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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悍臣 第269章 小琦子,精神点,别丢份

作者:鼠猫狗鸽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5-26 11:36: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陈象古终于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宋煊。

方才宋煊说是要去敲登闻鼓,直接就绝了韩琦把状子递到开封府的路子。

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法达成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情况。

同样陈家做的这件事。

也就瞒不住。

毕竟传出去,确实有些过分!

宋煊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台阶,搞的陈象古只能把韩琦交出来。

因为陈象古知道开封府尹对京畿案件,有“小事专绝,大事禀奏”的特权,甚至判决后,刑部、御史台都不得翻案!

只要把今日这件事做成铁案,他韩琦想翻身都翻不了。

陈象古他正想着该如何跟自家老爹交代。

现在有他爹赶回来救场,陈象古心中自是极为畅快。

“我对付不了你们,我爹还对付不了你们吗?”

“宋煊!你等着我!”

“都给我等着!”

“没你们好果子吃!”

陈尧佐听了个末尾。

他刚从皇宫匆匆赶回来,想要继续劝说韩琦给自己当女婿。

陈尧佐觉得自己在刘太后面前给宋煊一阵夸。

结果宋十二你小子跑到我家里来,不单单是要拐走我的女婿,还顺便往我脑袋上泼一盆粪水。

你小子攀上吕相爷的高枝了,就阻止自己的同窗好友也攀高枝?

宋煊。

你当真是够不要面皮的!

“宋会元,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老夫也是与你头一次见面,如何就这般言辞?”

陈尧佐双手背后:

“如此狂生,在殿试之时,怕是不会被太后与官家所喜的。”

宋煊这才上前行礼:

“好叫陈府尹知晓,我等皆是担忧韩琦性命才会如此气愤。”

“你竟然怀疑老夫这个开封府尹会草菅人命?”

“府尹秉公执法,自然不会草菅人命,不代表府尹的家人、奴仆不会仗势欺人。”

宋煊指了指他的儿子道:

“方才陈府尹的家仆与儿子全说韩琦不在此,结果又跟杀猪似的把他扭送出来,这是为何?”

“我等要与韩琦商议婚事,此乃榜下捉婿的规矩,你宋会元不也刚刚经历过吗?”

韩琦这个时候却是主动上前:

“我早就与府尹说过有婚约,可府尹就是不愿意放我离开,甚至还准备了药酒,妄图把生米煮成熟饭。”

“未曾听闻天下有如此榜下捉婿,强行让人毁掉婚约之事。”

“若不是十二哥等同窗前来相救,我怕是要自绝于天下了。”

宋煊等着受害者韩琦说完,立即补充:

“陈府尹,我等皆知韩琦早就有了婚约,陈家平白无故私自关押他三个多时辰,按照大宋律法,凡事无故拘禁他人,还知法犯法者,可是要被流放的!”

陈尧佐瞧着宋煊与韩琦一唱一和,更是气恼:

“本官不过是邀请他在家中坐坐,待到我忙完公务再详谈婚事,如何就成了拘禁?”

陈尧佐发现韩琦是真的不想当自己的女婿,否则不会如此自曝。

再加上宋煊此子竟然还拿出大宋律法说事,当真是可笑。

若不是看在吕相爷的面子上,你也配在本馆面前嘤嘤狂吠?

早就把你打将出去。

韩琦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恶狠狠的道:

“老贼!”

“汝欺人太甚!”

宋煊眉头微挑,这就是把老实人给逼急了,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的想法。

一声老贼。

着实是把王泰与吕乐简都惊的不知所错。

毕竟韩琦一向沉默寡言,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结果今日被逼的如此言语,定然是被拘禁的三个时辰内,遭受了许多不公!

王泰便明白,此事无法善了,他连忙给吕乐简一个眼神。

这个时候不上,你还等什么呢?

“陈府尹,在下吕乐简,家兄吕夷简。”

吕乐简连忙自曝身份,往前走了一步:

“既然我同窗韩琦确实已有婚事,还望陈府尹莫要为难我等学子!”

听到老贼的喝骂,饶是自认为涵养极好的陈尧佐,也是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太狂妄了!

老夫自从为官后,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自己如此说话!

陈象古以及诸多围观侄儿们面面相觑,毕竟陈尧佐作为家中“老祖”,那可是威严极高的。

今日竟然被他选定的女婿骂老贼?

至于吕乐简的话,陈尧佐全都当没听到。

便是吕相爷在此,他也不会受这种气!

陈尧佐不怒反笑:

“韩琦,本府尹念你有才学,欲招你为婿,你莫要不识抬举!”

韩琦早就在憋了一肚子火。

此时有宋煊在侧,他更是不惧,怒目而视:

“陈尧佐,妈来个比,杂杂揍类你,瞎包得种!”

“你身为开封府尹,本该执法如山,却行如此龌龊之事!”

“强拘我这个良家子,妄图逼婚嫁女,与市井恶霸何异?”

这下子连宋煊都有些侧目。

甚至是~惊愕!

方才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

小琦子,精神点,咱们可都是科举场上滚出来的,别丢份之类的拱火三件套啊?

韩琦气的连老家方言都喷出来了。

虽说十里不同音,但是大家都能理解。

韩琦他骂的挺脏的!

这下子连吕乐简都后撤一步。

完犊子喽。

就算摆出自己堂哥是当朝宰相这件事,吕乐简也觉得这件事绝没有善了的可能!

连家父配享太庙的宰相之子王泰,脸上神情十分精彩。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韩琦,竟然会爆发出如此“能量”来!

王泰觉得韩琦脾气还挺好的,脾气最冲的便是宋煊。

可是在王泰看来,此时的宋煊在韩琦面前宛如一个新兵蛋子。

张方平连忙上前拉住韩琦,示意他别冲动。

毕竟一向喜欢冲动,想骂就骂是十二哥这样的,未曾想韩琦竟然也是一类人。

陈尧佐一下子就红温了,他伸出手来,微微发抖指着韩琦:

“放肆,本官抬举你,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

“抬举?”

韩琦直接上前一步,同样指着陈尧佐喝骂:

“你陈尧佐不过是个依仗权势,欺压寒门我等寒门的衣冠禽兽。”

“我韩琦如今虽是一介布衣,却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你便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签了这退婚文书!”

韩琦从怀里掏出陈尧佐给他写的退婚文书,只要签个字画押就办妥了。

陈尧佐一瞧韩琦连退婚文书这个证据都收好了,更是变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好!”

“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

“本官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抓起来。”

陈尧佐就是想要趁机抢夺那张退婚的婚书,更想要把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全都控制在手里。

如此一来,怎么揉捏都是他这个开封府尹说的算。

陈尧佐话音刚落,宋煊便大喝一声:

“姓陈的,你这个开封府尹事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意图逼杀我等大宋贡士?”

在大宋,只要通过省试的举子,便是贡士了。

在司法上有了豁免权,便是重罪需要皇帝亲自裁决,而且在实际操作当中,地方官也多不会轻易拘押贡士。

“我等跟你拼了!”

“兄弟们,跟我上。”

不等旁人反应,宋煊一拳头就打飞了尚未发蒙的陈象古,随即伸手单臂勒住六十多岁陈尧佐的脖子: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陈象古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哀嚎。

陈尧佐大惊失色,更多的是喘不过来气。

他当真没想到宋煊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挟持他。

韩琦也尚未发蒙。

他本来今日自己爆发了,一直都挺有涵养的,保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好习惯。

未曾想十二哥上来也不废话了,遇到威胁直接动手。

吕乐简等人尚未沉浸在韩琦的爆发当中,对于宋煊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就控制住了陈家父子的事,也是目瞪口呆。

这里可是东京城。

那位是新任的东京府尹!

咱们还有殿试那一道坎呢!

“十,十二哥儿?”

王泰率先回过味来,连忙开口道:

“勿要如此冲动,陈府尹要死了。”

陈尧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被宋煊如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控制住,自是憋的面色通红。

“要死了?”

宋煊这才松开陈尧佐的脖子,连忙给张方平使眼神,让他们全都过来。

其余几个仆人,更是处于懵逼当中,丝毫不敢动弹。

门外正经过的李君佑与王羽丰当即站定,瞧着里面的热闹。

毕竟不少官员都是住在一条街上,左右为邻的。

王羽丰目瞪口呆,指着那个一拳给饿了陈象古一拳头,顺便差点勒死开封府尹的“张家公子”,伸出的胳膊微微颤抖。

不是说张枢密使他御子颇严吗?

他儿子如何还打上开封府尹的家中来了。

“是立地太岁!”

李君佑大叫一声。

“要不要报官?”

王羽丰小心翼翼的询问。

“报个屁,开封府尹就在这里呢。”

李君佑随即给了王羽丰一巴掌:

“神仙打架,咱们别来沾边!”

“对对对。”

他们二人在东京城虽然极为跋扈,可是今日瞧见了“张家子”,才明白自己二人的跋扈算个屁啊?

人家在大街上都公然怒骂宗室子配姓赵。

二都敢打开封府尹!

还是在开封府尹的家中。

何其猖狂!

虽说都要在这个职位加个前缀,开封府尹一般都是亲王或者太子的正职,但是多是虚职,真正主事的还得是陈尧佐这类人。

宋煊瞥了身后人一眼,见早就围观了不少人。

他当即松开陈尧佐,出门就大声嚷嚷陈尧佐榜下捉婿不地道,上来就给他挂金带,即使韩琦说了已故的父亲早就给他定下婚约。

可是陈尧佐仗着是开封府尹的官职,以权压人,非要韩琦退婚,否则就一直拘禁在府中,让韩琦参加不了殿试,甚至都要给他下药!

“啊,竟然是这样?”

东京城从来不缺乏看热闹的,当即风向一转。

毕竟几个人都威胁开封府尹的性命,正是出手卖人情的时候,结果是陈府尹他自己做的不对头。

被人找上门解救同窗。

韩琦见宋煊给了他一个眼神,立马掏出婚书:

“这便是陈府尹明知我有婚约在身,还要强行要我退婚的证据所在!”

“他说只要我答应,便让我能中状元。”

韩琦丝毫都不留情:

“我呸,这大宋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他陈尧佐还能操纵殿试,这大宋天下姓陈了吗?”

李君佑与王羽丰对视一眼。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这么猛!

最关键是的陈尧佐这种话私下说说就成了,可是被韩琦给宣之于众,那可就等着被弹劾吧。

此时有这群膏粱子弟看热闹也实属正常。

在东京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高官的邻居往往住着高官,连富商都不配的。

宋煊站在陈府门口,当即大声吼道:

“老陈贼子,你枉活六十几岁,昔闻陈氏诗礼传家,一门三状元,今日见府尹行径,方知诗礼儿子,不过虚名!”

“况且你还在我等举子面前公然宣扬你能操纵大宋殿试的结果!”

“我看你只会摇唇鼓舌,以权谋私,真乃一条断脊之犬。”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尧佐坐在地上喘不过来气。

听的宋煊如此言语,更是急火攻心,喷出一口血来。

陈尧佐直觉晕倒在地。

“爹。”

陈象古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你醒醒。”

包拯瞥了一眼,又抬起头来。

纵然他宅心仁厚,也没有停下脚步。

今日之事,全都在于他陈尧佐一意孤行造成的。

于是一向处事公正的包拯也未发一言,跟着宋煊等人走了。

待到这位“立地太岁”领着人走了。

李君佑这才敢上前瞧瞧吐血晕了过去的陈府尹:

“立地太岁,他也忒猛了些。”

“哎,你瞧瞧,陈府尹真吐血了。”

王羽丰心有余悸的瞧着陈象古的眼眶立马就肿起来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当日有李兄在,要不然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不准就得躺在床上养伤,还如何能在外看热闹。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啊!

总之。

今日贡院外的瓜可太多了。

他虽然没本事考科举,但是也不妨碍去凑热闹。

否则待到他们这批膏粱子弟聚在一起,说些新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被排斥在圈子外似的。

王羽丰吃的津津有味,未曾要回了家门口,还能亲眼瞧见如此劲爆的瓜!

“快把郎中请来。”

倒是仆人连忙大喊一声。

陈象古抱着他爹大吼道:

“宋煊,我与你势不两立!”

“宋煊?”

王羽丰有些发蒙,瞧了瞧眼里也冒出惊疑之色李君佑。

这个名字他们二人今日可是听着耳朵都起茧子。

数家权贵争夺他当女婿。

结果此子因为曹侍中的闺女,什么嫁妆都没谈,立马就答应了。

甚至为此都拒绝了当朝宰相吕夷简的招婿。

别人都在疑惑曹家闺女到底是长得如何的国色天香,直接给宋煊迷成这样。

作为曹利用姻亲的李君佑,如何能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妹长的何等模样?

自家表妹那长得还高,又胸大屁股大的。

如何能与更受欢迎的小家碧玉的妻子相比较?

这不就相当于逛青楼,宋会元他把王刚留下了,其余美女全都给轰出去了的行径!

所以李君佑也不相信市面上流传的这种说法。

他只当是曹家为此付出了不知道多大的代价,才会促成此事。

“你看我做什么?”

李君佑也觉得奇怪。

“方才当街斥责你爹是厚颜无耻之徒的,那个人是宋煊宋会元?”

王羽丰丝毫不顾及眼睛通红的陈象古,直接发问。

“便是他!”

陈象古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怎么,你还想为他鼓噪叫好吗?”

“嘿。”

王羽丰虽然平日里与陈象古关系并不咋滴。

可也没成想他跟条疯狗似的。

逮谁咬谁。

李君佑得到确切回答,却是眼里满是迷茫之色。

“怎么可能?”

“他不是张枢密使家的子嗣吗?”

陈象古抬头瞥了自言自语的王羽丰一眼。

这个仇他今日记下来了。

待到有时间后,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膏粱子弟在东京城厮混,不就是靠着一个面子撑着嘛!

王羽丰在这里胡乱言语,还为那宋煊故意找补。

当真是其心可诛!

就是我陈家的仇人!

李君佑瞥了一眼要杀人眼神的陈象古,随即开口道:

“弟弟,我们走,免得有些人好心当做驴肝肺。”

“打不过别人,反倒记恨我等来帮忙的兄弟了。”

“好嘞,哥哥。”

他们两个纨绔子弟,立马带着小厮出了陈府大门。

可是依旧有不少外来者在那里瞧热闹。

“哥哥,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王羽丰率先发问。

李君佑也心中十分疑惑,那人住在张府,这件事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可是宋煊乃是大宋会元,又是极有可能能连中三元之人。

何人敢今日刚宣布,立马就开始冒充的?

尤其是在东京城内!

听了王羽丰的询问,李君佑心中也是极为忐忑:

“不应该啊,从来没有听过张枢密使的屋子往外租住的啊!”

“确实。”

王羽丰也觉得不大可能,随即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张枢密使的私生子?”

“嘶。”

李君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猜测也并不无道理。

再加上自己姐夫曹利用与张耆之间关系尚好,倒是有可能。

“哥哥,你不是曹枢密使的小舅子嘛,去他家里问一问呗。”

王羽丰随即眼里露出凝重之色:

“总归咱们哥俩在这胡乱猜测强上许多吧?”

就算不是张枢密使,可是曹枢密使他也惹不起。

“嗯。”

李君佑也连连颔首,若他不是张家子,而是宋煊,又成了自己姐夫的好女婿,今后怕真是亲戚了。

那以前?

李君佑摇摇头,我本就与宋煊没有什么仇怨!

在看宋煊如此行径,他只觉得这位立地太岁将来为官后,定是个火爆性子,少惹为妙!

待到宋煊他们走出一截后,吕乐简才开口道:

“韩六郎,你可算是惹下大祸了。”

韩琦回过头来瞧着他,又听吕乐简道:

“那陈家一门三状元,就算老大故去,可是如今老三陈尧咨升迁,陈尧佐也同样升迁为开封府尹,这是要做宰相的前期准备。”

“你与十二哥儿纵然在殿试当中考的极好,可是他们兄弟在朝中为官几十年,难免没有故旧,便会打压你们的。”

“今日虽是一时痛快,可终究是为将来所困。”

吕乐简说的很有道理,王泰也是赞同。

毕竟如今陈家势头也挺盛的,若是方才大家摆摆家里的关系,让陈尧佐给个面子,这事未曾想就此过去。

“难不成我等遇到不公之事,便要忍气吞声?”

张方平当即开口反驳,他记得陈尧佐为官时,因为他哥陈尧叟检举揭发他人,受到牵连。

如今他陈尧佐当了高官,反倒也开始仗势欺人了?

韩琦心中早就有一股无名火,若是一直不发出来,他难免会有心魔。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他今后报复我,那我也不惧。”

韩琦依旧是怒气冲冲的道:

“他敢如此弄权,难不成这大宋当真是姓陈的了?”

“可是,事情不该这么做,尤其是你实力还弱小的时候。”

吕乐简觉得韩琦出身官宦之家,定然是受到过这种教育熏陶。

如何能跟宋煊这种平民子弟似的,动不动就要引爆一件事?

相互斗争,相互攻讦是官场常规手段。

但是你要想在官场上混的好,他就必须要学会相互妥协!

哪有人当官能过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

宋煊止住脚步,想了想:

“韩六郎,你岳父可是在京师任职?”

韩琦点点头,他去拜访过,但是一直都没跟他们说。

“我未来岳父如今是刑部郎中崔立。”

正五品的官职。

吕乐简愣了一下,这个人他听说过。

是大宋有名的清廉之人!

你有这关系,也应该早早亮出来,不至于白担心了。

“好,既然他在东京为官,那就好了。”宋煊瞧着韩琦道:

“我等立即前往刑部,找人把你岳父请出来,这件事由他出面。”

“我们要先发制人告他一状,把此事闹大,否则便是由他们开始捏造污蔑我等了。”

王泰止住脚步。

他方才就觉得宋煊那些话当众说出来,气的陈尧佐吐了血,事情已经闹大了。

这种情况,在十二哥眼里都不算是把事情给闹大吗?

“现在就去?”

吕乐简有些不明白,宋煊为何如此着急。

“你难道不知道开封府尹权利很大的吗?”

宋煊指了指背后:“我们若不先发制人,等着陈尧佐反应过来,便要带着衙役与兵丁把你我全都抓进去,先斩后遭,开封府尹有这个权利没有?”

吕乐简愣了一下:

“天子脚下,他便是再猖狂也不敢的,况且你我之间的身份,绝对会让他忌惮的。”

“等进了监牢,你就不是这套说辞了。”

“咱们当年又不是没在南京的大牢里待过。”吕乐简觉得宋煊小题大做了。

“这里是东京城,不是我家!”宋煊哼笑一声:

“管你是不是当朝宰相的兄弟,先给你来一百仗杀威棒。”

“还是你想要赌陈尧佐敢不敢冒险行事?”

吕乐简一下子就不言语了。

说实在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赌性没有那么大!

“便听十二哥儿的。”王泰率先表态:

“若是你们此时不理解十二哥儿的话,兴许过后就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韩琦点点头。

无论如何这件事他都得跟自己的岳父说一声。

况且还是老辈子定下的婚约。

宋煊还有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先给陈尧佐找麻烦,让他们陷入麻烦当中。

免得他们生出空闲来,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众人奔着刑部而去。

刑部在尚书省,并没有在皇宫内办公。

于是到了门口,韩琦便报了自己的姓名,说是找崔郎中。

守门的自是要登记等会,随即宋煊直接放在登记薄上几枚铜钱:

“出来的急,请你喝杯茶,便说崔家家中出了急事,请崔郎中出来,我等不进去。”

守门的临时工瞥了宋煊一眼,说实在的这点钱很难让我帮你做事。

但是一听说崔家家中出事,他若是在阻拦,那也极为不妥。

倒是也没收钱,直接进去寻人了。

崔立今日在办公的时候,便听到仆人来报,说韩琦考上了,而且还是第五名的好成绩。

他自是喜不胜收,成绩比自己还要好。

一晃便是二十七年的时间过去了。

因为按照韩琦的排名,他中进士的几率极大的。

这下子在他中进士后,两家的婚事也就可以往前推进了。

崔立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都在东京城为官生活,只不过想要在京师买个房子作为立足之地,有些难。

而且只有长子考中了进士,他的前途兴许更好一些。

“崔郎中,外面有一群年轻人寻,说是您家里出了事。”

崔立一愣,难不成是哪个儿子来了?

他当即站起身来,就奔着门外走。

待到走到府衙门口,发现是韩琦。

崔立还以为是来找自己报喜的,殊不知自己早就晓得了,于是脸上挂着笑容:

“贤婿可是来报喜的?”

韩琦脸上却是不见喜色:“好叫岳父知晓,我是来报忧的。”

崔立闻言一顿,连忙被韩琦拉到一旁,开始说事情的经过,并且掏出陈尧佐给写的退婚婚书作为证据。

顺便告诉崔立我等同窗惹了开封府尹陈尧佐,并且说的他都吐血了,这才逃出来。

权知开封府尹普通官员做,一般都是从四品。

崔立是正五品,而且二人之间的升迁可谓是天差地别。

开封府尹是要经常换岗的,除了赵光义做了十五年外,真宗皇帝做了三天,其余人平均是一年左右。

如此高频的换岗,是皇帝对京畿重地的控制欲。

既要用能臣维稳,又怕权臣坐大。

开封府尹成为职场绞肉机,干得好就升宰相。

干不好闹大了或者没替皇帝背好锅,就等着流放岭南吧!

崔立无论如何都没机会升任宰相的,但是陈尧佐是有着极大的希望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位同窗说的对,自是要闹大对你才有利。”

崔立面色严肃的道:“你如今是光脚的,他陈尧佐想要当宰相,便是穿鞋的。”

“贤婿,此事勿要过于担忧。”崔立冲着宋煊笑道:

“宋会元倒是伶俐,先发制人,而且方才那话骂的极好,想必很快就会在东京城内流传起来。”

宋煊客气的拱了拱手:

“韩六郎乃是我等好友,如何能看他被欺辱,而无动于衷呢?”

“好,你们回去吧,我立马就写一封弹劾奏疏,马上就递到宫中去。”

在大宋,因为只要是文官,就有直接给皇帝写奏疏的权利,旁人不得阻拦。

夏竦为了打压范仲淹,想要把他转为武职,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切断他与皇帝之间的直接联系!

范仲淹拒绝,便是因为如此缘故。

其实大宋的官职很是混乱,一个人有好几个品级的官职。

故而品级不重要,皇帝对你这个臣子的信任,才是硬通货!

崔立转身回去,又止住脚步叮嘱道:

“既然宋会元知道其中的诀窍,那这两日便不要外出,给陈尧佐抓人进大牢的机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知会曹侍中一声。”

“好的。”

宋煊脸上带着笑道:“我早就听闻崔郎中不是一个怕事之人,如今可真是人如其名。”

“哈哈哈。”

崔郎中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为官近三十年,见识过了形形色色之人,但是宋煊如此年轻且有主意的,当真是少见。

可能这就是神童与普通人的区别吧!

崔立是通过女婿聊过宋煊的,他们翁婿俩皆是认为此子是神童,将来必定会名留青山。

而此番于七千余人当中考中会元,便是明证。

“保管好证据,我在外面,人多眼杂,难免就会有人想要搞事。”

“好。”

崔立示意他们走吧,自己则是立即回去给官家写奏疏。

此时此刻。

陈尧咨以及陈尧佐的儿子们全都围绕在病榻之前,站的十分拥挤。

陈尧咨是个暴脾气,他直接把几个侄子全都轰了出去,留下陈象古以及长子陈述古。

“说,一字不漏的把来龙去脉全都给我说一遍。”

陈尧咨坐在椅子上,听着小侄子陈象古的交谈。

他眉头微挑,瞥了二哥一眼。

此事确实是陈家做的不对在先,人家有婚约,还要强行让他退婚!

况且还是人家已故父亲的心愿,如何能违背?

陈尧咨也不好多批评他二哥,便重点批评了小侄子,连人都看不好。

三言两语就被人给诈出来了始末,落到如今被动的局面当中来,然后让他滚出去,连自己老爹都看护不住。

陈象古很是委屈,他自己的眼角越发青肿起来。

“二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尧佐靠在病榻之上,他张了张嘴:

“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拦不住他们在殿试当中取得好成绩。”

陈尧咨斟酌的道: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第一个便是你直接发拘捕令,把他们全都抓进开封府大牢当中,影响他们在殿试当中发挥好的愿望。”

“第二个,便是直接给试院的登录官,这几个贡士的报考,都不要列入上报的准考名册和公布的应试者名单。”

陈尧佐思考了一会,随即叹了口气:

“我看了宋煊的策论,是太后让我看的,我不得不承认,他写的治理黄河的法子是真的可行。”

陈尧咨明白了。

宋煊不仅有曹利用在背后撑腰,连太后都知道了。

若是殿试当中他没有参加,那还是要追查到底。

到时候陈家是脱不了干系,二哥他想要当宰相的机会,一下子就没了。

“其余人呢?”

“贤相王旦之子,吕夷简的堂弟,另外几个倒是不清楚。”

陈尧佐躺在床榻上,十分头疼,谁承想竟然会出了这种事。

吕家都要与宋煊结亲了,他肯定不会管的,而且还会劝自己息事宁人。

总之,陈家是要吃这个闷亏的。

“二哥。”

陈尧咨不愿意自己二哥刚当上开封府尹,正奔着往上走呢,突然遇到这种事。

那岂不是好多年的谋划全都落了空?

再加上吕夷简那里,陈尧咨觉得还是要说一说的。

因为今日的八卦也就是陈象古闲的无聊派人去扫听了一二。

至于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在忙碌,根本就没时间听着。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的,着实是缺失了重要信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陈尧咨站起身来,气的坐不住了:

“莫不是二哥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叔父,勿要激动。”

陈述古先是安抚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那宋煊仗着自己是新晋会元的身份,气的我爹吐了血,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此番省试,应天府学子霸榜,定然有许多学子心有不甘,若是能找到他们科场舞弊的证据。”

“哪有什么科场舞弊啊。”

陈尧佐此时显得意兴阑珊:

“那宋煊治理黄河的法子是独创的,谁都不知道,你若是找他的麻烦,随便找一个举子,他写都写不出来的。”

陈述古闻言一下子就有些泄气。

朝廷怎么就突然进行科举改革考试,若是不改的话,还能在诗赋上?

罢了。

依照宋煊名动三京的名声,说他诗赋抄袭,更加不现实。

还不如策论抄袭呢。

但是这封策论,写的治理黄河的法子,当真是前无来者?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陈尧咨也是兴修过水利的。

“都这个时候来,我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陈尧佐他靠在床榻之上:“短时间内是找不出来他们的麻烦,唯有把他们全都留在东京城内,我作为开封府尹才有机会。”

考中进士之后要为官,大多数人全都外放。

若是宋煊真的考中状元,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那就会与上一个宋庠一样,兴许有机会留在东京城内为官。

君子报仇,虽说十年不晚,但是陈尧佐觉得一年内定然能抓住宋煊的错漏之处。

想必吕夷简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一想到提拔自己的吕相爷,他真成了宋煊的岳父。

那还怎么打击报复他。

唯有打击报复韩琦一个人了。

但是宋煊骂的也忒脏了,让陈尧佐又无法咽下心中那口恶气。

“父亲,可是宋十二成了吕相爷的女婿,咱们陈家不还得是捏着鼻子认了吗?”

听着儿子的话,陈尧佐长长的叹了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便是韩琦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什么无关?”

陈尧咨却是无法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宋煊那是单纯的攻击陈尧佐一人吗?

那是连带着整个陈家全都给骂了。

家风不正,这是多大的诬陷啊!

诗礼传家,一下子被歪曲那样。

就是说他们死去的爹,教子无方。

他们这些当儿子的辱没门楣!

“事已至此,我心中有数,不要再说了。”

陈尧佐心中是有怨气的,尤其是逼迫韩琦签的那份退婚文书,还被韩琦给捏在手里。

这件事就算是拿到官家那里去说,也是陈家有错在先。

那宋煊本身就有实力,再加上攀上吕家的高枝,还怎么打击报复啊?

“父亲,吕相爷来了。”

哥俩都是吕夷简一手安排进入中枢的,准备将来他为正相,让他们哥俩给打下手做好辅助之事的。

故而听到陈尧佐被气的吐了血,赶忙前来探望。

“不用想,便是来做说客的。”陈尧咨甩了下衣袖:“哼。”

反倒是陈尧佐觉得吕夷简来的正是时候,若是不来,他才是真正的心寒。

“把吕相爷请进来,看茶。”

“是。”

陈象古倒是生气的去房间里躺着,尤其是他顶着个乌眼青,着实是有碍观瞻。

吕夷简带着他女儿去看大夫,确实如宋煊说的那般。

若不是宋煊提醒,那太医署的郎中说,兴许再发现的晚,怕是要耽误女儿一辈子了。

故而吕夷简虽然觉得婚事没成,可是还是欠了宋煊一个人情。

吕夷简一进门,便快走两步:

“希元兄,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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