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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四爷被饿的狠了。

和康熙几次不要脸皮地哭闹求饶, 可康熙都不答应。

铁了心地要罚他。还一边看着他含泪用着水煮青草,一边说“汗阿玛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这一次出门, 就带着你一个,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眼红你。罚一罚你,要其他人都舒服一点儿。”

忒是父子情深。

四爷哪里能甘心

“汗阿玛,不招人嫉妒的都是庸才。”

康熙半真半假的“可惜,不管是庸才还是天才, 你都还不是才, 只是一颗小树苗儿。朕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四爷眼泪出来,举着手里的土豆给他看“汗阿玛, 水煮红薯土豆的粗娘当饭吃, 吃得儿子要变成土豆人了。”

“土豆哪里不好西洋人都拿土豆当主食吃。粗粮更好,好消化。”康熙一点不心疼, 还一脸遗憾“吃粮食要粗细搭配着,以前就是给你二哥吃的太细了, 出宫一趟发现问题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吃什么都挑剔。”

四爷“”

“汗阿玛, 儿子也挑剔。”四爷表示,儿子也是娇养的人儿,您不能这样粗糙对待。

康熙冷笑“你二哥是来不及训练了。所以要好好训练你。”

四爷气,怒瞪了大眼睛“汗阿玛,儿子认为, 儿子其实没有太子二哥那么娇气,儿子不需要训练。”

“不是你认为,是朕认为。”

康熙霸气侧漏, 发表霸道皇帝宣言。四爷一边吃土豆,一边抽着鼻子哭。

愤怒的他,要想办法犒劳自己的五脏庙。傍晚趁着康熙和当地县官说话了解民情的时候,偷偷地跑出来,县衙的一个角落里,纳兰容若等着他,看到他来了,瞄着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急促地说道“刚卤好的大鸡腿,阿哥爷快吃。”

四爷一把接过来,隔着油纸包闻着大鸡腿的香气都口水直流。

“容若太好了。爷谢谢你。”

“阿哥爷,臣不要您的谢谢,臣希望您更多地关注臣的内在美。”

“傻话。外在美都看不到,看啥内在美你要骄傲于你的外在美,恃美而娇、恃美行凶。”

“阿哥爷您快吃。”

四爷吸溜一口口水,抱着香喷喷油汪汪的大鸡腿闻一口,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要吃”的呐喊。

幸福

容若瞧着四阿哥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闻着鸡腿,吃的眉眼耸动大眼睛眯眯成一条缝,宠溺地笑。四阿哥的礼仪规矩刻印到骨子里,吃的再快也是细嚼慢咽,动作优雅,要他看着更笑。

容若站在角落边上给他把风,四爷吃完了,将骨头用油纸包包好,还给容若,等他收好了不给其他人看见,擦擦嘴巴漱漱口摸摸肚子,哈口气,有点担心。

“汗阿玛是不是能闻到鸡腿的味道身上有没有鸡腿的香气”

容若笑容自信“不用担心。今天县衙后院在卤鸡腿,阿哥爷去逛一下,味道就有了解释了。表情变变,装馋的样子。”

四爷赶紧变化表情包,不能露出来吃了大鸡腿心满意足的模样要露出来闻到大鸡腿的香气却不能吃,饿饿饿馋馋馋的模样。

深呼吸一口吸进去吃饱舒畅的小肚子,四爷和容若告辞,有模有样地去后院转一圈,眼望天空中炊烟袅袅,闻一闻卤鸡腿的香气,这么香的鸡腿不能当夜宵,还要看着汗阿玛吃,真觉得馋得慌。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回来。

康熙瞄他一眼。

四爷吸吸鼻子低着头“汗阿玛,儿子在县衙后院闻到卤鸡腿的香气了。儿子要吃。”

刚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县令顿时变成鹌鹑。

康熙疑惑地望着垂头耷脑的胖儿子,低头说话真不是小四胖的风格。

“小四胖,大鸡腿的数量朕都记得,不许偷吃”语带威胁。

“儿子就知道,没有儿子的份儿。”四爷的声音带着哭意,伤心地说完这句话,灰心失望地一转身,“儿子去外面看看真实的民情,儿子不要光听一嘴巴说。”

康熙更疑惑了,可儿子闹脾气转身走了,他只来得及嘱咐“带齐了人。”

“知道”

四爷慢吞吞地走着,一直到出来县衙,确认汗阿玛看不到他了,一蹦三次高地欢呼。

欧耶欧耶瞒过了汗阿玛

有一就有二。

越来越大胆。

这一天中午,四爷刚用完午膳,呼吸间都是青菜味,隆科多走过来,给他挤挤眼,四爷立即借着尿遁的理由跑出来,四下无人偏僻的角落里,两个人默契地对望一眼,隆科多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两个油纸包,显摆道“阿哥爷,秋天的最后一茬蟹子做的包子,还有烤鲈鱼。”

“好香,谢谢隆科多舅舅。”四爷接过来隆科多的油纸包,烤鲈鱼香气四溢、蟹黄包还是热乎的,感动的热泪盈眶。

“隆科多舅舅,爷听说你和舅妈现在相处的不怎么样这次出门,有没有沿途买些土特产寄回去”

“都不怎么样了,还买礼物寄回去”隆科多一脸不以为意。

“舅妈哪里不好”

“问题就是哪里都好。冲她发脾气她都先道歉。我在家里说话声音大了,她都战战兢兢的,我又没打她。”隆科多提起来福晋就一肚子无名火。

四爷琢磨一番,一眨眼“爷知道了,舅妈的胆子本来就小,属兔子的,你身上的不满意露出来,她感觉到了,就本能地讨好。越是讨好,越是招惹你烦躁,你的不满意越大,舅妈就变得战战兢兢了。”

隆科多一呆。

隆科多上下打量一番小阿哥,不可置信的疑惑目光。

“阿哥爷,您怎么知道的不对,您这个岁数怎么知道大人的事情谁和你嚼舌头了”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来杀气。

四爷一个嫌弃的眼神“这还要别人和爷嚼舌头你和你福晋不和睦,四九城哪家还不知道”

隆科多烦躁地喷着鼻气,粗声道“娘娘出主意,要阿玛和额涅带着我去南城转了一圈,见识一圈戏子无情,婊zi无义,说夫妻就是夫妻,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我也知道,要尊重妻子,我也想过接受她,否则我干嘛要八抬大轿娶她直接抗旨不遵,皇上也不能砍了我的脑袋”

表情落寞,带着一抹咬牙启齿的意味。一抬眼,发现面前的胖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隆科多的脸微红,尴尬地笑“阿哥爷,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您不要多听。”

四爷眼睛盯着他,细嚼慢咽地吃完一条烤鱼,隆科多麻利地用油纸包包好鱼刺鱼骨,掏出来干净的毛巾给擦手,四爷净了手,抱着另一个油纸包啃着小包子,目光还盯着隆科多。

隆科多被看到浑身发麻,收好垃圾求饶道“阿哥爷,您有话儿请说。”

“那爷说了”

“说”

“不生气”

“不生气。求求您快点说。”

“好吧,既然隆科多舅舅求了,爷就,勉为其难地说了呀。”

隆科多真受不住了,鞠躬抱拳苦着脸求饶“阿哥爷,隆科多求您,快说吧。”

四爷矜持。慢悠悠地咽下一口包子,开始吃另一个,在隆科多要忍不住真要哭出来的时候,问他“爷问你,狮子、老虎,强大吗”

“强”

“哦,狮子、老虎,会和兔子打架吗”

“不会狮子、老虎,只会和狮子、老虎、豹子打架。”

“很好。那你为什么要和你福晋打架”

“阿哥爷,臣没有和他打架,臣就是”隆科多咽下两家的恩怨,苦笑“臣就是,本来就不想娶他,硬被逼着娶了,也决定要当妻子对她。可是”

“可是,你发现她是一只兔子,就看不起她”

隆科多沉默。

四爷懒懒地用着包子,小眼神斜视着他。

好一会儿,隆科多抬头看天,低头看脚尖,望着小孩子的胖脸,懒洋洋的小表情,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是有福气,高挺的鼻子一看就是有担当,灵慧通达的水汪汪大眼睛纯粹的黑,深邃不见底,要很多人不敢对上,却真实地透着孩子气的真挚,对人间的热爱。

隆科多悠悠地吐出来一句“阿哥爷,人间就是这样,一个欺负一个,一个被另一个欺负。夫妻之间,如果不能并肩,那她就不值得臣的尊重。汉家人认为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满洲人没有这些规矩,女子一样骑马扛枪,管理家务统管所有家庭财产,阿哥爷,她做不到,臣只能按照汉家女子那样对待她。”

四爷眉心一皱。

他恍然间,好似看到舅舅将来宠妾灭妻的一幕一幕,世人都说隆科多绝情,都问他为什么不管一管隆科多的家事,他了解这个舅舅的性格,知道他头长反骨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可他太忙了,提点了,却没有深入地管。最终导致舅舅和长子决裂,儿子在大堂上告状父亲。

四爷沉默。

隆科多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他,勉强笑道“阿哥爷还小那。臣会护着阿哥爷。这些都是下面人之间的争斗,阿哥爷不要明白。”

“好。”四爷慢慢地吃完了四个蟹黄包子,这都十月天了,蟹黄包子不好找,隆科多花了心思。他知道。

四爷等隆科多都收拾好垃圾,慢悠悠的问他“你知道,六阿哥为什么喜欢养蚂蚁吗”

“为什么不过臣也大约知道,六阿哥体弱性格古怪,喜欢这些小动物。”

“体弱是原因,但不是性情古怪。很多人嫌弃蚂蚁,很少有人细细地观察蚂蚁。养蚂蚁的快乐是养其他宠物无法给予的。我看着六弟从一只孤零零的蚁后开始,再到发展出千军万马的蚂蚁帝国。这一切都凝聚着他的心血,这给他带来巨大的成就感。也有一种模拟养家的感觉。再到后来一窝一窝小蚂蚁生出来的繁荣,这就类似一个帝国的建立的过程,爷每次看着他喂食的时候,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千军万马,都有种这是自己的江山,自己要御驾亲征的感觉”

这是隆科多从来没有想过的原因,隆科多也从来没有观察过蚂蚁,那样渺小到踩了一脚也不会在意的小东西,隆科多默然半响,低了头。

四爷眼前浮现六阿哥养着蚂蚁的热情和快乐,情不自禁地面带微笑。

“每一个事情的背后,都有原因。舅妈的性格胆小,可能也有一颗不屈服的心隆科多,你认为,你为什么狮子会看不起兔子人是最奇怪的动物,抱团抱伙地你争我斗,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爷知道。爷更知道,狮子不会看不起兔子。舅妈管家方面私心大吗还是天天只管着娘家,将夫家的东西搬到赫舍里家有懒惰吗有礼仪来往方面不到位的吗”

长长的静默。隆科多将福晋嫁进来的所有记忆掏出来,阿玛、额涅、嫂子等等所有的评价也回忆一番,不甘不愿地摇头。

“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

四爷望着现在年轻的隆科多,思及上辈子的夫妻反目成仇,隆科多和这个舅妈的结局,唯有叹息。

“舅妈做到了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隆科多舅舅,你要做好一个丈夫应该做的。汗阿玛说过,现在我们进关了,一些满洲女子学习汉家文化,英气少了,他很生气。你不喜欢,爷理解。可你可有带着舅妈去骑马打猎教会她她嫁进来是十六七岁,将来陪着你白头到老,有六七十岁,你难道还不能给扭过来”

隆科多猛地一抬头,傻傻地看着四阿哥。

“还可以这样”

“哪样儿”四爷一个白眼。“爷年龄小,也知道汉家男子对待妻子,是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你说,战场上打仗,你的队友慢了一步,你不要回头带上,帮一帮她没到绝对关头,你还能扔下ta不管了”

“阿哥爷,打仗的时候隆科多一定是队友信得过的汉子。”隆科多被刺激到了,红涨着英气勃勃的脸堂当即表态“阿哥爷,臣先把她当成同伴,当成妻子,臣教教她。”

四爷一眯眼“还有,记得,狮子、老虎,对着狮子、老虎吼。一个男人,不会对弱势的妻子表达攻击性。”

隆科多“”

隆科多委屈“阿哥爷,您讲的是歪理。不过臣听您的就是。臣也看不起对下人奴仆撒火的人,所以臣看不起索额图。阿哥爷您知道高士奇作为赫舍里家的家仆上位,为什么会亲近明珠反抗索额图索额图作践人的那些勾当,那干的那就不是人事。”

“哼。你看不起索额图你看看你对舅妈做的事情你不打她,但你在表达攻击,你这是冷暴力。”

“”

“好吧,好吧,臣要小子们去外面买一些特产送回家。”

“不要小子们去买,你自己去买。”

“行行行。臣亲自去买。”

“记得写一封信。写的长一点儿。汗阿玛就给母妃们写信,说天气冷了,多加衣服。说上次寄去的特产好吃吗明天到哪里了,有什么特产,再寄。”

隆科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阿哥爷,皇上是大皇帝”

四爷气得踢他一脚,狠狠的。

“大皇帝去和大皇帝决斗,对自家人要护着,疼着,教着懂”

“懂懂懂。”隆科多抱着小腿,疼的“嘶嘶”叫唤,眼泪都出来了,气道“阿哥爷,您真踢啊”

“怎么爷还不能踢你”

四爷挑着小眉毛,冷着脸。

隆科多害怕了,诺诺的告饶道“能能能。阿哥爷,臣知道了,臣去买东西给寄出去,臣给写信问问她冷不冷饿不饿。”

四爷小小的满意“隆科多舅舅乖。”一副且看你表现的模样。

隆科多苦着脸,磨磨蹭蹭地跟着他出来县衙,护着他在大街上逛着,眼睛凝视四阿哥的周围,身边的下属帮他四处瞄着可以买回去的特产。

等到下午回来,四爷乖乖地去做功课,隆科多扛着一个大箱子回来,来求皇上帮忙,送礼物回京的时候,帮忙捎上。

康熙有点惊讶“隆科多要寄回家寄给谁”

“寄给阿玛、额涅福晋。”

“还有福晋”康熙喷笑出来,身边的纳兰容若瞧着隆科多憋屈的脸,笑道“这是转性了不成”

隆科多咬着后槽牙憋屈道“是四爷说,说,说皇上寄回去好多特产,还写信。”

康熙更乐了,瞅着这大大的一个箱子,摸着胡子道“没想到他小子还知道教导你,不错不错。梁九功,将隆科多的箱子搬到后院,明天一起寄出去,记得标注好。这可是隆科多寄回去给福晋的东西。”

特意咬得“福晋”两个字很是清晰。梁九功一脸讨巧地笑“哎。奴才这就去。隆科多侍卫,您请放心,一定尽快送到,保证不会送错。”瞅隆科多笑着行礼退下。

隆科多窘迫的脸红咬牙。被皇上和梁九功打趣儿,还有老冤家容若在看笑话,他想离开,可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康熙这样文治武功关内关外的大皇帝,真还写信这么腻歪

他想问问皇上真的写信问冷不冷饿不饿,不敢,眼睛偷瞄着康熙。

康熙转头看纳兰容若。纳兰容若欢乐地笑道“皇上,臣猜测。”一转头看向隆科多,脸上笑容更大“隆科多,你是不是想问,四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康熙一愣这还要问这不是男儿郎都应该做的吗

隆科多对他龇牙,瞅到皇上黑着的脸,又低了头。

康熙气得踢他一脚。

“你阿玛你额涅这是怎么的惯的你”气不过再踢一脚,“这些都不教导你,平时你阿玛对你额涅也这样傻了吧唧的。”再踢一脚。

隆科多疼的“嗷”地叫出来。

不顾脸面地抱着他疼痛难忍的小腿,真哭了“主子爷,刚四爷踢了隆科多一脚,那狠的,现在还疼着那。”

康熙尴尬,但随即更气“他踢得对。他踢你,朕就不能踢你了”

“能能能。”

隆科多被踢了四脚,小腿青紫一片,上了药还是疼的不能走路,第二天出发去阳城骑马护卫还成,休息的时候下马就别扭了,一抬脚疼的他脸上抽筋地扭曲,眼泪花花的。

可这是皇上和四爷踢得呀,这是多大的荣耀啊,隆科多哭得还要笑着,那张脸别提多别扭了。

能做皇上御前侍卫的,都是家世差不多的八旗子弟,能跟出来的那都是不一般的,也不怕他,明晃晃地露出来八颗大白牙看笑话。

隆科多的性子桀骜,哪里受得住这个别人围着几张桌子谈笑风生的一起吃饭,他夹几筷子菜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到林子边上,坐在一颗大石头上自个儿用,就,特寂寞,特委屈,想哭。

林子空寂,初冬的太阳稀稀疏疏似乎是不忍照耀他,就连花儿草儿都焉巴巴的在笑话他同情他。他隆科多何时要人同情了他一边哭着,一边扒饭,就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他,都不理解他,眼泪鼻涕一起流。

“给你一个鸡腿。”纳兰容若的声音响起,一双筷子伸到他的面前,夹着一个油汪汪的酱色正好的大鸡腿,落在他的碗里。“本来给四阿哥藏的,北京来急报,要跟着听政没有时间。给你了。”

隆科多一把夹起来大鸡腿大口地吃着,好似吃了四阿哥熊孩子的大鸡腿就能出气了一般。

“我那么疼他”隆科多伤心。“没良心的小子。”

“嗯,你疼他,你要不疼他,他才懒得搭理你。”

隆科多一噎,一块鸡肉卡在喉咙里,要他剧烈地咳嗽。

纳兰容若端着碗,坐在他的身边,一边用饭一边取笑道“你看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两家的矛盾是两家的矛盾,你夫妻过日子是夫妻。我们八旗人家,哪家和哪家没有联姻就你矫情。”

隆科多喘口气,从怀里掏出来帕子一擦脸,一转头,送他一个大大的大白眼“我矫情你当初娶你那两个妻子的时候,你就愿意了”

“我不愿意。”提起去世的两个妻子,纳兰容若伤感地叹息。

“你知道,我在没有指婚之前,也梦想着一个姑娘,她懂我,她能和我一起奔波老家骑马打猎,她会在马上英姿勃发地笑。可是,她参加选秀,被皇上指婚给了其他儿郎。从此各自婚嫁名分一隔,如隔关山。”

“皇上指婚,我不能抗旨。按照习俗八抬大轿迎娶了两广总督卢兴祖的女儿。我不喜欢她,我冷落她,我经常醉酒,和外头园子里和友人们畅谈夜不归宿。可是,她的美貌、温柔、善解人意和才华横溢一点点温柔地入侵着我灰色的内心”

纳兰容若面上哀伤,眼里含泪。

纳兰容若陷入回忆里,仰头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她就如一到明亮的阳光,直接驱散了阴沉。她如一簇烈火,重新点燃了我的心中火光。我们有着相同的脾性和爱好。填诗作词,抚琴唱曲、谈心论理、赏月观星、携手游玩”

“生活上我事事依赖她,时时不离她。我在书房读书,她就整理书房;我写词,她就在一旁静静地刺绣她那么安静,那么柔弱,却又那么勇敢。”

纳兰容若想问问,你在天之灵,你好吗你还在担心我吗

隆科多看到,纳兰容若没忍住,一颗眼泪落下来,滴在黄色的土地上,晕染了一块泥土。

纳兰容若很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可他太过悲痛。

“有一次,我在书房看书,忽下大雨,我在书里被雷声惊醒,没看见她,关切她的去向,下人们遍寻不见她,最后发现,她在后院撑起两把伞,一把遮着自己,一把遮着刚开好的荷花。”

纳兰容若悲痛到了极点,捧着大碗的手不停地抖。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朵荷花。那一瞬间,我心里的花,也开了个遍。”

纳兰容若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发颤,他已经满脸是泪水。

他望着隆科多震惊的脸,意气风发,自嘲地苦笑“隆科多,你要记得,有些人,要珍惜的。”

一个心事眼波难定的风流少年,初遇自己的表妹,两人暗生情愫,满满的都是少年的青涩之爱。只可惜,命运弄人,表妹爱而不得,思之如狂,纳兰容若的心一点点灰淡下去。可他前后的两个妻子,都是贤良淑女,都是他的知己。隆科多几乎能想象,那两个女子平时都不和纳兰容若多说话,可他们偶尔两人同时抬头,互相对望一眼,唇边浮起浅浅的笑,岁月清浅而美好。

隆科多变得沉默。

纳兰容若因为想起他的两个妻子,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也变得沉默。

在南巡队伍快要出直隶的时候,山西巡抚带着文武百官前来拜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阿哥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跪拜中,康熙牵着四阿哥的手,下来马车,一步一步地走到人前。

望着下面跪着的长长的官员队伍,康熙微微一笑“都起来吧。色楞啊,朕怎么不知道,自己到山西了”

色楞微微弯着腰,讨好道“皇上,这还是直隶,没到山西。到西几百里,便是山西了。”

色楞眼巴巴地望着康熙,忒是讨巧。康熙气得深呼吸再深呼吸“朕要你在山西等候,你领着这么多人,跑了几百里路,你可真行啊”

“皇上,您第一次南巡,臣怎么也要早早地来给您接驾。皇上,您下次下江南,臣就不折腾了。”色楞还沉浸在自己的聪明中,欢喜地笑着。

康熙的脸已经阴了下来。

色楞越发弯腰,和四阿哥视线齐平,谄媚亲近地笑“阿哥爷,臣想念你呀。臣听说您要跟来,一早准备了礼物,保证您喜欢。”

四爷一眨眼“色楞呀,汗阿玛说爷不能收礼物。还说爷回去北京要是胖了,那就罚爷天天吃糠咽菜。”

色楞嘿嘿笑“阿哥爷,别人的礼物您不收,臣的礼物没事儿。臣还记得,您三岁生日的时候,臣在北京见过你,那个时候,臣还抱着您,一起玩蹴鞠。”

四爷嬉笑“爷记得,色楞好样的。可是爷要听汗阿玛的。”

色楞抬头看康熙“皇上,阿哥爷好像瘦了皇上,阿哥爷收臣的礼物,不是拿百姓礼物,都是臣家里的,特意给阿哥爷备下的。”

四爷眨巴大眼睛,忒是乖巧的小模样,乖乖地等着看热闹色楞这人,没有大错,还有点小功劳,守在山西几年苦劳也是大大的,关键他是先皇信重的臣子啊,汗阿玛要为难了噢耶。

康熙转头看一眼胖儿子看戏的兴奋小眼神,气得牙根痒痒。

“都滚回去山西。色楞啊色楞,你是先皇留给朕的臣子之一。可是朕相信,先皇要是知道了你今天的作为,一定气得狠狠地踹你一脚”

“大老远的跑来,政务也不做了。朕之前三番五次地下旨不要铺张浪费,不要奢靡,这是什么”

康熙指着前方的一座园林式样的宅子大怒,光看围墙就知道里头的金碧辉煌。

色楞吓得已经跪了下来,他带来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听到皇上问话,色楞傻傻地表忠心“皇上,您第一次南巡,臣怎么能不亲自伺候您皇上,这是给你喝茶休息的地方,茶水都准备好了。”

康熙“”

这样的宅子只是休息的地方他已经不去想象住宿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色楞因为皇上大黑脸,偷偷地瞅着四阿哥。四爷“好心”地比划一个元宝的形状,色楞一激灵,忙着急地解释“皇上,这宅子没花百姓的钱,臣知道皇上爱惜百姓,这都是山西富商们捐助的银子,表达他们对皇上的敬意。”

康熙的火气更旺盛。他磨牙,可当着色楞下属官员的面,总要给面子。

抬头看看天色,叹气道“已经不早了,马上午时了。就在这里歇息喝茶吧。你那行营,朕就不去住了。等朕到了山西,去陈廷敬家凑合一晚上就成了。你领着你的人都退回去,好好办差”气得眉眼严厉“等朕到了山西境内,你再来接驾。”

最后一个“驾”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色楞吓得脸发白,却也不敢再违背命令,哭着道“皇上,臣在山西等您,皇上,四阿哥好像瘦了,路上辛苦,您多给他补补啊。”

康熙气得差点就一脚踹了出去。

他沉着脸,等色楞带着人都仓皇离开了,一转身,望着身边的一群人,容若、隆科多各个的都给四阿哥送大鸡腿肉包子

一转头,瞧着熊孩子越减越胖,红光满面的小样儿,色楞还说瘦了瘦哪儿去了瞧瞧那小胖肚子当他不知道不成

四爷仰着胖脸蛋儿,瞧见亲亲汗阿玛眼里的怒火,恨不得他一下子变成一把骨头的样子,吓得瘪着嘴巴要哭出来“汗阿玛,儿子认为,儿子越胖,大清的百姓越胖。”

“不是你认为,是朕认为。”

四爷“”

康熙黑着脸,接待的府邸金碧辉煌,世间少见。

四爷鼓着脸要发泄他的愤怒,越是瞧着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是一头头大肥羊

大队人马修整,隆科多出去搜索当地特产寄回去,纳兰容若在秋意浓浓的精致小园子里,挥笔写下“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康熙、明珠、高士奇等人正在喝茶,听着宫女太监们,甚至阳城当地人争相念着这诗词,齐齐无奈地摇头。

明珠流泪哭道“主子爷,您给他再指个婚”

康熙摇头,望着头顶蓝天白云的目光深远,好一会儿,才道“两个福晋,已经填满了他的心。他已经不想做新郎官背负一个女子的一生幸福了。”

明珠的眼泪流的更凶。

高士奇试探着道“江南美人儿多,可能他到了江南会找到新的知己。旗民不婚也没关系,给姑娘家抬了旗。”

四爷眉心一皱。

康熙也皱眉“江南大户人家的汉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男子如何能见到出门的女子大都是为了生计奔波不通诗词,他也不喜欢。”

明珠也害怕了,江南美人儿最灵秀的地方,出在秦淮河,出在秦楼楚馆他气恼地喊“他要是敢他要是敢”碍着四阿哥那明亮的大眼睛,没说出来那句“他要是敢去秦淮河找红颜知己”“臣打瘸了他的腿”

明珠气得脸红涨,大声喘着粗气。四爷叹息,明珠现在气势汹汹的要打要杀,上辈子闹得那个样子,等纳兰容若病逝,他再去一夜白头

四爷做一个乖乖的孩子,好奇的大眼睛看向康熙“汗阿玛,儿子的亲亲汗阿玛,明珠在说什么”

康熙正烦恼那,听他小孩子撒娇顿时笑出来“这就亲亲的汗阿玛了”

四爷厚脸皮,蹲下来摇着汗阿玛的胳膊。康熙躺在躺椅上好好的,被他摇来摇去的,哭笑不得。

“胤禛啊,你看看这园子,今天的饭菜规格,你说说,山西巡抚做的如何”

四爷鼓着脸气恼道“汗阿玛,色楞做山西巡抚还是有功劳的,山西安定直隶就安定。汗阿玛,色楞说这不是民脂民膏,可这银子哪里来的老百姓没银子,国库没有银子,私库没有银子,这银子地底下冒出来的不成汗阿玛,儿子听说,山西商人富裕啊,都是将银子藏在地窖里,一两也不花,那些粮商们几辈子攒下来啧啧,儿子想去劫富济贫。汗阿玛,你要他们出银子造作坊,修桥铺路开学院。汗阿玛”

康熙“”

四爷继续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耍赖“汗阿玛,饭菜规格儿子没尝到,儿子要吃肉啊。”

康熙气的不想搭理他,和明珠、高士奇恼道“这就是狼走千里吃肉了。听听他说的,还挺理直气壮,他还生气。”

明珠眼睛一眯,一脸与有荣焉地笑“皇上,四阿哥说得对。皇上,我们八旗子弟,传说中,就是神狼的后人。”

高士奇想说,这是不对的,怎么能直接要商家出银子那可他窥着康熙的面色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委婉地说“皇上,四阿哥念着老百姓吃喝,还念着老百姓的孩子读书那。”

康熙板着脸,望着犹自生气的胖儿子,蓦然痛快大笑。

“好既然我们的四阿哥念着,要老百姓的孩子们和他一起早五更睡半夜地读书,朕就心疼心疼他吧,可别天天抱怨自己读书辛苦了。”

四爷哼哼“就是要所有的孩子都苦读书。”

“好朕尽力啊,要大清所有的孩子都苦读书”康熙笑眯眯的,伸手戳戳他的胖脸颊,满眼满脸老父亲无奈宠爱的笑儿。

菊花铺开的“万岁”花圃中,花香扑鼻、秋风送爽。茶几边大清的四阿哥傲娇地抬着下巴,康熙气得拧他的元宝小耳朵脸上还是笑儿。明珠面带恭敬的笑,高士奇因为皇上那句“狼走千里吃肉”心惊肉跳。

皇家里,本应该只有太子是狼,其他的孩子都是犬。但是康熙遵循汉家文化规矩册封了太子,却是按照满洲习俗,教养的几个皇子都是狼崽子一般。他不敢去揣摩帝王心思,可他莫名地恐惧不安。

皇上在山西,果真住到陈廷敬破旧的老宅子里,吃喝用服饰都是朴素,还因为四阿哥的要求到街上走一走,和老秀才老农蹲在街头下下棋,说说话。

当然,四阿哥面对小娃娃没得上学的一滴眼泪,也要山西富商们,都掏出来了荷包,拿银子修桥铺路开学院。

康熙很感激,很高兴,举杯敬在座的官员们,富商们。

所有人都站起来。

康熙红光满面“这还没开海,就有西洋人说大清的精油好,香水好。玻璃也研究出来了,好几个省份都要开办作坊,朕都不答应。但是今儿朕高兴啊。山西商人在大清进关的时候就居功甚伟,今天,再一次为国出力了朕此刻答应我们的四阿哥,我们的山西巡抚色楞,给山西五个名额,造作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天的呼喊声中,君臣都真心开心地大笑着,商人们也大笑。

四爷眯了眯眼。

色楞和一群官员们激动虽然皇上扒了他和商人们的一层皮,可这作坊都在山西,学院也在山西,修桥铺路也是山西的,这都是他们的政绩啊。不说青史有名,还可能调到其他富裕的省份那调回北京更好啊。

商人们更激动心疼银子,很心疼银子。可山西商人不缺银子,也不想要和江南商人一样奢靡享受,就最缺名声。如今皇上亲口说了,他们在为国出力,居功甚伟,他们就跟戴上红顶子一般。

四爷在离开山西的时候,看着色楞,色楞连忙弯腰,不舍地哭着“阿哥爷您有什么吩咐阿哥爷您可好好保重自己,不能瘦了啊。”

四爷拍拍色楞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鼓励“色楞好好干等爷去打仗的时候,再来山西。”

“阿哥爷”色楞哭着,虽然在关外的时候大人孩子一起打仗,可这毕竟是不一样了啊。大清和准格尔的战事一触即发,不知道能拖延几年,四阿哥能长大到多大色楞哭得稀里哗啦的,心疼。

康熙没眼看,咳嗽一声,牵着胖儿子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马车。

众人磕头恭送,都哭了出来。

明珠叹息被四阿哥卖了,还最心疼四阿哥,哎。

高士奇生气这群不争气的,就喜欢被四阿哥折腾,都活该

皇上御驾亲视江南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山西,向南进发了。

康熙这次南巡,是他多年的愿望。他要向天下显示,大清入关以来,数十年苦心经营,如今,终于一统天下;他要向西部葛尔丹,显示自己的国威军力,尽可能地拖延战事;他要在路过山东的时候,拜祭孔庙,以尽收天下文人之心。他想得很多,做得更多。如果说,他即位以来,定三藩,收复t湾,打败沙俄等等,是武功的话,那么,这次南巡就是他在文治上的一大功业,也是他即位十多年来,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

而这次出巡,让康熙最为高兴的是,四阿哥显露出来的“心狠手辣”。

“吾家有子初长成哈哈哈哈。”康熙站在黄河边上,和靳辅、陈潢等等河官指着四阿哥,豪迈大笑。“这小子,一路上给你们收了二百万两银子”

四爷赶紧谦虚“汗阿玛承天抚民,他们都是孝敬汗阿玛的。”

靳辅、陈潢等人望着四阿哥,激动、骄傲,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激。

“皇上,这可是真的”

“真的”康熙乐呵呵的,随即脸上一抹愧疚和伤心。“知道朕愁银子也不忍心要商人们掏荷包,毕竟商人们赚钱也不容易啊。小子无知又厚脸皮,商人们还都答应了。要朕心里难受啊,靳辅、陈潢这银子要好好地花用,要将黄河治理好,要商人们的这份心意,要老百姓的这份期盼,不落空啊。”

靳辅、陈潢领着官员们倒头就拜,热泪滚滚。

“皇上,臣定不辜负皇上、万千同胞们的期待。”

河官们心潮澎湃。

康熙面容肃穆。

四爷懒懒地抬头看天。

靳辅、陈潢的治河进展很好。原本七年完成的第一批工程,只用了六年全部完工。龙船可以经运河、黄河直抵江南。而接着的,开挖黄河中河,也已经开始了,河道窄了,流速加快了。河水挟着泥沙滚滚而下,再也见不到那淤沙漫堤,浊浪肆虐的情景,河水都似乎变清了许多。

此刻,四爷和康熙坐在大龙舟内,凭窗遥望黄河两岸秋草黄黄的茂盛。岸后,一片树林,傍着第二道护河大堤。从堤上残留的水痕可以看出,河水水位至少下降了二尺有余。船行几日,千里堤岸,到处是一片秋天的草木繁华,花儿开放。

康熙问“胤禛,知道治河的重要吗”

“知道。黄河是中原的母亲河。黄河泛滥,子民不能生。”

康熙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子类父,这要他的心情和黄河水一样涛涛翻涌着浪花。

康熙带着大队人马一路走,一路体会民情,时不时地接见当地的遗老乡绅,倾听民间对朝廷的看法,所到之处,欢声载道,万民称颂。百姓们都说,华夏大地,又出了一位贤明的圣君。而这位圣君,有要他放心离京独自处理政务的太子,还有已然可见眉间英气的四阿哥,还有已经会办差的大阿哥,会成长为一代文化大家的三阿哥后继有人,大清充满希望。康熙听了,自然高兴,随从的大臣。侍卫们,哪个不高兴呢

四爷听着,看着,对着翻涌的黄河水,懒懒地笑。

纳兰容若望着马上要到的江南,眼里浮现一抹欢喜的笑。

隆科多望着黄河水满心烦恼,一眼看见四阿哥的佛爷拈花一笑,很需要倾诉,拉着四阿哥就头碰头地嘀咕“阿哥爷,这可不是臣的不是了,臣写了那么多信福晋也不给臣写信。”

四爷纳闷,一抬头看见隆科多眼里那付出后没有回报的不甘苦恼,捧着胖肚子尽情取笑。

隆科多“”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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