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抹了下嘴角的伤, 笑笑:“帅吗”
夏夏心疼得要死, 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丑死了你还笑,疼不疼”
谢淮嘶了一声:“挨打不疼, 你碰得疼。”
夏夏连忙松开手,不敢再碰他了。
女孩贝齿死死咬着下唇, 一副说不出的心急和委屈。
“过年上门要债很正常, 我拿不出钱来他们打我几下也没什么,让他们出出气就是了。”
谢淮索性不戴口罩了,他揽着夏夏的肩膀, 岔开话题:“今天情人节, 没人约你过节吗”
夏夏小声问:“谁会约我啊”
谢淮撞似不经意道:“平嘉澎。”
夏夏:“……”
“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她急急忙忙地说,“认识你那天我们就分手了。”
谢淮想起那天夜里混乱的场面和女孩身上的伤, 眉头不自觉蹙起:“那天是他打了你”
他这样说起, 夏夏也想起了那晚的画面。
谢淮提起平嘉澎她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可他说起那晚,夏夏却开始忐忑。
那晚她遇见他是以约炮的名义, 虽然谢淮是被他朋友推进来的, 但她却是主动的。夏夏偷偷看着谢淮, 他说起那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却惴惴不安他在心里会怎么看她。
“不是。”她想了想, 老老实实交待,“是他妈妈。”
“我高考出了些意外,监考官联系救护车把我抬出去了,平嘉澎跟在我后面要出去, 巡考老师不准,他打了考官。”
“我那科试卷只做了一半,不过监考老师把卷子收上去了,还是算了我的成绩。”夏夏想到那天的场景,声音低了低,“平嘉澎……他扰乱考场秩序,成绩作废,禁考三年。”
谢淮没吭声,许久后他说:“他对你挺好的。”
夏夏淡淡地说:“也许吧。”
过去的事夏夏不想重提,何况分手后评说前任的不好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行为,她也不想在谢淮心里留下这种印象。
夏夏垂着眼睛思索,听到谢淮问:“他比淮哥对你还好”
她眨了眨眼睛:“当然没有。”
谢淮冷哼:“怎么没有他至少能在高考时为你冲出考场,我又不能。”
夏夏不解:“他当时是我男朋友,关心我是应该的,你能不能又有什么关系”
谢淮:“……”
他冷冷地嘁了一声,转身走进商场。
夏夏唇边咧出一个得逞后狡猾的笑容,情不自禁捂着嘴乐呵。
她没乐多久,又忍不住追上谢淮围在他左右绕:“淮哥,你好端端生什么气啊”
谢淮挑眉:“你哪只眼看见我生气了”
“不生气你走什么”
“我冷。”谢淮说,“进去暖和不行吗”
夏夏把衣服脱下来:“你穿上吧。”
谢淮不接,自顾自地走。
夏夏拉住他:“他高考违规也不全是为了我。”
谢淮停住脚步,见女孩眼睛亮莹莹地看着他。
“平嘉澎他妈妈管他很严,他以前成绩不错,读个普通本科没有问题。高二那年他认识了很多社会上的男生带他打游戏,从那以后他就不学习了,每天翘课去网吧,有时候在网吧通宵后还要请那些男生去喝酒唱k。”
“那时候我和他在一起,他怕考试名次下降回家挨骂,试卷都是抄我的,他妈妈一直没发现他成绩退步了。”夏夏说,“他虽然是因为我晕倒才跑出去的,可他就算不出去,高考分数也读不了专科。”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天做的事是真的出于担心我,还是怕出成绩挨骂,随便找个理由弃考。”
谢淮:“怎么可能是怕挨骂,肯定是担心你。”
夏夏:“他因为我被禁考三年,偷偷从他家人银行卡里取钱的事情也被发现了,他家人以为他偷的钱都花在我身上,可他只是拿去上网和请朋友吃饭了。”
“他妈妈来找我的时候他明明在场,却连一句解释都不肯说。”
夏夏目光有些茫然:“你说他是担心我,他真的只是担心我吗”
那天平嘉澎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把夏夏挡到身后。
女人被夏夏那一耳光打懵了,好久才醒过神来。
她指着夏夏:“骗澎澎和你谈恋爱,还骗他给你花钱,你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夏夏冷冷地看着平嘉澎:“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自己说。”
平嘉澎拦住女人:“妈,你别打夏夏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女人一边哭一边捶打他的肩膀:“你被她害得连高考都不能参加,你还要护着她”
她推开平嘉澎,捡起夏夏掉在地上的书包,用力抡在夏夏头上。
里面书本和笔散了一地,一张单据飘出来掉到女人脚下。
女人捡起来,看到那张医院的单据上面黄.体酮胶囊五个字,那是夏夏当初为了推迟例假去和医生开的药。
黄体.酮胶囊,她当年为了怀平嘉澎,这药吃了好久。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医生开药时同她阐述的功能——备孕、保胎。
面前的夏夏那张漂亮的脸在她眼里瞬间长出獠牙,女人疯了一样撕打她:“你以为吃药就能怀上小孩吗你以为你怀了澎澎的孩子我就会让你进我们家吗”
平嘉澎恼火地推开她:“你胡说什么我们没做过那种事!”
女人已经疯得失去理智,她抹掉眼泪:“是吗那她吃这药是想给谁生小孩呢”
平嘉澎:“……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说夏夏”
女人:“我说得不对吗她今年才多大,如果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为什么要吃这种药”
她从皮夹里掏出五百块钱摔到夏夏脸上:“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为了嫁给有钱人使劲浑身解数的女人我不是没见过,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狐媚子。”
“你勾引澎澎我不跟你计较,骗他花钱我也可以一了百了,只要你以后别缠着他。”
“澎澎说了他没跟你做过那种事,你别想赖上他,这钱当我施舍你的,以后怀了孩子就拿去打胎吧。”
夏夏眼睛盯着落到她鞋面上的粉红色人民币。
平嘉澎把钱捡起来递给她,夏夏拍开他的手,他不由分说把钱塞进她牛仔短裤的口袋:“你一身的伤,先拿着去看医生。”
他转身拉住女人,吼道:“你有完没完有事回家说,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夏夏恍惚站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入目全是鄙夷,入耳全是奚落。
白杨树枝叶间洒下来傍晚金黄的日光,那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看了平嘉澎一眼,转身走了。
平嘉澎追上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十字路口旁的花坛边发呆。
她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带着一脸淤青,来往的路人纷纷侧目。
“夏夏。”平嘉澎跑得气喘,蹲在她面前看她的脸,“我妈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回去会说她的,我先陪你去医院吧。”
夏夏不吭声,平嘉澎忍不住问:“那药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给别人买的吧”
他自言自语:“你刚刚怎么不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夏夏静静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疼不疼”
平嘉澎满眼都是心疼,摸着她肿起来的脸:“疼吗疼的话你就打我出气吧。”
夏夏声音疲惫,却很认真:“平嘉澎,我们分开吧。”
平嘉澎:“……为什么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妈她确实过分了,我今晚会和她谈谈的……”
夏夏冷静地说:“那药是我买给自己的。”
平嘉澎顿住,过了好一会,他干涩地问:“你真的有别人”
“我问你话呢!”见夏夏不说话,他有些恼了,“你吃药做什么你是不是有别人了,才故意找个借口跟我分手”
夏夏无力地笑了笑,她站起身:“随便你怎么想吧。”
平嘉澎扯住她的手腕:“你不准走!”
少年眼睛通红,表情吓人:“我不同意分手,你想也别想。”
他拦在夏夏面前,因为愤怒口无遮拦:“你跟谁上床了是那个跟你告白的体育生,还是九中追你的那个混混”
“你说话呀!”他吼道,“他们睡你睡得就那么舒服舒服到你为了别人要跟我分手”
夏夏给了他一巴掌。
她刚刚打女人那下用了十成的力气,手掌都震得发麻,打平嘉澎却连半分都使不出来,拍在他脸上只有个响,红都没红。
平嘉澎被她打懵了。
他捂着脸颊,冷漠地说:“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夏夏,你贱不贱啊”
夏夏吭吭巴巴解释:“……那天我不是想约炮,我就是……”
谢淮捏她脸:“都分手了,你拿自己跟他置什么气幸亏你遇到的是我,如果你遇到一个大腹便便色眯眯的中年秃顶大叔,你怎么办将错就错”
夏夏听了他的描述,皱巴着眉头:“当然不会。”
谢淮捏到她被打的地方,她哎哟了一声捂住。
谢淮拿开她的手,低头看她脸上的红肿:“你爸下手太狠了吧,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把女孩的手握在掌心:“我的外套太薄了”
夏夏摇摇头,一脸天真:“我不觉得冷。”
“我陪你去买件衣服。”
“我不要。”夏夏连忙说。
她巴不得自己的手再凉一点,这样谢淮说不定会帮她捂暖。
“你不冷我冷。”谢淮说,“我想穿衣服。”
夏夏:“……哦。”
谢淮带她进了一家店:“挑一件。”
夏夏看了眼店里的装潢,觉得自己可能买不起这的衣服。
她犹豫:“你知道我是被我爸赶出来的吧我身上没带钱。”
谢淮挑眉,一副嚣张的纨绔模样:“跟淮哥出来逛街,难道还能让你付钱”
夏夏:“那也不行,怎么能让你给我买单”
谢淮:“我说过要给你买单了”
夏夏不解:“难不成你要抢”
谢淮挑了一件浅黄色棉服在她身上比量:“这件怎么样”
夏夏说:“还行。”
“这件呢”他又挑了件浅蓝色的大衣。
夏夏说:“还行。”
谢淮:“……”
“选一件。”他把衣服递给她,“别给我还行。”
夏夏动手去翻衣服上的标价,谢淮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别看价钱,你喜欢哪件”
夏夏揉着手,慢吞吞指着旁边一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风衣:“这件吧。”
谢淮把衣服取下来看标价,一千二。
夏夏扒开谢淮给她挑的那两件标签,黄色五百,蓝色八百。
她改口:“我又觉得这件黄色比较好看了,但还是不够好看,我再去逛逛找件更好看的。”
她刚要跑,被谢淮揪住衣领拽了回来。
“就这件。”他语气淡淡的,好像这衣服不是一千二而是十二块一样。
可他没有拿衣服去前台付账,而是把衣服挂回原位。
“给我五十块。”他朝夏夏说,“我帮你买下这件衣服。”
夏夏眼睛眨了眨,愣着没动。
“五十块也没有吗”谢淮问。
夏夏翻了翻裤兜,掏出一把零钱:“五十块没有,五块钱可以吗”
谢淮:“……”
“算了。”他四处看了看,牵着夏夏朝外面走。
夏夏低头,看着谢淮牵她的手。
他手掌很大,温热又干燥,可以完全把她的手包在里面。
情人节的万达广场很热闹,一对对情侣依偎在一起,提着水桶卖玫瑰花的小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谢淮拉着她就像拉着女朋友一样自然,他和她混迹在满街的人群之中,和其他情侣没什么不同。
谢淮停在一家店门口。
“当年我爸白手起家的时候比你更穷,他一分钱也没有。”谢淮笑着说,“没钱也没什么大不了,赚就好了。”
他摘下手上的菩提手串,带夏夏进去。
这是家卖文玩的铺子。
夏夏进门,闻到店里炉子点的檀香清幽的香味。
店里摆设不多,却样样精致。
夏夏看到墙上挂着几串和谢淮手上差不多的珠子,却没谢淮的好看。
谢淮没有去看店里的东西,而是走到柜台旁,自来熟地说:“姐姐,借五十块钱。”
店主是个中年女人,穿着条宽松的棉麻长裙,化着精雅的淡妆坐在柜后看书。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谢淮把自己的手串放到她面前。
“借我五十块钱,这个抵给你。”他笑嘻嘻地说。
店主接过他的手串,犹豫着问:“五十块”
谢淮看了眼身边的夏夏:“今天情人节,我想给女朋友买束花。”
店主:“你这凤眼菩提的成色最少得四万块吧,五十块给我就为了给你女朋友买束花”
“五万二。”谢淮说,“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我不卖,只是抵押。”
“你借我五十块,一小时后我会还你钱的,如果我不来,手串就是你的了。”
夏夏忙制止:“不可以,你爸留给你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抵押我不要衣服了,我们走。”
谢淮把她按在怀里不准她动,他看着店主:“你不亏的。”
店主笑了笑,收下手串,从抽屉里拿出张五十块钱给他。
谢淮道过谢,拉着夏夏出去。
他孩子一样把钱夹在指尖,炫耀地朝夏夏晃了晃:“接下来用这五十块钱赚到一千二,给你买下那件衣服。”
“怎么赚”夏夏满心都是谢淮为了她把父亲留的手串抵押出去了,丧丧地打不起精神,“你把它种到土里,明早说不定就长出一千二了。”
中心广场的正中央,一个年轻人抱着电吉他卖唱。
偶尔有行人驻足,朝他脚下的吉他包里投下几张零碎的票子。
冷风呼啸,年轻人被冻得受不住,放下吉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谢淮把钱放到她手心:“你拿上钱,请他去对面的星巴克喝杯咖啡,吉他留下。”
夏夏接过钱朝场中央走过去,谢淮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女孩穿着他的衣服宽宽大大,衬得自身格外娇小,她站到那年轻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年轻人朝她爽朗地笑笑,随后点点头。
他要把吉他带走,女孩甜甜地笑了笑。
她不知说了些什么,年轻人又把吉他放下了,他把钱收好,跟她进了星巴克。
谢淮目光一直随着夏夏进了咖啡店才收回来。
他朝广场中间走过去。
“今天是情人节,路上人那么多,却没赚到多少钱。”年轻人的黑框眼镜进店后哈上一层白雾,他摘下来用兜里的眼镜布擦拭,“还是我唱得不好,不过很幸运,收摊前竟然有人请我喝咖啡。”
夏夏拖着腮,笑得甜美:“你唱得很好听。”
年轻人点了杯焦糖玛奇朵,夏夏点了杯香草星冰乐。
她偏着头问:“你是学生吗”
年轻人摇头:“从前不懂事只顾着玩,成绩不好就没有再念书了。”
对面的女孩漂亮清纯,气质如同雪地里生出来的一朵洁白的百合花。
她大方又健谈,说话的嗓音甜而温柔,听他说话时眼睛耐心礼貌地直视着他,让他脸红的同时又忍不住侃侃而谈。
“……几年前和朋友玩乐队,去酒吧驻唱。”
夏夏听他说话,注意力忽然被吸引开了。
在年轻人背后,透过星巴克的玻璃窗外,她看到谢淮抱着吉他坐到凳子上。
谢淮见夏夏在看他,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他低头试了试吉他的音,指尖拨弦。
吉他声与他唱歌的声音同时通过面前的麦克风传出来。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
“……后来酒吧倒闭,乐队也解散了。”
“以前的朋友都结婚生子找到稳定的工作,只有我自己还一头扎在音乐上出不来。”
年轻人苦涩地笑笑:“我有时会想,眼前的不幸也许都是上天给的考验,跨过去功成名就,可以尽情去做我想做的事,去完成自己的梦想,跨不过去一败涂地,人生也就这样草草过了。”
窗外飘起了小雪。
谢淮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坐在雪地里来往的人群中央。
他额角贴着纱布,眼下与嘴角的乌青深深,刺眼又耀眼。他全然不在乎路人的目光,那张俊美的脸颊挂着伤,像个痞帅的混混,而他挑眉不羁笑起的模样,又透着些许从前桀骜的少爷模样。
“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夏夏收回目光,她淡淡笑了笑:“我从前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一生,别人安乐顺遂,我却要吃苦,别人生来就有的东西,我无论再怎么努力也碰不到哪怕一个边角。”
“你说得对,眼前的不幸或许都是上天给的考验,能撑过去的人是很厉害的。”夏夏垂下眼睛,再抬起时眼神清朗,“可撑不过去也没什么。”
“人活一辈子,不止有苦难、功成名就和梦想。”
她目光情不自禁落在玻璃窗外,人群中央那个抱着吉他弹唱的少年身上。
“……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也许有一天,你的生命里会有一个人出现。”
“也许那时候你还是很落魄,日子像从前一样总也熬不到头。”
她神情明亮:“可每当你难过、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看着他,哪怕他只是笑一笑,揉揉你的头发,你也会觉得能够来这世间走一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从前的痛苦看起来也没那么难捱了。”
“生活还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可是他,他在你身边,能让无趣的生活开出花。”
年轻人看着她:“看来你已经有了。”
夏夏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淮一首歌唱完,面前围了十几个观众。
他抱着吉他,温柔地笑:“先生,今天情人节,给你身旁这位美丽的小姐点一首歌吧。”
他虽然在卖唱,神色却坦然骄傲,他懒洋洋又潇洒,鼻青脸肿的样子没磋磨掉他半分张扬。
他坐在人群中央,像会发光。
夏夏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个柔美的弧度。
她确实有了。
如果说谢淮是个落魄的王子。
那她愿意做他独一无二的灰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不再犹豫》by bey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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