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率不足, 请排队候车,正文君正在开来的路上 “你愁什么嘛,古玩是咱们捐出去的, 但是咱们也是为了拿下大青山批发市场才捐的古玩,你只要承诺给玉凤一部分的股份, 她不会闹的。”张艳丽说。
知道陈玉凤来了肯定要闹, 所以他们给陈玉凤准备了一份股权书。
承诺只要陈玉凤不过问古玩,大青山批发市场的赢利, 30归她。
陈凡世叹了口气,看了妻子好半天, 才说“你就不能直接给玉凤点钱吗”
他是个商人,能不了解张艳丽
股份要牵扯分红,而大青山批发市场的账是张艳丽做的。
她就没有做赢利过,市场不赢利,哪来的钱分红。
张艳丽这种手段,是把陈玉凤当傻子欺负。
他毕竟是亲爹, 如今有钱了,想给闺女点钱,可钱在妻子手里,他拿不到。
而他一谈钱, 张艳丽也蓦的生气了,提高嗓门说“你刚买了车, 儿子三天撞坏一个摩托车, 我哪来的钱给你闺女”
“挤一点, 千儿八百的你没有”陈凡世再说。
“那你就别想买传呼机了,钱省下来,给你闺女。”张艳丽坦手说。
止她这一句, 陈凡世就怂了。
因为现在首都的大老板几乎人人都有传呼,就陈凡世还没有。
那东西用处不大,但别的老板都有,他就必须有一个。
因为它牵扯到面子问题,也能表现一个老板的派头。
而且张艳丽给他生的儿子也很不省心,一天到晚骑个摩托车四处混。
动不动就撞坏一辆,撞坏就又得买。
“行行行,你说得是,把股权书给我,我拿去给玉凤吧。”陈凡世终于泄气了,认了,没办法,只能委屈女儿了。
张艳丽瞪了丈夫一眼,欲给股权书,又不给,扯了回去,却又抿唇一笑,四十多岁的女人了,一抛媚眼,陈凡世头皮发麻。
“有话就说,别这样。”他说。
张艳丽笑的一脸兴奋,说“老公,上回咱们见过的,玉凤家那黑丫头,马金凤特别想要,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无论如何,替她把那孩子要来,要不这样,你先别给玉凤送股权书,我先上门,要孩子去”
陈凡世顿时瞪眼了“玉凤自己生的孩子,会给别人”
“这不有我呢,我去说服她嘛。”张艳丽说。
她是大前天在包嫂子家看到蜜蜜的,正好想到煤老板马金凤想要个女儿,并特意指明,想要一个女生男相的。
张艳丽回来之后,就给马金凤通了个消息。
而今天,马金凤去看孩子了,一看蜜蜜,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刚才给她打电话,让她务必想办法说服陈玉凤,把孩子送给自己。
身为人母,陈玉凤肯定不想把孩子送人。
但张艳丽曾经在军区的特供商店干过,一条舌头三寸不烂,最擅长的就是说服人,她有信心,能说服陈玉凤。
马金凤是个女煤老板,她老公还在非洲搞矿,俩口子都贼有钱。
要能搭上马金凤,张艳丽不就等到抱上一条金大腿嘛。
而现在,她只需要说服陈玉凤送孩子,就能抱上马金凤那只金大腿了。
当然,原来她只为陈玉凤准备了一行李袋市场上卖的廉价衣服,这回可就不一样了,本来准备送领导的蜂皇浆提两瓶,她去红港旅游时买的化妆品,忍痛,也是拿两盒。
这些东西收拾好,她还得给自己在独立团后勤处工作的外甥女徐敏打个电话,让徐敏去看看韩超在不在岗,因为送孩子这种事,男人在家不好说。
她得瞅一个只有陈玉凤一个人的时候去。
且不说张艳丽这边如何准备。
陈玉凤今天去给俩娃报了育苗班,园长答应得很爽快,说让俩孩子回去准备一下,买个小书包,明天来上学即可,孩子上学的事,就算搞定了。
育苗班的旁边有一家特别大的酒楼,但是关门的。
陈玉凤看里面装修得很不错,又看门上贴着承租启事,正好见有个斯斯文文的中年军人路过,就问对方“同志,这酒店是军区的吗,要租它,租金得多少”
这酒楼要租下来,开个酒楼,以王果果的手艺,能征服军区所有领导的舌头。
中年军人肩上两杠四星,这是个大校,一般会是师级岗位的领导。
他人很和蔼,也很斯文,跟陈玉凤解释说“这是咱们军区内部的军产,租金很便宜,但想承租,必须先交一万块的保证金。”
“那么高啊。”陈玉凤被吓到了。
“只要你不违法犯纪,经营超过两年,这笔钱就会退还的。”军人解释完,却看甜甜“这孩子脖子上这块玉好看。”
“这个呀,我奶奶送我的。”甜甜说。她脖子上挂的,正是王果果送的玉佩。
军人仔细端详了会儿,又说“这块玉,我看着有些眼熟。”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别的,陈玉凤也就跟他说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走在路上,陈玉凤就在琢磨,自己要开个酒楼,把周雅芳和王果果接来一起做生意,会很不错。
但开酒楼要钱,这笔钱又该从哪来
而蜜蜜走着走着,突然说“妈妈,刚才那个爷爷肩膀上那么多星星,他应该是个大军官吧”
“当然,那个爷爷是个师长,大领导。”陈玉凤说。
“我长大了也要当兵,像那个爷爷一样,肩上扛很多星星。”蜜蜜念叨说。
孩子不过一句话,陈玉凤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办法了。
她有办法承租酒楼,或者铺面,并把婆婆和娘家妈接来,一起做生意了。
暂且不说这个,刚走到家门口,陈玉凤就看到张艳丽了,正在跟一帮军嫂聊天。
地上放了好几个行李袋,她正从中掏出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正在吹嘘“这裙子可是我去红港出差时买的,看这颜色,看这款式,我家玉凤是从乡下来的,没穿过好衣服嘛,人也土气,既然她现在进城了,我不得把她好好打扮打扮”
“就是那个奶奶,前两天来找过你。”甜甜和蜜蜜抢着告状说。
陈玉凤转身,带着俩娃找到传达室,借里面的电话给韩超挂了个电话。
如果陈凡世也在,他们俩口子就是来商量古玩的。
而如果只有张艳丽一个人,则是来跟她商量,抱养蜜蜜的。
陈玉凤不可能送走蜜蜜,她也坚信韩超没有这种想法。
张艳丽上门,挺好的。
因为这于蜜蜜是一剂定心丸。
只要她敢问出口,陈玉凤就要狠狠收拾她一顿。
但只有她一个人不行,还得要韩超在场,因为蜜蜜最不信任的人就是韩超,他必须也表个态
所以她才会给韩超挂电话,喊他回家。
挂了电话,带着俩孩子走到家门口,这时张艳丽还眉飞色舞的呢,陈玉凤咳了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毕竟没见过嘛,没认出来,回头,继续去夸耀她带来的化妆品了。
陈玉凤于是再咳一声,张艳丽再看一眼,但依旧没认出她来。
大家发现了,张艳丽好像不认识陈玉凤。
于是有人就说“张主任,这就是玉凤啊,她不是你闺女吗,你难道不认识她”
张艳丽慢慢转身,嘴巴慢慢张大,又慢慢垮了下去,她大概有甲亢,两只眼睛迅速的往外鼓着。好半天才说“你就是玉凤”
她见陈玉凤的照片,还是八年前陈凡世带来的,两条大辫子,花小袄,虽然眉眼不错,但土气的不能再土气,按理,她一直呆在乡下,现在也该很土气才对。
可她居然穿一条黑色的半身裙,烫的还是奥黛玉赫本一样的头发。
这就在军区,都属于洋气的不得了的类型。
“玉凤,我真是瞎了眼,没认出你来。”她笑着说。
陈玉凤故意问“你有事”
张艳丽肯定是为了蜜蜜而来的,眼神一直在打量蜜蜜。
进了门,就低声说“玉凤,虽然在你看来我不配让你喊一声妈,但我拿你是当成闺女疼的。”
陈玉凤轻轻唔了一声,说“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张艳丽懂得谈话的艺术性,虽然想要蜜蜜,但并不会直说,反而转着弯子说“玉凤,你知道目前一个团级领导的津贴是多少不,400块,韩超一月才多少,70吧。”
陈玉凤再唔一声,但并不接茬。
张艳丽于是又说“我有个办法,能叫韩超早点升到团级,你想不想听”
陈玉凤还要等韩超回来嘛,就先给张艳丽泡了杯茶,态度也很温和,诱着她继续说下去。
“您真有法子叫韩超升团级”她问。
张艳丽勾唇一笑,说“当然,不过这事儿,不靠我,靠你家那小丫头。”
说着,她指了一下蜜蜜。
王果果从看到这块玉佩就在发抖。
不大一块玉,给她掬在手里,不停的开合,攥紧,又放松。
看得出来,肝肠寸断的伤心。
苏红有没有故意撤围槛不好说,但韩峰怎么能跟着苏红,故意给玉凤栽赃嫁祸
当初要不是为了韩峰,丈夫酗酒又滥赌,她早走了,她是为韩峰才留下的,后来就又有了韩超。
可她怎么就教育出韩峰那么个儿子
但默了好半天,她却说“凤儿,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赶紧上首都吧。”
她这个态度叫陈玉凤有些生气“妈,就算大嫂不是故意的,你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头疼脑热,我们又不在身边,他们要不管,你咋办”
王果果说“咱们重新分家,我以后就住在你家,跟你妈一起做点小生意,赚了钱,还你的医药费。”至于大房俩口子,如今她眼不瞎,人也精神了,那笔账,她慢慢跟他们算。
陈玉凤想要的是医药费嘛,不是啊,她想要的是婆婆的病好起来。
再说了,苏红真是无心拿的玉,还是故意让婆婆落的水,除了她自己,谁知道
以后万一婆婆再有个三长两短呢
王果果是个闲不住的人,见屋里有些乱,已经着手开始收拾了,看儿子儿媳妇还在边上杵着,眼睛一瞪“七年没见,你们一个就不想一个,不想说几句贴心话,杵我这儿干嘛,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有戏给你们看”
俩口子给婆婆赶出了门,陈玉凤看了眼丈夫,除了闷气,还有些纳闷,梦里说她男人脾气会变好,可没说他会变成个怂蛋,大哥大嫂那么欺负婆婆,按他原来的性格,早提着拳头把他们捣成肉泥了,可现在他居然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男人说“凤儿,你去大房,把韩明和韩旭哄出来。”
见妻子不解的望着自己,他解释说“我去问问具体情况,顺带给大哥个教训。”
韩超毕竟是王果果养大的,比陈玉凤更了解她,真说分家,以王果果的性格,一分钱都不会从大房要的,她只会苦自己,累自己,不会贪小辈一分一毫。
所以这事儿不能只听王果果的。
但韩超早不是当年的混混了,穿上军装,他就是军人,也不能胡来。
只能是私底下给大房一个教训,再问问大嫂,看她到底是不是故意害的王果果。
话说,小时候他们俩因为有一桩娃娃亲,满镇的人都知道陈玉凤长大了要嫁韩超,所以经常当面取笑他们,混混们还经常会拿他俩说下流无比的笑话,所以韩超只要看见陈玉凤,扭头就走。
陈玉凤也总是躲着韩超,上学路上碰见,也会跳进草丛里走小路。
所以俩人打小儿几乎很少说话。
但要是王果果想送点好吃的给陈母,怕丈夫责骂不敢去,都是让韩超悄悄送,而韩超,只需在门外咳一声,陈玉凤就知道,他妈又给她家送东西了,她就会等在后院的篱笆墙处,红着脸接过东西,再喊声哥。
所以俩人虽话少,但要遇到事,俩人却有着旁人所没有的默契。
陈玉凤明白丈夫的意思了,她立刻说“我去买点瓜子花生,把俩娃喊来。”让丈夫悄悄去收拾那不要脸的俩口子。
“凤儿,咱妈刚动完手术不久,需要补身体,你放心,等到了首都,我”一定叫她好好享福。
陈玉凤打断了丈夫“我买点天麻,杀只鸡,给咱妈炖着吃。”
狗男人,以为她真那么小气,既贪财,还一只鸡都舍不得给他妈杀
她出了门又不经意回头,就见穿着军装,唇红齿白的男人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正在瞅着她。
见她看自己,也不羞,依旧坦然的回盯着她。
倒把陈玉凤看不好意思,快走几步,跑了。
她买了些吃的,就把韩明和韩旭哄来了,顺带还宰了只鸡,炖了给婆婆补身体。
瓜子花生收音机,甜甜蜜蜜,韩明韩旭,四个孩子围一块儿,在玩闹。
此时天已经黑了,越过院墙,菜园,月光流淌的河畔就是大房。
穿着白衬衣,军绿色长裤的韩超嘴里叨根稻草,两条长腿,崭新的皮鞋,蹲在大嫂家的井沿上,两只寒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井口,那井里是一轮新月。
过了好半天,新月咕嘟一声,变成了一颗脑袋,这竟是大嫂苏红。
她给呛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在笑“老二,大嫂真没撤围栏,那围栏是自己断的。”
韩超并不说话,眼睛都不眨。
苏红抬头看一眼肤白貌细的恶霸小叔,深吸口气,又闷水里去了。
韩峰倒是能憋气,但慢慢也憋不住了,呼一声钻出水面了“冷,真冷。”
韩超脚上提溜着一只水桶,一松脚,水桶直接砸他哥脑袋上了。
咕嘟一声,韩峰又憋了回去。
天有四季,但井水是从地底泛出来的,尤其四五月,刺骨的地气随着井水往外喷,彻骨的寒。
老大俩口子就这样自愿泡在井里头,也不知泡了多长时间,直看着井上那巴掌大的天空斗转星斜,隐隐听到鸡在叫,还在水里泡着。
直到最后苏红昏迷了,没意识了,要沉底了,韩超才把他们给捞了上来。
苏红吐了口水才说“老二,我还有俩儿子呢,怎么可能害咱妈的命,难道我为了块玉,想去坐牢不成妈掉河里后,我立刻就跳下去救她了,玉是自己落河里,我捡来的,但我给咱家生了俩儿子,那块玉本来就该是我的,对不对”
一念之差,要她不救,王果果早就死了。
而且婆婆祖传的玉,俩儿媳妇,她生了儿子玉凤生的是女儿,就该是她的,她有错吗
韩超不理苏红,只平静的问韩峰“大哥,妈这趟医药费花了三千块,你打算怎么办”
韩峰已经给冻昏迷了,说起钱,立马清醒了过来“老二,韩明上小学,韩旭上初中,学费,杂费,住宿费,处处要钱,哥就做点小卖买,能攒啥钱,哥手上如今总共五百块”
“给,我们把钱都给咱妈,行不行”苏红忙说。
其实他俩的存折上还有两千块呢,但人嘛,得学会哭穷。
韩超又不知道实际情况,五百块糊弄过去吧,这回全是苏红的错,那么身强力壮,能帮忙的婆婆,给她亲手推到二房去了,她呀,后悔死了
再说陈玉凤家,五月的夜风凉而温柔,俩闺女已经趴桌上睡熟了,韩明和韩旭还在呱唧呱唧吃糖花生,松鼠一样。
王果果刚刚烤了一锅鲜花饼出来,这会儿又在替陈玉凤舂粑粑。
她不但会做茶饭,而且特别会整理,陈玉凤家这一院的花就是她种的,屋子里的所有家具也是王果果自己画样,自己裁打的,双人床是纯柿子木,漆的青柿子油,没漆臭不说,不论睡多久,永远有股淡淡的柿子香。
韩超还在大房,没回来。
王果果对陈玉凤说“当初之所以我跟大房,不跟你,你大嫂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女儿是一,主要是不想你随军进城的时候拖累你,你晓得吧”
“我晓得,妈是疼我。”陈玉凤说。
虽说分在大房,但王果果没少帮陈玉凤,俩娃小时候尿布全是婆婆洗,家里的鸡是她喂,猪是她喂,一年四季俩娃的鞋也是她做,而且时不时的她就会悄悄塞些钱给陈玉凤。
要不然陈玉凤七年的日子,能过得那样滋润
“韩超虽小时候爱打,但那是给他爸逼的,他从小见惯了我和他爸动手,最恨跟女人动手的男人,不可能跟你动手的。”王果果又说。
“我晓得。”陈玉凤又说。
别人虽一直在说,但陈玉凤从不信韩超会打她,就遇到两条狗,他也只打公的。
他,不打女人孩子。
摘下玉佩,王果果把它装进了熟睡着的,甜甜的衣服口袋里。
这东西是个祸害,要自己拿着,必定留不住,老太太这是要把它送给甜甜了。
“早点上首都,你辛苦七年,如今也该享福了。”王果果又说。
陈玉凤忍不住说“妈,咱一起去吧,带上我妈,到了首都,我赚钱养你们。”
婆婆虽说嘴巴坏,但对小辈却掏心掏肺,可惜苏红俩口子是白眼狼,不识好歹。
“就你,首都那地儿有你能赚的钱”王果果声音一高,一脸轻蔑。
陈玉凤忍不住笑说“有。”
“有个屁吃。”王果果说“首都乱着呢,坏人多得很。等你去了,就安心享福,也不许再孩子了,我算看透了,儿子这东西有跟没有一个样。”
陈玉凤笑着摇头。
她原本没想过把婆婆和周雅芳带走,毕竟桂花镇才是她们的家,人嘛,年龄大了就难离故土,可韩峰那个性子,大嫂吧,嘴有多甜,遇事心有多黑,生了俩儿子又助长了她的气焰。
等她走了,看婆婆赚了钱不给她花,还要呆在二房,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而据书中说,在九十年代,国家会越来越开放,人们做生意,政府不但不会像前些年要给安个投机倒把的罪,还会给大大的福利政策。
要把婆婆和娘家妈一起带到首都,她不依然是如今有婆婆,有妈疼的孩子
忽而听门咯吱一声,老大家的俩娃这是困了,要回家。
陈玉凤忙得出了门,站在篱笆墙边张望,就见韩超两条长腿,就那么一跳。
跃过围栏,从后院跳进来了。
她赶忙进了厨房,得给没吃晚饭的韩超下碗粉吃。
前几天韩超带来的磁带,因为心里有事,陈玉凤还没来得及听。
这会儿进了厨房,一手摁开收音机,声音放的小小的,弯腰吹燃火星,看锅开了,抓起一把粉丢进了锅里,滚水舔沸,粉转眼就飘起来了。
“你说过一天一封信,小妹呀在家呀喂守家门,难道你是秤砣心,一去多年断音讯。故乡的小妹呀,为君消瘦到如今”
这歌可真好听,陈玉凤拿起磁带壳看了一下,名字叫痴心的小妹。
不错,她以后得多听听。
浇上鸡汤,再洒上葱花,淋点酱油,再加剁碎的花生米,舀上大大一勺酸香爽口的剁辣椒,一挑一拌,油红葱绿加糯白白的粉,鲜气扑鼻。
陈玉凤端起粉碗转身,就见穿着白衬衣,绿军裤的男人站在厨房门口,正在看她。
狗男人,虽表面沉稳,可眼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从小,他要打了人,欺负了人,就会是这样一副得意洋洋的眼神。
俩口子该商量怎么上首都的事了。
陈玉凤就张艳丽想要蜜蜜,但是,想听听她是怎么骗自己的嘛。
她如此从容,估计古玩的事,也想好要怎么糊弄她了,正好听听,看她要辩些什么谎言出来。
所以就笑了一下,说“韩超升团级,关我家蜜蜜什么事”
张艳丽捧起茶杯笑了一下,刚要说话。
这时正好有人于院外敲门,陈玉凤还以为是韩超回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刚才在育苗班那边碰到的那位肩上有四颗星星的军人。
“徐徐师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张艳丽率先站了起来,笑着说。
没错,陈玉凤刚才碰到的,正是韩超的一位上及领导,徐勇义。
虽说看着年青,但人家可是个师级干部。
“我有点事要找韩超。”对方说。
正好这时韩超也回来了,他跟徐师长是认识的,进门,看到首长在,立刻敬礼“首长好”
徐师长说“韩超,我记得看过档案,你家在安阳县。”
“对。”韩超说。
徐师长再问“你母亲是哪里人”
这下韩超摇头了“具体不知道。”王果果家具体在哪里,她从来没提过。
因为这位徐师长特意问韩超母亲嘛,陈玉凤暗猜,这位徐师长跟婆婆怕不是有些渊源,认识。
他刚才在酒楼那边,还说甜甜脖子上的玉眼熟呢。
但徐师长并没有继续追问,只说“听说你爱人来了,我正好来看看,她什么学历,军区好看着给她安排个工作。”
陈玉凤忙说“我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是安排不了好工作的,徐师长说“食堂的洗碗工,以及后勤处的保洁工作,初中以上学历就可以,你要想干,我可以看着安排。”
关于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刚才蜜蜜提醒了陈玉凤,她她想承包育苗班旁边那个酒楼。
这位徐师长看来是韩超的上级,她的工作,他应该能帮忙解决。
她于是说“我刚来,还不着急工作,徐师长今天有时间吗,在我家吃个便饭吧。”怕对方不答应,又说“我还挺能做几道云贵风味的菜。”
要开酒楼,菜品是关键,而她,很擅长做云贵风味的菜。
张艳丽半天没说话,此时插嘴说“玉凤,徐师长是大忙人,会吃你做的家常菜”
按桦国部队的规定,上下级之间下班之后是不联络的,徐师长也不可能跑到下级家里吃饭。
但徐师长深吸一气,却说“我闻到了,你家有剁椒酱,味道还很正,但今天不行,改天吧,我还有几个云南战友,一起叨扰你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有营养液就灌我咩,求营养液嗷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