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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作者:青端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3:29: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暖阁里一番交谈后, 原本还有点僵硬的气氛也缓解下来了。

宁倦笑眯眯地给陆清则捏了会儿肩,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师能不能留下来陪我用晚膳”

像只做错事了,怕咬到人的小狗似的。

见他这副模样, 陆清则心里也不好受,即使心里警告了自己很多遍“减少肢体接触”, 也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宁倦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下“你最近怎么闻起来一股茶味儿”

宁倦乖乖地给摸, 轻轻蹭了下他的手掌, 眨眨眼“老师是在夸我吗”

陆清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为夸奖。”

宁倦暗暗眯了眯眼,从陆清则前后的语气里, 隐约理解到了陆清则那个形容的意思, 不以为然。

出卖点脸皮就能让陆清则心软,不是很值得吗。

陆清则收回手, 忍不住又多看了眼宁倦, 这么个俊美英挺的美少年, 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撒娇卖乖起来却半点不含糊, 也不知道将来哪位姑娘受得了。

陆清则起身, 离开暖阁时又回头多看了两眼,才跨了出去。

宁倦跟条尾巴似的,陆清则上哪儿他就上哪儿,如影随形地跟出来。

见俩人气氛和谐的样子, 长顺欣慰地掏出小帕子擦了擦眼角。

小金碗和大宅子保住了

陆清则觑见长顺的样子, 有一丝好笑。

最操心他俩关系如何的, 好像就是长顺了吧。

仔细想想, 似乎是从江右一行后, 他和宁倦就时常闹矛盾,也难怪长顺总是心惊胆战的,一副生怕他俩会打起来的样子。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宁倦在撩火,也不知是到了叛逆期,还是单纯的气性大。

亦或者是因为其他。

陆清则下意识地不愿再深思,钻到南书房里,借了纸笔,边在脑中回想今日在吏部看过的文书里错综复杂的关系,边慢慢写了份名单,递交给宁倦“我只看了两年的京察记录,就发现了这些人的调任升降皆有问题。”

听起来轻描淡写的,但两年的京察记录,涵盖的文书垒起来能顶到屋顶去,要分析里面庞杂的关系,看着不仅伤眼还伤脑。

宁倦安静了一瞬,权力能捆住人,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将权力送到陆清则手上,最好是一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但他又不想陆清则劳心劳神。

等解决卫鹤荣之后,他不会让陆清则再费神。

宁倦按下翻涌的心绪,扫视了一番那张名单,沉吟片刻“郑垚在提审张栋和鲁威,这份名单或许能派上更好的用场。”

陆清则看他那副盘算着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颇有种孩子又长大了的感觉,笑着抄起杯茶想喝,直到这会儿才发现脸上的面具忘摘了。

往日都会黏糊糊凑过来给他把面具摘下来的宁倦却一直没动。

是发现他若有若无的在拉远距离,不想有过多接触吗

这孩子一向敏感。

陆清则长睫低盖,摩挲着茶盏,最后还是没解释出口。

师生之间,保持这样的距离最好,宁倦既然也开始和拉远肢体距离了,想必也是想清楚了,不会再有什么误会。

像中秋夜那样逾越过线的事,不能,也不会再发生了。

等待晚膳送上来的时候,俩人又讨论了一番京城与漠北最近的局势,心底都有了底。

等史大将军回京之时,京城必然会再掀起一番波澜。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搅合搅合这潭死水。

陪着宁倦用完晚膳,看看时间,陆清则便准备告辞回府了。

宁倦忍了忍,用力咬住舌尖,在淡淡的血腥气蔓延间,将挽留的话咬死话头。

急什么。

等真正大权得握那日,不仅大齐的江山,陆清则也会属于他。

他尝着那丝血腥气,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笑容依旧未改,亲自送陆清则往外走,歪头问“老师现在身居要职,不像从前深居简出,身边最好带上几个侍卫,不如带上我拨去你府中的侍卫”

这话也有道理,卫鹤荣目前处于被动地位,小皇帝已经成长起来了,他不可能和皇权硬碰硬,他手下那群卫党又的确都是一身骚,一抓一个准。

现在陆清则和宁倦动不了他,但能不断削弱他的羽翼,这样的境况下,无论卫鹤荣还是卫党其余人,都有可能会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暗下杀手。

陆清则颔首“放心,我会安排的。”

尤五人高马大,太过明显。

他想到了另一位更适合的,就是得看对方愿不愿意了。

回到陆府,陆清则将宫里带来的糕点递给陈小刀“林溪呢”

陈小刀最爱吃乾清宫小厨房做的桂花糕了,每次陆清则都给他带点回来,拿到桂花糕,陈小刀美滋滋地抱好“在后院里练功呢。”

陆清则乜他一眼“你不是说要跟着林溪学武吗”

陈小刀的快乐戛然而止,脸色啪地垮下来“公子,前些日子你在宫里不知道,林溪寅时末就把我叫起来扎马步扎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啊”

陆清则闷闷笑“还学吗”

“不学了不学了,”陈小刀脑袋摇得活像拨浪鼓,心有余悸,悻悻道,“再学下去命都得赔里面了。”

陆清则乐了会儿,想起宁倦十来岁跟着郑垚学武时,比这要辛苦多了,白日里练半天武,剩余的时间便是听讲学习,几乎没带歇过。

想到小时候又拧巴又可爱的小果果,他的笑意深了深,随着陈小刀踏入后院,就看到林溪在练枪。

林溪精通许多武器,最擅长的便是用枪。

陆清则和陈小刀坐在长廊下面围观了会儿,等他练完,齐齐鼓掌。

林溪的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放下枪走过来,陈小刀跳起来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得意地笑“这是宫里最好吃的点心,往日公子带回来我都不分别人的,你尝尝”

林溪茫然地嚼了嚼,甜滋滋地,口齿留香。

确实好吃。

林溪眼睛微微亮了下,被陈小刀拽到自己身边坐下,两个少年凑在一起,你一块我一块地分吃,跟两只小仓鼠似的。

陆清则含笑看着俩人吃完,才开口道“林溪,你愿不愿意暂时当一当我的随身护卫”

林溪呆呆地看过来,嘴里的桂花糕还没咽下去,看起来就更像只小仓鼠了。

“近日京城风云不定,我可能会遇到些危险,”陆清则看着他的眼睛,向他解释,“史大将军回京之后,必然会万众瞩目,届时我也方便带你去武国公府与他相认。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有很多法子带你过去,不必担心。”

他的声线清润,语气温和,完全是商量的态度。

林溪答应与否都可以,全凭他的想法。

毕竟这孩子太社恐了,要他天天跟他出去,见到那么多人,确实很为难他。

林溪想了会儿,认真地打手语我愿意,陆大人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隔日,陆清则身边就多了个也戴着面具的年轻冷峻护卫。

陆清则如今地位又拔高一截,想着上前巴结的人自然不少,和陆清则搭不上话的,就企图和这位护卫说话。

然而两日后,众人就发现,这个护卫不仅沉默寡言,别人说什么也不理会,脾气还极差,若是被人上前试探打探了,就会红着眼瞪过来的。

相当可怕,无人敢再接近。

陆清则偶然听到点闲言碎语后“”

再看了眼人少之后,默默蹲在一边自闭的林溪“”

算了。

那些流言对于林溪而言,也不失为一种保护色。

就在陆清则成为京城热议的人物几天后,史大将军身负暗伤,准备回京修养的消息不胫而走。

燕京就好似一锅看似平静的滚油,任何局外的东西掉进来,都可能引得满锅炸开,更别说是史大将军了,活像在滚油锅里浇了瓢冷水,哗啦就炸开了。

现在卫鹤荣被小皇帝压制着,但小皇帝又不敢真的动卫鹤荣,局势这么微妙,史容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要回京

他老人家不是多年不回京也从不干政吗

史大将军手握重兵,只要他站在某一方,战局就定了。

他自己是不会造反,但扶持个无名的摄政王也就是卫鹤荣,替他稳着朝廷,不搞幺蛾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若是站在了小皇帝那边,小皇帝也不用再忌惮卫鹤荣背后的五军营总兵樊炜。

问题就是,史容风会支持曾经背叛过他的皇室吗

当初那场战役,卫鹤荣调了粮草去漠北支援,算起来,卫鹤荣还与他有过恩情呢。

或许就只是来看热闹的,准备冷眼旁观

无论是卫党还是保皇党,一时都有点失眠。

但无论如何,漠北战事已平,史容风回来合情合理,就算许多人不希望他此刻回京,也阻拦不了。

就在史大将军南下回京之际,北镇抚司对吏部原侍郎张栋的审讯也结束了,并向外透露出一个消息。

张栋和鲁威供述出了一份名单。

这俩人私底下合作,鲁威负责收取贿赂,拟升调名单,张栋负责背后拿钱办事,睁只眼闭只眼审过,俩人配合多年,欺下瞒上,合作得相当默契。

现在大难临头,俩人实在没有潘敬民那般的耐力,熬不过几日就全交待了。

得知那份不知名的名单被递上了南书房,京城顿时又多了一批辗转难眠的人,生怕第二天还没睡醒,那跟土匪头子似的郑指挥使就带着人踹门而入了。

就在这样的时候,陆清则也开始动作了。

他耐心地翻看完近年来的所有京察文书,开始了猝不及防地洗牌。

几日之间,就有三四名司务和主事被锦衣卫带走,罪状确凿,让人无话可说,随即便迅速安插进了新人。

一时之间,吏部众官员惶惶不已。

谁都看得出来,小皇帝和陆清则这是在削减卫鹤荣的羽翼。

不过吏部接连出事,连原吏部侍郎都参与的这些事儿,却找不出卫鹤荣的影子,无法对他本人造成伤害。

也不知道是卫鹤荣做得太干净,还是这些人都畏惧卫鹤荣,只字不敢提他。

陆清则思索了下,还是觉得放过潘敬民这个证人实在可惜,向郑垚借了几个人,带着林溪,去了趟刑部大牢。

潘敬民被带回京城后,也不知道卫鹤荣是如何让他翻供的,两份供词前后不一,他梗着脖子不肯认,死咬着是郑垚屈打成招,刑部唯命是从卫鹤荣,一时间便让审讯暂歇了。

陆清则带着牌子来要见潘敬民,刑部的人不敢不让,只得把他放了进去,还想要再跟进去,却被锦衣卫横刀拦住,顿时又气又恼,只得赶紧派人去通知了向志明。

大牢里阴渗渗的,不过一回生二回熟,陆清则十分从容。

刑部对潘敬民倒也没太过明目张胆地袒护,坐大牢的滋味并不舒坦,曾经高高在上的江右巡抚狼狈地缩在大牢深处,咒骂着在地上爬过的老鼠虫蚁,看起来又瘦了好几圈。

林溪还记得这个害得江右民不聊生的狗官,看到他,眼底燃起一股怒火,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简直想直接抽刀将这狗官斩于剑下

听到脚步声,潘敬民停止了咒骂,抬头见到脸覆银面的陆清则,眼里流露出几丝警惕。

他虽然没见过陆清则,但听说过陆清则。

陆清则负着手,收回打量的目光“潘大人,你久居牢狱,消息可能不够灵通,我此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不必这么警惕。”

潘敬民依旧不做声,眼底反而更警惕了。

“就在几日前,刑部尚书向志明被重罚,暂时停职,吏部侍郎张栋、吏部郎中鲁威先后被捉,罪状已定。”

陆清则也不介意,嘴角噙着温和的弧度,在幽暗的牢狱中,下颌如雪一般莹白“我不知道卫鹤荣向你承诺了什么,但你应当清楚,江右水患一事,足够定你死罪。”

从陆清则嘴里吐出来的名字,潘敬民都很熟悉。

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瞪着陆清则,脸上的肉抖了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潘大人。”陆清则微微俯身,靠近铁栏,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下去,“比你有用的人都成了弃子,你这个存在威胁的人,哪来的自信觉得,卫鹤荣会为你脱身”

潘敬民的脸隐隐有些发白,依旧没有出声。

陆清则也不多言,埋下颗种子,看潘敬民想要开口再问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这样反倒让潘敬民更犹疑不定,细长的眼底闪动起了另一种难言的情绪。

待向志明得知消息,火急火燎地回到刑部,找到潘敬民,气势汹汹地审问他陆清则都说了些什么,潘敬民只是往冰冷的墙面上一靠,嘴唇发抖“一些例行询问罢了。”

因着这几日吏部的事,以及陛下手中那张不知道写了多少人、哪些人名字的名单,卫党内部肉眼可见地晃荡了起来。

小皇帝捏着名单还没动作,就有人开始慌了。

要瓦解一个集团,最好的办法不是从外强攻,而是不紧不慢地拔除它的羽翼,动摇它的人心。

不需要这些卫党弃暗投明,只需要他们对卫鹤荣产生怀疑。

只要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在京城这样的氛围下,就能很快发酵,那是卫鹤荣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如当初段凌光在画舫上与陆清则分析的一样,卫党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阉党的壮大。

在阉党的压迫下,许多官员不想投靠阉人,想要肃清朝纲,便不得不自发抱团求生,再拥立出一个主心骨。

卫鹤荣便是那个被推选出来的主心骨。

在祸乱朝纲的阉党消失后,卫党独大,无声无息间,就变成了下一个裹挟皇帝的权力集团,屠龙者变成了恶龙。

陆清则和宁倦离京那几月,卫鹤荣低调地深居简出,卫党却在京城几乎翻了天了。

很显然,就连卫鹤荣自己,也开始控制不住嚣张跋扈的卫党了。

养蛊终被反噬,现在就是反噬的前兆。

陆清则忙里抽闲,把自己想象成局外人,冷眼打量了下卫鹤荣现在的处境莫说卫鹤荣,就算是他,在当前的境况之下,也很难再找到一条坦途,毕竟小皇帝已经长大了,长得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耀眼锋锐、手腕强硬。

臣子再如何,终究也只是臣子。

也不知道卫鹤荣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干脆篡位,或者干脆杀了宁倦,换一个年纪更小、更好掌控的傀儡。

京城暗潮涌动,在无数的猜疑之中,史大将军的车队辘辘而行,在数日之后,终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缓缓驶入了京城的大门。百姓夹道欢迎,都想见见传闻中的是史大将军长什么模样,可惜大将军负着伤,坐在马车里并未出面。

史容风轻车简行,只带了百人亲卫,并未带军队归京。

这一点让众人又是松口气,又是没办法完全松出来。

三大营中,神机营没落已久,三千营战力不高,五军营实力最强。

虽说都是皇帝的亲兵,但崇安帝不管事多年,宁倦登基又极为仓促,弱小时只能蛰伏不动,卫鹤荣权力最盛的那几年,五军营早就脱离了掌控,底下的士兵对皇命都没有对顶头上司樊炜的命令信服。

史容风威望颇高,又手持兵符,就算支持卫鹤荣的五军营总兵樊炜想反,史容风若是发话,底下的将士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听樊炜的了。

大将军负着伤,宁倦特地下旨,让史容风先休憩几日,再进宫觐见。

史大将军却没领情,当晚便入宫求见。

陆清则正好参与内阁的政事商谈,谈完了又被宁倦明里暗里地铲到乾清宫去。

史容风求见的时候,宁倦正和陆清则坐在院中对弈,陆清则近几日忙得没时间进宫,难得两人有闲暇单独相处,小皇帝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耐,不想被打断和陆清则的相处。

“长顺,去请大将军进来,”陆清则看出他眼底的不耐,顺手顺了把毛,扭头看向长顺,“顺便找个人,把林溪从郑指挥使那儿抢过来。”

被顺了毛,宁倦的脸色才缓了缓。

郑垚今日也进了宫,看到林溪就两眼放光,拽着人就去探讨武艺了,虽然他也不怎么看得懂林溪的手语,但不妨碍郑指挥使热情高涨。

也不知道林溪被郑垚拐去哪儿了,当史容风跨入接近外臣的乾清宫前殿时,人还没给找回来。

史大将军少年带兵打仗,无暇顾及私事,与夫人成婚时已经三十余岁,如今将近半百,身材依旧高大板直,两鬓微霜,眼神犹带战场之上厮杀过后的冷厉煞气,倒一时叫人忘记看他长什么样。

陆清则第二眼才注意到史容风的脸色,浮着一层不太正常的苍白,又隐隐泛着点青,看起来果然中了暗伤,只是他气势太盛,反而叫人第一眼注意不到。

“末将见过陛下。”史容风也注视了片刻宁倦和陆清则,才低下头行了一礼。

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并未让宁倦的眉毛动一下,语气淡淡的“大将军免礼,赐座。”

史容风也不客气,椅子搬过来,砰地就坐了下去,视线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陆清则身上“末将一路南下,听闻陛下身边有位年轻的老师,想必就是阁下了。”

陆清则笑了笑“能让大将军记得,是在下的荣幸。”

“那敢问陆太傅,”史容风盯着他,开门见山问,“你是如何得知那块信物的”

陆清则还没来得及回答,听到脚步声,眼底涌现出些微笑意,示意史容风回头看“我是如何知道的,大将军亲眼看看或许更清楚。”

史容风霍然起身回头,正好撞上了正跨门进来的林溪的视线。

一老一少同时愣住。

那一刻,陆清则仿佛觉得,这位战无不胜的史大将军的背影,好似轻微颤了一颤。

史容风一步步走到林溪身前,嗓音低沉“孩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可还记得”

话没说完,他深吸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血浓于水,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

不需要再看信物,见到这个孩子的瞬间,他几乎就确定了,这是他丢失了十几年的孩子。

林溪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分明他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了,但听到史容风开口时,心口却不停紧缩,他“啊啊”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回应,却说不出话,只能焦急慌乱地打了几个手语。

史容风闭上眼,俯身一把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也是他世上最后一个血亲。

林溪平时又社恐又怕被人触碰,这会儿手愣愣地垂下来,低下头没有挣扎。

良久,史容风才放开了林溪,转头望向陆清则和宁倦,威严冷峻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除了方才失态抱住林溪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并不为所动般,只是凌厉的眼神稍微收敛了点“陛下与帝师特地寻回犬子,召我回京,有何要事”

眼神收敛了,但气势依旧沉甸甸的,林溪虽然有点害怕宁倦,却很喜欢陆清则,忍不住拉了拉史容风的袖子,想让他别冲陆清则那么凶巴巴的。

威严的史大将军沉默了三秒,语气缓和下来“三年之前,我本以心灰意冷,以为再也寻不回息策,辜负了他娘亲临终前对我的交代”

史息策,就是林溪的本名。

史大将军看了看有些怯怯的小儿子,呛咳了几声,不再硬撑强硬,嗓音沙哑“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

陆清则看他眼底闪烁着的微光,唇角牵了牵“我们的确需要大将军帮点忙,不过眼下你们父子方才重遇,不必着急。”

顿了顿,他看向林溪“林溪,你随大将军回府吧,不必忧心什么,若是想小刀了,我让小刀去武国公府找你。”

林溪本来还在犹豫,听陆清则说完,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对父子俩刚重遇,史容风恐怕有许多话想说,宁倦没有留人,挥挥手便让人走了。

之前的棋局被打断,宁倦十分不悦,这会儿才将不满说出来“朕不是让他在府里等着么,急什么。”

陆清则挑眉“史大将军找了林溪多年,换做是你丢了重要的人,恐怕更急。”

这么一说,宁倦偷偷看了陆清则一眼,倒是能理解了。

万一有一天,他把陆清则弄丢了,怕是会比史容风更急更疯。

但他不可能会把陆清则弄丢的。

就像他无法想象陆清则不在的日子是怎样的一样。

等大权得握那一日,他可以把陆清则藏起来,面具之下的盛颜,只给他一人观赏。,只能焦急慌乱地打了几个手语。

史容风闭上眼,俯身一把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也是他世上最后一个血亲。

林溪平时又社恐又怕被人触碰,这会儿手愣愣地垂下来,低下头没有挣扎。

良久,史容风才放开了林溪,转头望向陆清则和宁倦,威严冷峻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除了方才失态抱住林溪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并不为所动般,只是凌厉的眼神稍微收敛了点“陛下与帝师特地寻回犬子,召我回京,有何要事”

眼神收敛了,但气势依旧沉甸甸的,林溪虽然有点害怕宁倦,却很喜欢陆清则,忍不住拉了拉史容风的袖子,想让他别冲陆清则那么凶巴巴的。

威严的史大将军沉默了三秒,语气缓和下来“三年之前,我本以心灰意冷,以为再也寻不回息策,辜负了他娘亲临终前对我的交代”

史息策,就是林溪的本名。

史大将军看了看有些怯怯的小儿子,呛咳了几声,不再硬撑强硬,嗓音沙哑“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

陆清则看他眼底闪烁着的微光,唇角牵了牵“我们的确需要大将军帮点忙,不过眼下你们父子方才重遇,不必着急。”

顿了顿,他看向林溪“林溪,你随大将军回府吧,不必忧心什么,若是想小刀了,我让小刀去武国公府找你。”

林溪本来还在犹豫,听陆清则说完,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对父子俩刚重遇,史容风恐怕有许多话想说,宁倦没有留人,挥挥手便让人走了。

之前的棋局被打断,宁倦十分不悦,这会儿才将不满说出来“朕不是让他在府里等着么,急什么。”

陆清则挑眉“史大将军找了林溪多年,换做是你丢了重要的人,恐怕更急。”

这么一说,宁倦偷偷看了陆清则一眼,倒是能理解了。

万一有一天,他把陆清则弄丢了,怕是会比史容风更急更疯。

但他不可能会把陆清则弄丢的。

就像他无法想象陆清则不在的日子是怎样的一样。

等大权得握那一日,他可以把陆清则藏起来,面具之下的盛颜,只给他一人观赏。,只能焦急慌乱地打了几个手语。

史容风闭上眼,俯身一把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也是他世上最后一个血亲。

林溪平时又社恐又怕被人触碰,这会儿手愣愣地垂下来,低下头没有挣扎。

良久,史容风才放开了林溪,转头望向陆清则和宁倦,威严冷峻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除了方才失态抱住林溪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并不为所动般,只是凌厉的眼神稍微收敛了点“陛下与帝师特地寻回犬子,召我回京,有何要事”

眼神收敛了,但气势依旧沉甸甸的,林溪虽然有点害怕宁倦,却很喜欢陆清则,忍不住拉了拉史容风的袖子,想让他别冲陆清则那么凶巴巴的。

威严的史大将军沉默了三秒,语气缓和下来“三年之前,我本以心灰意冷,以为再也寻不回息策,辜负了他娘亲临终前对我的交代”

史息策,就是林溪的本名。

史大将军看了看有些怯怯的小儿子,呛咳了几声,不再硬撑强硬,嗓音沙哑“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

陆清则看他眼底闪烁着的微光,唇角牵了牵“我们的确需要大将军帮点忙,不过眼下你们父子方才重遇,不必着急。”

顿了顿,他看向林溪“林溪,你随大将军回府吧,不必忧心什么,若是想小刀了,我让小刀去武国公府找你。”

林溪本来还在犹豫,听陆清则说完,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对父子俩刚重遇,史容风恐怕有许多话想说,宁倦没有留人,挥挥手便让人走了。

之前的棋局被打断,宁倦十分不悦,这会儿才将不满说出来“朕不是让他在府里等着么,急什么。”

陆清则挑眉“史大将军找了林溪多年,换做是你丢了重要的人,恐怕更急。”

这么一说,宁倦偷偷看了陆清则一眼,倒是能理解了。

万一有一天,他把陆清则弄丢了,怕是会比史容风更急更疯。

但他不可能会把陆清则弄丢的。

就像他无法想象陆清则不在的日子是怎样的一样。

等大权得握那一日,他可以把陆清则藏起来,面具之下的盛颜,只给他一人观赏。,只能焦急慌乱地打了几个手语。

史容风闭上眼,俯身一把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也是他世上最后一个血亲。

林溪平时又社恐又怕被人触碰,这会儿手愣愣地垂下来,低下头没有挣扎。

良久,史容风才放开了林溪,转头望向陆清则和宁倦,威严冷峻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除了方才失态抱住林溪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并不为所动般,只是凌厉的眼神稍微收敛了点“陛下与帝师特地寻回犬子,召我回京,有何要事”

眼神收敛了,但气势依旧沉甸甸的,林溪虽然有点害怕宁倦,却很喜欢陆清则,忍不住拉了拉史容风的袖子,想让他别冲陆清则那么凶巴巴的。

威严的史大将军沉默了三秒,语气缓和下来“三年之前,我本以心灰意冷,以为再也寻不回息策,辜负了他娘亲临终前对我的交代”

史息策,就是林溪的本名。

史大将军看了看有些怯怯的小儿子,呛咳了几声,不再硬撑强硬,嗓音沙哑“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

陆清则看他眼底闪烁着的微光,唇角牵了牵“我们的确需要大将军帮点忙,不过眼下你们父子方才重遇,不必着急。”

顿了顿,他看向林溪“林溪,你随大将军回府吧,不必忧心什么,若是想小刀了,我让小刀去武国公府找你。”

林溪本来还在犹豫,听陆清则说完,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对父子俩刚重遇,史容风恐怕有许多话想说,宁倦没有留人,挥挥手便让人走了。

之前的棋局被打断,宁倦十分不悦,这会儿才将不满说出来“朕不是让他在府里等着么,急什么。”

陆清则挑眉“史大将军找了林溪多年,换做是你丢了重要的人,恐怕更急。”

这么一说,宁倦偷偷看了陆清则一眼,倒是能理解了。

万一有一天,他把陆清则弄丢了,怕是会比史容风更急更疯。

但他不可能会把陆清则弄丢的。

就像他无法想象陆清则不在的日子是怎样的一样。

等大权得握那一日,他可以把陆清则藏起来,面具之下的盛颜,只给他一人观赏。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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