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月池几次想去找知县,但知县不在,县丞也被繁忙的公务忙到虚脱,还是他给开了药在调养。
只能暂时搁置,先把这些人的病情给稳定,之后再去找那些官僚扯皮。
只是他没想到,江南地界最大的官秦总督就寻上门来。
秦总督带着几个亲卫,马不停蹄地赶到古仓县,终于在那县丞特意划分出来治病的区域,看到了满身污垢的神医。
见神医正忙,他没去打搅,只是站在一旁静候着。
等到神医月池回过神来,便终于注意到了秦朗,却没有给他好脸色“此处不是秦总督该在的地方。”
“那我该在何处”秦朗笑问。
“在衙门里,在军帐中,却唯独不该在此处。”神医言辞虽然毫不客气,却没有送客的意思,毕竟这是总督,他一介小民怎么指挥的动。
“疫情如何”秦朗继续问道。
他们本就相识,是还在微末之际,当时他还是一个愿意为民请命的地方官,恰好那时候又有疫情,当时的神医便有了盛名,多年未见,除了年老了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见爷爷没回答,跟在其身旁的无闻便施礼道“情况不太好,仅仅三日,便发现了千余相似的病状,只能暂时用伤寒药压制他们的病情,只是药物不够了。”
没等秦朗回答,神医月池便不耐烦地说“这是我孙女,李无闻。”
秦朗看着李无闻那脏污都掩不住的清丽面孔,不由地赞叹道“清丽无双,窈窕佳人,不知道你修了几世的福,才有这么个愿意跟你学医的孙女。”
月池只是随口说道“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我当年给她起名无闻就是希望她一生默默无闻就行,不然盛名在外,活的太累。”
他将手边这位病患诊治后,另写了一副药方,将其安排到轻症的病房之中。
但李无闻只是看过后便皱起了眉头“爷爷,这味药不够了。”
“总督大人就在这儿,让他去想办法。”神医看向秦朗。
秦朗接过药方,然后和身旁的亲卫商量了一番。
“你们还缺哪些药材,全部说出来。”
听到秦朗这么大包大揽,神医淡然一笑“有多少要多少,甚至江南省本地的药物还不够,若是你权利够大,可以从江西省,淮南省调药材过来。患病之人至少上万,若是军中还需防疫,那么要的会更多。”
秦朗一怔,他自然是没这个权力的。
“救不了所有人的。”秦朗淡淡吐出一句话。
神医月池似乎早就意识到了他会这么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总督大人离开。”
秦朗没有在意月池的冷淡,转而看向一旁站立的李无闻。
“无闻姑娘,将你们现在紧缺的几样药物告诉我。”秦朗和善地说道。
李无闻看了看自己爷爷,咬了咬牙还是点头“我这就列个名单。”
“你这次这么慌张地来寻我有何事你现在身上没病,只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需要调养一番。”神医月池,只是看了眼秦朗的脸色,便知晓了他身体的大概情况。
“大皇子病危,还请您老回扬州城,为其诊治一番。”秦朗恳求道。
因为他启程的速度太快,还不知晓郭之清已经将这个谣言的大概写好信送到军营中,他刚好错过了。
“不可能,你知道我有三不救,大皇子这样的人任其自生自灭,对天下苍生都是好事。”神医月池现在还能记起,去年北境那里堆积如山的尸骨。
“三不救,不救达官显贵者,不救为祸苍生者,不救不忠不孝者。”秦朗轻笑着。
“你既然知晓,便恕老朽无能为力。”神医月池当即拒绝。
“那你可知,若是大皇子身死,以陛下的心思,究竟有多少人会陪葬,以你的经历,你怎能不清楚救其一人,便是救了千万人。”
神医月池还是沉默“你以前从不会为此人辩护,莫非是为了你女儿”
“是,也不是”秦朗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给了另一个承诺,“若是他以后为祸天下,我自然不会留他这个祸害。”
“你敢吗”月池笑问。
“他若是负了诗诗,我会去做的,而且诗诗的秉性你也清楚。”秦朗如实说道。
“这里我走不开,”月池重新低下头,“但我可以让无闻代我去,若是寻常伤势,无闻比我这老眼昏花的要强。”
“但是,我有个条件,无闻必须拿着你的印符,必须让扬州城内无人敢动她。”
“当然。”秦朗立刻拿出自己身上的玉佩交给李无闻。
李无闻有些迟疑该不该接,但秦朗直接将其塞到她手里,然后从身旁亲卫手中拿过纸笔,边写边说道“这亲笔信,无闻姑娘直接交由诗诗看,她便知晓了一切,而且你若是要在扬州城购买药材,府库的钱财任你取用。”
“无闻,收下吧你不是也想去见见这名扬天下的秦诗诗嘛。”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