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半年,仲孙沙拔出的营寨数量几乎比前两年的都多,足足三十六处。
自古以来攻城拔寨都是数量要比守军高出好几倍,而且遇到顽强的守军还要损失好多士兵。半年来仲孙沙折了大约两万将士,而且在整修的时候还被苟良才带人打夜袭和游击。
苟良才他们熟悉地形,而且滑头的很,常常让仲孙沙摸不到头脑,每一次都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然后狠狠的揍蛮军一顿荡漾而去,往林子里一钻就不见了人影。
仲孙沙气的哇哇大叫,甚至想下令把整个山都剃光了才好。不过随着苟良才的骚扰,蛮军的大营越来越严谨,慢慢的苟良才几乎无从下手,却还是能收到一些战果。
蛮军被苟良才的行为恨的牙根儿痒痒,那些挨揍或者被耍的士兵心里不知道将苟良才骂了多少遍。可抓又抓不到,想打也摸不着,只能憋屈的硬受委屈。
想想,上厕所的时候被人踹了一脚,然后蒙头一顿暴揍,最可气的是人家就给你打成重伤,还留你一口气呻吟,怎么可能不恨。
“明显的无赖行为咱们连着拔了他们三十几个营寨,知道自己打不过就来骚扰要我说今天就攻城,非得把见龙帝国的猪吊起来打”王祸在陌夺他们丢弃的营寨中恨恨的骂道。
这家伙某一天上厕所拉屎的时候被苟良才扔进了一块大石头,好家伙黄的黑的连汤带水喷了他一屁股,铠甲的后背处到现在还一股子屎味儿呢。
王祸是唯一一个被苟良才折磨过的蛮军将领,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都强憋着笑。
仲孙沙也是想笑却笑不出来。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损王祸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头疼的只有他一个,毕竟他才是掌管军队,运筹大局的主帅。
连续拔除了三十多个营寨,现在蛮军的士气高涨,许多人都看不起滦县大营的士兵。只是频繁的骚扰让他们感到可恨,都恨不得现在就杀进滦县好好教教对方怎么做人。
到如今,仲孙沙多少对滦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滦县的守军大约有五万多人,这是保底的数字。
值得称道的将领没有几个,半年来经常出现在他眼前的熟悉面孔只有陈穆之苟良才那四个人,主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不知道是不是最开始情报中的年轻人,
陌夺丢下的营寨被仲孙沙加固,并且变成了一个临时指挥所。此刻主帐里面的将领都纷纷请战。
第三十六个营寨被拔除后,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两座天险,抬头仔细看便可以看到滦县的城墙。
“别太着急,想一想咱们半年来的战斗,滦县明明有五万以上的军力,为什么不依靠天险据守,而是要费尽心思在两座山里立起三十几座营寨”仲孙沙看着众人说道。
黄当闻言一愣,不解的看了一眼众人之后说道“仲将军,咱们情报上不是说滦县的将官是个年轻人么,年轻人不懂军事很正常,他们这么劳师费力的建寨,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啊,看看现在将士们的士气,冲天呢”
黄当的意思在于,对方费尽心思的立寨,他们拔寨,对士气鼓舞有很大的帮助。滦县的将官这种作为明显就是不懂军事,放弃天险不说,甚至还对已方示弱。
仲孙沙摇了摇头,说道“别小看了杨奎亲自点到滦县的将领。你也知道现在军中士气高涨,如果这个时候遭了一场败仗,那么咱么部队的气泄了,后面的仗就难了。”
黄当不以为意,觉得仲孙沙小题大做。半年打的对方一直后退,山里的百十里地都被占领了,现在正是一鼓作气拿下滦县的好时机。
王祸鼻孔出气,说道“那咋整,这都能看到滦县了,总不能两军大眼瞪小眼吧。”
仲孙沙思考着,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骄兵之计,这个年轻人就是要对我们示弱,然后奋力一搏。”
富宗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仲孙沙手下少有的稳人“咱们能明白仲将军的意思,可是这仗还是要打下去的。无论输赢,咱们都得打,败了也好让将士们认清自己,胜了自不必多说,滦县就是我们的。”
这句话说到了仲孙沙的心里,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还是不能太大意。富宗,你带着几百人到滦县的城墙下给我摸摸他们的底细,我亲自压军在后。”
滦县县府,陌夺坐在主位之上,两边的凳子一直排到了大门口,此刻坐满了人,苟良才与陈穆之坐在下首的第一位,其他的都是大营里熟悉的面孔。
耿秋雪因为管理着部队的后勤工作,所以也有她的一个座位。
场间气氛紧张,陌夺看着下坐的那些人笑了一下打破氛围“蛮军已经距离滦县不足百里了,都说说吧,这仗继续下去怎么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场间一阵沉默。蛮军压境,与杨奎的数十万部队打的你来我往,如今到了滦县的这一个小地方,又失去了天险,众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没人说话陌夺只好点名了,于是看向陈穆之“喂,脸色不太好看啊,昨晚没有睡好么,要不你来说说”
陈穆之闻言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酝酿了好久才开口“根据我们半年来的战斗情况来看,蛮军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连续攻城拔寨士气很高。反观咱们大营,人数上守城没有问题,只是士气有些低迷,怕是坚守不下来。”
陌夺点头“没错,这也是在座各位都了解和担心的吧。不过别忘了杨帅给咱们的命令,是守住滦县五年”
陌夺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所以我才放弃那两道天险,这样蛮族才会认为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不会轻易回去打幽州而山上的立的那些营寨就是给他们拔的,就是让他们士气高昂,就是为了让他们小瞧咱们”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