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转头看了眼正在那边正和锦衣卫交谈的燕小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都这般模样,哪有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呢。
“旃蒙大人,你是让我们去调查织造局”为首的六爷面目凝重。
“是,张百户有什么问题吗”燕小乙问道。
六爷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江南各府的织造局皆归宫中的司礼监管,而我们北镇抚司也归司礼监管。若是没有陛下的手谕,我们无法去调查此事。”
燕小乙并不惊讶,只是将今日才收到的飞鸽传信拿出递给六爷。
“张百户看过再说。”
“诺。”
六爷看到上面那小巧的章印,心中大惊,这是陛下的手谕
“宫中有变,务必护住江宁织造局总管杨时昌,将其幕后指使之人审出来。”
六爷连忙跪倒在地,朝着京师的方向大拜“臣遵旨”
燕小乙拿回那张纸,随意地放在烛火上点燃“你手下的锦衣卫,留下一半在总督府附近巡防,若有发现独臂独眼者靠近总督府,不用禀报,直接杀掉。”
“诺”
六爷再拜,燕小乙踏墙而上,很快便消失在了六爷的视野中。
而燕小乙所说的那个独臂独眼的人,此刻就距离总督府不远。
费耀看了一眼总督府门前的锦衣卫,知道事已经不可为了。
但他又不甘心,南楚水师大胜的消息如同催命符一般,催促着他放手一搏,可是最近的秦诗诗像是乌龟一样躲在总督府,他没有丝毫机会。
元天公主还想着踏上江南省的地界呢,如果能拿到秦诗诗,绝对可以让秦朗投鼠忌器
可是现在没有机会,费耀也得为之后想一想了。
“若是捉不到秦诗诗,一旦元天公主踏上江南地界,以元天公主的脾气,这狠女人势必不会放过自己”
而自己想要活着
除了捉住秦诗诗外,还有另一种选择,让元天公主踏不上江南地界
以他对秦朗的了解,或者说对整个大夏官场的了解。
从光孝帝至下,所有人都在忠实的扮演着各自既定的角色。
光孝帝是明主,二皇子是贤王,左相苏明远是善于迎合上意,同时打压敌手是个恶相,而秦朗则是扮演着一个足够耿直的直臣。
但这些都是表象,没人会当真。
表面仁慈的光孝帝背后是无情,除了自家人外,其他人全部都算不得人的那种无情。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在光孝帝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二皇子继承了光孝帝的这点,但却多了一点急躁,这是光孝帝一直让赵卓当太子压着他的原因,想让他稳重一点。
就算之前赵卓办了那么多错事,光孝帝依旧维护赵卓,也是为了磨炼赵峥,但是赵峥却更急躁了,甚至渐渐扭曲了起来。
这其中当然有他的功劳,他可是南楚人,让大夏乱起来可是非常符合他的利益。
而秦朗的实力,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白阳教徒掀起的叛乱愣是没把秦朗的牌给逼出来,他相信秦朗能将元天公主给挡在海外。
不过,自己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想到这儿,费耀的脸上呈现出一抹疯狂。
“用之即弃”
“赵峥,元天公主,我会让你们后悔这么做的”
他缓缓起身,从这茶馆中离开,只在桌上留下了几文铜钱。
入夜,花满楼上,人声鼎沸。
许多从未来过这里的老饕,今夜纷纷来到花满楼中。
连带着这一带的勾栏,生意都好了起来,所有小贩都赶着来这边卖东西。
要问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答案是一样东西。
京师传言仙酿一般的玉壶酒,在花满楼开始贩卖了
几乎整个城中所有的酒家都过来了,或是谈生意,或是饮宴。
因为人数太多,两侧的桥梁都已经开始禁止上人。
按察使郭之清还亲自带着衙门里的人在这里守着,只是他不在河边,而是在花满楼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四杯酒,他没有动,只是从窗口看着下面的盛景。
扬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景象了。
下面的喧闹,上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久了就有些烦躁了。
可芙蓉还没回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告别。
花满楼顶层,下面的争吵声一度传到了这里。
卫夫人的眉头微皱,她倒是没考虑到这点“以后在闹市开一个酒肆,楼里不能太闹腾。”
“那下面那些收购他人杯中酒的人该如何处置”芙蓉有些不满。
他们规定了,一楼,也就是桥梁上的行人只可以购买一杯,一杯十两;二楼是两杯,三楼是三杯,四楼则是四杯。
可就是这样,下面还有人发酒疯,简单一查就清楚了,有人托下人在那边买酒,甚至雇佣闲杂人排队,排队费从五十文到三钱银子不等。
“还有多少酒”卫夫人只是问了句。
“五十桶已经见底了,小鹃她们正在抓紧赶制呢。”芙蓉说道。
“把剩下五十桶卖完,今天的酒就歇了,以后卖酒按京师大皇子酒楼那种方法,会员制购买,如果有人闹事,你去找你家相好。”
“是。”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