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坐在凳子上,看着季水与季森,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感觉,他一直看着季森动作,等到季森去喊人,他才小声的问季水,“爹,是儿子做错了什么惹您老人家不高兴还是老三惹您不高兴如果是儿子惹了您,你要告诉儿子啊,好让儿子可以改过啊,如果是老三做错了,您也得告诉儿子,儿子是哥哥,可以教一教老三啊。”
季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季林,“那你知道你错在那里了”
季林瞪大了眼,伸手指着自己,不相信的问道,“我错了”
季水点头。
“我那里错了”
“你安安静静的切东西,给我好好的想想,爹不想你躺着过年,明白么”季水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季林的心里却起了波涛。
躺着过年,表示什么要不病了,要不伤了,当然也可以是死了。
这三样,季林都不想。
他咽了一口口水,专心的切起了东西,同时,思考起自己那里做得不对。
季江季河兴奋的拎着干活用的小凳子跟着季森过来,听从季水的安排认真的干活。
能参与年夜饭的制作,是季家男子的光荣,同时,也是长大的信号,是家里长辈认可的信号,也是地位提升的信号。
就在后院这里切切切的响着的时候,钱氏凶巴巴的走了过来,她是冲季水来的,“我放房间里的钱呢”钱氏发现那一百六十文不见了。
季水抬头看着钱氏,很平静,“给老三了。”
钱氏瞪着季水,“你”
“好了,小事而已。”
“什么叫小事而已。”
“我说是小事”声音很轻,却带着霸气。
钱氏立刻蔫了,一言不发转身,眼睛却挖了后厢好几眼。
季林停下手中的动作,目送钱氏走远,他缩了缩肩膀,以减低自己的存在,他知道他爹生什么气了,是自己挑事。
就要季林这样想着的时候,季木拿着小凳过来了,他默默的坐到旁边,给芋头削皮。
季水没有说话,也没有拦季木。
当酿鲮鱼的材料准备好的时候,季漫醒了,醒来闻到屋子里那满满的药味,她打了一个喷嚏。
孙氏抱着正在吃奶的季满,上前给季漫掖起了被子。
“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季漫摇了摇头,“娘,起来。”说着,季漫要坐起来。
孙氏拿过一件她的大衣,将季漫裹了起来,将季漫半抱在怀里,“起来做什么”
坐着的季漫,靠在孙氏的怀里,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却很想坐起来,很想孙氏抱她。
感受着孙氏怀抱,季漫打了个哈欠,她有点想睡了。
看到季漫打哈欠,孙氏轻轻的摇了摇季漫,“喝过药再睡。”
季漫无力的点了点头。
被入下的季满很乖,被放下也没有哭。
放在柜子上,盖着的药被孙氏拿了过来,温温的药带着冲鼻子的味道,让季漫闭起了眼,她想要逃避。
“乖,不苦的。”孙氏将季漫抱在怀里将药送到了季漫的嘴边,哄道,“乖啊,喝了药就好了,明天过年,今晚团年饭有好吃的,明天有红包有糖,吃了药,好了的漫漫才能下地哦,才能吃好吃的哦。”
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季漫非常怀疑孙氏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孙氏,见孙氏满眼的关心,想起昨晚的难受,听着团年饭,好吃的,季漫低头顺着孙氏的手,就着碗,张口,喝药,一口,苦味直冲天灵盖。
季漫瞬时瞪大了眼这叫不苦,什么才叫苦
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季漫大口大口的,“咕咕”的将药喝了。
孙氏没有看到季漫那皱成了一团的五官,她听着季漫大口大口的“咕咕”的将药咽下,心里一阵的难爱。能大口的喝药,就表示着季漫的味觉还没有回来。
季漫将药喝完了,孙氏拿过温水,给季漫漱口,待季漫漱口后,孙氏摸了摸季漫的额头,不热。
喝过药的季漫被苦醒了,人也精神了一些。
看着情况变好的季漫,孙氏的心情却越发的低沉,季润的味觉的情况不容乐观,喝了那么难喝的药竟然还精神了。昨天季润喝过喝药可是更蔫的。
喝过药,季漫不困了,她拿过衣服,就要溜下了地。
孙氏拦着季漫,“去那”
“外面”
孙氏摇头,她不想季漫到外面吹风。
“门口坐会”季漫再问。
“睡觉”
季漫摇头了。
打量季漫的神色,病后的小脸带着一种精神劲,表示着季漫这一会是睡不着的,孙氏给季漫将衣服穿好,拍了拍季漫的小屁屁,“只能坐一小会哦”
“嗯。”
能够出屋,孙氏说什么,季漫都会同意的。
出了屋,闻着微凉的空气,季漫觉得非常的舒服,小头微昂,在感觉着空气的清新。
在后院切切切的季水发现了季漫,向季漫招了招手,季漫看着那一地大碗小碗大盆小碟的放满了一地,大眼闪着光,蹬蹬的溜下阶梯,跑到季水的身边揣着手,蹲着。
“不睡觉”
“刚醒了,喝药了。”
“还有没有不舒服”
季漫侧头看着季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声音有点哑,与平常的清脆不一样。b
季水打量过季漫,“到那上面坐着,这里不能靠近。”
季水好奇的目光在大碗小碗上一一看过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
乖乖的,上了阶梯,在石阶上坐着,看着季水他们忙碌。几个大男人一溜坐在小凳子上,每个人都放着不同的材料,他们正在做着和各种的处理。
季水的案板上是两个猪蹄,他拿着点着的松枝在烧猪蹄上的毛,烧了一会,又用刀将上面的烧黑的毛和皮刮掉,专心,细致。
季森从一个大碗里,将拌好的鱼肉,细致的塞回鱼皮里,一条饱满,肥美的鲮鱼诞生了。
季林在给用热水汤好的鸡,拔毛,这个是祭祖鸡,外皮不能破,上面也不能留下没有拔干净的毛,破皮或是剩毛,都是对祖先不敬的。
季木在削着马蹄,小刀在他的手上微动,一条长长的马蹄皮在他两手之间垂下,不一会,皮掉地上,一个白胖的马蹄削好了。
季江也在握着刀,他在切菜丁,芹菜梗,马蹄丁。
季河在洗菜,在打水,在院子里四处帮忙。
切切切,摘摘摘,大刀小刀在挥动,各种的材料被整理出来,整齐的摆放好。
这是一个很鲜活的画面。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