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官,队伍扩大,对陈子峰来说,原本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真的干起来,他却感觉有说不出的懊糟新来的队员大都是刚从特训班毕业的,简直就是生手他必须花大力气训练队员才行
另一个懊糟是,他承担的任务就是监视在重庆四处活动的所谓民主人士
这样的任务,简直就是狗逼捣糟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现在的行动大队,要说最怪异的,那就是冷月了她三天两头不到队上来。有时一走七八天,谁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没人敢管她至少老子陈子峰就不敢管
随她去吧她只要不给老子惹出麻烦来,她想干吗就干吗
但以前他管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完全没问题但真管理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还真是挺烦的每天光是吃喝拉撒睡,就有数不清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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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陈子峰去队员宿舍里去看一看。一进门,又让他看见令人恼火的事
韩进东是正规军里出来的。正规军那一套,在他心里是根深蒂固的
但以前在宪兵队的时候,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任务,他正规军的那一套就用不上现在成立了行动大队,一百多号人,他又负责日常管理,他自然而然地拿出他正规军的那一套
什么齐步走正步走,什么稍息立正,什么军容风纪,什么见长官要敬礼,开口前要先说“报告长官”等等,全都拿了出来,并且严格规定,认真执行
陈子峰对这些虽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军队就是军队,有一点正规军队样子,也挺好
但让他恼火的是内务队员的内务没问题,干净整齐,一丝不苟让他看着不舒服的是那个被子,竟然叠得方方正正的就像刚切出来的豆腐块一样
他当面没说什么。但出了队员宿舍,他还是把老韩拉到角落,盯了他很长时间。
韩进东也明白是有问题了,但不明白是什么问题,自己想了想也没想明白。
“哎呀,老韩,你管理队伍真是没问题管得好处处都有个军队样子没的说”
“子峰,你还有什么看着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说,我马上改正”老韩小心说。
“哎呀,哎呀,我就是吧,看着队员们叠的那个被子有问题。叠整齐就好了,干吗非要叠得像豆腐块一样你们过去就是这么干的”
“是这样,我在军校受训时,教官说,这样可以培养士兵的作风。”
“什么作风”这个时候,陈子峰肚子里的火已经起来了,勉强克制着说“该不会是弄虚作假的作风吧糊弄长官的作风吧把被子叠得像豆腐块,军队就能打仗了天下哪支军队是靠叠被子打胜仗的”
韩进东看着他,一时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勉强说“军队里要比的。”
这下子,陈子峰的火可就真的冒出来了
他高声说“比什么比谁叠得被子像豆腐块他妈的,一个士兵,每天花两个小时叠被子,不可怕吗有这个时间让他们练练射击,学一学勘查分析,不比这个强吗”
老韩到底是副队长,也是少校军衔。陈子峰肚子里有火,也不能不收敛一点
他放缓语气说“老韩,咱们可不光是军队,还是特工是本部直属的行动大队咱们可不是要办展览咱们可不要玩这些虚头巴脑的花架子弄不好有的士兵还要买个电熨斗去熨那个被子这他妈的还是军队吗老韩,你把重心放在训练上,不要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
陈子峰发完了火,拍拍韩进东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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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进东也是个明白人,他也觉得陈子峰说的有道理
他一听明白了,马上改正。内务要求就是一条,整齐划一即可不再要求叠豆腐块
现在,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训练上他妈的也真是的,军队是要上战场的他的行动大队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都是复杂危险,甚至会要人命的任务
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可挡不住子弹训练上不去,可是要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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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陈子峰就站在小教堂后面的山坡上,看那些新队员的训练。
老韩到底是正规军里出来的,带兵抓训练也很有一套。他们是特工,老韩抓的就是特工训练
陈子峰好长时间没说话,心里怪怪的。但身边杨三强说的事,又实在叫他意外
中统这是第一个意外韩丹这是他的第二个意外
中统的韩丹,居然注意起盗窃赵时甫一笔巨款的那些小孩子们
报纸上说,赵时甫被那伙小孩子盗窃了好几万元钱,甚至有小十万就是这一点,让他歪着嘴,脸上泛起一丝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微笑
你赵老板,现在丢钱可怪不到老子头上吧你赵老板就是个倒霉蛋丢钱丢个没完一丢就是个好几万你他妈的可真有钱
他回头盯着杨三强,问道“中统注意那些小孩子,为什么呢”
杨三强笑着说“我和那个绰号叫姜子牙的家伙,连喝了三大杯,才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他说,那边的人,一直在寻找两个小孩子似乎这两个小孩子很重要另外,在这两个小孩子身上,还有一个印鉴似乎更重要”
“三强,那两个孩子,和盗窃案有什么关系”他奇怪地问。
“他们判断,那两个小孩子也进了那个小团伙,参与了盗窃他们的盗窃方法让你想不到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事先钻进一个纸箱子里,等半夜的时候,拨开窗户,把那帮孩子放进来,才盗走了巨款”
杨三强嘿嘿地笑起来,“我知道你疑惑的是什么那个孩子帮,就没有六七岁的孩子倒是方面寻找的孩子里,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陈子峰到现在才明白,盗窃案是如何跟那两个孩子连在一起的
他问“那帮孩子,跑了”
杨三强笑着说“那还能不跑赵时甫要抓到他们,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你猜怎么着,他们盗窃成功之后,乘船到了涪陵,然后就没消息了。姜子牙让我帮他分析。我看地图也看了很长时间。我的判断,那伙小孩子,极有可能东拐西拐,去了长沙除了长沙,他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陈子峰盯着杨三强,阴阴地笑了起来,很怪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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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陈子峰和杨三强回到小教堂的办公室里,也就是从前赫伯特先生的办公室。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地图,手指沿着长江比划。
那些小孩子到涪陵下船,不就是为了换船吗挺狡猾的一招
他们又沿着乌江向南划。划来划去,他终于看出来,那伙小孩子只能去长沙
这些孩子应该是从乌江转到阿蓬江,再向东走一大段山路,再经西水和沅水,还真能到长沙老实说,这伙小孩子可真是用尽了心机
想想也是,一群小孩子,突然出现在一个小城市,或者小村镇里,那是很显眼的只有大城市才好藏身
其次,他去年去过一次长沙,那个被大火烧烂掉的城市,更好藏人
他回头看着杨三强问“中统那边的人,想干吗”
杨三强笑嘻嘻说“他上司的意思,也就是韩丹的意思,是想找到那两个小孩子,还有那个印鉴这个姜子牙藏在心里的意思,他妈的,还想弄到那些钱”
陈子峰怪模怪样地看着他,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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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么巧。就是这天下午,龚滨生也来到陈子峰的小教堂。
龚滨生现在不是陈子峰的上司了,说话自然客气了许多。
但陈子峰可不敢马虎,仍然先敬礼,再握手,开口先称长官,最后才恭敬问来意。
龚滨生对陈子峰说的,正是杨三强上午对他说的那些情况但说的更详细一些
他说“我们得到可靠情报,那两个孩子,是共方一个高层领导的孩子,仅此一点就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印鉴它是共方陕甘宁边区银行的印鉴如果被我们掌握,情况就很不一样了子峰,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起来,此时的陈子峰,每天训练那些生手,已经懊糟得不行了,巴不得有个什么机会到外面走一走转一转,最好是像以前执行什么任务那样,再干他一把
老子天生就是干行动的人在家里呆久了,恐怕要捂出病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恭敬问“长官,您什么意思”
龚滨生仍然温和说“我向戴老板汇报了此事。戴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行动大队派几个人去长沙,最好找到那两个孩子,还有那个印鉴我个人的意见,你带队去。”
陈子峰就哈哈地笑了起来,连声说“好,好,还是长官理解我谢谢长官我准备一下,马上去长沙”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