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陈少
她将墨镜递给江河,镜片映出满地狼藉中那抹挺拔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海北夜市,他也是这样用沾满硝烟的手,温柔地替她擦掉嘴角的烤串油渍。
“他们说要炸掉希望小学的地基……”
苏薇声音发颤,捡起被扯断的翡翠项链,绿色碎屑簌簌落在掌心,“这些人……”
“已经解决了。”
江河打断她,余光瞥见冷藏车上的C4炸药装置,抬手轻挥,金属外壳瞬间扭曲成“善”字,“不过建议你以后做慈善,低调些。”
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演唱会门票——正是先前从黄牛那里得来的假票,此刻却在他掌心泛起微光,“毕竟不是每次,都有人愿意为假票动手。”
苏薇盯着那两张票,瞳孔猛地收缩。
她想起基金会收到的匿名威胁信里,同样出现过这种带着灵力波动的金色纹路。
还未开口询问,场馆外已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江河揽着林初雪转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劫匪的尸体:“苏小姐,下次演唱会,记得加强安保。”
林初雪跟着他走向后台,高跟鞋踩过满地狼藉。
她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忽然轻笑出声:“老公,你这次英雄救美,可比当年在海北码头帅多了。”
江河低头与她对视,眼底的冷冽化作温柔:“那是因为某人想看演唱会。”
五星级酒店走廊的水晶灯将苏薇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攥着香奈儿手袋的指尖发白,袋里的爱马仕礼盒随着呼吸轻晃——里面是枚价值三千万的帝王绿翡翠手镯,今早刚从佳士得拍品库里调货。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让她猛地回神。
总统套房的镀金门牌在廊灯下泛着冷光,她忽然想起三小时前,那个穿着普通黑T恤的男人徒手捏碎劫匪枪管的场景,指节不禁叩在门板上。
“来了。”
林初雪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刚沐浴过的氤氲水汽。
门开的刹那,苏薇闻到若有似无的雪松香——那是江河惯用的男士沐浴露,此刻混着玫瑰精油的甜腻,在空调风里酿成暧昧的气息。
“苏小姐?”江河穿着浴袍出现时,苏薇的呼吸窒了窒。
他颈侧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领口,那道曾轰碎防弹砖的肩膀上,此刻搭着条随意揉皱的白毛巾。
“谢、谢谢您救了我…”
苏薇单膝跪地的瞬间,被林初雪眼疾手快地扶住。
大明星这才注意到,女主人的睡袍袖口露出半截红痕——分明是今早她被劫匪拖拽时,江河替她挡刀留下的擦伤。
“快起来,别这样。”
林初雪递来杯温水,指尖不着痕迹地替苏薇整理歪掉的领口,“江先生最见不得人跪。”
江河倚着门框擦头发,目光扫过苏薇手袋里露出的礼盒缎带:“来看望伤员?”
他抬了抬缠着纱布的右手——那是故意在警方面前留下的“刀伤”,此刻指尖正悄悄运转灵气愈合伤口。
苏薇慌忙打开礼盒,帝王绿在落地灯下泛着幽幽荧光:“这是…是我的心意。还有...”
她摸出张黑金卡,“卡里有五千万,是基金会的备用金,您…”
“砰!”
她的话被砸门声打断。
六名西装革履的保镖闯进来,居中的男人戴着鸽血红宝石袖扣,皮鞋碾过苏薇掉落的翡翠手镯,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划痕。
“苏薇,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男人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钻石戒指在苏薇脸颊划出血痕。
林初雪刚要开口,江河已按住她肩膀,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静”字——这是他用灵气施的定身术,能让凡人短暂失去行动能力。“陈少!您听我解释…”
苏薇捂着脸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燕窝盅。
被称作陈少的男人抬脚踩住她裙摆,定制皮鞋的鳄鱼皮纹路碾过香奈儿面料:“解释?你敢把基金会的钱转给野男人?”
他扯过黑金卡,在江河面前晃了晃,“知道老子是谁吗?陈氏集团太子爷,跺跺脚能让半个娱乐圈地震的人!”
江河挑眉:“所以?”
“所以?”
陈少爆发出狂笑,冲保镖挥手,“把这男的废了,手筋脚筋挑断扔黄浦江,让他知道什么叫——”
“砰!”
这次不是门响,而是陈少的鼻血喷在江河浴袍上。所有人都没看清江河的动作,只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下一秒,陈氏太子爷已像破布袋般飞出去,撞碎整面落地窗。
黄浦江的夜风卷着碎玻璃灌进来,吹得苏薇打了个寒颤。
“你、你怎么敢…”
陈少趴在玻璃渣里尖叫,江河却缓步走到他面前,浴袍下摆扫过他扭曲的手腕:“我给过你开口的机会。”
他蹲下身,指尖捏住陈少的下巴——这个曾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太子爷,此刻在他掌心像婴儿般无力挣扎。
“现在,”
江河的声音轻得像是哄睡,“向苏小姐道歉。”
“我不——”
“咔吧”声响彻套房。陈少的下颌骨被生生捏脱臼,眼球因剧痛凸得几乎爆裂。
江河随手扯过条窗帘,蘸着他的鼻血在墙上写下“辱人者恒辱之”六个大字,每个笔画都嵌入墙内三寸。
“滚。”
话音未落,陈少整个人被扔出窗外。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江河探身望去,只见那男人摔在酒店门口的喷泉池里,周围保镖正手忙脚乱地抬他上车。
“江先生!”
苏薇这才找回声音,“您、您没事吧?陈氏集团势力很大,他们不会放过——”
“不会有下次了。”
江河擦了擦指尖的血,忽然注意到苏薇脸颊的伤痕,“过来。”他指尖凝聚极淡的灵气——在这个世界,他必须伪装成普通人,所以只能用最低调的方式治疗。
苏薇只觉脸颊传来清凉感,刺痛瞬间消失,连血痕都不见了踪影。
“谢谢…”
她望着墙上还在渗血的字迹,忽然想起基金会收到的威胁信——那些用红笔写的“死”字,此刻与江河的笔迹重叠,竟莫名让人安心。