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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83章 谋杀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0:25: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推上来的铁箱三尺长宽, 高至半腰,万铭吩咐人递上火把,拿着火把往箱子里照了照, 很快蹙眉道“继续添水,水还不够”

侧台很快有杂工提了木桶上前,两大桶水倒下去,铁箱边缘已经有水溢出来,万铭抬手拨起一阵水花,又对着台下道“诸位贵人, 铁箱之中已经装满了水, 无论是底下还是四周,都严丝合缝没有遗漏,可有哪位贵人上来检验的”

话音落下,众人都看向了杜子勤,奈何杜子勤此刻伤重, 哪里顾得上检查箱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不必检查了,我倒要看看, 你怎么将人从水箱之中变出去”

万铭笑着应好,在逐渐欢闹的乐曲之中,又如白日那般,给身边的茹娘绑缚手腕, “诸位贵人看好了, 还是和白天一样, 依旧将茹娘的手腕邦上”

茹娘微微伸手, 万铭便将手中彩练缠在了茹娘腕上, 又有模有样地打了个死结,更举起向大家示意,“诸位且看,茹娘双手小人可是绑死了,现在请茹娘入水箱”

茹娘面上始终带着笑意,此刻亦十分自然地走到水箱旁,踩着个矮凳跳了进去,如今秋凉,箱内之水必定也十分寒凉,茹娘却面不改色,她缓缓蹲下身子,箱内之水便溢了满地皆是,待她整个人都没入其中时,面上仍噙着两分淡笑,水位逐渐没过她口鼻,忽然,她猛地闭眸,一下连头顶都没入了水中。

席上众人皆看得心惊,万铭习以为常,只拿火把在水面上燎过,“诸位看好,人已经沉入水中了,水还是满的,将盖子一盖,她根本难已呼吸。”

说着话,他将垂在后的铁盖拉起来,“砰”地一声盖上,又在众人注视之下上了锁,落锁之时“哗啦”一声,更令众人揪心。

这时乐曲一盛,丝竹鼓弦交叠,整个高台都热闹起来,万铭手拿火把,与其他四个大汉一起,围着铁箱转了起来,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唱什么古老的咒歌,围跳的动作亦十分滑稽夸张,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随着围跳的动作越来越快,激扬的鼓点亦越来越急,一下下的重鼓声敲在人心尖,仿佛令人想到茹娘在水箱之中如何挣扎逃生,赵雨眠看着那水箱,忍不住道“真能逃出来吗这箱子瞧着坚不可摧,如何逃脱”

躺椅上的杜子勤坐在最前,此刻被侧台的鼓声吵的震耳,忍不住朝着万铭道“如此不会出事吧你们也跳得太久了”

陆柔嘉知道了玄机,此刻不看高台,目光反而在校场之中搜寻,秦缨心底牵挂着马车里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高台上看一眼,一错眸,便见谢星阑也是意兴阑珊,秦缨深吸口气,也盼着这戏法快些,待此戏法落幕,她便可提告辞了。

鼓乐声倏地快到极点,围跳的几人骤然驻足,对着那铁箱一阵“呼呼啦啦”的喊叫,神神叨叨似念咒一般,喊声落定,万铭又侧耳贴在铁箱上静听了片刻,而后转身微微一笑道“诸位贵人们,茹娘已经在小人的神力之下,离开水箱去了别处”

他将手中拿着的火把一绕,蓦然指向校场最东面,那东侧本是黑漆漆的,此刻却倏地一亮,竟是不知何时起,那里搭起了一块黑色的帷幔,帷幔落下后,其后火把耀目,而茹娘,此刻正地站在帷幕之后,她依旧被绑着双手,面上亦带着同样笑意。

“好”

杜子勤当先叫好,其他人也都跟着喝彩,再仔细看时,便见茹娘发丝衣裙皆在滴水,真像是刚从水箱里逃出来一般,这般秋夜,茹娘浑身湿透,面上虽有笑意,却冷得肩背瑟缩,她用被绑的双手像众人作揖,李芳蕤便道“这戏法不易,再赏”

曲乐声轻扬嬉闹起来,万铭也在台上亮相道谢,众人议论

纷纷,仍然不解这大变活人之谜,萧湄坐得最近,便道“这次是铁箱子,还装满了水,也未见水溢出来,这样一个大活人,到底是如何变出来的”

简芳菲道“这样的戏法一般都是靠机关,但这铁箱和白日的木箱不同,提箱在轮车之上,底下是空着的,也没法子从箱底逃脱,且如果箱底打开,水岂非都漏出来并且茹娘就算逃出来了,又如何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裴朔蹙眉道“机关定在箱子上”

万铭笑意微深,自早已料到这一幕,他上前道“诸位贵人莫急,小人这便将箱子打开,再将箱子里的水全都倒出来,这样大家便看清楚箱子里其实并无古怪。”

他说完这话,利落地打开铁锁,而后招呼四个壮汉,那四个壮汉各站一角,将装满水的铁箱朝坐席的方向抬倾,万铭则一脸笑意地站在箱子后去,如白日那般,缓慢地将箱盖往起拉,“诸位贵人,且看”

水箱倾斜,凉水流泻而出,在火把照耀之下,随着箱子倾斜角度越来越大,箱盖越拉越高,铁箱内的情形也映入了众人眼帘

杜子勤离得最近,他最先惊坐起来,“不对”

“箱子里有人”

“那是茹娘”

“啊,死人了”

箱子还未完全倾倒,坐席之中便响起了道道惊叫,两个站在最前的大汉最先看到箱子里的情形,面色巨变之下,吓得猛然松手,站在后的两个大汉紧接着发现不对,也纷纷退开,倾至半空的箱子重重落回,因拉着箱盖而视线受阻的万铭此时才反应过来。

只见箱内水只剩下半尺来高,而此刻,本该空落落的箱子里竟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万铭惊骇瞠目,大喝道“茹娘”

他连忙绕到箱子一侧,探身便要捞人,此刻席间众人惊惧一团,唯独秦缨和谢星阑反应最快,已朝高台上走去。

萧湄惊骇道“所以茹娘根本没有离开水箱是双喜班里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这也是白日那戏法的关窍所在”

看到水箱中的茹娘,两个戏法的谜底皆得破解,但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戏法会出此等意外。

谢星阑和秦缨已经上了高台,听见不对的乐师琴师停止奏乐,和双喜班的其他杂工伎人一起涌了出来,见箱子里的茹娘双眸紧闭没了呼吸,众人都露骇色。

“快将人抱出来”

秦缨大喝一声,手足无措的万铭将人往外拖,一旁的两个大汉反应过来,一起帮忙把茹娘放在了地上,只见她面色惨白,口鼻处溺沫流出,再没半点声息。

秦缨疾奔到了跟前,先去探茹娘的呼吸和脉搏,一探之下,面色陡沉,谢星阑亦走到跟前做探,而后眉头也深深拧了起来。

李云旗随后而至,忙问“如何”

谢星阑摇了摇头,“脉搏呼吸都没了。”

李云旗和跟上来的客人皆是大骇,可这时,他们却见一旁的秦缨倾身,正解茹娘衣领,她手脚利落,不过片刻便将茹娘衣领拉开,又动作迅速地又去解茹娘的腰带,待将整个前襟松散之后,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团在一起,迅速地垫在茹娘后颈下。

众人都不知秦缨要做什么,但下一刻,他们赫然睁大了眼睛,只见众目睽睽之下,秦缨一手握住茹娘下颌,一手捏住茹娘鼻尖,又忽然倾身,对着茹娘的嘴唇亲了下去,她嘴对嘴地吹了一口气,松开捏着茹娘鼻子的手,观察一瞬,又重复此行。

萧湄惊呆了,“你、你这是”

谢星阑也惊愣两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秦缨是在救人。

秦缨这时道“散开些,莫要围

的太紧”

众人纷纷退开两步,而秦缨话音落下,再度重复对嘴吹气之行,连吹数下,又去摸茹娘呼吸与脉搏,见仍无用,她跪在茹娘身侧,双手相叠,在茹娘胸口用力按压起来。

她面色严峻,按压力道极大,速度亦快,众人虽也明白她在救人,却不懂其中缘故,皆呆若木鸡一般,不过片刻,秦缨便出了满额冷汗,她不断重复按压,数十次后又倾身吹气,如此循环往复,始终不曾松懈,众人从起初的惊愕难当,到渐渐的肃穆无声,到后来,鼻尖都微微有些发酸,半炷香的时辰都要过了,茹娘仍无任何反应。

一旁的万铭“哇”的一声栽倒在地,哭腔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和茹娘一起干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错处,光这水箱大变活人的戏法,我们在南边演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这是为什么啊,总不是我把茹娘害死了”

他说着,又扑到茹娘身边哭道“茹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班主玲珑本就在台后,此时亦到了台上,眼看茹娘毫无声息,她也面色惨白,“这不可能,这戏法已经演过多回了,从未出过岔子,茹娘跟了我多年,怎会”

双喜班男男女女三十多人都从各处围了过来,人群中渐渐响起了低泣声,李芳蕤眼见秦缨还在按,哑声道“县主,救不活了。”

秦缨头也不抬,额上冷汗顺着鼻尖滑落,“不一定,还有机会,溺水后的一炷香时辰之内都有机会,便是两炷香的时辰,也并非毫无生机”

秦缨褪去外衫,背脊尤显单薄,哪怕李芳蕤已经开口,她仍然坚持施救,她累的面颊发红,汗意如雨,即便如此,动作也未有分毫变形,见她如此拼命,白鸳忍不住哭了出来,赵雨眠与萧湄几个都红了眼眶。

眼看一炷香的时辰早就过了,秦缨明显体力不支地慢了下来,谢星阑上前道“你告诉我如何做,我来”

秦缨哑声道“眼下教你已来不及了。”

一旁李云旗叹了口气,“秦缨,已经救不回来了”

李芳蕤亦道“县主,没办法了,她身子都凉下来了。”

不断帮着探茹娘呼吸和脉搏的陆柔嘉也道“县主,无救了。”

秦缨唇角紧抿,眼眶赤红,不知是累的,还是因有人死在她跟前而难过,见她执拗地不为所动,谢星阑上前抓住了她左手手腕,“秦缨,你尽力了。”

秦缨动作一滞,她本就靠着一股意气强撑,此刻意气一散,通身再无半分力气,人亦瘫软在地,谢星阑就在她近前,忙将她肩头一扶,这时白鸳上前来,一把将秦缨抱了住,哭腔道“县主,您尽力了”

秦缨靠在白鸳怀中,看着茹娘再无生气的冰冷面庞,意识都有些恍惚,好端端的戏法,好端端的夜宴,茹娘怎会死在水箱之中这铁箱厚重,而适才乐曲极其欢闹震耳,她不敢想象,其他人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之时,水箱之中的茹娘在绝望挣扎中毙命。

隔着一道铁壁,茹娘几乎算死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一股子冷意蛇一般爬上秦缨背脊,她见过的死者不少,但如此眼睁睁死在她近前,仍叫她难以接受,她一转眸,便见谢星阑正在查看铁箱。

万铭在地上悲哭,四个一同上台表演的大汉也又悲又怕,水箱旁的玲珑哽咽道“这箱子里靠上的部分,有一道机关案板,就是此处,打开之后,箱内水会溢到后面中空的隔间内,茹娘身材瘦小,能十分轻易地藏入中空隔断之间,再将案板扣上,到时候当着你们倾倒箱内之水,你们也瞧不出箱子里的水其实变少了许多”

玲珑忽然蹙眉,“这案板机关怎打不开”

她在机关处摸了半晌,此刻面色微沉,又命人拿来火把,仔细往箱子里照,玲珑皱眉更深道“这机关锁条被卡住了”

玲珑说至此,抬手往案板上拍,“砰砰”重响声中,玲珑拍了七八下才将案板打开,她蹙眉道“因一开始便要隔水,因此这案板做的的确紧了些,但从前次次都没有这样打不开的时候”

她转身看向万铭,“万铭,你们登台之前,可曾检查过”

万铭哭道“怎会未检查呢下午王叔也在,是他检查过才倒水的,第一次倒水的时候并未加满,到了台上又加了水,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玲珑回身看向人群之中,这时一个年过不惑的男子走上前来道“班主,是真的,小人好好检查过的,能开,也能隔水,没有异常,谁知怎么推上来之后就不好打开了。”

原来铁箱之中真有机关,众人虽弄清了谜底,但这谜底却笼罩着死亡的阴影,这时,那个被绑着双手,地出现在校场以东的“茹娘”也走了上来,她眼眶微红,站在一旁与身边几个练杆伎的姑娘私语着,而那个在绳上舞蹈的仙娥流月也站在人群中。

秦缨靠着白鸳,目光沉沉地从众人脸上扫过,这时玲珑向李芳蕤和李云旗请罪,“对不住世子和小姐,二位对我们寄予厚望,可没想到戏班里出了这样的意外,实在是对不住”

李云旗沉声道“眼下死了人,得请官府来做个见证。”

李芳蕤道“你们也不想如此,剩下的银钱我们照给,只求给这个姑娘好好准备身后事,她可还有家里人吗”

玲珑摇头,又回身看了一眼茹娘的尸首,适才秦缨将茹娘的衣襟松了开,此刻正有两个姑娘在为茹娘整理仪容,玲珑哑声道“这孩子命苦,她没有家里人了,她其实是我在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当时去牙行挑选苗子,一眼看中了她,当年她才十二岁便跟我了,已经六年了,我拿她当做半个女儿,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玲珑话未说完,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另一个“茹娘”身上,李芳蕤狐疑道“这位姑娘和茹娘长的一模一样,她们竟然不是亲孪生姊妹”

玲珑看向那的“茹娘”,摇头道“这是丽娘,小姐看着像,但若是淡了妆容,便能看出些微差别,她是我一位故旧朋友的女儿,很早就跟了我,当年去牙行之所以一眼看中茹娘,除了她身材颀长适合练杂技以外,还因为她当年就和丽娘长的很像,她们相差一岁,样貌相似,就如同孪生姐妹一般,正好能练你们看到的这些戏法。”

李芳蕤恍然,“原来是丽娘。”

萧湄看她两眼,“那天下午撞到我的便是你”

丽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眼神怯怯,与明媚外放的茹娘气韵差别极大,众人不时去看死去的茹娘和面容鲜活的丽娘,都觉奇怪,天下间竟然有非亲非故的两人如此相像。

秦缨缓好了气力,这时也走到了那水箱之处,谢星阑一直站在箱子边未动,此刻看过来道“锁条有些许生锈,应该是这些锈迹令机关卡顿,但适才开了一次后,眼下便好开多了,应当是在台后时还算好开,但跟着轮车到了台前,抖动使得锁条移位,再加上锈迹的缘故,便变得难开了。”

秦缨看着案板机关,又去问玲珑,“你们从前未遇见过危险”

玲珑去看万铭,万铭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两次吧,茹娘在表演完了之后,说案板有些紧,她在箱子里吓了一跳,但最终都有惊无险。”

秦缨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丽娘,“每次都是茹娘入水箱”

玲珑闻言叹了口气,“茹娘和丽娘都会这些的,但丽娘身体不好,性子也有些胆小,私下

练练也就罢了,到了台上却不稳当,此前出过几次戏法演砸了的意外,我怕她耽误事,便令茹娘挑大梁,自然,茹娘辛苦些,分给她的银钱也要多些,如此已经几年了。”

秦缨又去看万铭和几个大汉,“今日他们围着铁箱跳舞,跳了半炷香的功夫,这可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万铭几个人装神弄鬼的舞蹈,很耽误了些时辰,倘若这戏法再快一点,早些打开铁箱,茹娘获救的机会便更大,因此秦缨生了怀疑。

但玲珑道“不错,这是惯例,他们起舞是跟着乐曲来的,我们的曲子一直没变过,因此并非他们临时做主更改的,您也看到了,这案板开了之后,只有两个巴掌宽的空余,要钻进去便得花费不少功夫,我们是为了给茹娘多些时间。”

秦缨去看那铁箱,“案板合着,水箱是满的,案板取下,水箱里的水漏入隔断,她也有了呼吸的空间”

玲珑应是,“不错,虽然里头还是有些逼仄,但撑过一场表演没有问题,并且箱子后背处有一空洞,是不会令人窒息的。”

秦缨又去看那孔洞,到了铁箱之后,才发现这箱子打造的颇为精妙,箱盖看着是在边缘开口,但箱盖连接之处,却掩盖了箱中隔断,令人从外表也瞧不出古怪。

秦缨查看万全,又道“下午看时,未发现锈迹吗”

那检查铁箱的男子白着脸道“没有仔细看,上次演是七日之前了,这几日箱子一直没用,小人也未想到锁条会生锈。”

秦缨微微倾身,只见那锈迹零星,除非用灯烛放在跟前照映,否则极难发现。

谢星阑在旁问道“茹娘除了演戏法之外,可还有别的表演”

玲珑颔首,“有的,还有乐舞和杆伎,都是要练的,至于上什么,只看这场表演缺什么,或者看贵人们有何要求。”

谢星阑又问,“可有人与她争抢什么”

玲珑摇头,“这倒没有,她也算班子里的老人了,大家论资排辈,对她都十分敬重。”

谢星阑不再问,玲珑便对李云旗道“世子,不知请何处官府来作见证”

李云旗眸光一抬看向谢星阑,“有右金吾卫将军在此,自然无需去找别人,谢大人,你叫人来给个定论吧,免得来日闹起来,郡王府说不清。”

谢星阑招手叫来谢坚和几个翊卫,因是当着众人之面发生的意外,也无需多少搜查,只令在场的仆从和双喜班众伎人做个证供画押便可。

谢坚问证的功夫,玲珑亲自上前整理茹娘的遗容,她低低抽泣了片刻,而后才吩咐道“先将茹娘抬下去,今夜回京之后,便给茹娘置办身后事。”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茹娘抱下了高台,玲珑起身擦了擦眼泪,只等谢坚问完了证供,便吩咐其他人先规整台后杂物,那几个推着轮车的大汉亦上来将箱子推走。

李芳蕤上来揽住秦缨,“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我知道你想救人,但她被关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秦缨呼出口气,“我明白。”

李芳蕤又道“我会多付银钱,让双喜班好好给她办丧事。”

秦缨点头,李芳蕤便又去侧台找玲珑善后,萧湄等人多少觉得有些晦气,也纷纷从满是水渍的高台上走了下来,他们一走,台上便空落起来。

秦缨又站了片刻才缓步往台下去,可刚走过那倾倒在高台上的水滩,秦缨眉头微微一皱,这高台是临时用极宽的木板搭起来的,适才众多人围看,都避着那水滩,可此时,那水滩之中不知沉了什么,不像泥渍杂物,反而闪着微光,好似某种矿石。

秦缨眉头微皱上得前来,待指尖在

水滩之中拈了拈,她疑惑重重的表情顿时严峻下来,眼看着玲珑和万铭也要离开,秦缨豁然起身,“慢着”

玲珑转身看来,“县主有何吩咐”看了一眼秦缨湿漉漉的指尖,她又道“县主是对这意外还有何疑窦吗”

谢星阑和谢坚正在侧台边问供,闻言皆朝秦缨看来,台下客人们本都打算离开此处了,一听此言,皆纷纷驻足,只见秦缨面色严正道“这很可能不是意外”

她语声凌冽,“而是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谋杀。”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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