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源赖光 第 7 章

刀剑，将金石之物以灿灿烈火，反复锤打雕琢。

历经火焰与冰水的淬炼，最终以刀匠的汗水与心血凝聚而成。

利，为刀之第一属性。

形为表，锋为里。

衡量刀剑之优劣，除了用刀剑的迤逦形态加以评判，便是以刀剑的锋锐，加以比较。

正如髭切将其他刀刃尖端砍断，得名友切一样，无数刀剑的命名，都是以其出鞘之后的决绝发挥得名。

没有被真正挥动过的刀剑，是不够完美的。

刀剑本身作为一种凶器，没见过血就像是士兵从未上过战场一样。

美则美矣，失去了几分锋锐，几分尖利，几分峥嵘。

由刀剑化成的刀剑付丧神，即使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依然都藏着渴望战斗和热血的一颗心。

他们渴望着能够为主君将一切的牛鬼蛇神斩灭，做一振真正的护住的好刀。

你问加州清光，曾经折戟在池田屋，是否是一个遗憾。

没能够陪冲田君走到最后，战斗到最后，是否是一个遗憾。

只是这座黑暗本丸的刀剑，曾经的那种护主并又建功立业的心情，在日复一日的蹉跎和折磨中消失殆尽。

源赖光甚至不过是眼神扫过，就知道他们虽然看起来实力有加，但那种属于刀剑本身的气血和精气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他们现在只是中看不中用的一群“废物”。

源赖光不能够想象自己的爱刀童子切安纲也变成这副样子。

最让他生气和发笑的是，他的髭切、源氏的宝刀居然也成了这副样子。

这种风轻云淡又淡漠如常的样子，看起来是看透了世事，历经了沧桑，其实不过是将满腔的热血和孤勇都当做了时光荏苒后的无用之物。

就像是人失了本心，身处混沌流离，能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当成无所谓，还能算是个真真正正鲜活的人吗？

源赖光的答案是否定的。

刀剑失了锋锐，再好看也是废刀。

就算髭切现在仍能够说出“即使敌人是鬼，也能够砍灭”这样的话，源赖光依然不相信，现在的他具备与茨木童子一战的能力。

尽管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源赖光在地府也不知呆了多少时间，直到来到刀剑世界成为这个审神者，但源赖光体内为战斗而生的鲜血和生命从未停止过。

直到现在，他都可以很肯定地说，他最欣赏的，是那些在战斗中的生命。

能够与他一战的对手，无论是人是鬼，都会得到他的赞许。

这是他，源赖光。

可惜一屋子刀剑，不论旧主曾多么辉煌，不论他们自己的精力多么坎坷，他们的血性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是说他们举不动刀，而是他们那种为战斗而生的灵魂似乎已经死去。

刀魂不在，刀剑不再。

源赖光心头略过些许念头，对于膝丸的表现，不置可否。

看起来这振膝丸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他暂时还不会放弃他，只是今后的一切，都看他的表现了。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指尖极有韵律地定定弹在童子切安纲刀身之上。

刀鸣之声戛然而止，如同最忠诚而强大的仆从。

在认可的主人面前，刀剑乖得像个孩子。

在场的刀剑皆是心情复杂。

大和守安定自觉已经化身为付丧神许久了，也经历了很糟糕的审神者，似乎已经面临过很多险境。

但就是那么一刹那，源赖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轻描淡写地敲了敲爱刀，那种的滋味，一下子化作万般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冲田总司，在他还是一振刚刚锻造出来不久的意识朦胧的刀剑时，幕末时代的天才武士也曾这样呵护他，武士的刀剑是武士的另一条生命——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冲田君也从不会刻意夸耀自己的刀剑，但是只要一句“这真是把好刀”就能让他颤抖不已。

他曾在冲田君的手里，杀敌无数，绽放出无数光华。

而明明应该继承到冲田君的武艺的他，怎么都无法展现出他半分的光彩，大和守安定感到委屈，又感到愧疚。

就像有些自傲的刀剑会看不起甚至不太信任新主人审神者一样。

他作为刀剑付丧神的表现，也并没有为自己曾经的主人增色。

源赖光所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情绪。

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认为，髭切和膝丸的表现让曾经一方霸主的强大源氏家族蒙羞了。

作为曾经是他的刀剑的他们，让他蒙羞了。

而不止是源赖光，织田信长、源义经……都不会满意他们的这些表现。

他们被本丸小小的格局束缚太久了，沉浸在人类的怨恨情仇里，甚至到现在无法脱身。

源赖光并没有和这帮心眼多又情绪多的刀剑付丧神琢磨什么谁对谁对、谁害得谁变成如今这样的烂账。

他不过是看不过源氏两振刀这样不成样子，既然今后还是要共事一段时间，他就必须要他们扭正到至少不是这种别别扭扭的反抗情绪里。

童子切安纲给他们的启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不过，源赖光打算里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的。

一连三道命令放下来，源赖光就直接喊了散会。

他转身带着佩刀就走人了，狐之助也连忙跟上，留下一室人面面相觑。

“兄长，我……”膝丸停顿了一会，随后对髭切道，“我想去手合室了。”

天知道，因为黑暗本丸的无序性，他们本丸也没有那种坚持锻炼的同田贯正国一类的刀剑在，他们的手合室几乎都已经积灰了，大家连打扫的兴致都没有。

本就不爱做劳动，几个热爱生活喜欢干净的刀剑要么不在要么没有心情安排或者工作，整个本丸都处在一种被废待兴的状态。

“……”髭切顿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去吧……”

“赖光的手下，都是强将。不说到四天王的水准，至少过段时间出阵，不要给他蒙羞吧。”

“老人家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三日月宗近适才的表情严肃又复杂，但现在仍然是笑眯眯的老狐狸样子，“这些新任审神者，因为接手的都是……黑暗本丸，本丸的刀剑练度水平大都很高……哈哈哈，当然，刚才被赖光君否定得很惨，但是……”

“听说这些新任审神者被要求要带队参与一些特别任务……据说是难度很高的，需要到那个历史时代去，无论是探查还是战斗，都比之前的一切要更加严苛。”

“最重要的是，似乎这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给其他审神者作为一个范本和蓝本，这是新型的任务呢。”

“不知道到时候赖光打算带谁去呢？”

黑暗本丸的大家，通关目前的时政地图，已经很久了。

这种新模式，明显是一个更大的更新的考验。

哪怕是暗堕刀剑，只要不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灭，对于这种表现的机会，也是会期待的。

能够作为开拓者的刀剑，数量肯定是有限的，但是如果能够参与，那就是给所有的“自己”和曾经的旧主们长脸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是在所有审神者和同僚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谁说刀剑付丧神不虚荣，没有一星半点名利心呢？

连争宠的行为都会做，何况是这种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