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方面的情况说了几句也就说不下去了。
第二件事,就是陈子峰、萧安城和乔艳芳介绍他们下午调查盗窃案的情况。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个屁事不仅混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赵时甫和陈春圃等人,似乎要做什么生意,筹集了一笔钱,看来数额很大陈春圃的皮包才有多大,放不了许多钱所以,这笔钱更有可能是一批有价票据
萧安城目光有些阴沉地说“是无记名汇票”接着,就向他们解释了无记名汇票的关键作用一个月内,一旦被人兑现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表面上看,这伙人筹集好这笔钱之后,去川江饭馆吃饭,可能是要庆祝一下
但结果很严重,陈春圃的皮包被人偷走了
他们发现皮包被偷,还没追出门,外面就传来两声枪响
饭馆外面死了一个叫鱼头的小偷。也许,就是这个鱼头偷了陈春圃的皮包但他一出门就被人打死了同时受伤的,还有一个汪主席的卫兵
这就是怪事了汪主席的卫兵到川江饭馆干什么从望龙门附近的川江饭馆,到汪主席居住的上清寺,几乎要穿过大半个重庆他们跑那么远干什么
最严重的问题是,谁开的枪陈春圃的皮包最后被谁拿走了
最最严重的问题是,赵时甫和陈春圃做的这个生意,似乎早就被人盯上了并且不是一个人至少是三个方面的人
鱼头肯定受人指使赵时甫那些人刚刚坐下十分钟,他就偷走了皮包他简直就是个神偷高手居然能从陈春圃的背后偷走皮包他妈的,谁指使他
汪主席的两个卫兵,到川江饭馆来干什么要说他们和赵时甫的生意没关系,恐怕谁都不信所以,他们也是冲着陈春圃的皮包来的吗如果是,这背后就有情况了
最大的问题是,开枪的是什么人受谁指使他打死鱼头可以理解,也许他就是为了夺取鱼头手里的皮包他同时打伤了汪主席的卫兵,这似乎说明,这两个卫兵可能也在争夺这个皮包不管你信不信,分析的结果只能是这个
在所有这些问题的后面,还藏着一个极其诡异的问题
陈春圃的皮包里,究竟放的是什么票据普通的记名票据,都可以立即向银行挂失,钱财不会受损只有无记名汇票是个例外,它有一个月的期限
在一个月里,任何人拿到这个汇票,都能去银行里兑现
问题就在于,赵时甫和陈春圃的生意,为什么要使用如此危险的无记名汇票他们简直就是等着人来偷
这些情况里,还有另外一个情况,葛二葛二出现在饭馆里,是受杜万财指使他妈的,毫无疑问,杜万财是受赵时甫指使这个情况很清楚
但这个情况再清楚也不好办因为葛二并没有偷到皮包所以,谁也不能指认赵时甫捣鬼所以,这个情况不能提
陈子峰、萧安城和乔艳芳,再加上一个冷月,都是贼精中的贼精他们把这些情况翻过来倒过去地分析,怎么考虑都不对
似乎就不该有这个事就算有这个事,也不该是这个结果
陈子峰不断问“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
但是,坐在电台小屋里的人,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
11-29
也是这天夜里,杨庆山家的客厅里,同样弥漫着疑惑和猜忌的气氛。
他盯着崔槐,一再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崔槐歪着嘴,摇着头,同样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们坐在一起,仔细分析整个事情的经过,已经分析了两个小时,还是看不清楚
崔槐一进来,先关好门,然后汇报今天中年的过程,是他看见的过程
他说“先生,我一直在街对面盯着,看看会出什么事后来,我看见葛二走过来,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正是咱们昨天夜里猜测到的一种情况我一直不敢相信赵老板会这么干但到这时,也只能相信了”
杨庆山低声问“所以,你就叫鱼头先下手”
“是不然怎么办我们就落了后手了”
“陈春圃放皮包那个地方,是在身后,他又靠着墙,鱼头怎么偷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但鱼头就是得手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神偷我看见他怀里抱着皮包,从饭馆里溜出来”
“之后呢”
“他刚出门,旁边就过来两个人,要抢他手里的皮包”
“这是什么人”
“我看不出来开始我没注意这两个人,我只注意到,他们是跟着赵时甫那几个人后面来的。我以为是碰巧了现在来看,这两个人早就盯上这个皮包了”
“他们抢到手了”
“没有鱼头抱着皮包,拚命挣扎这时,旁边就响了一枪鱼头当时就倒下了先生,是一枪毙命打得很准的那两个人也拔出了枪准备回击这时,我才看见,饭馆旁边一个小桌旁,一直坐着一个人在吃面他又开了一枪,打倒一个人他抢了皮包就跑”
“那是两个人呀还有一个没开枪”杨庆山疑惑问。
“先生,当时,枪一响,街上就乱了又是中午,街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另一个人想开枪,但周围的人太多了抢皮包的人早已混在人群里了他只好回头救他的同伙”
杨庆山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转着,反复思考这个过程
他回头说“蝉螳雀呀这是蝉螳雀呀”
崔槐小声说“先生,赵老板的生意,早就被人盯上了”
杨庆山焦躁起来,“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崔槐歪着嘴,摇着头,怎么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想了想,又说“先生,万幸的是,您没出资,没受损失但这样一来,您想收购码头的事,可能就更难了”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杨庆山。
他摊开双手说“我的那些货呀真是多灾多难在武汉就折腾了一回现在还陷在乐山的仓库里怎么都运不过来他妈的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上海的刘寅贵,还等我的消息呢”
崔槐只好说“先生,您至少没陷在这个麻烦里运货的事,只能等以后了”
他最后又说“我来的时候,得到消息,赵老板已经传下话了,谁能找到皮包,赏五百元谁能可靠线索找到皮包,赏两百元我听说,整个重庆的洪门,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人,都动了起来,就是要找到陈先生的皮包先生,重庆恐怕要乱一阵子了”
这几句话,让杨庆山想到在武汉发生的那些乱子
过去在武汉,他不怕乱大乱才有他的机会但现在,他最怕的就是乱重庆一乱,他的货就更难运进来了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12-1
也是这个时候,正庙街,从前的食品作坊里。
佐藤先生坐在他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矇矇眬眬的月亮,心里在盘算眼前的工作。他刚刚接到高桥来的电报。电报里就四个字,“谈判很好”
他脸上露出微笑,“木桶计划”正在缓慢却不易察觉的运行着就快有结果了
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片刻,川上和栗山走进来,脸色严峻地看着他。
佐藤先生指点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他从川上的脸色看出来,事情不顺利
川上擦了一下额头,轻声说“大野出事了”
佐藤先生一动不动看着他,再次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川上说“我和栗山一直在街口,等着接应他。从中午,到傍晚我就猜测是出事了之后,我就找关系打听了一下”
说到这里,他恶狠狠地摇了一下头,说“陈子峰在正庙街街口设的监视点,今天有三个人,领头的,就是那个萧安城他们发现了大野追出去很远开枪打死他了”
“我对你们说过,如果回来,要尽量避开那个监视点”
“老师,我叮嘱过他们。但我估计,大野一定有什么特殊情况,急于回来”
“那么,皮包呢”佐藤先生冷峻地盯着他。
“这个我也打听了陈春圃的皮包确实丢了我判断,大野得手了但是,大野的尸体被送到警一察局,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说他身没有任何东西我猜,皮包可能到了萧安城的手里他一直追大野,大野手里的皮包,一定是他拿走了”
佐藤先生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声说“本来挺好的机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事没想到,竟然落到他们手里了太遗憾了”
川上轻声说“老师,对不起。”
佐藤先生摇头说“行了,不要说了你们也不要闲着,找一找你们的关系,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不要让陈子峰那些人太轻松了平白无故地得了那么多钱”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