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裘儿沉默不语, 垂眸低泣。
凤池毓从袖子口拿出鹤顶红道:“这个拿着, 送你回南王府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喝下。”
傅裘儿收了眼泪,随即抬眸, 眸光充斥着怒火,她极为哀怨的说道:“明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年我就该不选王爷。”
“本王也没让你选。”凤池毓睨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道。
都说女人垂泪是最美丽动人的, 可在他看来脸颊挂泪着实令美感降低了一个度数。
傅裘儿已经认命, 她拿了鹤顶红正准备打开喝下, 她就是死也要死在这。
凤池毓见傅裘儿正准备喝, 不慌也不急, 静静的看着她。
而傅裘儿打开后瓶子塞头, 拿着瓶子到了嘴边, 她迟疑了!
终究她还是怕死。
她没敢, 比起两年前的自己,她现今太窝囊了!
为什么两年前想着死可以这么决然, 现今却做不到呢
莫不是这安逸生活让她留恋。
“不敢死”凤池毓紧盯着傅裘儿,女人都是爱演的生物, 嘴上说着不想可想法却同嘴背道而驰。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袍,淡淡道:“死了不人!三日后本王还你自由, 并且给你一笔银两,放你归去。”
傅裘儿听后,吊在嗓子口的心跳回归原位。她明白了凤池毓的意思了!
她微微屈膝行礼道:“妾身愿随王爷去南王府。”
凤池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跨步出了门槛道:“让丫鬟替你打扮一番,别丢了我毓王府的脸面。”
“妾身晓得的。”
半柱香后, 凤池毓便带着装扮好的傅裘儿去了南王府,夜深人静只有马车的车轮轴子吱嘎吱嘎的响着,马车内一片寂静。
傅裘儿瞧着闭目养神的凤池毓,他是真的很清隽,剑眉微挑,睫毛长而密,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他的肤质皙白如玉,比女人还要好看。
多情之人必定寡情,这般的男子最招惹不起。
到了南王府,凤池毓便领着傅裘儿进了门,南王已经睡下,在管家的禀告下又重新着衣。
南王没想凤池毓这么猴急,见到凤池毓后,南王第一眼便瞅见了傅裘儿,就是从这一刻起眼神就没从傅裘儿身上移开过。
凤池毓被晾在一旁皱了皱眉,实在不懂傅裘儿吸引他皇叔什么。
长得确实一般般,中等偏下吧!
他跨步挡住了南王的视线,淡淡道:“皇叔,我可以带走湘兰了吧!”
南王反应过来,忙看向管家道:“去!将和顺郡主请来。”
站在身后的傅裘儿皱了皱眉,原来这贵妾是和顺郡主,是毓王爷的表妹。
湘兰趴在桌上模模糊糊的睡着,忽而门被打开。她立马精神了,管家卑谦的躬着身子,淡淡道:“郡主,毓王来接你回府去了。”
湘兰一愣,随即欣喜的提着裙子出了门。
到了大厅,湘兰瞧见了凤池毓,正准备说话便瞧见了一名身穿蓝色裙儒的女子。
此女子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眸子,有型挺立的鼻瑶,小巧的唇。她画了精致的妆容,眼角下方点了一颗泪痣,很是妖娆妩媚。
这女子将端庄娴雅和分外妖娆表现的淋漓尽致,湘兰当下就觉得无地自容。
凤池毓见湘兰垂下眼睑,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道:“走了!回家!”
湘兰踉跄了下跟紧了凤池毓的脚步,下意识的转头看那女子。
傅裘儿见凤池毓领着湘兰走了,心中微微失落。但也就一瞬间,她明白毓王是她要不起的。
她瞧着凤池毓的背影,出声道:“王爷,别忘了你答应妾身的事。”
“不会。”
待湘兰和凤宸毓离开前厅,南王笑呵呵的说:“裘儿,你终归还是回到了本王手里。凤池毓这种花心男人不值得你留念,乖乖的跟了本王吧!”
傅裘儿握紧手中瓷瓶,随即低低道:“王爷可否安排妾身所住的厢房,天色已晚妾身想歇息了。明日妾身便过来伺候王爷。”
“好,好,好!你说的哈,不许反悔。”南王将心思都停留在了傅裘儿身上,顺着她的话说。
湘兰同凤池毓出了王府,狗子跳下了马车,狗腿的到了凤池毓身前道:“王爷,现在走吗”
“嗯!”
狗子瞅了一眼凤池毓身后只瞧见了湘兰,纳闷的说:“王爷还有一姑娘呢不跟咱们回去了吗”
凤池毓凉凉的瞅了一眼狗子,阴沉着脸道:“多事!”
湘兰发觉不对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攥住他宽大的袖子道:“为姑娘是谁是你带来的吗”
“嗯。”
“南王留她做什么”
“男人女人你说能干什么!”
湘兰惊讶的张嘴,随即吞了一口水道:“可,可那姑娘二八风华,南王爷已是朽木之年,这……这不适合吧!”
凤池毓斜睨了一眼湘兰,瞧见湘兰惊讶的模样,沉声道:“为了你我将我最疼爱的侍妾献出,表妹啊你莫要对不起表哥这一番情谊啊!”
“……”
话一落下湘兰彻底惊吓住了,哦,不。应对是唬的一愣一愣的。
上了马车后,湘兰很是忐忑的说:“表哥,你,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人献出去”
“为了你。”
“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那可不是嘛”
湘兰得了话陷入深深地纠结中,良久后湘兰道:“那姑娘长得比我好看,表哥都能献出去。若那日表哥陷入危机,有人向你要我,你是否也会将湘兰献出去”
凤池毓就奇怪了,在知道是他为了她献出侍妾后,她不应当对他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吗
湘兰见凤池毓不说话,急着挨近他,小手拉住他的袖子使劲晃荡道:“会不会嘛”
凤池毓见她执哟这个问题,摇头道:“不会。”
“我不信。”
此刻马车颠簸,湘兰话刚落就被颠倒向了凤池毓身上,倒入他的怀中。
凤池毓眼神暗了暗,心有了悸动。
湘兰忙从凤池毓怀中起来,坐正后耸拉着头,轻扯着裙儒。
凤池毓瞧着,忽而伸手攥住她手腕,倾身靠向她。
她被抵在了马车上,将她双手举至头顶,将她压 在他臂弯下。
湘兰对视上那双深邃的凤眸,如同潭水一般,深邃如泥。
她不禁喉咙发紧,心跳加速。
凤池毓微俯低肩头,微仰头靠近她的唇,在距离她唇瓣的几厘米处,他呼出炽热的气息,低低道:“说,你要如何才相信我!”
“我,我……”
凤池毓见她说不利索,吻住她的唇。
湘兰心跳加速,又爱腻的不要不要的,只能任由凤池毓宰割。
忽而马车一停,狗子道:“王爷,到了。”
湘兰紧张的不要不要的,生怕被瞧见,猛然推开他。
她慌乱的低头整理衣衫,生怕被瞧见不妥之处。
凤池毓立马下了车,等湘兰探出身后,他不顾她是否情愿,便将其打横抱起。
湘兰慌忙看四周,瞧见门口有守门的护卫,羞涩的捂住脸。
前往清心院的路途中,湘兰一直捂着眼。
直到进了屋,关上门,凤池毓将她放在床榻上,她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他压 在身下。
“你……”
要说的话被堵住,衣衫被扯开。
湘兰又紧张又期待,她是嫁了七次,七次都不曾跟夫君圆房过。
同凤池毓同塌而眠许久,他也不曾僭越半分,可今日不同。
她是怀着期待的!她也是喜欢这个表哥的。
然而就在退尽衣衫后,原本要按照所看的春宫图示意要做点什么的凤池毓,忽而推开了湘兰。
他极快的下了床,撇下茫然无措的湘兰,奔出了屋。
“……”
湘兰见状一腔热情荡然无存,她甚至觉得满是凄凉。
凤池毓出了府,他走在无人的大街上,不知怎么了便走到了烟花巷子口,想起来对湘兰的承诺,他又折返了身。
他到了摆摊的小酒馆外,叫了几坛酒,满是惆怅。
水到渠成只差一步,可终究还是没过心里的那道坎。
此刻正在守城门换岗的陆余宸带着手下经过,他瞧见凤池毓一人坐着在喝闷酒,便让手下的兄弟打了声招呼。
他到了小酒馆前,坐在凤池毓对面的位置,对着酒馆老板吆喝一声道:“掌柜,拿只碗。”
凤池毓一抬头瞧见了陆余宸,蹙眉道:“你怎么在这!”
“我跟守城门兄弟当值,现今换班。回去的路上瞧见了你,便过来了!”
“哦,我不打紧。你回吧!”
“阿毓,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没有。”
陆余宸听后喟叹了一声,倒上 一碗酒道:“那我陪你喝吧!”
曾经他和还是皇子的凤池毓是形影不离的哥们,他明明是个很上进的人,刘太傅都夸他会做学问,将来若是走上仕途定能发挥所长,可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
当年他若执意陪着他前往梁蜀为质或许就不一样了。
“阿毓你还记得吗我们那会在国子监读书,每次你都不带课本,太子老向刘太傅告状,罚你背课。你当时就把一本千字文给背下来了,免了我被打手心。”
“……”
“阿毓,我们那时同进同出,你每次都是最早出国子监的,太傅让你做文章写看后见解,你贪玩当天不写,每次在课堂上临时想。太傅坐的老远,你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朗朗诵读,太傅还说你见解写的非常独到。”
“……”
“还有,还有……你在……”
凤池毓就听着陆余宸絮絮叨叨大半天,他压根没听真切,回想他所说的脑子一片空白。
都说往事不可追忆,这小子老回忆过去做什么!如今是少将军,了不起了吗来落井下石,膈应他的吗
“陆余宸,你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