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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22章 撒谎(修)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0:25: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傅灵娇娇怯怯的, 谁也没想到她会第一个开这样的口,而众人更没料到,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竟有一半是真的, 忠远伯府面上瞧着簪缨锦绣, 礼教传家, 薛府世代文臣,薛献知更是教导天下士子的国子监祭酒, 他们日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可他们的儿女, 竟然不知廉耻, 闹出这等丑事, 在场二十多人,渐渐都成了看戏的局外人。

既然是看戏,谁不希望这场戏越热闹越好,但这些达官贵人面上都与崔薛二家来往颇多, 亦不敢将心底的窥私之欲摆在明面上,他们端着忍着,到头来傅灵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鸿胪寺卿傅仲明也没想到傅灵这样大胆,当即低斥道“灵儿,休要放肆。”

傅灵像被吓到, 忙露歉疚之色, 其他人面面相觑, 也不好发表意见, 这时, 首座上的李玥一脸天真无邪地道“傅姑娘所言有理啊, 既是公审, 龙翊卫便该将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你们在曲州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啊。”

李玥年仅十三,自然不如年长者考虑周全,他身份尊贵,也不必理会人情世故,他听了半晌闹剧,正津津有味,此刻一脸好奇看着谢星阑,等着他说下去。

一边崔慕之忍不住道“殿下”

在场者,也就崔慕之和林潜父子与伯府颇有渊源,但崔慕之出声显然晚了,且事关人命案子,众目睽睽之下,长清侯府和林府都不敢有明显偏私。

林氏眼底绝望更甚,她看了一圈厅堂,见堂哥林侍郎眼风转去别处,便明白林家不打算卷入这案子之中,事到如今,她竟然只能将祈求的目光落在这个被她瞧不起的谢氏养子身上,她哭着道“谢钦使,你调查那般多内情,无非是想找到凶手谋害婉儿和薛铭的动机,可如今我已认了,还要怎样才肯罢休呢”

她恐惧到极点,奋力地想说服谢星阑,于是她道“婉儿年纪轻轻,她从没有坏心,她只是少女怀春喜欢错了人,一时执迷罢了,可以说她对不起定亲的郡王府,可以说她不守德行活该被唾骂,但她从未对不起其他人过,她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将她挫骨扬灰吗”

林氏前半段话,的确是谢星阑犹豫的缘故,他只是要查案,而非为了窥探私隐,当着这么多人,或许不一定要那般残忍,可林氏接下来的话,却让谢星阑心底那点儿犹豫消失的干干净净,她怎么敢说崔婉没有坏心

谢星阑眉目微寒,“夫人此言差矣,她和薛铭之所以会被谋害,他们的私情其实只是个引子,而崔婉,也不仅仅只是你说的喜欢错了人”

“若只是如此,她五年来早该收手,若她只是一时执迷”谢星阑眼露唏嘘,沉声道“又岂能到身怀有孕的地步”

“什么”李玥最先忍不住,“身怀有孕你是说崔姑娘有过身孕”

厅中炸开了锅,连秦缨都倒吸一口凉气,秦璋在旁惊讶道“这这可是真的”

林氏眼底的祈求在瞬间化为了憎恶,她满是恨意地看着谢星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若非此地是审案公堂,她只怕要扑上来将谢星阑撕打在地。

一旁的崔晋目瞪口呆,事情到这个地步,他连怒气都难发作,身子一晃,蹬蹬倒退两步,他人好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身身怀有孕”

谢星阑道“众所周知,四年前,在崔婉刚与淮南郡王府定亲之后,她便因病离开过京城,当时对外说的是伯夫人要带着崔婉一起去三清山治病祈福,且这一去便是六个月之久,众人都以为她们来回半年,定是去三清山无疑,可龙翊卫查到,她们当年去的不是三清山,而是曲州”

“林氏在曲州有些产业,伯夫人带着崔婉,在曲州城东的柳儿巷落脚,住进了一座两进的别院之中,那半年她们足不出户,只有亲近的侍婢照顾日常起居,但那年腊月,那院子里却生了变故,某个寒夜,她们急急忙忙请了曲州城三位大夫入府。”

“这三人,其中有两人,如今都还在曲州城行医,龙翊卫找到他们时,他们起初多有遮掩,因当日事毕后,伯夫人曾给了重金封口,而这三人当日去别院,正是因为崔婉生产艰难,还差点血崩,为了救崔婉的性命,伯夫人顾不上掩人耳目,去将城中最好的三位大夫都请到了府中”

“据这二人回忆说,起初伯夫人是想让有接生经验的嬷嬷给崔婉接生,可没想到崔婉胎象不正,血流不止,嬷嬷能接生,却不会救人,眼看着崔婉奄奄一息,这才请了大夫,三位大夫将崔婉性命救了回来,其中一人还在后来一个半月中,连着五次入府替崔婉看病,当时崔婉产后体虚,人迅速消瘦,亏得用药精良才保住了性命。”

谢星阑一口气说到此,又道“待岁末,伯夫人才带着崔婉回来,当时说三清山的道长给崔婉批了命格,说她十九岁之前不能成婚,可我推断,只是因为崔婉生产伤了身子,若成婚太快,会被郡王府的人看出破绽”

崔晋听得心如死灰,他又去看林氏,声音抖得厉害,“夫人,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了这一步,林氏也懒得遮掩,她抹了抹眼角,也懒得顾忌脸面了,“是又如何”

崔晋脸色煞白,胸口似有阵阵绞痛传来,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发展,对面薛献知和薛肃清也惊呆了,薛献知忍不住问道“崔婉崔婉诞下的是薛铭的孩子那孩子现在何处”

林氏看向薛献知,冷冷一笑,“那等孽障,生下来便带着弱症,没几日便咽了气。”

薛献知听得眼中一痛,“什么夭折了那可是我薛家的骨肉,铭儿已经身亡,若是孩子还活着,他好歹还有个后人”

林氏冷嗤一声,“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薛铭正是靠着虚伪深情和作假的承诺一直吊着婉儿,令她放下不,这种软烂怂的畜牲东西,老天爷都不会给他留后。”

既彻底没脸,林氏便毫不留情,这一通喝骂骂得薛献知又要晕过去,她却继续道“婉儿在发现身怀有孕之时,也想堕掉那个孩子,可老天无眼,她差点丢了命,孩子却未堕去,没有法子,我只好带她去曲州,折腾数月,孩子没能活几日,我好好的女儿也元气大伤,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铭,却还是风流倜傥的薛家大公子”

林氏深吸口气,泪珠又从眼角滑落,“可是婉儿啊,她就是信薛铭会来娶她,就是不死心,我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当娘的又能怎么样我女儿被人糟践,我连撕破脸去讨说法都不能,四年了,我打落牙齿和血吞,我以为她能安安稳稳嫁去淮南郡王府了,可婚期马上就到了,她却被人害死”

谢星阑这时微微蹙眉问“那孩子当真夭折了曲州的大夫说,后来入府给崔婉看病时,他曾见过那个婴孩。”

林氏泪眼微收,表情狰狞起来,“那样的孽障,便是活下来,我也不会留他在世上,只怪他这辈子投错了胎,便是还活着,也只是个来路不正的祸根,还不如早早轮回去。”

她语气狠厉,叫人难以怀疑,言毕又喝问道“谢星阑,到底是谁害了我女儿她吃了这么多苦,眼看着就能摆脱过去的一切了,到底是谁害了她”

这一场大戏让诸位看客们瞠目结舌,可说到底,今日是为了审出命案真凶,这时二皇子李琨道“谢钦使刚才说,崔薛二人的私情只是凶案的引子,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桩惨案凶手又是谁呢”

谢星阑面容一肃,“是崔薛二人的歹念。”

李琨不解,“他们二人的歹念”

谢星阑语声微凉,从头说起“崔薛二人早有私情,平日里也十分小心谨慎隐瞒,可这么多年下来,总有露出蛛丝马迹之时,与他二人来往多的人,或许都曾发现过一些端倪,只是大家碍于情面,未曾深究,也不打算告发,她们也觉得自己瞒得极好”

“可就在两年前,朝华郡主在凌烟湖设下船宴,那日赴宴之人极多,包括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去了,也就是在那船宴之上,她们二人生出争执,而刚好,这争执被一人听了见,还被她们二人发现,她们害怕那人告发他们的私情,起先并无所动,可在不久的簪花宴上,她们为那位无辜的姑娘设下一局,继而毁了那姑娘一辈子。”

“崔薛二人设下之局,同样是用毁人名节的法子,她们自己不知廉耻德行有亏,却用相似的法子去陷害无辜之人,那位姑娘平白受害,只有她的妹妹心疼她,眼看着崔婉这样的人竟还能有人人艳羡的婚事,那妹妹心底憎恨更深,在她被定下即将远嫁的亲事之后,她终于对谋害姐姐的两个罪魁祸首下了杀手。”

谢星阑转眸,“我说的对吗傅灵。”

堂中猝然一静,傅灵发蒙地看着谢星阑,一旁秦璋也一惊,“什么傅灵你是说,谋害崔婉和薛铭二人的乃是傅灵”

鸿胪寺卿傅仲明起初没反应过来,待此刻才震骇道“谢钦使,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灵儿,你刚才说的姐姐,难道是说爱女傅珍”

傅灵顷刻间便红了眼,又无措地去看众人,“什么说我是害了婉儿和薛铭的凶手这怎可能啊,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人何况好端端的,怎么将我姐姐扯了进来”

她面上露出几分懊恼,“我姐姐两年前,也曾出过一场事端,或许还有人记得,她当年虽有过错,可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污蔑,我不想好端端的又将姐姐扯进这些是非之中,谢钦使,你们到底调查清楚了吗”

傅灵本就容颜秀美,此刻眼泛泪光,更显得我见犹怜,谢星阑冷着脸问她,“两年前,你姐姐和定北侯府小公子杜子勤的事,你应都知道,并且,你也知道她是被冤枉”

傅灵莫名道“我当然知道姐姐是被冤枉,姐姐的玉佩,是母亲生前遗物,那日簪花宴上,她的玉佩丢了,后来被杜子勤捡去闹出了误会,要怪也只怪杜子勤,后来姐姐回了族地,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又和如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谢星阑道“若当日只是误会也就罢了,可如果傅珍的玉佩,是有人故意送给杜子勤,想借此污谤她的名声,你还能如此平常心吗”

傅灵惊得掩唇,“什么姐姐的事,是别人故意为之是婉儿和薛铭”

她又惊又怒,“所以,是姐姐无意之中听见了他们的争执,然后他们故意污蔑姐姐,令姐姐名声扫地不得不离开京城”

见谢星阑不语,她转头去看傅仲明,“父亲,姐姐是被故意冤枉的”

傅仲明也是此刻才知晓还有这般内情,但眼下比傅珍被陷害更重要的是谢星阑的指控,他无奈道“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初事发之后,珍儿的确跟我们说一切都是误会,她是被冤枉的,但我们都以为是那杜子勤行事不够磊落,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般真相,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也不想追究了”

他目光微深地看傅灵,待对上她那双泪眼,他又道“珍儿吃了这个亏,我们和灵儿都很生气,却也只是对那杜子勤生气,又怎么和崔薛两家扯上关系若说灵儿是杀人凶手,更是不可能的,薛铭遇害当夜,她回府便觉受惊过度,还请大夫折腾了半晚上。”

谢星阑早知他会如此说,他这时抬了抬手手,令翊卫送上几分证供给李琨二人,“傅灵当夜回府,的确因受惊请过大夫,而我问了她的贴身侍婢墨儿和环儿,她们说当夜傅灵回府便觉不适,喝了定神汤后躺在榻上,当时夜色已深,傅灵不愿惊扰你和傅夫人,只让自己院子里的人照看,而她躺下之前熄了灯火,还曾吩咐,在大夫来之前,其他人不准进屋子当时一个嬷嬷守在外面,还听见屋内有过响动,等到大夫请回来,是两个侍婢先行进门,再请大夫入内”

傅仲明道“这有何不妥灵儿向来懂事,不愿惊扰我们也是寻常,她睡觉不喜灯火,有半点光亮都难入眠,这有何古怪”

谢星阑冷声道“她或许不算古怪,但古怪的,是这两个出门请大夫的丫头。”

“当夜出门之时,这两个丫头都穿了带兜帽的斗篷,她们先往南行,到了妙心堂,当时妙心堂不曾开门,她们又往北边的和仁馆而去,起初令二人讲述当夜来回路途所见之时,二人的证词可谓是分毫不差”

傅仲明不由道“两人同行一路,所见一样,当然是分毫不差。”

谢星阑眉头冷冷一扬,“的确如此,但当问到她们途中经过的百乐楼之时,她们说的却完全不同,白月楼乃是广平街上的一处酒肆,二人当夜从外经过,听到了里面正在唱的戏曲,墨儿说那戏曲唱的是湘妃怨中的一段,那环儿也这样说,但要问她们当时听见的是什么器乐声,墨儿说是瑶琴,环儿却说是奚琴。”

“瑶琴与奚琴声响大为不同,而这湘妃怨,寻常都用奚琴作配,可百乐楼改过曲谱,这才用了瑶琴,当夜墨儿的确经过百乐楼外,因此她说的是对的,可环儿的证词,却表明她根本不曾去百乐楼。”

名叫墨儿和环儿的侍婢就侯在门外,一听门内这等说法,名叫环儿的侍婢立刻白了脸,谢星阑继续道“昨日去傅家,我曾各自问了两人超过五十问,此问不过是其中一个,只怕她们自己都未想到破绽在此处。”

傅仲明心跳如故,去看傅灵,却见她仍是那副无辜模样,而谢星阑这时道“传证人入内”

翊卫很快带了二人入内,一男子身着粗布衣裳,年过三十,面庞黝黑,另一老者年过半百,须发皆白,谢星阑免了二人之礼道“你们说说看。”

“小人黄志,乃是明德坊的打更人,初七那天晚上,大抵是丑时前后,小人曾看到一个姑娘穿着斗篷,快步从天水街头走过,当时夜色已深,小人见一个姑娘家急匆匆独行,便想上前问问,可刚开口,那姑娘却受了惊吓一般,跑得更快了。”

“小人当时想着大晚上的,自己一个大男人,的确有些吓人,便没管了,小人当时记得十分清楚,那姑娘的斗篷是鸦青之色,且是独自一人往长水街的方向去。”

此人说完,另一位老者道“小人付齐昌,是和仁馆的坐馆大夫,初七那天晚上,大抵是丑时三刻,傅家的丫鬟墨儿到了医馆,说家里小姐受惊病倒,要请小人上门看诊,小人当时拿了医箱跟着往傅家去,当时有两人同行,一路上都是名叫墨儿的丫鬟在说话,另一人戴着兜帽低着头,始终未出声,小人觉得古怪,还多看了她两眼,当时发现她绣鞋上有一块暗红色脏污,瞧着像是血色,但小人没多想,也没问。”

“等到了傅家,一路到了小姐的院中,两个丫头先进门通禀,不多时小人被请进去,叫小人诧异的是那叫墨儿的侍婢没什么古怪,可另外那丫头,却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装扮,后来小人隔着帐帘给傅家小姐诊脉,发觉傅家小姐掌心有一块通红的印痕,像握着什么被磨出来的”

付大夫说至此处,首位上的李玥已忍不住道“她们换了人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丫头其实是凶手傅灵,她们大晚上带着兜帽,掩着面容,待出了府门,一个去杀人,一个假装去请大夫,后来在和仁馆相会,而另外那个丫头,自始至终都在傅灵闺房之中那诊脉时看到的红印,是凶手杀人之时留下的。”

李玥说完,林氏红着眼道“竟是你,竟是你害了婉儿”

这时一旁的户部侍郎林耀文道“所以更夫一开始看到的只有墨儿一个人,那天水街倒长水街,正是从妙心堂到和仁馆的路上,她当时还未与傅灵汇合,所以才独自一人,待回府后,墨儿告诉环儿路上所见,以防衙门的人上门问询,但龙翊卫分开审问,她们撒了谎,肯定会露出破绽”

到了此刻,林耀文才显出偏帮之意,他如此说完,再愚笨的也知道傅灵耍了什么花样,薛献知缓过气来,仍是不敢置信,“你当真是为了你姐姐杀了铭儿”

所有人都盯着傅灵,崔晋和林氏的眼神更好似要杀人一般,但傅灵惊惶地道“这是做什么是要将罪名栽赃到我身上吗墨儿和环儿出门寻医,中间想去找别的大夫,分开过一段路罢了,环儿当日也有些不适,因此才不说话,怎么就成了是我出门杀人”

傅灵哭道“我一个弱女子,别说杀人了,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都不敢,你们怎能如此冤枉我除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们还有何证据还说了我杀了婉儿,但那天晚上我和舒月一起进了假山石洞,虽然没走在一处,但我们一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除非我有之术,否则我怎么能一边和舒月喊话,一边去杀婉儿呢”

她哭的无辜而委屈,纵然前面已有证人证明她露出破绽,可瞧见她如此可怜模样,还是令人心怀不忍,秦璋先开口道“是啊,若傅灵是凶手,那她如何杀了婉儿呢”

一旁的吏部尚书简启明看向吴舒月,“吴姑娘,傅灵说的当夜情形,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吴舒月也看不明白了,她迟疑道“是真的,当夜我们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喊声,也因此并不如何害怕”

谢星阑这时道“你当也敢与吴舒月分开夜探假山,又怎是害怕走夜路之人吴家武将之家,吴舒月也身受影响,你的胆气,并不逊于她,而你谋害崔婉的时候,也正是利用她做了障眼法,但这一点,此刻还无法向大家演示。”

谢星阑说着,不自禁看了秦缨一眼,见秦缨并无开口的打算,他便道“黄庭建造的这座假山,有一处众人不知的玄机,傅灵正是利用了那一点,来让吴舒月帮她做不在场证明,这一切只因为,她利用父亲是鸿胪寺卿之便,早早便拿到了黄庭的假山图稿。”

秦缨早为谢星阑演示过原理,因此并不担心他说不清楚,而她在旁看了这许久,实在是惊叹傅灵的心智与演技,到了这个地步,她那无辜可怜的模样,便是秦缨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疼。

秦缨心底发沉,从她的经验来看,傅灵属于极难攻克的那类表演型人格嫌犯,除非找到她们心理上的弱点,否则午时之前,她绝不可能轻易认罪。

正这样想着,秦缨忽然看到白鸳在门口朝内探头,对上秦缨的目光,白鸳惊喜地冲她招了招手,秦缨心底微动,与秦璋交代一句,悄声走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都在谢星阑和傅灵身上,案子也与她无关,自然无人管她,谢星阑瞟见她出门,心神不由自主被分走了一分。

见他未说下去,傅灵立刻道“谢钦使到底在说什么黄庭之名我听说过,可什么图稿,什么假山内的玄机,我全然不知,伯府的假山,我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是在伯府之内,我才不觉害怕,并且”

她语气一定,反问道“我姐姐虽是被冤枉得坏了名声,可一来,我并不知真相,二来,她如今在族地好好的,我何必为了这桩旧事而杀人呢”

她苦笑道,“我自己也将定亲,我有大好的人生,何必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我也从不知晓薛铭和崔婉的丑事,便是我姐姐,也从未对我提起过船宴上的异样。”

谢星阑目光微利,“你姐姐在族地过得好吗若是好,为何你们从来不通书信府内下人也从不知她近况”

傅灵面上一派镇定,“我姐姐在老家嫁给了一个书生,虽然不比嫁给京城贵公子荣华富贵,但他们夫妻和美,我姐姐心满意足,不通书信也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多有不便。”

谢星阑看向傅仲明,“傅大人,傅灵说的是真的吗”

傅仲明的表情远没有傅灵轻松,但他点头,“不错,珍儿在族地过的极好,府内人不知,也只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闹得她名声不好,我们多有忌讳罢了。”

众人注视之下,傅灵耸了耸肩,表情自在坦然,仿佛看她的人越多,她越是从容不迫,她甚至露出欣慰的神色,“看,我根本没理由为了姐姐杀人,她如今与姐夫夫妻情深”

“她哪来的夫妻情深”

傅灵欣然愉快的话音被打断,秦缨神色沉重地进了厅门,她走得悄无声息,进来时,目光却似一把利刃,锐利而寒凉,她盯着傅灵,“难不成你们为她结了阴婚”

她这悚然之语令大家一阵错愕,谢星阑也问到“这是何意”

秦缨深吸口气,“他们父女在撒谎,傅珍根本没有回族地,她死在了两年前的七夕节夜里。”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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