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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悍臣 第279章 交锋

作者:鼠猫狗鸽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5-26 11:36: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张耆以前听曹利用说他自己慧眼识珠,就当他是在吹牛逼。

当宋煊中会元时,曹利用自信压上不少身家去赌坊押宝赢了钱,他也觉得老曹运气真不错。

风采依旧不减当年,敢于豪赌。

直到宋煊被官家当庭钦点为状元后,张耆才认识到宋煊他当真是一个有实力的后辈。

这个时候张耆就有些听不得,曹利用在自己面前吹捧他女婿,连带着吹捧他自己的话了。

因为张耆发现曹利用根本就不是在吹牛逼。

他只不过是把事实讲出来了。

张耆心中已然有些几许的羡慕之色。

可恨自己生了那么多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

甚至方才宋煊那些话,不仅没有挑起刘太后心中的怒火,反倒是让刘太后心花怒放。

光是这份能力,便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所以,张耆内心除了羡慕,已然开始了“妒忌”曹利用他运气真他娘的好了!

大家都是枢密使,虽然我如今是公认的朝堂第一宠臣,无人可以争锋。

但是张耆明白自家的富贵不过是一时的。

兴许到了自己死去,张家也就辉煌不再了。

他那些儿子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挑起家族大梁,能够继续辉煌下去。

故而张耆对待自己的儿子管教颇为严格。

就是防止他们胡作非为,短时间就败坏家财,甚至会惹来权力的“反噬”!

本来曹利用的儿子们也是如此,大家都是处于同一个生态位上。

可偏偏曹利用他有了宋煊这么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婿。

在张耆看来,他女婿宋煊至少可以保住老曹家三代绵延的富贵。

如今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要么就是希望家族的权势能够不断的绵延下去,诸如吕家以及那些不死心的将门世家。

要么就希望子嗣能够有富贵生活,有个官当就行了。

张耆眼里的神色当真是极为复杂。

本来都想好了一起摆烂,结果你突然有了个好女婿!

这谁受得了?

相比于张耆的羡慕嫉妒恨,曹利用却是冷汗淋漓。

他其实没懂宋煊话里的逻辑。

说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手腕可不简单。

否则自己当年也就不会主动站队于她。

皇帝尚且在世,她都敢假传圣旨,把寇准一贬再贬。

真宗皇帝都疑惑数日不见寇准,可是宫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告知皇帝真相!

由此可见刘娥的手腕。

更不用说天子生母之事,别说宫人不敢说,外臣更是不敢言明。

现在自家好女婿如此跳脱,曹利用是惧怕此事从宋煊嘴里爆出来。

到时候如何能让刘太后安心?

她们说破大天去,也是母子两个,而且权势极高。

最为关键的是曹利用觉得官家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所以一旦母子二人最大的秘密被捅破。

官家是斗不过刘太后的。

到时候便会连累了冲锋在前的宋煊。

曹利用准备回头要好好与宋煊聊一聊。

如今进了官场,不仅仅是臣子间对其余党派的对抗与联盟,兴许还会被母子两个人之间的权力争夺当中。

“好一个既有实力,又有运气。”

刘娥脸上的笑意不减:

“老身以前一直都觉得什么才子出口成章,那都是无知百姓嘴里随便吹捧。”

“如今见到宋状元,老身才知道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

刘娥对宋煊为自己找补的那些话很是满意。

故而此时不吝夸奖。

最为重要的是她钦点的状元宋庠,都没有给自己提供这种思路,以及“情绪价值”!

宋煊这话术巴巴一堆,听着就是那么励志!

大家可都是从底层上来的。

尽管宋煊人家真的可以当作浪子回头,连中三元,可谓是“金不换”的典范。

刘娥也不过是仗着真宗皇帝的偏爱,再加上许多手段,才走到了今天。

宋煊嘿嘿笑了两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娥又转头对着尚且发蒙的赵祯道:

“六哥儿,今后也该多与宋状元结交,兴许还能学到更多本事呢。”

“大娘娘,我知道了。”

赵祯其实明白自己母后的操作,就是想要把宋煊拉拢到她那里去。

上一个宋庠便是如此,这一个母后也不想放过。

更何况十二哥他是真的有本事的。

刘娥又询问了一下宋煊的家庭情况,听着他如此叙述,倒是与宋庠所言并不差太多。

只是有些细节宋庠并不知晓。

“十二哥儿倒是有经商头脑。”

“回大娘娘的话,我完全就是为了能过吃点好吃的,年纪小正是嘴馋的时候,就得想法子挣钱买好吃的,要不然就得馋着看别人吃,自己流口水。”

听着宋煊言语,刘娥倒是能明白他小小年纪就能闯出“三害”的恶名来。

否则早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尤其是在乡下,刘娥可是没少吃苦头。

那种童年挨饿的滋味,一直都萦绕在她心头挥散不去。

听着宋煊如此坦诚的话,刘娥轻微颔首,她抬眸笑了笑:

“宋状元当真是实诚,这饭也吃完了,大家都随老身走走。”

“喏。”

北宋皇宫有些事根本就不设防似的。

尽管殿试还没有结束。

但是宋煊被当场点为状元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毕竟许多子弟都在禁军当中当差。

宫外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尽管这么多年来,东京城的赌坊是第一次不开谁是状元的盘口!

全都在赌第二名。

虽然皇宫几十步内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但是超出这个距离,自是汇聚了许多百姓。

而且只要人一多,那见缝插针做买卖的人也就来了。

茶摊在这里摆着。

李君佑坐在这里,轻声说道:

“看样子这次宋十二要取得状元之位,怕是难了。”

王羽丰面露疑色:“怎么讲,哥哥?”

“就是潘夙兄弟如今在禁军当差。”

王羽丰不认识,但是他知道李君佑朋友多,自己也是冲着这点来与他相交。

“此人乃是郑王潘美的从孙子。”

“哦。”

李君佑压低声音:“他说宋煊在考场被人给下了毒药了,官家都叫了御医,大殿内一片混乱。”

“什么?”

王羽丰还想着要巴结上宋煊这条线呢。

因为他知道李君佑与宋煊那可是有亲戚关系的。

他爷爷是曹利用的亲家,两家关系可是挺近的。

“谁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在官家面前给宋会元下毒!”

王羽丰想不明白,却是见李君佑用手指蘸着茶水写了一个陈字。

“他们一门三状元,如何能做出这等下做之事?”

“你又找不着证据。”

李君佑也是想要与宋煊结交,整个东京城都觉得宋煊能够高中状元。

谁承想陈家兄弟可是真狠。

直接就给人家下毒,这还如何参加殿试?

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是个大问题呢。

就在他们聊着谣传的八卦时,李君佑的眼睛好用,他瞧见曹旭从宫门口跑出来,连忙往桌子上撒了把铜钱,立即站起来:

“走。”

王羽丰不明所以,但是瞧着曹家人准是去吃瓜的,他连忙跟上。

“表弟。”

李君佑一把抓住兴高采烈的曹旭:

“我听说妹夫他在殿试当中被人毒害了,如今他怎么样了?”

曹旭瞥了眼表哥,当即回答道:“什么跟什么啊?”

李君佑便把他听到的消息连忙告诉曹旭。

曹旭眉头微挑,他当真是不知道这件事啊。

大哥只是差人叫他过来,说是有好事发生,然后回去先告诉娘和妹妹。

“我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

听着曹旭如此言语,李君佑眉头微挑,不可能是潘家小子听差了啊!

“那你来?”

“我姐夫宋煊只用不足三刻的时间就写完了策论,已经被官家当庭点为大宋状元了,连大娘娘都赞同,我这就回家报喜去。”

“啥玩意?”

王羽丰率先开口,有些不敢相信。

这消息怎么跟假的一样?

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殿试放榜。

那至少也需要个五六天之类的,然后才会放榜。

如何考试当天就决定谁是状元了?

“你不相信?”

曹勋瞧着王羽丰又是一顿输出,反正官家说过了,谁要是觉得自己可以挑战宋煊的状元地位,尽管可以提前交卷。

李君佑与王羽丰面面相觑。

他们瞧着曹旭大喊着我姐夫中状元喽远去,然后引得一群人争相询问是谁?

还有更多的人觉得是有人瞎起哄。

按照殿试的传统,是不可能当场点某一个人为状元的,莫要被那小子给哄骗喽。

“哥哥,我有些看不懂。”

“别看我,我也有点看不懂。”

李君佑随即又开口道:“我姑姑身体不算很好,所以我大表哥只是报喜不报忧吧。”

“嗯,哥哥说的在理。”

王羽丰随即又开口道:“曹旭敢如此宣扬,怕是此事为真!”

“我要先回家问问我祖父。”

李君佑拍了拍王羽丰的肩膀:“你我兄弟有时间再聚,此事对于我李家也极为重要。”

王羽丰知道他们曹李两家是姻亲关系,便也不再挽留。

待到是不是真的,回头等那群参加殿试之人出来,拿钱砸就能问个清楚的。

随着曹勋的炫耀。

欧阳修也有些惊诧,他相信宋煊有中状元的这个实力,只是当庭点为状元,未免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这状元还真是让宋煊给夺去了。”

“连中三元,好家伙!”

“这宋十二绝对是宰相之姿啊。”

“当庭点为状元,这怕不是大宋头一遭啊?”

“据说太祖那个时候便是这样做的。”

“想不到当今官家有太祖之风!”

人群嘈杂极了,有人相信,便有人不相信。

“定是那假消息。”

“从太宗皇帝起,就没有当庭点状元的事了。”

毕竟太祖不是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别信,别信。”

陈家。

陈尧佐瞧着生着闷气的弟弟陈尧咨。

“当真是你做的?”

陈尧佐见他不回应,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糊涂!”

“我差人去查过宋煊在宋城的名声来着,这小子完全就是个乡村小霸王,甚至还擅长医术,以及在街上舞刀弄棒的跟那些破落户动手斗殴。”

“如今他在宋城闯出及时雨的名号,反倒是不断的往外撒钱,把那些泼皮给带进了掏粪这个行当。”

东京城内掏粪可是能吃官家饭的。

东京城内有“五百名”环卫工人,他们统一穿着青色的衣衫。

而且专门倾倒粪便的人叫做“倾脚头”,也是官府管控。

但是百万人口的东京城,环卫工人加上倾脚头也就千余人的规模,是不可能忙的过来的。

大宋商业欣欣向荣,粪便贸易更加突出,许多商人都参与这行。

况且掏粪这行,唯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自己的力气,只需要将收集到的粪便运出城,晒干卖给农民就能赚钱。

陈尧咨也是在地方上当过官的,当然明白这个行当是赚钱的。

他瞥了二哥一眼:“你派人查他了?”

“当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陈尧佐坐在一旁:

“我陈家的消息用不着他用心打探,他那个好岳父就能全部告知他,可我们对宋煊却一无所知。”

“这几日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思索,此子行事果决,绝非轻易对付之辈。”

“不过好在他有一个好赌的爹,和一个好赌的二哥,倒是可以用来做局。”

陈尧佐眉眼当中带着笑:

“他不是强嘛,我就不信还能不管父兄的死活,不孝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看他怎么办!”

“这便是你先前不同意我做那件事的缘故?”

陈尧咨有些生闷气,他二哥如此谋划也不提前告诉自己。

“我这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陈尧佐解释了一遭,随即又开口道:

“不过能影响他在殿试当中的发挥,我其实也是赞同的,只不过风险太大了一些。”

“那王曾与吕相爷,甚至连官家都认为是你做的,那也就变相认为是我在背后谋划的。”

陈尧佐眼里有些判断不准的意味:

“就是不清楚吕相爷还能否为我们兜底。”

“他必然会兜底的。”

陈尧咨却是无比自信的道:

“他问我来着,我给用充足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只要这件事没有证据,说破大天去,那也不是我做的。”

陈尧佐点点头:“那迷香的来源,你不曾泄漏过吧?”

“当然了。”陈尧咨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

“就是不知道是谁先把那根香给点上了,否则定会在考试当中不知不觉的让他中招,而且也不会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

听了弟弟的话,陈尧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毛:“方才我是说过宋煊他略懂医术吧?”

“嗯?”

“二哥是说过这话。”

陈尧佐不语,随即陈尧咨开口道:

“难不成那宋煊早就察觉出来那香的味道不正常,所以才偷偷提前点燃,顺势为之,故意做局,把事情闹大的?”

他自己说完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我也说不好,但是给我的感觉便是此子城府颇深,而且算计心过重!”

陈尧佐慢悠悠的说道:“否则他也不会想出卖话本赠送三星彩、五星彩的商业手段。”

“什么意思?”

陈尧佐给弟弟解释了一下宋煊的商业赚钱模式,他已经把宋城百姓都培养成时不时的花上两文钱买上一次,碰碰运气的习惯。

因为是真的会有人中奖,可谓是童叟无欺。

“这不就是扑买吗?”

陈尧咨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那就必须要抓他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晏同叔在应天府当知府,如何能不知道这件事?”

陈尧佐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翻遍了大宋律法,硬是没有寻到宋煊此举违规的律法,所以我才觉得此子心思很重,看事情也看的长远,不会轻易受人以柄。”

陈尧咨一下子就不言语了,又听他二哥说:

“若是不耽误宋煊夺取状元,便是他故意为之,想要让所有人都敌对我陈家,毕竟这种事你做的当真是出格。”

“如此一来便让大娘娘、官家以及几位宰相都会对你我有意见,他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切实影响到宋煊在殿试当中的发挥,就算有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也无所谓,至少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怕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哥不必如此忧愁。”

陈尧咨哼笑一声:

“那宋煊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我用的可是极好的迷香,定然能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清醒。”

“如此便好。”

他们二人觉得只要宋煊没有中状元,无法完成连中三元的壮举,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进士。

再加上老丈人都没有选择吕相爷,选了曹利用,那宋煊脑子指定是傻的,被曹利用轻易忽悠就答应了。

那今后宋煊今后在朝堂当中就无法立足,更没有什么来自“家族与姻亲”的助力。

朝堂之中,如何会有他一席之地?

那陈家想要怎么揉捏他,还不是顺手为之!

就在陈尧佐畅想着最好把宋煊留在东京城,然后方能有机会找回场子的时候。

他便得到了吕相爷差人送来的消息。

“宋煊不足三刻就写完了试卷,并且被官家以及大娘娘当场点为状元,可谓是几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例子。”

因为太祖、太宗的科举考试还是有些粗糙的。

待到太宗末期,才稍微正式了一些,该糊名也糊名了之类的。

吕夷简就差人带了这条消息过来,若是陈氏兄弟俩能明白那就好了。

“怎么可能!”

过了许久,陈尧咨才开口说了这句话。

“那迷香可是药效极佳的。”

“药效好,人家有防备,你还怎么弄?”

陈尧佐再次叹息:“如今的年轻人当真是强啊。”

“大宋立国以来最为年轻的连中三元者,今后的官途怕是会畅通无阻。”

其实单凭官家点他为状元,陈尧佐还是不那么担心的。

但是此事又有刘娥的首肯,那便是没有什么篡改的机会。

足可以确认,便是宋煊的手段。

以为来让他自己处于弱者的身份上,让官家以及大娘娘对他的策论加了许多“同情分”!

“你也被他给算计了!”

听着兄长的话,陈尧咨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甚至他都把身边的茶碗给横扫在地,摔个稀碎。

废了如此大的心思和牛劲,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尧咨可是赌上了陈家的名声。

只要此事成了,那便是成王败寇,任你怎么说都行。

反正又没有证据。

可是没成,偏偏还让宋煊从中获取了巨大的好处,这就让陈尧咨十分的难受。

甚至感觉到自己是个小丑。

在谋划之前,还极为开心,认为此举定然能够成功。

陈尧佐能够理解弟弟的破防,他直接开口道:

“如今宋煊他身份不同了,我们最开始的目标是韩琦,此事也因他而起,我们是不是搞错了目标?”

“没搞错!”

陈尧咨挥舞着拳头道:

“此事虽然因韩琦而起,但是到了后面与他干系不大,若是没有宋煊横插一杠子,大哥定然会说服韩琦,我陈家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冤有头债有主,我陈家自是要先跟宋煊干上,韩琦顺带着就收拾了,他家里以未来岳父家里势力都不强横,没什么可担忧的。”

“反倒是宋煊岳父是曹利用,他本身又达成连中三元的最高荣誉,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我陈家若不趁着他势力尚且弱小的时候按死他,待到将来我陈家就要瞧着他宋煊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陈尧咨的话更是陈尧佐所担忧的。

他可以听懂吕相爷的暗示,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自家弟弟在殿试前给宋煊整了如此一个大活,谁敢保证宋煊胸怀大度,不会记仇的?

他宋煊还那么年轻。

陈家第三代子嗣当中,也没有出现一个特别优秀的子嗣。

若不趁着他们兄弟二人手中还有些权势去打压宋煊,将来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因为儿孙得替他们承受宋煊的报复!

“是啊。”

陈尧佐也站起身来:

“政治斗争有些时候便是这样的,你想主动停下来都会身不由己,只能坚定不移的往下走。”

“二哥,那最好活动活动,让宋煊留在东京城,将来可以利用他父兄做事。”

“嗯,此事我心里有谱。”

陈尧佐点点头。

他只觉得前面迷雾太多了,一时间拨开都困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宋煊几人随着刘娥饭后消化食,听着她慢悠悠的说事。

曹利用则是见缝插针的让宋煊一会别说话。

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知道吗?

然后溜达到了刘娥的寝宫,桌子上放着不少的奏疏。

刘娥示意众人坐下,伸手拿出一本让林夫人递给宋煊:

“十二郎啊,这是我根据你当街呵斥宗室子赵允迪受到启发,准备让东京的皇亲国戚连带着官员,严格管教他们各自的子嗣。”

“也就是各个小衙内们,避免出现仗势欺人的事,亲自写了一版本,你瞧瞧。”

“大娘娘,我惶恐啊!”

宋煊从林夫人手里接过来,瞧了瞧《约束文武臣僚子弟诏》,打开瞧了瞧,反正就是一些想当然的要求。

毕竟刘娥老双标了。

她的姻亲子弟们可以肆意违法,其余人都要看情况治罪。

总归是想要落一个好名声嘛!

至少在政治上,是有进步的。

不过这也是值得鼓励的。

“大娘娘写的真好。”宋煊合上奏疏,顺势就递给了旁边的张耆:

“想必张枢密使定然会洋洋得意,我在东京城就听闻张枢密使御子颇严。”

张耆倒是没想到宋煊把这个先给自己看,于是意外的瞥了曹利用一眼,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拒绝。

宋煊也并不觉得刘娥是想要听建议的,反正夸就得了。

从出了事到如今过去这么几天,她自己早就想明白了。

懂不懂皇太后亲自写诏书,让衙内们改邪归正的含金量啊?

刘娥又拿起桌子上的策论:“这是你省试如何治理黄河的誊抄版,真卷已经被六哥儿拿走了。”

“你这个治理黄河的法子,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刘娥发现百姓对于兴修水利这件事看的极重。

就算是范仲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因为兴修水利而被当地百姓所争相传颂,甚至都给范仲淹立了生祠。

那若是在皇太后的带领下,能过成功的治理黄河。

那刘娥觉得自己在史书上定然会留下重重的一笔,也不会跟武则天那样留下一块无字碑。

要是刘娥自己写墓志铭,她一定选择写的满满登登的,甚至都不能只写一块碑。

她对于名声之类的看的还是挺重的。

“回大娘娘的话,兴修黄河哪有什么十成的把握,就算有五成也要搏一搏的。”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

“否则就等着儿孙成为鱼鳖吧,甚至将来和辽国撕破脸皮,他们完全可以掘开黄河,水淹开封城。”

黄河是东京城的一道天险。

可是这道天险不如长江那道天险更加稳重。

既能为我所用,也能为敌人所用。

刘娥于是立即看向曹利用:

“曹侍中,你女婿说的能够真的运用在战事当中吗?”

曹利用点头:“回大娘娘的话,当然可以。”

“当年辽军主力奔着东京城而来,寇准拽着先帝亲征过河到澶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刘娥点点头,他知道寇准的强硬。

与其说拽着,不如说直接把真宗皇帝给骗了,让他返回都没得机会。

况且皇帝亲征,对于前线士气更是极为振奋之事。

“这么一说,老身又回想起数次大辽利用黄河泛滥之事,发出进攻我大宋的假消息。”

曹利用再次拱手道:

“大娘娘,兵不厌诈,我等就是要防范大辽每次在嘴上放狠话不来,但是在将来的某一次我大宋遭到黄河灾害极为严重的时候,来攻略我大宋啊!”

“嗯,曹侍中所说的不无道理。”

刘娥也是明白,北方养那么多士卒就是干这个用的,

可是她也清楚,如今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定然不如澶渊之盟那个时候。

连禁军都松散懈怠了不少,更不用说一直在前线时刻准备搏命的边军。

他们大多数都是想要靠着“边境贸易”进行赚钱。

其实走私最赚钱的还是大宋的铜钱。

因为这个当真是硬通货。

用钱来换取辽国人价值更高的东西,转手一卖,就能获取不小的利润。

所以在某些边军看来,朝廷给发的那三瓜俩枣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不如靠着身上穿着的这身皮以及同僚和上官一起赚钱,才是硬道理啊!

“既然如此,那还是要多加防范的。”

刘娥根本就没有什么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想法,她本就不喜欢打仗。

“十二郎今后就先留在东京为官,也好就近勘查黄河,为今后的治理打下基础。”

“全凭大娘娘做主。”

真上道!

听到如此满意的回答,刘娥甚至有些得意的看向赵祯。

瞧瞧我的御人之术,你还想亲政?

且需要花费时间去琢磨呢。

就这,还不一定能过琢磨的透。

毕竟帝王心,不是那么好被历练出来的。

赵祯却是见识到了自己母后的手段,如此光明正大的挖墙脚,他还无力反驳。

无论如何,都是母后在临朝称制。

大宋的政务无论大小,还轮不到他这个皇帝做主呢。

赵祯瞥了宋煊一眼,期望他可不要站在母后那头去啊。

要不然今后当真没有人再给朕出头,出主意,护着朕了!

“十二郎,你可是懂画?”

“回大娘娘,我不懂画。”

宋煊想了想:

“我可能比较喜欢写实派,那种意境我自己参悟不出来。”

“无妨。”

刘娥随即笑呵呵的摆摆手:

“画嘛,看的多了就会看了,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传神的几笔。”

她当即让人把自己珍藏的那副画给拿出来展示。

于是宋煊等几个人都站在由两个宫女合力展开的画作。

《早春图》

宋煊站在不远处瞧着。

画中枯枝吐绿,却有一株老梅花独占春光。

树下几只雏鸡仰首望天,远处隐约可见一只凤凰栖于梧桐。

宋煊虽然不懂画,但是却能看出来,这幅画是在突出这个老梅花!

至于山那边的凤凰,他更是看不懂。

总不能说那几只雏鸡吃了老梅花,就会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吧?

这种解释也忒牵强了些。

“十二郎,你觉得如何?”

宋煊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看画的有好几个,甚至依照你刘娥的说辞,其余三人都不像是第一次看。

所以才会只喊我一个人解释这个画作?

宋煊想了想,便开口:

“大娘娘,慧眼呐!”

“此画笔法精妙,墨色浓淡相宜,远近虚实得当,意境深远,实乃大家手笔!”

刘娥只是发笑,对于宋煊的夸赞并不在意。

她想听的是这幅画展现出来的意境以及画本事的含义。

可是宋煊要么就是夸颜色好,要么就是胡乱说一通,完全不是刘娥想要的。

但是赵祯确实又些嘴角蚌埠住了。

因为这话可听起来过于熟悉,不就是十二哥嫌弃自己请他吃的御厨味道不够好吗?

要是真的好吃,哪里顾得上说话?

“你说说吧,想必宋大才子绝非虚名。”

刘娥就是要逼宋煊表态。

方才我都接二连三的发出邀请了,你小子还跟我装傻充愣是吧?

曹利用脸色凝重,你瞧瞧,大娘娘他开始出招了吧?

先前就是一步一步的让你放松警惕啊!

我倒是要听听你小子怎么回答,才能避免被她所嫉恨。

曹利用不知道自己今后是第几次在心中提到祸从口出的话了。

权力斗争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宋煊仔细打量这幅画,思考了一会:

“我懂了,大娘娘是说这小鸡吃米图逐渐长大,最终机缘巧合变成了凤凰,正如同方才在席间所言。”

“这是大娘娘来时的路,时刻让自己警惕不要做违背大宋律法之事,而且还要坚决的遏制他人,所以才写了这个诏书。”

刘娥听着宋煊扯七扯八的,最终还能给他对应上,当真是为难他。

而宋煊这句话,也让刘娥顿时失去了继续试探的兴趣。

刘娥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宋煊是在故意装糊涂,还是他这个擅长联想的脑袋,把前后事都结合起来看了。

曹利用听着宋煊胡乱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身有些乏了,要睡一睡,你们都退下吧。”

刘娥懒得追问别人这幅画的含义,她相信曹利用定然会在合适的时机给宋煊讲解一二的。

于是众人告退。

曹利用直接拉着宋煊回家去,反正翘班就翘班呗。

大宋如今很难出现什么战事,再说了枢密使有不是只有他老曹一个。

长廊内,刚巡逻完的石元孙见了宋煊立即小跑过来。

他看管酒库,听人说官家要宴请大宋状元。

一问真是宋煊。

石元孙连忙给曹利用行礼,就算是曹家比不上石家的底蕴。

可是曹利用人家是枢密使,他就是一个看管酒库的禁军小头目。

“宋状元,恭喜恭喜了。”

“哈哈哈。”宋煊也是笑着回礼:“不过是运气好。”

“连中三元那必然是极其有实力。”石元孙也对着曹利用说恭喜。

曹利用脸上也是极为有光,颇为矜持的颔首,询问石元孙在哪里当差。

他明白石元孙的意思,就是来打探宋煊同窗好友考试如何?

宋煊也没瞧见范详,只是让石元孙稍安毋躁,过几日结果就会出来了。

他这个属于特例,没什么参考性。

“宋状元当真是好酒量,送去的一坛美酒可是好喝?”

“好喝。”

宋煊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给官家送去的?”

“对啊!”

“有人偷酒。”

宋煊与官家只是饮了几小杯,还是从小酒壶里倒出来的,如何能有一坛子酒。

“嗯?”

这对于看管酒库的石元孙而言是一件极为失职的事。

“宋状元莫要拿我取乐,我如厕回来之后,亲眼瞧见那账目上写的一坛子酒,我都给签字画押了。”

“失察也不是小罪过。”

曹利用接过话茬:“尤其是宫中用物,你一丁点好处都没拿,反倒容易背了锅。”

石家多富裕!

石元孙根本就看不上要从酒库里占便宜,他就想要让石家重回巅峰。

在他看来,宋煊是绝顶聪明之人,连中三元便是明证。

再加上宋煊是真正喝这顿酒的人,他还能骗自己不成?

“多谢曹侍中以及宋状元的提醒,我这就回去查。”

“莫要打草惊蛇。”

宋煊提了一嘴。

石元孙躬身道谢,他可害怕自己费尽心思想要逃离这里,结果是被下属给坑的离开皇宫。

一旦发生此事,自己作为石家的嫡子嫡孙还如何带领石家走向辉煌?

曹利用瞥了宋煊一眼:

“他部下盗御酒,可不是小罪过,一旦要被牵连了,这个酒库小官的职位都保不住。”

“他若是能查出来,便是戴罪立功,若是让别人查出来,就容易被扣上同流合污的帽子了!”

宋煊压低声音道:“同是将门子弟,我们本就该相互帮助,提个醒嘛。”

曹利用更是意外的看向宋煊,他一个连中三元的读书人,如何能自认为是将门子弟!

“胡说什么呢。”

曹利用瞧着周遭无人:

“就算你娶了我女儿,那也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而不是什么将门子弟,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

“否则如何加入文官集团的小团体当中,这些人可是很排外的,但是你不同,他们会很容易接纳你,甚至会拉拢你。”

宋煊瞥了他一眼:“岳父当真很在意自己是武将的身份?”

“我在意不在意的根本就不重要,你是大宋状元,能成为武夫的女婿,我内心是十分感动的,但这并不有利于你在朝堂当中的发展,所以这些话要少说。”

曹利用再次压低声音道:

“我就是害怕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模样,这里是东京城,不是任由你无法无天的南京城。”

“稍有不慎,大好前途便会葬送的。”

“你要记住,东京城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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