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宁波府镇海县,海岸的瞭望塔上,秦朗看到海面尽头的南楚水师,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这次的船队可比上次见到的还要多。
南楚这次认真了,甚至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底,这是在以国运为赌注。
“总督大人,又有散兵到了。”一旁的裨将爬上塔顶,无奈地说了句。
“还按之前的安排,不要管他们原先的队伍,直接充入各部损失的编制中。只要将那例钱发好,他们就不会闹事。”秦朗随口吩咐着。
“这次不同,他们大多是原有的百户和千户,他们该如何处置”
裨将想到那些闹事的人,一时也有些无奈,这些做过官的很明显还没找好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想着耍官威。
“而且军中也有怨言,有不少人认为这些外来人拿的奖赏本该是属于他们的。说这是诗诗姑娘为他们谋的福利,这些人都不是江南本地的兵”
“真是乱说话,派人去调查军中流言出自何处,还有若是有人再这样说,就罚俸,再犯者开出军籍,若有知错仍犯者,就拿下处斩。”秦朗将海图交给身旁的亲信,拿起令牌说道。
“这会不会太重了”
“重吗大战在即,动摇军心者,该如何处置”秦朗斜睨了一眼。
“卑职遵命。”裨将立刻下了瞭望塔。
秦朗也没有在上面久留,他也跟着下来。
朝廷上发生的事他已经知晓了,光凭赵承一人想扳倒他还是太天真了,而赵承的罪状随处可是,在他没有确保能杀掉赵承时就已经开始令人去寻找,就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这些散兵,是对赵卓在燕子矶所安排将士的统称,因为前面来的,大部分都是没有官职的士卒,只有小部分旗官。
秦朗只是思忖片刻便知晓了赵卓此举对他有怎样的好处,首先便是指挥不动的问题,自大夏的卫所制成立以来,各军之间的隔阂更是严重。
之前裨将所说的就是最为寻常的地域歧视,江南士卒也就这几年精锐,以往多是被其他地方的人所看不起的。
而这次他能堂而皇之地将这些士卒纳入自己的指挥体系,甚至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还保持了来时的队伍,提拔了不少临时的旗官。
这些千户百户的处理很简单,负责日常巡视就行了。
他们肯定会因为不满而更加严格地巡视各部的人,也算是各有所用。
对赵卓这个小婿,秦朗确实是越来越满意了。
“对了,古仓县那边的事如何了”
“疫病已经控制住了,神医说是水源传播什么的,让军中也禁止喝生水,必须要煮开了才能喝。”
“那就按他的吩咐来,从我做起。”
古仓县,医馆之中,阔别日久的李无闻和神医月池坐在院中的小凳中,指着李无闻记好的笔记问着“所以那人说这种病大概率是血吸虫”
“是,爷爷,你都问了三遍了。”李无闻无奈地说着。
“可这病又没有吸血的症状,为何要叫这个名字”神医月池气的吹胡子瞪眼,这笔记中基本上什么都没记清楚,他的疑问也没什么能解释的。
最多就是解释了他所疑惑的传染问题。
“他没说,我怎么知道”李无闻无奈,自己爷爷也就太倔,不然在江湖上的名声肯定要好很多。
月池上下审视了李无闻几眼,不管姿色还是身材,自己这孙女也算顶尖了“你就不会多问一点,必要时可以牺牲一下色相嘛。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总得给你找个夫家。”
“爷爷,你竟然这么想,我不理你了。”李无闻脸上一红,立刻起身,跑回自己的房屋中。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不染尘埃的倾城之色,她也想问,为何赵卓就是不愿意与她多待一会儿,每次都是一种不耐烦的样子。
月池倒是轻笑,以往的孙女太成熟了,现在才有一丝女儿姿态,看她一直隐瞒对方的身份,月池也想知晓这通晓世事的到底是谁。
这份笔记他看的极为沉迷,几乎从天地万物,讲到生物进化,其中那离经叛道的言论,让他都有些惊奇。
看来要早些去扬州和那人见上一次了,不过在这之前,他也有三件事要做,一件是目前江南布政使文翰的瘫痪,一件是临安于家的十年之约,还有一件便是找出这名为血吸虫病的救治之法。
“先生,布政使大人来访。”
“时间又到了啊。”月池收起这份笔记,缓缓起身,揉了揉腰,毕竟年老体衰,看了看李无闻所在的房间,笑着摇了摇头。
医馆内,文翰的精神极为紧张,毕竟之前的都是辅助恢复,有没有治愈的可能就在这一次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