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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的教书日常 第60章 六十堂课

作者:嘉衣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9:41:12 来源:就爱谈小说

张休复没回应, 不急不慢的走过来,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木柜上,而后做到一旁圆凳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细细的一卷轴纸, 包在牛皮纸里, 外头系着红绳, 是《元江亭》的字帖。

顾钧让这个闷葫芦气得只想打人。

又来了, 又是这一套,来了也不说有什么事儿, 次次送的礼还都往贵重了送。

拒绝是拒绝不了的,人家死活不肯往回拿你能怎么办

这事儿要是别人做出来的, 他就得怀疑这人居心不良,想叫他“拿人手软”了。

但要搁张休复身上, 凭顾钧对他的了解,能猜出来他八成就是心里有愧。

这人上学时候就是。

他们俩人位置离得近, 一前一后的靠着,顾钧堂课上偷偷看话本子, 叫张休复帮忙看着先生。

本来只是随口说的句话,没指望人有多用心给他看着。不过是什么时候恰好看见先生过来提醒一下罢了, 主要是叫自己安心。

——能看见先生过来就提醒一下, 看不见也就算了。

顾钧以为这是默认的。

这小子却一边老老实实的背书,一边眼珠子黏在了先生身上,生生提醒了他大半个上午。

但张休复后来听课听的入了神,先生过来也没发觉,顾钧被抓了个现行, 罚抄十遍文章。

就这样,分明不干张休复什么事吧。

你要是说不好意思觉得内疚,道个歉还能理解,不过顾钧也不太好意思受人家这份歉意。

可张休复不光认认真真赔礼道歉,还连着给他整理抄写了好几日的策论点子。

天知道,顾钧平日是个连课都不听的。

劝也劝不住,执拗的要命。

顾钧问过,费这个劲儿怎么不直接给他抄文章

嘛,是纯粹好奇的疑问,他当时已经把罚的文章抄完了。

结果张休复认认真真的解释说,帮他抄罚写的文章是欺瞒先生。

你能明确的从他眼中看见,这是他实实在在的心里话,并非是用道德来指责搪塞人的借口。

——那你帮我看着先生就不是欺瞒老师了别跟我说你还一直承受着良心的折磨。

本来是句调侃的话,但张休复没说话,顾钧立时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还有个关键问题是,张休复现在有什么愧疚于他啊

顾钧觉着再不问清楚,自个儿就憋死了,他屈起食指扣了扣木柜,道:“到底有什么事儿”

对面的男人闻言敛着眼抿着唇,半晌,终于艰难的开了口:“有事儿求你。”

“”

顾钧挑起了眉,这小子有事求他,简直是西洋景儿,他凑近几寸好奇道:“什么事说出来哥给你办。”

顾钧比张休复大一岁,叫“哥”,算是合情合理。

“……那套《赵况平南乱》,能不能……”张休复顿了顿,耳根儿红透了。

这话说的太不要脸,送出去的东西再讨回来,像什么话

他叹口气,继续道:“…我能不能讨回来”

“……”

顾钧退回原来的位置,原来就为这事儿,他兴致缺缺道:“就这点事儿,你纠结个什么劲儿”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不过照张休复的脾性,能说出口也是百年难遇的奇事了。

说着他从木柜里头找出红漆匣子,摆到了张休复眼前:“我今日要是不问,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再说”

“原本也是打算今日下午说的。”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张休复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顾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拄着下巴刚打算,霎时间,他脑中灵光一现,整个人都精神了:“你讨回去是打算送给谁于家姑娘是不是”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那日于家姑娘对皮影的兴趣全都写在了脸上。

“……是。”张休复喉结上下滑动,敛着眼不看人。

“哎,成了”顾钧挑着眉满脸兴味,放平了声调学张休复:“是谁当初说的‘没什么’”

张休复:“……”

“啧。”又不说话了,顾钧拿着掸子走出来打扰书架,开口道:“听我一句劝,你性子这么闷不讨姑娘喜欢的。”

张休复没说话,伸手执着茶盏喝了一口,水是滚开的,一会儿的功夫,压根儿没凉下来几分,他人惘惘然的没反应过来。

滚烫的茶水入口,烫的舌头发麻,男子手指一蜷,皱着眉强忍下去没吭声。

小姑娘也说过他性子闷。

“她答应了嫁给我。”男子哑声道,他微低着头,神色拢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就会见着堂堂状元郎笃定话语下的不知所措。

嘛,确实,小姑娘最近也不粘着他,堂课空当里和同窗聊的火热,楚笙笙,蒋谢,晏清,甚至……江晓焕。

就是半个眼神儿都不分给他,莫名其妙的,但是于虞不说出有什么问题,张休复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六礼行过了”顾钧反问道,他的视线打书架上一行行的书上扫过去,突得发现了什么,取了本书出来:“小姑娘家的,谁能喜欢你这性子啊,有心事都憋着不说。”

他随手把掸子扔到书架隔层上,把手里书拍到张休复眼前,倚在柜子上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没准儿人家只是看你皮相好,等了解你性子就放弃了……”

顾钧没意识到,自个儿说的话剑剑穿心了。

“什么”张休复纳闷儿的低头看。

崭蓝的书封上几个草书大字:江湖志第七卷。

“喏,今儿刚送来的。兄弟给你支个招儿,咱俩做个生意…”顾钧嘴角勾起个笑:“你买一本回去,于家姑娘要是来买的话,我就说剩下的书被人包圆了,不能卖,但是你手里有……”

剩下的全在不言中.

“不合适…”答应的话在张休复嘴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他犹豫着摇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守株待兔懂不懂你就想多跟人姑娘相处啊”顾钧拍了拍话本子。

张休复:“……”守株待兔不是这么用的。

“小姑娘看这种话本子不合适…”他温声道。

“哎,张休复,我说你脑子能不能转个弯”顾钧把身后的圆凳拖过来,“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想想,就算你不买给她看,她自个儿也是要没买来看的。”

“至于你平日里不看话本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是真为着给人家姑娘看话本子,叫她知道你想多同她说话就好了……”

情情爱爱嘛,不就这样,讲的就是个坦诚,哪怕不能直接说出口,言行上也要表现出来。

管它什么心思,藏着掖着都不是长久之计。

张休复抿着嘴没说话,顾钧见他这幅模样,把柜上的书拿起来悠悠道:“算了……”

言罢就要把话本子放回书架上。

“我买。”

顾钧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显然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再度把书拍到装皮影戏的红漆匣子上,摊着手狮子大开口:“五两银子。”

他可瞧见好几遭,有经纬书院的学生打他书馆门口转了一圈,看见张休复在里头又悻悻走开的,可见这人无意里挡了他多少生意,不宰白不宰。

“……”

张休复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掏银子。

“对了,”顾钧抛起手头的银子,又稳稳接住,好奇道:“你见过人姑娘父母吗”

“见过,”男子顿了顿,到底没忍住开口道:“于婶同意了。”

“说起来,于夫人还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嗯”张休复不知道这事儿,扭头看着顾钧,示意他继续说。

顾钧摆了摆手:“别看我,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燕京来的。”

燕京,酒楼。

包间桌案上满是佳肴,这时已经没什么热气儿了,旁边是一壶已经温过了两次的新丰酒。

“赵镖头是吧,听肖颢说,你们是打南边来的南边哪儿”

小间帘子被人掀开,来的是两个男人,后头抻着手臂掀帘子的是肖颢,前头的人穿着身青碧绸缎的圆领外袍,高鼻细眼,身量不高,但眼神透着精明,话里也带了两分试探的意思。

“是,周管事您这边请。”于泰和憨笑着起身相迎:“小地方儿来的,不值当提,说了管事也未必知道。”

双方一推一送,不轻不重的把话头带过去了。

来者是太傅府的副管事。

肖颢照理要叫他声表叔,多少有点儿亲戚关系,七拐八拐往祖上数个三四代能扯上的那种。

既然亲戚关系这么远,自然就说不上有多亲厚,少说得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

这遭托肖颢递话给他,于泰和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这趟出镖赚到的银钱全折了进去。

就这么着,一来二去的,还是拖了六七日才见到人面。

进了包间,周管事坐到椅子上,看见于泰和殷勤的倒酒放到他面前,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而后掀眼睨着对面方方坐回去的男人,懒得兜圈子:“镖头想知道什么抓紧问吧,我这时间金贵着呢,府里一堆事儿等着处理。”

“是是……”于泰和满脸堆笑的应,结实的手臂搭在案上,低声开口:“既然周管事都说了,鄙人也不兜圈子了,斗胆问一句,许黎许学士的事儿……”

“赵镖头来也有燕京十多天了吧,去街上找百姓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事儿,还用得着问我吗”周管事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不就是那遭事儿……”

说着他瞥一眼立在一旁的肖颢,语调低了下去带着沉痛,像是悲极:“说起来,我表侄一家天人永隔,也有半成缘由在他……”

肖颢闻言没什么反应。

于泰和手臂下意识绷紧了,不过一息,又平复下去,他不动声色的笑道:“听说是听说了,不过想着周管事离上头近,能多知晓些内情……”

他们一行人来京里,刚把货物给主雇卸下,于泰和当日便回旅店,换了身崭新板正的衣服去许府拜访。

到了许府,却只见到官府的封条。

于泰和询问过路人,才知道许黎因着勾结地方官员私吞赈灾银粮,全家被流放路州。

整个燕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百姓也议论纷纷,许学士惯来是朝廷清明秉正的典范,敢谏言肯上达民愿。

怎么糊涂办出这种事儿。

大理寺的公告还贴着,于泰和去看了,公告上只说明缘由和处罚,案件经过却模糊不谈。

撇开两家关系,单这一点,于泰和便不免心里生疑。

是以在京里多留了几日,想问明白事件经过。

肖颢偶然听其他学徒私下在屋里说起此事,自个儿找上于泰和,说可以帮忙递话。

事情真相暂且不说,他心里门清儿,就算真是那许学士做的,也和于家无关。

逝者已逝,救命之恩摆在这儿,是轻是重他拎的清。

况且,肖颢也在茶馆听过百姓议论,如若真不是许黎做的,他帮于泰和这忙更是问心无愧。

“哪有什么内情……”周管事的话在见到于泰和拿出来的簪子时停住了。

耀眼的一支海棠花金钗,海棠花有半个巴掌大,花瓣是用红玉打成的,雕得栩栩如生,花叶是黄澄澄的金纸,通身透着亮。

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至少不比先头递上去的银子少。

这金钗原本是于泰和给自家闺女备的及笄礼。

可眼下周管事嘴硬,明晃晃的转了话头,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有内情等着他递东西呢。

这时候要是半途而废,便白白浪费这些时日和之前的银子了。

于泰和起身,笑着把金钗放到男人面前,低声道:“这是送给周夫人的……”

找太傅府里下人随便一打听便知道,周管事四十多的年纪,续弦娶了个年方二八的姑娘,简直是捧在手心供着。

“既然赵镖头这般有诚意……”周管事眯着眼,慢斯条理的继续说:“许学士的案子好似是有蹊跷,不过咱给人当猫充狗使唤的下人,主子都不敢说定的事儿,我更没本事掰扯明白了。”

“管事能说什么说什么就是。”

“许学士府里翻出了同地方官员往来的书信账目不假,但银钱却没搜到,还是在皇帝下了彻查令之后。照理来说,没人这么傻,彻查的旨都下来了,还把东西摆在家里等着人查不是……”

“况且,那地方官原先受了好些刑都不肯开口说是谁,怎么许学士一入狱就规规矩矩认了”

“咱就知道这些,多了也不好说。”周管事把案上的金钗包起来收进怀里,声音无波无澜。

于泰和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疑点这般多,朝廷也肯认”

“赵镖头慎言。上头的事儿,咱可不好说。”

皇帝今年六十有余,沉迷修丹炼药,没几分心思分在朝政上。审案嘛,全然是大理寺说了算,况且上头还有人帮衬着,正是他家太傅的死对头。

不过这些话,他一个小小管事,说出来怕是不要脑袋了。

谨言慎行,才是明哲保身的第一条。

是以,周管事今日说的这些,虽然是百姓不知情的,但在朝官府里算不上什么秘密,近身伺候主子给主子做事儿的多半都知道。

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

“对了,”周管事起身欲走,突得想起什么来:“许黎有个学生,当初许学士下狱,那学生写了证状上交大理寺,估计是知晓什么,不过证状里是什么内容……就不是咱这个身份能知道的了。”

他得了自个儿想要的,说话也痛快多了。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眉毛却是上挑着,没什么为人遗憾的意思:“以卵击石啊……那人也落了个包庇罪臣的名头,被罢了官赶回乡,锦绣前程就这么没了……”

于泰和起身打算送人,闻言一个激灵儿,定定的看着周管事“那人是”

没准儿找到这人就能清楚案件真相……虽然他没本事帮许黎翻案,但让许氏知道真相总归是好的。

男人已经掀开了帘子,闻言偏着头,轻描淡写说了句。

“之前的状元,张休复。”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没说明白,叫“赵镖头”不是错啊,化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打听这种事儿不能把身份说出来╭°a°╮

亲亲抱抱下章就安排!

张状元的拧巴其实不比江小公子少……而且都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他比较温柔成熟能控制情绪,不朝别人发火不容易发现是了……

但是!鱼鱼是张先生唯粉,不会让他拧巴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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