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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作者:青端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3:29: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冬月中, 京城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彻夜簌簌不停,冻得人忍不住浑身蜷缩, 在这般寒冷之下, 连吵吵嚷嚷个不停的众官员都不免消停了两天。

旋即一条圣旨又将众人的情绪点燃了。

圣上体谅陆太傅身体不好,每日繁忙操劳两署公务实在勉强, 免除陆太傅国子监祭酒一职, 并下赏赐若干。

圣旨里写得很委婉,全然是关心之语, 赏赐的也全是不俗的宝物, 藩国进贡的明珠、价值连城的玉佩、珍藏的名家字画,满满当当的几大箱子。

但不可忽略的事实便是陆清则被陛下革职了。

虽然革的不是吏部尚书之职, 但革职便是革职。

这近乎是一个信号,昭告着陛下和陆清则的关系似乎彻底破裂了, 那些恨陆清则一手推动的新法改革, 恨得咬牙切齿的人,不免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 陆清则很平静地接了旨。

来传旨的依旧是长顺, 宣完圣旨, 他忙不迭把陆清则扶起来,哎哟哎哟叹气,干巴巴地安慰“陆大人, 您别多想,陛下就是担心您操劳过度, 大夫也说了, 您的身子骨不好, 少思少虑才好呢。”

陆清则不置可否, 转身去书房,将国子监祭酒印取出来,递给了长顺。

看长顺小帕子都要绞烂了,寒冬腊月的还出一身汗,他笑了笑,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嗯,我知道。”

长顺接过热茶,小口抿了下,热乎乎的茶水顺着喉咙暖到胃里,却没感觉舒坦几分。

他从小就在宫里,揣摩旁人的语气是他的生存技能,但此刻他难得有些看不懂陆清则的笑容。

陆大人和陛下最近关系这么僵,八成是陆大人知道陛下的心思了吧。

长顺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事自己不好插嘴,还是没忍住,低声道“陆大人,咱家知道您不高兴,但这、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哇,陛下是君,您是臣何况陛下待您一片诚心,只要您松一下口,态度软一下,陛下什么不舍得给您”

陆清则嘴角带笑“长顺公公喝完茶了,便回宫复命吧,我就不送了。”

长顺嘶了下,顿时闭上了嘴。

陆清则与其说是脾气很好,不如说是情绪太淡,认识这么多年,他几乎就没见过陆清则生气的样子。

但陆清则真正生气时,不会像旁人那般冷下脸或者大喊大闹,反而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眼神是冷的,触碰上那道眼神,叫人能寒到头皮去,不敢再多说。

但为了陛下,以及自己的大宅子和小金碗,长顺咽了口唾沫,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小声道“陆大人当是觉得别扭,但抛出您与陛下的师生情分,陛下早不是陆大人眼里那个小娃娃了,陆大人何不看看呢”

陆清则放下茶盏,心平气和地吩咐侍卫“送客。”

长顺第一次被赶出了陆府,深感自己已经做到最大的努力了,钻进轿子里时,不免深深叹气。

陆大人不高兴,陛下也不高兴,最近乾清宫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呢恐怕只有等陆大人愿意接受陛下的时候吧。

但看陛下的样子,似乎已经耐心告罄了。

长顺丧着脸回了宫,陆清则雍容自如地坐进圈椅里,淡定地抿了口茶。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小狼崽子不准备再藏着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了。

毕竟是皇帝。

史大将军不是说过么,皇室的人,从出生起就多少沾着点病。

从种种行为来看,相比起那一丝喜欢,宁倦对他或许占有欲与掠夺欲更多。

是他的错,没教会宁倦如何正确的喜欢一个人,但其实陆清则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喜欢。

他最近反思了许多,甚至思索过,若宁倦不是他带大的,他恐怕也不会如此抗拒。

毕竟他眼里的宁倦,始终是那个会冲着他别别扭扭撒娇的小果果,要陆清则真正抛开这段师生关系,将宁倦看作一个普通正常的男人,他自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孩子颇为左性,从小就知道要将自己想要的攥紧手心,无论是权、物,还是人。

但陆清则不是物品,不会甘愿被人私藏起来。

被“革职”之后,原本还会时不时来陆清则府上,想要送礼交好的官员就少了,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也不过一俩月。

时时来陆府的,也只有陆清则的一些下属,以及当面承过他恩情的官员。

大伙儿担心陆清则心情不好,时不时就来安慰安慰他,安慰得陆清则哭笑不得。

也有人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地问“陆大人,陛下莫不是听信小人谗言,对您”

对于这些话,陆清则一律摆摆手“没有的事,是我自个儿没精力,请陛下去的职。”

常人说这话,听起来像是给自己强行挽留颜面。

但陆清则说这话

一群人默默看看陆清则冬日厚重的衣袍都掩不住的清瘦,面具下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偶尔咳嗽一声都叫人心惊胆战,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他。

好吧,陆大人说这话,真是相当具有信服力。

于是对陛下滋生出不满的大伙儿也歇了火气,听陆清则的话,回去各干各的,忽略旧派的冷嘲热讽。

见把人都稳住了,陆清则头疼地直捏额角。

他特地培养起来的这些,自然都不是一般人,部分都是在原著里有名有姓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宁倦这小兔崽子。

步入腊月时,京中闲言碎语依旧不断,偶有人提起陛下命人翻修旧殿,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难不成是为来年选秀做准备

不过这些闲碎也没太多人关注,因为又发生了一件事。

史大将军病危了。

史容风镇守漠北几十年,一度是鞑靼和瓦剌的噩梦,只要史容风还活着,便是一块漠北的镇石,无人敢进犯。

但若是史大将军亡故了,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下漠北的防守。

现在鞑靼老可汗醒来,正忙着跟三王子父慈子孝地窝里斗,等他们斗完了,难保不会挥师南下,不少人忧心忡忡。

陆清则听闻消息,立刻坐着马车,冒着风雪去了京郊别院。

徐恕近来一直待在别院中,照看着史大将军的病情,他号称神医,但不是神,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史大将军毕竟征战数十年,浑身都是伤,身上的问题与寻常病人不太一样,之前见面,徐恕估计得还是太乐观了。

陆清则赶到的时候,正好在别院大门外撞见了宁倦的车驾,抬头的瞬间,不经意撞上了目光。

宁倦看着他的眼神冷冷沉沉,似有某种冰冷的焰火,只一瞬,便挪开了目光,不似往日里,像只热烈的小狗,见到他就眼神亮亮地贴过来。

那日在梅园里,陆清则摔碎他亲手雕的冰灯,的确伤到了他的自尊。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朝着宁倦弯腰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宁倦也没吱声,越过陆清则,便走向了大门。

陛下亲自来探,林溪携着唐庆和陈小刀出来迎接,见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搬到京郊来后,京中发生的事,便有些远了,加之史大将军愈发病重,他们每天都揪着心,有一段日子没打探京中的消息了。

这边也没人唠嗑,陈小刀隐约听说陛下和陆清则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了,没太在意,甚至冷嗤了声。

开什么玩笑,陛下从小就黏糊公子,在江右时能为了公子奋不顾身,上哪儿去找关系这么好的师生并着君臣

但见着这一幕,顿时有些惴惴。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陛下当真要对公子兔死狗烹了

他有一腔话想说,不过宁倦还在这儿,好容易见着陛下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了,赶紧一溜烟跑过来,扶着陆清则往里走,小小声问“公子,您和陛下这是”

陆清则伸指抵唇,轻轻“嘘”了声。

狼崽子耳朵灵着呢。

陈小刀只好把话咽下去。

宁倦的确是听到了。

他其实早就看到陆清则的车驾了,故意放慢了一步,等着陆清则过来,在大门口相遇。

看着陆清则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瞬间,他心里火热胀闷,贪婪地扫视陆清则裸露出来的一点肌肤,恨不得过去将人抱进自己怀里,直接带回宫中,锁在他的床上,好好惩罚一通这个没有心的人。

再多看一眼都会扼制不住情绪,只能匆匆掠过一眼便移开。

俩人和从前亲密无间的距离不同,相隔甚远,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史容风修养的房间。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徐恕正照顾在史大将军的病床前,脸色凝重,史容风躺在床上,脸肉眼可见的枯瘦了下去,泛着虚弱苍白的病气。

京郊别院的路不好走,陆清则上次来是小半个月前,彼时史容风还能坐起来,虽说不是特别中气十足,但也能走动,不满地叨叨陆清则没给他带酒。

这会儿人已经半昏迷过去,呼吸都似变得微弱起来。

陆清则心里揪紧。

即使早就做好了送走史容风的准备,即使他对死亡的接受程度比常人都要高,但看着原本健朗的大将军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难过。

宁倦转首问徐恕“怎么样了”

徐恕满腔复杂“大将军恐怕熬不到新年了。”

室内静了静,唐庆瞬间就红了眼眶,腮帮子紧绷着转过头。

林溪低着头,接过徐恕手里的帕子,轻轻给史容风擦了擦汗,他是练武之人,向来稳当,手指却有些发抖。

陈小刀喃喃道“怎么会”

在被陆清则捡回去前,他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饭也吃不饱,但喜欢到处找人打听些新鲜事,是听着史大将军的名号长大的。

在他心里,史大将军就是无坚不摧的一面墙,永远不会倒下。

但现在,这面守护了大齐多年的墙,要倒了。

宁倦隐蔽地扫了眼静默的陆清则,容色矜冷“长顺,令太医院的御医协同徐大夫,全力诊治大将军。”

长顺应了一声。

几人的说话声却似惊动了半昏半睡的史大将军,史容风混沌地睁开眼,先看到林溪红通通的小兔子眼,勉力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

唐庆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反驳“大将军,忌讳”

“我都不忌讳,你们忌讳什么。”史容风不太耐烦地呛回去,扭头看向宁倦,又看了眼站在另一侧的陆清则,慢慢开口,“方才老臣似乎听到陛下说话了。”

宁倦微颔首“大将军安心养病,无需担心其他。”

史容风笑了一下“老臣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太多的牵挂,只有两件事想求陛下。”

宁倦“大将军请说。”

“臣在漠北驻扎多年,夫人与许多兄弟也都埋葬于漠北,请陛下允准,待老臣百年之后,在京城留一衣冠冢,这副残躯,便带回漠北下葬。”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宁倦自然应允。

“还有一件事,”史容风说话有些费劲,胸膛起伏得厉害,像某种残破的风箱,“老臣与陆太傅一见如故,难得的忘年之交,陆太傅也与犬子交好,臣斗胆,希望届时能让陆太傅送一程。”

宁倦的脸色这才微微变了变。

陆清则也怔了一下,没想到老将军到这时候,居然还在想办法帮他。

周遭陷入静寂,宁倦望向陆清则的眼神难以捉摸。

陆清则现在躲着他,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吗

不,不会,老师向来仁慈悲悯,若是他逃走了,余下的人免不得会受责难,他不会忍心的。

考量了片刻之后,宁倦终于还是点了下头“朕允了。”

见宁倦松了口,史容风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就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几乎在下一瞬,他又陷进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徐恕摆摆手,毫不在意屋里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语气不太耐烦“除了小世子,都出去吧,别打扰大将军休息了。”

陆清则只好跟着其他人一齐出了屋。

方才在屋里,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史容风身上,陆清则还可以远远地站在一边,无视宁倦,现在出来了,身为臣子,就不可避免地要打个招呼,说两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陆清则有点说不上的别扭,轻咳了声“多谢陛下允准。”

宁倦没搭腔,余光落在陆清则裹在雪白狐裘里的单薄肩膀上,心里半酸不苦地想,比去岁倒是要瓷实些了。

毕竟往年到这个时候,陆清则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再过段时日,那座宫殿就能完工了。

他也要按捺不住将陆清则藏起来的了。

看宁倦还是不吭声,陆清则猜他还在为那盏冰灯的事生闷气,踯躅片刻,“那盏冰灯”几个字还是吞回了肚子里,默默和宁倦站在围栏边,抱着怀里的手炉,望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发呆。

宁倦不走,他也不好有其他动作。

好在宁倦是个高大挺拔的少年了,也不知有意无意的,挡了迎头的风,也没那么冷。

等呼啸的风雪稍停,宁倦才大步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注意点身子。”

别把他好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又病坏了。

那可是他的。

长顺苦着脸回过头,朝陆清则拜了拜手,又小碎步跟了上去。

等宁倦的身影消失在眼底了,陈小刀才敢哆哆嗦嗦地靠过来,满眼困惑“公子,您和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瞒不过了,陆清则只好坦白了一半“与陛下生了些小矛盾,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啊”

陈小刀就是再迟钝,这时候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陆清则把他安排到史大将军身边,不止是为了让他陪着大将军和林溪的。

但相比愤怒,他更多的是震惊“陛下难不成当真相信了那些言官的话,公子你是什么样的人,陛下还不清楚吗陛下难不成当真要鸟尽弓藏,杀、杀了你吗”

鸟不鸟尽的不一定,但弓藏是很有可能了。

陆清则无奈道“小点声,小心吵醒了大将军。”

陈小刀忿忿地闭上嘴,嘟囔“我就是太惊讶了。”

“放心,真的没事,你只要好好待在林溪身边便好,”陆清则摸摸他的脑袋,“信我,嗯”

陈小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吭声,听话地应了声。

公子做事向来妥当,让他在这里待着,肯定也有道理,他不能给公子拖后腿。

看陈小刀应声了,陆清则笑了笑“我先回去了,吏部那头还有事等着。”

陈小刀不舍地嗯了声。

因着史大将军病危,陆清则几乎每日忙完了,都会去别院一趟,偶尔赶上老将军醒着,还能说上两句话。

他如约带了坛酒给史容风,是前年和宁倦一起埋在院子里酿的梅花酒,现在正好挖出来,赠与友人喝。

史容风病歪歪地躺了好些日子,见到有酒喝了,霎时容光焕发,可惜他现在连拿起酒坛子的力气也没了,高兴地吩咐唐庆“拿碗来。”

徐恕已经吩咐过了,最后这段时日,紧着大将军高兴来,想喝酒就喝酒,唐庆哽咽着应了声,去拿了碗,梅花酒倒入碗里,清澈澄亮,清香扑鼻。

史容风颤巍巍地捧着碗,睨了眼陆清则“都这时候,还不乐意跟我喝一杯”

“怎会。”

陆清则一笑,也拿了个碗,倒了碗酒,和史容风一碰碗,仰头一饮而尽。

史容风哈哈大笑“这不是挺能喝的吗,还跟我咳咳,跟我说不会喝。”

说完,也将碗中的梅花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香是香,但没有漠北的烈,我在辽东喝过一种酒,叫烧刀子,喝下去当真如火燎烧,至今难忘。”

唐庆原本对史容风喝酒还有些不满,听着这些话,又安静下来。

那时候史大将军喝完就醉了,嘟囔着要去找夫人,骑上马就跑了,等他们着急忙慌地找过去时,大将军正坐在夫人的墓前,哭得像个犯错的小孩,保证一定会找回小世子。

好在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途中,终究是找回来了。

史容风今日的精力旺盛了许多,又扯着唐庆和林溪,各碰了一碗,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睡下。

陆清则扶着额头,已经醉了。

明日还要去吏部办差,他没有留宿,晕晕乎乎地坐上马车离开别院,回到陆府倒头便睡了,半夜里渴得难受想喝水,结果被人掐着下颌,强行灌进碗醒酒汤。

陆清则被对方强硬的动作弄得不太高兴,睁开眼,醉眼朦胧的,看到床边挺拔的少年身影,含糊地叫了声“果果”

对方沉默了好半晌,才“嗯”了声。

陆清则想坐起来,又头重脚轻地,胡乱抓了个东西坐起来,才发现他抓的是条玉腰带。

床边的少年面不改色地由他拽着,不动如山。

陆清则松开手,还拍了拍他的腰,靠在床头,轻轻呵出一口酒气,醉醺醺地道“你最近真是愈发皮痒了。”

宁倦“嗯。”

“你”

宁倦认真听“什么”

陆清则思考了会儿,才想到自己想说什么,伸手拽着宁倦领子,将他往下拉了拉,眼底一片迷离,骂道“你个小畜生。”

被这么骂了,宁倦反倒笑了。

他顺势握住陆清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轻声细语“怀雪,你的话说早了,我还没有当真畜生给你看过。”

陆清则睁大了眼。

“老师不是说过,我喜欢什么,便自己去争取吗”

宁倦捏着他的下颌,缓缓道“我只是在争取,将想要的握在手心。陆怀雪,你总说要娶妻生子,我怕你不愿意,便去找人成亲了,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与旁人成亲,不如杀了我。”

“所以我只能先将你圈起来,直到你愿意为止。”

陆清则不赞同他的话,但脑子浆糊一片,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摇头。

本来就有点头疼,摇得脑子更混乱了。

宁倦看他醉得迷糊的样子,比平日里那副只知道戳他肺管子的气人模样柔软了不知道多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发酸,指尖抚弄着他的唇瓣,眯起眼“那坛梅花酒是我们一起埋的,你就这么和别人分喝了,我都还没尝过。”

陆清则此刻正思维混乱,不知道怎么话题就变成谈论那坛酒了,呆呆地道“那你也去别院喝。”

宁倦眸色愈深“朕何必舍近求远”

什么舍近求远

陆清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抬起下颌,炙热的亲吻落了下来,强迫地撬开他的齿列,侵入进来,分享他唇齿间萦绕着的淡淡梅香。

陆清则是个非常标准的一杯倒,何况他还喝了整整一碗。

第二天宿醉醒来时,陆清则简直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忘得干干净净。

过了两日,一个深夜,陆府的大门忽然被急促地拍响。

陆清则匆匆扣上面具披上外袍,坐上马车赶去别院。

史大将军要不行了。

在陆清则跨进门槛时,前些日子还虚弱得坐不起来的史容风正靠坐在床头,中气十足地打了个招呼“怀雪也来了啊。”

陆清则心口一酸,脑中冒过几个字。

回光返照。

屋子里只有林溪、徐恕、陈小刀、陆清则和几个最得信任的亲兵,史容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点头道“回京之时,做过许多坏的打算,最后能有你们陪我这最后一程,也不错。”

林溪眨了下眼,泪水便如串便落了下来。

他只在得知史容风病情那天掉过眼泪,第二次便是今日了。

史容风叹道“孩子,往后可不能哭了,爹只准你哭这么两回,我们史家的男儿,从来流血不流泪。”

林溪哽咽着点头。

史容风的脸色一点点枯败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你小时候还没我膝盖高,最爱跟在我屁股后面喊爹,那时军务繁忙,我常常不能回应一别就是那么多年,再未听到你叫过我,可惜最后也听不到你再喊一声爹了。”

见他似是没力气要滑倒了,林溪慌忙地扶住他,张了张嘴,拼命试图叫喊。

从他嘴中微不可闻地喊出那一声艰涩的“爹”的时候,包括徐恕在内,所有人都怔住了。

史容风眼中迸发过巨大的欢喜,笑着应了一声“爹听到了。”

史大将军面上含着笑,欣慰地合上了眼。

唐庆猝然扭过头,嚎啕大哭起来。

陆清则闭了闭眼,缓缓地呼出口气。

离开的契机,他等了许久,但从未想过,会是史大将军给的。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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