严格遵守织造局的命令。
还是那句话“江南不能再乱了”,让赵卓有了轻微的迟疑。
因为他知道了沿海的军报,所有人都不容易,他不能在后面拖秦总督的后腿。
赵卓抬头看了眼郭之清,眼神中满是鄙视“我更愿意你不把我叫来,反正以你们的圆滑,张三儿也肯定无恙。”
赵卓朝着停尸房走了几步,将无人问津的王松龄的尸体背上。
来到臬司衙门外,放在那一对母子身旁,其他那些衣着华贵的女子尽皆尖叫着跑开,殊不知,这就是他们之前哭喊的王松龄。
轻轻拍了拍王松龄儿子的肩膀。
赵卓朝着周边说道“如今江南省边境,正有无数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我本不愿说这些事,但是事实就在这里,江南省军田早已被这些世家豪族所侵占。”
“这很寒将士的心,所以有人想把这件事给拦住不被他人知晓,有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人受制于如今的局势,不得已同意了此时妥协。”
“江南不能乱,大家谁都不想家乡成为被南楚肆虐的地方,我也不想,但是我必须要说,这绝不是就能和那些狗屁世家蝇营狗苟的理由。”
“我对不住起王松龄,正是我的天真才断送了他的性命,但我不会放过真正杀害王松龄的凶手。”
赵卓朝着王松龄的妻子深深一拜“你们回去吧,这个交代我会给你们。”
“谢殿下”王松龄的孩子也回礼,还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封信,交给赵卓,“这是家父在被捕前,最后的遗言。”
赵卓没有立刻看,因为王松龄的妻子和孩子,正要带着王松龄的尸体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华发,身上还有些脏的顽童似的老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来到王松龄的尸体面前,不知从何处拿出几根银针出来,几下便插满了王松龄的额头和脸上。
赵卓本来还想呵斥的声音,随着面前王松龄尸体的变化而彻底咽了下去。
王松龄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血色,但容貌则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连额头的斑块都消失了,完全和昨日见到的王松龄一模一样。
“如此便可回去安葬了,这具尸体昨夜便已死去,再加上失了精气,不需几日便会腐烂,早些带回去安葬吧,入土为安,免得再出现尸傀为祸人间。”
老顽童似有所指地说道。
王松龄的妻子连忙道谢,这才带着这具尸体缓缓回去。
而已经趁机离开的杨公公则目光冷冷地看着赵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留下这句话,便带着手下的太监离开了。
郭之清目光凝视着杨公公离开的方向,虽然这个计划赵卓没配合,不过要交锋的机会还很多,就先不急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