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每次给萧安城发报结束之后,都要电文最后多加两个字“保重。”
文字很简单,但含义深长。这是萧安城能感觉到的。
不过,这又是一件让他很无奈的事。他能感觉到刘丽对他的好感,却不能对她有任何表示他相信刘丽是敏感,他随便表达什么,有可能被她误解,那就不好了
他明白,他在情感这方面,也是个身陷麻烦的人对此,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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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城没什么事的时候,仍然研究他的密电破译,姜玉凤则从旁协助。
萧安城经常对姜玉凤说的一句话是“要是外国佬的那些资料不丢,就太好了”
姜玉凤早就确认,萧安城肯定不是那个龙瑞华手下的什么“专家”他要是“专家”,破译日本人的密电,用不着这么费劲
但这就是她的立身之处没有这个怀疑,她姜玉凤也就可有可无了恐怕早就被打发到什么烂地方干闲差去了
所以,萧安城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听着,陪着他一起叹气。
她心里最疑惑的是,那么一盒子密码资料,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毫无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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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次,萧安城要去衡阳。一是看看那里的监听情况,再一个,就是把他们的监听结果带回来。
他的另一个每周一次要做的事,就是在岳麓山下的一个小亭子里,与第九战区司令部长官处调查科科长王景行见面。
这是萧安城初到长沙时,王景行给他定下的规矩。
从职务上说,萧安城归战区司令部通信处管辖。但从军统角度上说,他就要服从王景行的命令,因为他们都属于军统
王景行形销骨立,简直瘦得皮包骨,模样更是阴险至极。
又到见面这一天,王景行对萧安城说话的语气却很客气。
他说“我们就是交流一下,看看工作上,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情况,仅此而已。”
萧安城明白,这就是因为自己头上有一顶共嫌的帽子这是没办法的
今天,王景行的目光并不严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忙吗”
这句话,真算是扎到萧安城心里了
他咧了一下嘴,说“监听还算好,大家轮流监听就好了。难的是我的研究工作”
王景行听明白了,萧安城指的是密码破译工作。
但萧安城说的虽然是实话,对王景行来说却并不起任用他心里猜想的是,你就是想表明,你不是龙瑞华手下的“专家”吗我盯你盯的就是这件事
他开口说的是另外一件事,“重庆的盗窃案,一伙小孩子做的案,你听说了”
萧安城一点头,“是,听说了。报纸上说,那些孩子盗窃有小十万真不少”
王景行笑了一下,“其实没那么,我得到的消息是,大约四万多一点。”
萧安城张大嘴,有点惊叹地看着他。但他心里想的是,这个数字,一定相当准再进一步说,军统在赵时甫的洪门里,可能也有内线看来,今天就是为了此事
果然,王景行继续说“我们还得到消息,案发的夜里,有一条渔船将这些盗了一大笔钱的孩子,送到了涪陵。我判断,那些孩子是在涪陵换船,进了乌江”
萧安城有些惊讶看着他,没想到,这位王科长竟有这样的判断力
他轻声说“王科长,您请接着说。如果此事有用得我的地方,请尽管说。”
王景行对他这个态度相当满意,这也是他今天与萧安城见面的目的
他点头说“我和本部情报处的人沟通一下,我们都相信,这帮孩子最后可能会到长沙来萧安城,我希望你今后多留一点心,在长沙街头找一找这帮孩子”
萧安城不由瞪大了眼睛,“王科长,为什么呢这帮孩子就算盗了一笔巨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用得着下这个力气吗”
王景行歪歪嘴,又耸耸肩,说“这是本部的意见,你就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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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城回到监听科里,把这件事告诉姜玉凤。
她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想不出本部为什么要关心这个案子。
但她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笑着说“安城,那可是一大笔钱呀”
萧安城看着她,不由也笑了起来。他曾保证帮助她再立一功,但她却将这个想法转换成,“我需要钱”所以,这个事就有点微妙了。
他或许可以帮助姜玉凤弄到钱如果那帮孩子真的到长沙来但此事的微妙之处,就在于绝不能让她感觉,他这是在买通她那就更糟了
他说“好吧,我们都注意一下那帮孩子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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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萧安城还是决定和老龙联系一下。
他到了长沙之后,最大的好处是,监听科有七八部电台,他可以使用任何一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谁都可以理解成,他是在监听
如果本部有人想监听这七八部电台,那他简直就是疯了,他监听得过来吗
夜里十二点整,萧安城的信号一发,龙瑞华的电台就通了。
第一个信号就是一个“文”字,这是要他记录的意思。
他很快就记录下来很长的一封电文。之后,他们简单通过电台问候几句。
萧安城刚提到重庆的盗窃案,龙瑞华就在回电里说“看电文。”
他用“随机数字加密法”翻译电文,十分钟之后,他开始细读这封电报。
他没想到,老龙在电文里说的事,竟然和王景行上午说的,是一件事
王景行没说原因,但老龙的电报却说得很清楚他们是一位中央领导的两个孩子,一个十四岁,一个七岁,他们身上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印鉴
电文里说,据各方判断,他们流落到重庆后加入一个小团伙,盗窃巨款后可能会逃到长沙,请他密切关注最后一点,此事可能已引起多方注意,希望他务必谨慎,找到那两个孩子和印鉴等等
萧安城明白了,上级组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露面西安的林家泰就是一例可见这两个孩子和印鉴,一定极其重要
他很快找出一份地图。仔细察看的结果,这伙小孩子,确实有可能到长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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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市党部,言文组。
韩丹和姜子牙也在看桌上的地图。他们都皱着眉,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
“那些孩子,确实到了涪陵”韩丹忍不住问。
“杜万财手下传出来的消息十日夜,也就是盗窃案发生的那天夜里,那些孩子坐船去了涪陵所有情况都对得上就是这帮孩子”
“我们找的那两个孩子,会在里面吗”韩丹其实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要这么问
“我问了许多人,跟他们打过交道的人都说,那帮孩子里没有六七岁的孩子但盗窃时,又确实有一个小孩子藏在纸箱子里您说,这个孩子打哪儿来的”
“那两个孩子入了团伙”
“是我相信,就是这样”
“理由”
“共那边的人,最近停止了寻找我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他们也相信那两个孩子跟着那帮孩子一起跑了时间上完全符合”
韩丹的注意力仍然放到地图上,说“从乌江能往哪里跑”
“韩组,我请教了一个懂行的朋友,他指了一个地方,长沙”
“为什么没道理嘛”韩丹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那个朋友的我那朋友说,你自己好好看看,除了长沙,他们还能往哪里跑韩组,长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你的建议”韩丹盯着姜子牙。
她其实早就看清楚了,这家伙可不是白白叫姜子牙的他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韩组,您这么看那两个孩子一定特别重要,那个印鉴可能更重要没错吧”
“没错”
“找到那两个孩子,找到印鉴,这就是天大的功劳”
“如果找不到呢我不是要挨老刘的训呀”
姜子牙放低了声音,神秘说“韩组,那些孩子,可盗了一大笔钱呀这个没错吧”
韩丹歪着嘴角向他笑了笑,却没说话这也是她心里一直掂量的事
她忽然问“你说的懂行的朋友,什么人”
姜子牙低声说“军统缉查处的人,他叫杨三强,我们喝酒时认识的。”
韩丹笑着一点头,“是他呀我认识,早就认识了他们那些人我都认识包括那个陈子峰”这时,她忽然转了一下念头,“胡子,你说陈子峰那些人,会去长沙吗”
姜子牙歪着嘴笑了一下,说“这个事,恐怕和他们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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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崖洞,小教堂。
自从缉查处宪兵队改组为本部直属的行动大队后,人员一下子增加到一百多人,原来水墨巷的驻地就住不下了。
本部决定,行动大队驻地改在洪崖洞的小教堂里。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