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推葛二,“兄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葛二勉强睁开眼睛,一看见陈子峰,就咧开嘴要哭出来了。
他抓着陈子峰的手,说“陈队长噢,救命噻救命噻我什么也莫干噻”
陈子峰回头向身后的弟兄一指,“封门叫他们都滚远一点”
跟他来的两个弟兄,立刻拔出腰里的枪,推着当班警官就往外走。那警官还想抗拒一下,被那个弟兄用力一推,直接把枪顶在他额头上
两个弟兄把当班警官推出去,又把其他警一察都赶得远远的,就守在门外。
陈子峰看见门外安全了,就盯着葛二说“兄弟,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有我呢”
葛二不住摇着头,终于说“陈队长噻,是我不好啰,就为了二百元钱,我就去啰”
“去哪里”
“就是去川江饭馆噻”
“去干啥”
“叫我去偷一只皮包”
“谁的皮包”
“一个姓陈的什么人的皮包噻,我也搞不清他是个么子人”
“谁叫你偷”
“杜万财噻,洪门赵老板的大帐房”
“就是这个人一直拉拢你”
“是噻”
“拉拢你就是为了干这个”
“恐怕恐怕是噻”
“你认得那个姓陈的人”
“不哎杜万财给我指认的啰。可是我从那个桌边过,哪里有什么皮包噻什么都莫叫我偷个鬼哟”
“为什么抓你”
“他们就是问,我偷了皮包,交给谁了咋哪,我偷个鬼哟我就莫见到什么皮包可是他们不信噻死命打我噻非要问我皮包交把谁了”
“兄弟,你说的都是实话”陈子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
“陈队长噻,我就是骗亲爹亲娘,也不会骗你噻我指你陈队长过好日子哩啷个会骗你噻我就是在饭馆里被警一察抓走的噻,哪里有什么皮包什么都莫哎”
葛二委曲得快哭出来了,抓着陈子峰的手,使劲地摇
陈子峰咬着牙说“葛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肯定救你出去”
葛二叫了起来,“陈队长,我句句都是实话噻一句假都莫”
11-26
萧安城带着两个弟兄到了军政部制造司,找到翟长官,把情况一说,也遇到了怪事
翟振川一看见萧安城来了,就很热情。陈子峰的这支宪兵队,给他的印象很好他们都很能干简直可以说,就没有他们干不成的事
眼前这个萧安城,给他的印象更好。这个年轻人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他甚至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
可是,萧安城来找他询问的事,让翟振川这么懂经济的人也很意外
“你说那个皮包里有很多钱”他疑惑看着萧安城。
“上面说,皮包里有很多钱,是侨委的钱让我们调查找回来”
“那就不是钱不,我的意思,皮包里应该不是现钞,可能是票据什么的。”
“翟长官,票据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倒是。票据都有存根,有记名。只要丢失的人尽快挂失就可以了。”
“可是,我们长官却很着急。另外,警一察抓了几个小偷,就是追问谁偷了那个皮包这个,你怎么解释”
翟振川笑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外行,票据丢了哪用这么着急,真是的”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安城。
“怎么了”萧安城小声问。
翟振川看着他,把头摇了又摇,非常疑惑地说“除非是无记名银行汇票。这个汇票如果丢失,就很麻烦了。几乎是,谁捡到就归谁了做生意不会用这种汇票用这种汇票做生意,简直就是找死”
“丢失的人,立刻挂失呢”
“无记名汇票,就算挂失也很难说。这是银行汇票,银行要见到汇票就付钱的你就算挂失了,也有一个月的期限在期限内,银行也是要见票付款的”
“翟长官,您说的这个情况,会有吗用无记名汇票做生意”
翟振川眨着眼睛想了想,轻声说“一般的银行,不会开这种无记名汇票要开,只能是中央银行开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接下来,翟处一长就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最后放下电话时,就用一种非常震惊的目光看着萧安城。
“翟长官,什么情况”萧安城急忙问。
“今天上午,确实有人在中央银行开具了无记名汇票而且,数额巨大”
“什么人”
“侨委的陈春圃还有赵时甫还有几个商人,那就不用问了这就非常严重了”
“无记名汇票,真的不能挂失”
“挂失也还有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内,银行见票兑现老天,这些人胆子太大了”
“翟长官,这也就解释了,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着急”
“开具这种汇票,可能主要目的不是做生意他们可能另有别的目的吧这个可说不好甚至有可能是什么阴谋诡计我说不好”
萧安城惊讶看着他,隐约意识到,开具这些汇票的人,看来确实另有目的
11-27
临江路上的宽仁医院,是一家很有名的医院,据说已开办了四五十年了
乔艳芳进了医院,直接去了医院的行政办公室。她亮出宪兵队证件,要求了解今天中午送来的伤员
她目光冷峻地说“是枪伤你这里不会有很多枪伤”
几分钟之后,她按照医院行政办公室的人指点,很快上了三楼,并且找到伤员所住的病房。
她一进门就知道,她找对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胸前包着厚厚的纱布。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正在看报纸。
他们一看见乔艳芳,床上的人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床边的人则把手伸到腰后,并且目光严厉地盯着她。
乔艳芳面带微笑,举起手里的证件,轻声说“请不必紧张,我是重庆卫戍司令部缉查处宪兵队的。我现在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川江饭馆里发生的事”
坐在床边的人伸手接过她的证件,仔细看了看,才把证件还给她,翻着眼睛看着她。
乔艳芳指着床上的人,关切问“这位兄弟,手术做过了”
床上的人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知道是什么人开枪吗”乔艳芳瞬间就转移了话题。
床上和床边的人都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那么,中午时,两位兄弟到川江饭馆干什么呢”
“执行任务”坐在床边的人谨慎回答。
“什么任务,可以直说吗”
“长官交待,任务保密”床边的人说。
“好,那我就不问了。两位兄弟是哪个单位的,这个总可以说吧。”
这两个人都犹豫着,似乎不想说。
“兄弟,就算你们不想说,总要告诉我去问谁吧。不能总这样闷着,对吧或者,我来猜一猜吧,猜对了就点头,没猜对就摇头,如何”
那两个人不点头,但也没摇头。
乔艳芳直截了当地说“军委会警卫团的吧”
那两个人仍然是不点头,也不摇头。
乔艳芳笑嘻嘻地说“警卫团有个段泽刚,是我大哥。我们在武汉就认识。”
坐在床边的人终于开口说“他就是军委会警卫团团长刚晋升的,上校”
乔艳芳立刻不失时机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朗朗,连身体也摇动起来了,十分迷人的样子。她这么一笑,连那两个人也笑了起来。
病房里的警惕气氛顿时化解了。
乔艳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随意问“你们是哪个营的”
“三营。”床边的人说。
“哪个连呢”
“七连。我们只能说这么多。你要再想问,干脆去找段团长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就是算找了段团长,我们也只能说这么多就是这样你怎么着吧”
乔艳芳笑嘻嘻的,连连向他摆手,“不必担心,我也只想了解这么多。两位兄弟,接着休息吧,我走了。”
她这么说着,妖娆地站了起来,向他们点点头,就转身出了病房。
她确实已了解到想了解的东西了警卫三营七连,专职警卫汪主席,也被人称为汪主席的卫队这个连里的士兵,不是浙江人,就是湖南人因为汪主席是浙江人,而周佛海则是湖南人
她就此意识到,川江饭馆丢失皮包的事,一定和汪主席有关系至少和周佛海有关系七连的连长姓钱,似乎叫钱利君军衔是少校
她不用想就知道,就算她找到七连连长钱利君,同样什么也问不出来
11-28
晚上,吃完晚饭,宪兵队的几个军官再次聚在萧安城的电台小屋里。
第一件事,是汇总这一天监视与监听的情况。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他妈的有个屁事
周隆庠和梅思平秘密前往上海,他妈的与日本人谈判,到现在还没回来其他人除了周佛海,连个屁也不算
对周佛海,又是一点监视监听的办法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