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像是周朋义在喊话。
我摁了摁眉心,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隔门询问“什么事”
周朋义声音有些焦急“小桑他,小桑他不见了”
“等一下啊”我一边往身上套衣服,咣咣两记耳光将江小胖打醒“江小胖,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江小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我刚才梦到有人打我”
“做梦被人打,你捂脸做什么”
“可是我感觉脸火辣辣的痛”
“做梦的事等一下再琢磨吧”我拉起江小胖,神色严肃“出事了”
我们走出房间,马晓枫早已经在走廊里了,与周朋义来的有四五张陌生脸孔,将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我问周朋义“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朋义神色慌乱“就在刚刚,我领着远道而来的亲友吊唁姐姐和小桑时,发现小桑已经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所以”
“不要慌乱”我一边安抚着大家,一边下楼,来到了灵堂。
灵堂早两天就布好了,因为尸体没被带回来,所以拖到了现在,装饰的柏枝已经有些枯萎的迹象了,迈过门槛,就见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香案,香案前就是周冰莲母子的照片。右一联“生者为过客”左一联“死者为归人”
而在香案的后面,架有两张简易的床,周冰莲母子原本就躺在床上,等着阴阳先生掐时入殓,结果天亮之后,故友来访,竟然发现不见小桑了。
周朋义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也不等阴阳先生了,直接将周冰莲放入了棺中,假装将小桑也封棺入殓了。
周冰莲的事情,本来就在周家寨闹得动静很大,周冰莲未出嫁前,是方圆数十里之内公认的第一美女,有关她的一切也格外引人注意,从嫁入富贵人家到如今人死尸归,据说还尸变了。这事周家寨本来没有证据,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是真的,而且小桑已寻不见,周家父母以后也休想在村里立足了
封棺之后,周朋义这才匆匆上楼来找我们。
一旁的马晓枫摇头感慨“这个小桑,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我看向马晓枫。
马晓枫无奈摊手“左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两次行脚都没有成功吗都是因为小桑,每一次都是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我问马晓枫“那后来是怎么找到的呢”
“还能怎么找,母子连心,我让周冰莲帮忙寻找呗,兜兜转转的,总算是将小桑找了回来”
“原来是前科犯啊”江小胖道“这还不简单啊,带上周冰莲,让她帮忙寻找小桑不就行了”
“哥们”我指了指外面的天道“你看清楚了,天已经亮了”
周朋义慌乱地问道“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找呗”我看了众人一眼“看来,周冰莲母子的丧事只能往后拖一拖了,江小胖,你留在这里,马晓枫和我去找小桑”
对于这样的安排,江小胖一点问题也没有,打了个哈欠“那行,你们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着,就要回屋去睡回笼觉。
我和马晓枫绕屋一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几乎脑袋贴着脑袋,目光死死地盯着罗盘上的指针,然后,几乎是同时,我们的目光指向西北方向“那边”
我们遁着罗盘指引的方向追出十多里地,一路上罗盘虽然都有反应,都是反应不大,最后,将我们指引到了一座新坟前。
我和马晓枫都很是失望。
我们被新坟的阴气误导了。
没办法,我只好站在山石上,往下张望,重新寻找。
只见前方不到一里远的地方,又有一座新坟,从坟头上花圈的新旧程度来看,不会超过一个月。
马晓枫在我身后提议“要不这样吧,等到天黑,把周冰莲带出来,他们母子连心,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小桑”
我看向马晓枫“马晓枫,你说小桑为什么几次三番要跑啊”
马晓枫被我问住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我苦笑一声“可惜僵尸不会开口,不然的话,我们倒可以问问小桑,到底是因为顽皮呢,还是其它的原因”
“谁说不是呢”在这件事情上,马晓枫比我的感触还深。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突然有一个思路,咱们或许无需依赖罗盘我们行脚到周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磨磨蹭蹭又并个钟过去了,从我们回房睡觉算起,到东方吐白,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四十分钟,以僵尸的速度,时速最多五里路,我们可以由此推断,以周家为中心点,小桑出走最多不超过四里路天一亮,他就得藏起来,以免被太阳照到”
理清了思路之后,我兴奋起来“也就是说,咱们在这四里方圆之内寻找就可以了”
马晓枫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桑还没有出周家寨呢”
“但愿如此了”我道。
马晓枫看向我,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左天,说实话,我之前听江小胖说你入行才三个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信,也不得不相信这世界有天赋一说”
“马晓枫,你用心不纯啊”我撇了撇嘴,神色鄙夷“你现在将我夸得飘飘然忘乎所以,然后在两个月后辰州会上一举击败我吗”
“你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马晓枫气愤地道。
“看看”我指着气鼓鼓的马晓枫,开了句玩笑“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嘛,你生性火爆,泼辣,突然夸起人来,难免让人觉得其中有诈嘛”
马晓枫当即白了我一眼,不再理会我的调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寻找小桑上,我见她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
有了我之前的猜测,接下来就容易多了,我们以周家为中心点,将四里八方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最后在一个鱼塘前搭得简易草棚里找到了小桑。
他一开始应该是藏身于草棚中,后来太阳太大,有阳光从缝隙中射于,小桑不得不钻到了竹床下面躲避,他脸上的几处烧灼痕迹就是明证。
也亏得草棚里有一张竹床,不然的话,小桑只怕是够呛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