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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作者:青端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3:29: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隔日, 卫鹤荣处斩,围观者众多。

不过陆清则没去围观,悠哉哉地领着陈小刀去了武国公府。

往日里健健朗朗, 总是在院子外跟唐庆吵架,拉着林溪要比划的史老爷子病了。

倒不如说他一直病着, 只是没表现出来,现在天气愈寒,史容风满身的暗伤一起作祟, 便倒下了。

林溪眼睛红通通的, 像是哭过,陆清则摸摸他的脑袋, 让陈小刀去安慰安慰林溪, 掀开厚厚的挡风垂帘, 跨进了屋里。

史容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紧, 上一个月还精神焕发的老爷子, 这个月似乎一下瘦了好几圈, 见陆清则来了,左看右看“没给我偷偷带点酒来”

陆清则一阵无言“大将军,还想着那一口呢”

史容风百无聊赖地躺回去,颇多不满“我征战沙场一辈子,现在要这么窝囊地死在病床上了, 喝点怎么了。”

陆清则啼笑皆非, 从大氅里掏出个捂着的圆鼓鼓的小瓶子“那您喝点。”

史容风眼睛一亮,接过来往嘴里一倒, 瞳孔一震, 差点喷出来“这什么”

“米酒也就是酒, ”陆清则笑道,“都是粮食做的,还嫌弃什么,有得喝就不错了。”

史容风“”

史容风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咕咚咕咚把甜滋滋的米酒喝了“看你这样子,像是有心事,怎么”

陆清则的笑意淡了淡,望了眼外头“大将军觉得小刀怎么样”

史容风眉峰一动,满脸的不忿收了起来“决定了”

陆清则敛眸“这些日子,朝中关于我的争斗甚多。”

起初陆清则并不在意,也让手下的人别去与人争斗,但天天挨骂谁受得住,尤其陆清则递上一条条有损王公贵族利益的新法之后,已经有人对他暗暗动了杀意。

陆清则和史容风交好,自然与朝中的武将也交好,兼之受他恩惠的人本来就多,于是朝中就他的问题,分成了两派,每天吵个不停,这倒叫言官更有话说了,直言“陆党”初具雏形,陆清则其心可诛。

现在已经不是针对陆清则在吵了,而是新派与旧派的对立。

陆清则在朝野里的生存空间,俨然变得很窄了。

除非宁倦无缘由地将人全部拖出去砍了,以血腥的强权抹杀掉所有反对陆清则的声音。

但陆清则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史容风多年不关心朝政,回京之后却是想不关心都难,多少也听了几耳朵,看看陆清则的样子,目光锐利“我不觉得你会因为这些事就下定决心,怎么,是陛下那边有什么动作”

陆清则顿了顿,没吱声。

若说之前宁倦一时走偏,他们之间还是师生关系,他可以试图拧正宁倦,但在宁倦解除掉这段师生关系后,他们首先便是君臣。

这让他忽然有点无所适从。

他一手养大的,当真不是只乖乖的小狗,而是条攻击性极强的恶狼。

那种掠夺式的紧迫感,让原本不甚浓烈的危机感直线上升。

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培养出了个合格的皇帝。

如果宁倦是想杀了他,而不是对他起了别的心思,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复杂。

也怪他从前从未注意师生之间的距离,没有教会宁倦正确的恋爱观点,等到宁倦长大了再补课,显然已经晚了。

见陆清则不说话,史容风点了下头,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你若是准备走,就让小刀跟着息策吧,有武国公府的名头在,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

陆清则算是安了点心“多谢。”

“知道谢的话,”史容风面色枯槁,说了这么会

儿话,竟然就没什么精力了,疲惫地阖上眼,“下次就带点酒来”

话还没说完,人竟然就睡过去了。

陆清则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心里盘算着计划该如何施行,走出去正看到陈小刀和林溪坐在院内的假山上,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陆清则凑近一听,原来是陈小刀在教林溪说话。

“爹,”陈小刀满脸严肃说,“你应该这么叫我。”

林溪“”

陆清则“”

得亏史容风睡着了,要是听到你这么教唆他儿子,大将军不争馒头都要争口气,能爬起来给你一顿好的。

林溪勉强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但很模糊不清,更别提说清楚话了。

陆清则抱着手,倚在柱子上看了会儿,才开口道“小刀,大将军现在病了,你在国公府住一段时日,多教教林溪吧。”

陈小刀不疑有他“那公子你呢这个时节您最容易生病了。”

陆清则道“我现在不是很强壮吗”

“”陈小刀道,“那我不在的时候,您可别再浇您屋里那盆盆栽了,它根都要烂了。”

陆清则最近都有好好喝药调理身子,随意嗯了声“知道了,我先走了。”

“今儿不是休沐吗,公子你还要去哪儿”陈小刀伸了伸脖子,还以为陆清则会留下来一起用饭的。

陆清则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转身时雪白的大氅被风掀起一角“去完成个约定。”

这会儿已经已经行刑结束,他答应了的事,得去做了。

初冬将至,萧瑟凛冽。

卫鹤荣这个名字,彻底成为了史书上的一笔。

因着把陈小刀安排到国公府来了,陆府就更加安静沉寂了。

没有了成天叭叭个不停、咋咋呼呼的陈小刀,剩下宁倦安排的侍卫一个个铁面无情,除了执行命令,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史容风猜到情况,一琢磨,便干脆叫唐庆时不时地去把陆清则接来国公府。

陆清则和史容风走得这么近,朝内又是一阵风波。

毕竟是史大将军,护卫边关几十年的战神,大部分人还是不怎么敢评价史容风的,但话里话外,也颇有点史大将军识人不清、交友不慎的意思。

宁倦近来的心情本来就差,看到这些奏本,更是烦躁。

往日他烦躁不安,还能有陆清则安抚,这段日子陆清则避着不见他,焦虑与烦躁便一点点地不断堆积着,但陆清则三天两头往武国公府去,他想趁夜去偷看一眼都不行。

陆清则还在吏部的公文里夹了本奏本,让他不要再插手朝廷里的争端。

这种局面,的确如此。

宁倦出手越有偏向,反对陆清则的人就会越激烈,言官越觉得自己上谏是对的,事情会愈演愈烈。

那些人都不懂陆清则,便那么诋毁他

宁倦每天都在极力压着杀意,批阅奏本时总是看着看着就气得起来走两圈,才能把火气压下去。

偏生陆清则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每天上一封奏本警告他。

杀意勉强能按下去,但随之而起的,是心底格外膨胀、愈加明晰的保护。

如果他把陆清则好好地保护起来,这些人就中伤不了他了。

但是陆清则不想接受他的保护,还躲到国公府去。

宁倦抿抿唇,思索再三后,下了一道命令。

隔日,宫里的御令传到了国公府,言国公府年久失修,不便史大将军修养,京郊有一处皇家别院,很适合大将军静养,陛下将别院赐给大将军,让大将军去别院好好修养。

长顺来宣旨时,陆清则也在场,听到宁倦的

旨意,生出了几分愕然。

完全没想到,宁倦居然会选择动他身边的人,将大将军赶去京郊别院。

虽然客观上来说,史容风多年未回京,国公府的确因为常年无人居住,腐朽破损不少,亲兵们三天两头就得上房修补修补屋顶,多少有点寒碜。

但宁倦会突然发来这道旨意,显然就是和陆清则有关。

史容风不清楚皇帝陛下和陆清则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能猜到这道圣旨的真实原因,眉毛一扬,就想抗旨。

陆清则及时按住史容风,低声道“大将军,京城嘈杂,您老过去了,也能好好养病,对林溪也好。”

自从武国公府宣布找回了小世子,史容风又病倒后,即使称病不见客,也常有人来叨扰,京城这种名利纠缠之地,要当真谁也不见,也不可能。

那些人除了少部分当真关心史容风身体的外,剩下的多半是好奇从未在人前出面的小世子,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样,能不能和武国公府攀个亲事。

去京郊别院静养,对史容风和林溪而言,的确也算是好事。

史容风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旨。

陆清则顺势把陈小刀打包一起送去了别院。

陛下下旨,让史大将军去京郊别院修养一事,不可避免地再次引起了热议。

善于揣摩圣意,精通人性的大伙儿再次思考

前些日子,陆清则和大将军走得那么近,三天两头地去国公府过夜,陛下突然下这道圣旨,莫不是在隐晦地警告大将军和陆清则

这一定是对陆清则的打击

于是反对陆清则的官员更来劲了,朝廷上再次打得十分火热。

在这样火热的骂战里,范兴言从江右回来了。

钦差队伍离京时是炎炎盛夏,回京时已是凛寒初冬,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

范兴言回京的一路上,沿途听闻不少关于陆清则的传闻,心惊肉跳不已,按捺着担忧,先进宫禀明了江右重建后的情况。

宁倦离开前那场杀鸡儆猴很有效,至少他离开之后,剩下的本地官也不敢再有太多小动作,是以一切颇为顺利。

回完陛下,范兴言又赶紧回了趟家,去见怀胎七月的妻子,柔情蜜意地细声道歉安慰。

如此这般,回京的第三日,范兴言才得了空,去陆府拜会陆清则。

陆清则听说范兴言回京了,就猜到他会来找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挥退了侍卫。

这些人虽然会负责监视保护他,但尚留存一线距离,不会偷听他和旁人说话,这也是陆清则还能容忍一下的原因。

天色将晚时,范兴言带着个小厮,拎着从江右带来的特产和补药来了陆府。

到了书房,见到陆清则,就是一声叹“怀雪啊,这到底是”

陆清则看他愁眉苦脸的,比他自个儿还发愁,忍不住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没事,其实也在预料之中。”

他只要在高位,就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也是他从前不想当权臣的原因。

范兴言犹自愤愤不已“我从前当御史,众人齐心协力,声讨权奸,但从未想过,言语亦如刀,会扎向忠贞之臣”

陆清则安慰他“听说你回京,我就特地泡了菊花茶等着了,喝吧,降降火气。”

范兴言“”

跟着范兴言一起来的那个小厮忽然笑了一声。

陆清则方才不怎么说话,便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毕竟范兴言此人,官位虽然越来越高了,排场却不大,从来不带小厮,他还以为这是宁倦不放心范兴言来找他说话,安插在范兴言身边的。

听到这一声笑,忽然感觉有些耳熟,忍不住仔细看过去一眼,

顿感惊愕“段凌光”

穿着身灰扑扑小厮衣裳的段凌光抬起头来,笑道“同乡,好久不见啊,要不要也给我倒杯茶我火气不大,不用喝菊花茶。”

陆清则看看范兴言,又看看段凌光,瞬间了悟。

八成是京城的流言飞到了江南,段凌光担心他被小皇帝砍了脑袋,打探到范兴言要回京,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范兴言,混进钦差队伍,一同来了京城。

范兴言更惊讶“没想到你们二人还真认识。”

陆清则笑笑道“毕竟是同乡。”

段凌光摘了帽子,扭头看了看范兴言“范大人,能让我和陆大人单独说说话么”

范兴言犹在复杂的情绪之中,点点头。

陆清则便领着段凌光,走进了书房旁侧打通的小暖阁,平时陆清则处理公务到太晚,懒得回房睡了,就睡在这里。

一进暖阁,段凌光就唏嘘道“我说什么来着狡兔死走狗烹,就是没想到,轮你轮得这么快。”

陆清则捏捏额角“也不是那么回事。”

顿了顿,他道“之前在临安,没来得及和你道别,抱歉,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不妨事,那位郑指挥使没对我用刑。”段凌光跟在自己家似的,拉过椅子坐下来,“倒是你,被发现后,你家小皇帝没怎么你吧”

陆清则想起那混乱的一夜,静默了一下,选择跳过话题“你是怎么说服范兴言带你回京的”

“江右重建,需要许多木料以及医药粮食,”段凌光颇为自得,“我这些年暗中经商,商行里颇有盈余,以低价去接触了范兴言,与他认识了,他对我便颇有好感,觉得我是个侠商,听说你在京城的事了,我便说我与你是旧识,但得罪过郑指挥使,想进京来见见你,他就答应了。”

说完,他啜了口陆清则给他倒的茶,抬抬眼“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离开临安后,我发现有人盯着我。”

陆清则眼皮跳了下“陛下的人”

“也没有其他可能了。”段凌光道,“你家小皇帝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不过他在你面前大概藏得不错。”

陆清则嘴角扯了一下。

不,他已经开始感受了。

段凌光看他诡异的沉默,忍不住嘶了一下“不会吧,当真变师尊文学了”

陆清则“”

段凌光看他纯然而迷惑的眼神,几乎有点不忍心给他解释,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那个,我冒昧问一下,你对你家小皇帝,有没有什么,除了师生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陆清则麻木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畜生吗”

段凌光不知道打哪儿掏出把扇子,敲敲桌子,面色严肃“不要逃避,说出来。”

也就是对面是一个地方来的段凌光,否则陆清则已经让侍卫赶人了,忍了忍,才淡淡道“他在我心里,是我的亲弟弟。”

不论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宁倦是他一手养大的,在他心里,宁倦就和他亲弟弟差不多。

若是对宁倦产生别的心思,他成什么了。

段凌光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善良地不再提这事,猜测了下那位皇帝陛下会怎么处置陆清则。

以原著里暴君的手腕,若当真喜欢陆清则,很可能会折断陆清则的羽翼,将他囚藏起来。

但若是没那么喜欢陆清则,或许就会借势除去陆清则,他一路来打听消息,只感觉陆清则现在的处境危险至极。

暖阁里沉默了片晌,段凌光摇摇扇子“你总不至于坐以待毙吧,准备怎么做”

陆清则嗯了声“等安排好了,便该离开了。”

“我能帮到你什么

吗”

陆清则道“最好不要,陛下既然让人盯着你,你若是做了什么,很容易再受牵连。”

“我感觉还是能的。”段凌光思索了一阵,“我猜小皇帝不会轻易放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得隐姓埋名,也不能带太多细软,看你这药罐子身子,在外面没了钱怎么活”

他得意地“啪”地展开扇子“往后你若是缺钱了,就到聚宝钱庄说句暗语,随便支取。”

聚宝钱庄遍布南方,财大气粗,极有信誉,就算陆清则一直待在京城,也听说过这个名号,没想到这个钱庄背后的老板居然是段凌光。

陆清则笑道“看来你混得比我好多了。”

“哪来的话,”段凌光调侃,“你这个朝廷公务员,现在位极人臣,只要一伸手,京中有多少人不想上赶着巴结你方才看你书房里放的花瓶,还是几朝古董,价值连城,可不比我混得厉害多了。”

陆清则摇头“往后可能还真得借你的光,提前多谢你了。”

“不必言谢,我们是同乡,你若是死了,我心里滋味也不好受。”

段凌光补充“也不用感动,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是特地来和你说这些的。我在津沽有个生意要谈,明日便过去,等谈完了便乘船南下,估摸着快新年时就回临安,你若是赶得及,我还能捎你一程。”

陆清则想了想“我还需要一个契机。”

顺便在走之前,他想帮宁倦再解决点麻烦。

两人约定好了暗号,没有继续谈太久,出去时,段凌光又戴好小厮帽子,收起了一身的风流不羁,看起来普普通通,十分能演。

范兴言喝完菊花茶后,确实感觉平心静气点了。

陆清则把人送到大门,拍拍范兴言的肩膀“嫂子就快临产了,你离开了这么久,好好陪着她,少往我这儿来,风言风语你不怕,但刺激到嫂子就不好了。”

提到媳妇儿,范兴言露出笑,应道“等孩子出生,我让孩子认你做干爹,怀雪,你为人清正,我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总会过去,陛下也不会听信谗言的。”

陆清则笑着点头,把人送走了,在门口站了会儿,低低咳了几声,转身回了府内。

范府的马车离去,没人注意到另一辆隐没在黑暗里的马车。

宁倦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陆清则带着浅淡笑意,和旁人说完话后回去,抿了抿唇。

长顺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眼见着陆清则转身离开了,还是没忍住开口“陛下,您不过去和陆大人说说话吗”

这几日陛下每日都趁夜来,马车停在这里,看着陆清则从官署回来,却不过去。

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宁倦垂下眼,低声道“老师在生气。”

陆清则不是因为他把史容风挪走生气,是因为他对他怀有男女之情才生气。

其他的事他会选择退让,但这件事不行。

长顺挠头“陆大人一向不会和您生太久的气,您去哄哄”

宁倦没吭声。

长顺绞尽脑汁“去岁这个时候,下面人送上盏冰雕灯,煞是好看,陆大人很喜欢,融化后陆大人还颇为可惜,要不,您再赏陆大人一盏”

在长顺心里,任何矛盾和不开心,都是可以用喜欢的东西抵消掉的。

宁倦看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又看了会儿陆府的大门,放下帘子“回去吧。”

几日之后,京城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而下,繁华的京城被裹得一片素白。

陆清则久违地被宫里召唤了一下,要他进宫面圣。

两人冷战许久,交流都是靠隔空的,要么是陆清则递奏本,要么是长顺来府里送赏赐,像是

隔着层薄薄的冰面,在任何一方有所行动之前,这层冰面都长久地存在着。

没想到宁倦居然会主动打破。

陆清则一时摸不清宁倦想做什么,思索再三,还是裹着厚厚的狐裘,抱着手炉坐上了来接他的轿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轿子不是往乾清宫去,而是去了另一处。

天色已暗,陆清则掀开帘子,看不清外边的路,正有些疑惑,便到了地方。

来请他的是长顺的徒弟安平,弓着腰恭恭敬敬地请陆清则下轿,笑道“陆大人请进,陛下在里头等着您。”

陆清则这才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咽下疑惑,抬步走进前面的宫殿里。

这是宫里的梅园,寒冬已至,红梅开绽,雪霁梅香,往年梅花开时,陆清则也会和宁倦来赏梅。

但今年不太一样。

梅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许多冰灯,晶莹剔透的冰灯里,烛光幽幽影动,来时才又下了场雪,衬着院中寒梅,煞是好看。

陆清则眨了眨眼,凝视着在风中轻晃的透明灯盏,伸手提起一盏,仔细看了看,冰灯雕得格外精致,上面隐约有两个人影。

还没看清楚,身后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怀雪喜欢吗”

陆清则停顿了一下,转过身,俯身想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没等他弯下去,就被扶了起来,宁倦方才还带着丝笑意的声音里顿时含了怒气“一定要这样气我吗”

陆清则感觉不解,分明是宁倦亲口抹掉师生情谊的,怎么这会儿又委屈起来了

他的目光低垂,注意到宁倦扶着他的手有些红肿,还缠了布,似是受伤了,不免皱了下眉。

纵然现在和宁倦的关系很别扭,陆清则还是没忍住习惯性的关切“陛下的手怎么了”

最近俩人之间交流甚少,陆清则和他说话也多半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得了句难得的问候,宁倦又高兴起来,眼神灼灼地注视着他“雕冰灯时没注意伤到的,到现在还在疼,怀雪是心疼我吗”

这满院子里的冰灯是宁倦雕的

堂堂天子,居然愿意为了讨另一个人欢心,做这种事。

陆清则怔了一下,被烫到了似的,霍然后退了一大步,没注意手上一松,冰灯一滑,掉到了地上。

本就是冰做的,里头又点着蜡烛,冬日地面格外坚硬,冰灯落到地上,嘭地便摔碎了。

上面的两道人影也有了裂痕。

宁倦的脸色倏然一变。

到这时候,陆清则才发觉,那上面雕的似乎是他和宁倦。

宁倦盯着那盏冰灯,脸色沉下来。

他这些时日,本就在极力忍耐着,他也不想将陆清则逼得太紧,想要讨好陆清则,将自己的心意捧上来。

但陆清则却摔碎了他的心意。

陆清则有心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心里有点乱。

他此前一直在极力说服自己,宁倦对他只是产生了错觉。

但仅仅是错觉,何须做到这样。

难道,宁倦是当真

陆清则被那种可能刺激到,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宁倦只觉得自己的心和地上的灯盏一般,碎得厉害。

但他早就在陆清则的教导之下,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脆弱,直直地盯了陆清则片刻,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明明不想让陆清则吃苦头,陆清则偏偏要自己讨苦头吃。

那就不怪他了。

少年天子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空留陆清则和一院随风摇动的冰灯。

陆清则低头看去,地上的冰灯碎成了许多块,失去了完整时晶莹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的美轮美奂,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几块碎冰。

没人知晓,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别人,小心翼翼亲自雕好的冰灯。

碎掉的不止是宁倦的心意,还有天潢贵胄被不断拒绝的骄傲与自尊心。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脑子里闪过段凌光的问话,眼睫颤了颤,迟疑了会儿,还是弯下腰,用大氅搂起破碎的冰灯,慢慢走出了院子。

他担不起这样的心意。

就算宁倦不想承认,他们也是师生,这样的感情是悖德的,不该存在。

今天他伤到了宁倦的心,按照他对宁倦的熟悉,这小崽子不会再留手了。

他得赶紧完成最后一步,尽早离开了。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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