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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74章 放肆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0:25: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刚转过假山, 秦缨便见紫衫嬷嬷抱着李韵瘫在地上,李韵哭着缩在嬷嬷怀中,面色惨白, 人也在发抖。

三个青裙女婢亦惊恐地抽泣着,一人指着不远处的小楼道“县主, 那里, 那里死人了”

谢星阑脚步飞快,秦缨也跟了上去,二人刚走近小楼, 便见栏杆外的雪地上歪着一只灯笼, 灯芯未灭,在雪地上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而隔着一道回廊, 能听见寒风中, 不远处的楼门正“吱呀”“吱呀”作响。

谢星阑提起地上的灯笼迈入廊道, 没走两步, 他身形猛然一定,秦缨跟得紧,陡然撞上他背脊, 谢星阑回手将她一扶, 目光却死死地落在小楼前的台阶上。

秦缨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心腔一颤。

小楼名为揽月, 此时楼门半掩,随风摇晃,而小楼前连接中庭的青石板台阶上, 一个着蓝袍的年轻男子正歪着身子俯趴在地。

积了几日的厚雪被砸出个人形, 他发髻散乱, 眼瞳大睁,鲜红的血色从他口鼻涌出,又在积雪的台阶上蔓延而下,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艳色。

此人,正是片刻前还在长亭中受赏的北府军参军赵永繁。

谢星阑几步走到门口,先仔细看了看中庭与左右回廊,才走到赵永繁身边探其脉门,片刻后沉声道“死了。”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天啊,是赵将军”

跟着来的萧湄几人哪见过这般场面,顿时惊叫起来,秦缨目光如炬,亦近前检查赵永繁伤势,很快回头道“将郑钦和崔慕之叫来再去禀告太后”

今日夜宴,梅林内并无守卫,此刻贵女们挤在廊道上惊怕,自无助益,秦缨一言落定,萧湄愣了愣才回神,她脚步虚浮地往回走,赵雨眠几人也纷纷退远了些。

谢星阑和秦缨蹲在赵永繁身边,先检查伤势与衣袍上的痕迹,很快,二人一同抬头看向了揽月楼楼顶,这是一座四层高的八角楼

秦缨寒声道“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谢星阑提灯起身,秦缨亦立刻站起,可刚走到门口,谢星阑手一抬,将欲要进门的秦缨拦了住,几乎是同时,秦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揽月楼新建不久,装潢簇新,两丈见方的一楼厅堂内,北面摆着一扇四开山水屏风,西侧放着一套坐榻桌椅,东边是上楼的悬梯,堂中,则是一览无余的空荡,此时灯笼一照,照出了青石地砖上,一串雪泥交杂的脚印。

门外风雪呼号,秦缨凝声道“只有一人上楼。”

未央池处处积雪,更别说所有人都去过梅林,众人脚底皆沾染雪泥,在外还看不明显,可在这纤尘不染的地砖上,却是清楚分明。

秦缨眉头紧拧,谢星阑抬步入了门,踏进屋内,二人果真也在地砖上留下了两串一大一小的脚步,但二人行止利落,皆避着赵永繁的脚印走,没多时到悬梯处,便见悬梯上也只有一人脚步。

谢星阑当先跟着赵永繁的脚印上楼,走上两阶后回头,便见秦缨爬的十分艰难,这悬梯狭窄,平日里一人上下还算宽裕,但此时要避开赵永繁的脚步,便得格外小心,秦缨尤其不能让曳地的长裙坏了赵永繁留下的痕迹。

她披着厚重的斗篷,提着裙摆,又一手扶着墙壁才一阶一阶上行。

谢星阑看她片刻,又朝她伸出手来。

秦缨愣了愣,与他四目相对一瞬后,此番果断地将手放在了他掌心之中。

谢星阑带着秦缨拾级而上,她目光紧盯着阶梯上的泥渍,指节上传来的粗粝温热,却无论如何难以忽视,谢星阑的手仍是极稳,她一边借力,

一边踏着谢星阑的步伐上行,那盏昏黄的宫灯,带着淡淡的沉香味将人笼住,从一楼攀至四楼,寂静的楼阁间,只有二人的脚步声与她越来越明显的气息声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等步入一片平地,秦缨终于长长地缓出口气。

目之所及是一丈见方的雅室,因比其他几层楼阁更小,此处只在西窗下放了一套黄花梨桌椅,南边一道木门通往外围露台。

此地也被打扫的窗明几净,房梁上新描着朱漆彩画,空气中还有股子淡淡的甜腻漆味,谢星阑放开秦缨,先仔细在木地板上搜寻踪迹,又往通向外围露台的楼门走去,“赵永繁上楼后直奔此地,又在此驻足,然后出了门”

一路沿着印痕而上,便见赵永繁的脚步并未停留,而雪泥印子虽越来越浅,却依旧有迹可循,楼门一开,冷风瞬时灌入,秦缨拢着斗篷跟出楼门。

刚踏出一步,谢星阑道“小心”

几乎是同时,秦缨觉出脚下打滑,她低头去看,这才见门口地板上,竟有一片冰晶凝结,她又抬头,见楼檐上挂着一条条冰凌,而这地上的冰晶,似乎是雪化后有水滴落,这才凝结到了地上。

谢星阑已站在了栏杆跟前“你来看”

秦缨小心地上前,谢星阑见状,又将手伸了过来,秦缨看他一眼,顿了顿才在他手上扶了一把,她提着裙裾站定,看到了谢星阑跟前残缺的围栏。

围栏本有半人高,但此处一截横杆松脱,只剩下半截齐膝高的木栏,自是毫无防护之用,秦缨从围栏处探身下望,依稀看到了楼下几层檐上平整的积雪些许斑驳,自然是赵永繁坠楼所致,而楼前的石阶上,赵永繁的尸体一动不动。

秦缨左右探看,“只有他一人上楼,此处又是这般情形地上结冰在冬日也算寻常,围栏有些古怪,但这榫口,暂看不出人为损坏之痕。”

说至此,她往楼下几层飞檐看去,“尸体旁边没有那一截木栏,可能掉在了底下屋檐上,得让人找到才可断定。”

秦缨喃喃说完,谢星阑自是应好,他目光四扫,便见这外围的露台之上,除却这片冰凌上有些泥渍之外,左右之地,皆无人之痕迹,这令他拧眉不解。

他正沉思着,却忽然看向了东南方向,只见东侧梅林之中,一串灯火正往揽月楼而来,他沉吟一瞬,道“他们来了,我们先下去。”

秦缨起身,也看到了宫灯似火龙一般,她莫名心一跳,转身进了楼中,下楼亦难行,但秦缨提着裙裾,先往悬梯而去,谢星阑在后看着她,只道“慢些走。”

秦缨走的小心翼翼,又借着灯火,往三楼二楼看去,便见两层厅堂只放置了简易家具,并无多余装饰,而每一层楼都被打扫的明净规整,她轻声道“赵永繁是北府军军士,又年轻强健,怎么也不至于自己坠楼,适才公主的女婢说,是阿赞曼杀人”

谢星阑道“不错,她们必定看到了什么。”

一路下楼来,刚走出楼门,迎面崔慕之当首上了廊道,看到秦缨,他立刻问道“赵参军在何处”

崔慕之身后是郑钦,再往后,还乌泱泱的跟着肖琦与赵望舒等人,秦缨语速疾快道“人已经死了,是坠楼而死”

话音刚落,崔慕之看到了谢星阑从秦缨身后走出,他心底划过一丝古怪,还未来得及再问,便与身后众人看到了楼门前的赵永繁。

赵永繁趴在地上,口鼻处的血流已被冻住,唯独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和身下那片血红仍是骇人。

肖琦从人群中挤出来,“老赵”

肖琦瞪红了眼,他不敢置信地跨下石阶,想要将赵永繁扶起来,可一

握他手腕,肖琦便知再无回天之力,他悲声道“老赵”

“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谢星阑冷肃开口,又看了一眼楼上方向,“若无差错,他是从四楼坠下,适才我与云阳县主已上楼查看,楼上并无旁人踪迹,暂时看来,似是一场意外。”

肖琦目眦欲裂地瞪向谢星阑,“好端端怎么会坠楼他可是他怎么会坠楼一定是有人害他”

“不是人,也不是意外”

寒风中,一道颤颤巍巍的女声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去看,才见是太后与皇后等人赶到了,二人身边跟着李琨与李玥兄弟,施罗、蒙礼与阿依月也在旁,而那紫衫嬷嬷抱着李韵,正红着眼睛拍她背脊,李韵紧紧搂着嬷嬷脖颈,看也不敢看揽月楼。

说话的,正是适才去梅林报信的女婢,她被吓得惊惧未消,见众人看来,她心惊胆战的看向太后,太后便道“哀家也是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如今死了朝廷军将,你看到了什么,尽可明说。”

婢女扑通一声跪地,哽咽道“太后娘娘,是阿赞曼,我们亲眼看到阿赞曼杀人”

冰天雪地的,此言一出,只令人毛骨悚然。

崔慕之喝问“你胡说什么”

女婢颤颤巍巍道“奴婢句句属实,我们是陪着公主来找掉下来的天灯的,刚走到假山拐角,便见这边有亮光一闪,我们想着是天灯落在此地,便往小楼走来,可还没走入中庭,我们便听见这楼顶上有人声,奴婢们觉得不对,又往前走了两步”

女婢看向楼顶,“刚上回廊,我们清清楚楚看到这位将军站在顶楼围栏处,而一个三头六臂的身影正在这位将军身后,将军在那怪物手里挣扎不休,还惊怕的呼喊着,下一刻,便见将军被那身影推了下来,直吓得我们尖叫起来,我们一出声,那怪物立刻消失不见,而我们也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坠楼摔死了”

女婢话语之中满是惊恐,众人听来,纷纷背脊发凉,而这时,一道高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对阿赞曼不敬之人,必会受到惩罚。”

说话的,正是上前查看尸首的蒙礼,他在廊上站定,见赵永繁趴在血泊之中,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梢。

今日损坏了赤岈雕像的是肖琦,肖琦起身冷笑道“这里是大周,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北府军军将连死都不怕,还畏你南诏鬼神”

肖琦从幽州回京受赏,对京城贵族都多有不屑,更别说异族南诏,此番宴饮,本算是尊荣,可他怎能想得到会出人命

他看向同样惊震难当的宋文瑞,“文瑞去禀告侯爷”

宋文瑞红着眼回神,转身便走。

北府军军将死于非命,自非同小可,在场之人,无一人拦他,蒙礼见状嘲弄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赵永繁的尸首,眉眼间多有鄙薄。

谢星阑盯了他两眼,转身看向崔慕之与郑钦,“此处护卫是你们负责,为了万全起见,还是立刻派人去四周搜寻,看看有无可疑踪迹,此刻正落雪,半个时辰不到,一切痕迹都要被掩盖,此外,派人爬上飞檐,将四楼松脱的围栏木杆找到,正是那围栏松脱,才令赵永繁坠楼,并且,最好弄明白他为何在时限将近之时,独自来了此处,还登上了四楼。”

秦缨拧着眉头苦思,接着道“虽然暂时找不出人为的痕迹,但还是要确认仔细,查问今夜谁是最后一个见过赵将军的。”

微微一顿,她继续道“以及,最近两炷香的时辰内,是否还有旁人来过此地。”

崔慕之蹙眉,“怎是两炷香的时辰”

秦缨一愣

眼波闪了闪才道“因为两炷香之前,我曾与芳蕤在这附近折梅,当时并未看到赵将军出现,他必定是我们离开之后,才过来此处。”

崔慕之看着秦缨未语,一旁的郑钦也未多问,只各自叫来手下吩咐。

见谢星阑与秦缨颇为周全,蒙礼讽笑道“在南诏,所有对阿赞曼不敬之人都会受到惩罚,你们周人不信,只怕还要生更多坏事,我劝你们不必搜查什么,立刻准备祭品,去阿赞曼神像之前跪拜祈祷恕罪便可,除非他饶恕你们,否则这诅咒永不会除。”

秦缨微微眯眸,“三殿下不必在此耸人听闻,死的是大周军将,如何处置与三殿下无关。”她目光扫过蒙礼与阿依月,“包括三殿下与二殿下,还有阿月公主,也要一并证明,两炷香的时辰内,你们并未在此处出现过”

蒙礼眉头微皱,待想探究秦缨神色,秦缨却又看向了赵永繁的尸体,“谨慎起见,最好找仵作来勘验尸体,确保无任何可疑伤势。”

见秦缨条理分明,郑钦挑了挑眉,崔慕之颔首道“确该如此,让大理寺来人吧”

崔慕之转身看向人群,很快搜寻到了方君然的身影,方君然亦上前来,“这个时辰仵作已经下值了,下官说个住址,派御林军去召来便是。”

秦缨看向方君然,眼风一错,看到了赵雨眠几人身后的李芳蕤,她赶过来不久,左手抱着一把梅枝,右手拿着一个香囊,因没想到死了人,此时一脸惊震。

远处,太后与郑皇后站在仪仗之下,此刻拢了拢斗篷道“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意外,诅咒不诅咒的先不说,善后一定要稳妥。”

这时苏延庆在旁道“是啊,赵将军可是陛下颇为器重的将领,两位娘娘,此事只怕还要上禀陛下才好。”

风急雪骤,太后颔首,“是,是要去告诉皇帝一声。”

她看向郑皇后,“皇后要回宫,就由你带着琨儿去禀告陛下吧。”

郑皇后应好,又往一旁的李韵身上看了一眼,道“适才永宁撞见了此事,臣妾看她有些不好”

太后忙道“把永宁抱回去交给德妃吧,她本就体弱,眼看着好些了,别又吓出毛病来,他们要查问,便只留个婢女在此作证便可。”

紫衫嬷嬷连忙谢恩,抱紧李韵,带着另外几个女婢转身离去。

苏延庆见太后有了决断,犹豫道“既是如此,两位娘娘也早些回宫避雪吧,这雪越来越大了,两位娘娘莫要染了风寒,此地不宜久留。”

好好的夜宴,却忽然出了人命,自是凶煞不吉,太后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哀家怎能自己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郑钦上前道“太后娘娘不必担忧,下官会妥善处置此事,待查问清楚,若无疑点,便命人禀告太后娘娘,天气严寒,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万万以玉体为重。”

太后又重重叹了一声,她视线在众人面上扫过,像也在探究什么,末了道“苏延庆,留两个内监在此,待有了结果,好给哀家送信。”

言毕,太后又望着郑钦“那你妥善处置此事,再等皇帝的吩咐,哀家与皇后先回宫。”

太后带着皇后转身离去,众人纷纷躬身行告退礼,今日来者甚多,且皆是非富即贵,等太后二人一走,大家也心慌起来,萧湄先忍不住道“这赏雪宴是早有安排的,这处揽月楼与邀月楼离得近,我便命宫人也打扫出来,万一用的上呢,但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今天一晚上我们几个一直在一起,我们也没来过这里”

赵雨眠几人纷纷附和,郑钦点头道“那好,那便按云阳说的,先做各自未来过此地的明证吧”

郑钦招手叫来几个御林武卫,吩咐他们分几批人查问,一旁的蒙礼见状嘲弄道“我都说了是你们对阿赞曼不敬付出的代价,你们非不信。”

李玥被冻得面颊通红,此时披着斗篷缩着肩膀,迟疑地看向李韵的婢女,“你刚才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婢女忙道“奴婢香铃,所言句句属实,嬷嬷和公主殿下都看到了,这才被吓的不轻,那就是个三头六臂的当时奴婢和沉云走在最前,我们还看到那位将军在那东西手底下挣扎,他是被生生推下来的,而他若是自己意外坠楼,又怎会提前在露台处挣扎惊呼呢奴婢们正是循着惊呼声走近的”

香玲说着哭起来,“奴婢们吓得灯笼掉了,眼睁睁见着那东西一闪便不见了,当时只怕伤到公主,嬷嬷抱着公主便跑,可到底吓坏了,没跑几步嬷嬷也跌在地上,听见远处有人声,嬷嬷这才让奴婢去报信,奴婢进了梅林,没几步便看到了县主。”

李玥顿时白了脸,“这这难道真的”

“装神弄鬼”肖琦厉喝一声,“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才不信什么诅咒害人,老赵此番回京受赏,正是大好的前程,定是有人要害他”

肖琦目光四扫,最终盯住了蒙礼,蒙礼耸了耸肩道“我可早就回潇湘馆更衣了,有潇湘馆的御林军作证,像你们云阳县主说的,最近两炷香的时辰之内,我人在潇湘馆以及过去回来的路上,绝对没有来此地。”

秦缨拧眉盯着蒙礼,这时,阿依月一脸担心地上来道“你们莫要不信,我三哥说的是真的,南诏众神诅咒皆是真的,尤其是阿赞曼,秦缨,你快叫人奉上祭品,好好的给阿赞曼赔罪吧,这位肖将军下午真的太过分了”

秦缨看着阿依月,“公主适才在何处”

阿依月愣了愣,“我我本来是来折梅的,却觉得到了梅林,比在亭中冷了太多,我也回了潇湘馆,我和三哥正好遇上,后来我加了斗篷,暖和了,这才回了梅林,但刚才不知你们去了何处,便只折了一枝梅,刚回去送给太后娘娘,便听闻出事了。”

秦缨回身看向郑钦,郑钦明白过来,自然转身吩咐人去核验,施罗此时道“我出来片刻便回了长亭,想来大家有目共睹。”

李玥也道“我亦是如此。”

这片刻功夫,贵女公子与文臣武将们皆做了查问,很快,一个御林军武卫上前禀告道“将军,查问完了,大家都有人证,如今只剩下云阳县主和谢指挥使尚未说明。”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这时,先前被谢星阑遇见的年轻翰林道“我们在北面梅林见过谢大人,就在一炷半香时辰之前,当时我们还说了一会子话”

李云旗也道“他回了长亭,见赵永繁不在,觉得颇为古怪,这才返身出来找,我彼时与他在一处,这一炷香的时辰便是出事之时,此事必与他无关。”

崔慕之看着谢星阑道“那你与翰林们遇见之前在何处”

谢星阑淡声道“我在独自赏梅。”

崔慕之微微眯眸,“那便是并无人证了。”

谢星阑面无表情道“我从北面过来,若与此事有关,又怎会出来寻他越晚发现他出事,岂不是越好”

崔慕之无话可说,郑钦则又看向秦缨,秦缨眼珠儿一转看向香玲,“我一开始与芳蕤折梅,后来她不见了,我便去了东北方向寻她,半途遇到了走迷路的公主,便带着公主来找她的侍婢们,正好遇见了她们”

香玲闻言立刻应是,“不错,是县主带着公主来找我们的。”

郑钦迟疑道“等于你也有独身之时”

但话未说完,他又摇头,自不觉秦缨与赵永繁有何干系,点了点头道“罢了,独身片刻,也做不得什么,既如此,便不必多问了,若谁觉得有何人古怪,可此刻道明,若无异常,大家便可散了,此事事发突然,便交给我们来善后吧”

其他人恨不得早走,自然如蒙大赦,待陆陆续续告辞后,蒙礼也转了转脖颈,“罢了罢了,你们不信,要查,那便查吧,且看你们白费多少功夫,我们今日累了,便先回去歇下,若真的发现了古怪,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才好。”

郑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蒙礼三人也往潇湘馆去,崔慕之上前对李玥道“殿下也早些回宫吧,公主受了惊吓,您回宫后,与娘娘好生安抚。”

李玥嘴上应着,目光却落在阿依月背影上,等阿依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方才带着侍从回宫。

送走了他,崔慕之又看向肖琦,肖琦自不愿走,“我留下,我要等仵作来,我绝不信什么诅咒之说,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请陛下为我们和侯爷讨个说法”

郑钦与崔慕之自无二话,秦缨也不急离去,见外头实在寒冻,她带着香玲进了揽月楼一楼厅堂之中,“你莫要害怕,你们是眼睁睁看着赵将军坠亡的,你仔细想想,当真看到了三头六臂的身影”

香玲重重点头,“当真,奴婢不敢骗您。”

香玲满眼余悸,秦缨一颗心也沉若千钧,她自不信世上真有鬼神,她看向谢星阑,便见谢星阑也在沉思,崔慕之此时道“你们来的时候,此处如何”

秦缨道“中庭之中,以及赵将军尸身旁,皆无人迹,只廊道上有些印子,一楼厅堂内,也只有一串脚步,你们看,正中这串脚印,便是赵将军的”

众人随她所言仔细去看,秦缨扫了一眼侧边的脚印,又接着解释,“另外两串,是我与谢大人上楼查看所留”

说是两串,却几乎是一串,只看脚印,也能想到秦缨是如何亦步亦趋跟着谢星阑前行,崔慕之眼瞳微暗,又问,“楼上如何”

秦缨定声道“我们上楼后,发现赵将军的脚步直奔四楼,在四层楼阁稍作徘徊,便出了外围露台,那露台栏杆本有半人高,可刚好在那门口处,一截围栏松动掉落,便只剩下齐膝高,根本护不住人。”

肖琦忍不住道“好端端的楼台,怎会有围栏松脱一定是南诏人干的”

崔慕之道“据我所知,这栋楼是夏日开建,所有木材皆是从西南深山中运送来的极品,但夏日的木材潮湿,到了冬日会缩水,因此有所松动不足为奇,但建楼的工匠,应该会想到此处有所预防。”

秦缨道“肖将军不信,可避着赵将军的脚印,自己上楼查看。”

郑钦拧着眉头道“我与你一同上去看看。”

肖琦自要眼见为实,立刻应下,二人各自打起灯笼,沿着悬梯往楼上行去,这二人一走,便只剩下秦缨三人在厅堂之内,而这时,一个崔慕之麾下的武侯走了进来。

“大人,经属下们搜查,果真发现了古怪”

秦缨神色一振,崔慕之亦问道“是何古怪”

武卫沉声道“在南侧的假山丛中,发现了两组可疑脚印,虽被落雪掩盖了些许,却也能看出是两人一同在假山之中躲藏过,不仅如此,属下们还发现那脚印后来是往北面去了,但出了假山之后,脚印被落雪盖住,难辨方向”

崔慕之眼瞳骤亮,“去了北面那必定是有人从假山绕行以遮掩行踪,说不定便与赵将军之死有关,适才你们查问之时,我记得有人提起去过北”

崔慕之见果有古怪,本是神采振奋,可话说一半,他不知想到什

么,竟陡然变了脸色,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缨,片刻,又看向谢星阑,见谢星阑一脸泰然无惭,崔慕之咬牙切齿道“你放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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